第一卷 第四十章 垂危 文 / 情終流水

    第四十章垂危

    望著這個身穿鎧甲的威武身影，莉莉絲心潮起伏不定，雖然從來沒見過格裡斯，但在亞力克斯嘴裡，她早就知道了關於格裡斯的一切，可是今天的相見，卻打破了她所有對格裡斯的印象。這個就是丈夫所召喚的小骷髏？騎在巨龍身上的小骷髏？

    「你就是格裡斯？」莉莉絲不得不確認一下。

    格裡斯歪了歪頭，看著這個站在床前，眉目間氣質與亞力克斯有點相似的女人，三個火焰大字在他的身前冒起：「你是誰？」

    「我是莉莉絲。」

    這就是傳說中主人的妻子？聽到這個名字，格裡斯不由認真的打量了幾眼莉莉絲，然後把回春籐遞過去。

    看到這一大卷綠綠的籐條，莉莉絲滿腔對格裡斯的好奇瞬間煙消雲散，只是難以置信的接過回春籐，激動的問到：「這……這……難道是回春籐？」

    貝爾和腓特列兩大帝國分別派出了數支強者組成的精英小隊，這些小隊裡有知識淵博的魔法師，實力強勁的大劍士，經驗豐富的獵人等等，可是這些集眾多人才於一起的精英小隊，還沒有一個成功找回了回春籐。沒有人會想到，單槍匹馬的格裡斯反而會率先成功。

    別人不知道格裡斯的底細，但莉莉絲知道啊，半年前剛召喚過來的時候，這個小骷髏還屁事都不懂，半年時學會了文字和眾多一級魔法，擁有一級法師實力的小小骷髏魔法師，這種實力想在生長著回春籐的森林裡生存都有困難。

    昨天晚上醒了一回的亞力克斯病情在晚間急轉而下，到了現在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這種絕望的情況下，突然絕處蓬生，這種轉機突然到讓莉莉絲難以置信，捧著回春籐激動了半晌，她才想起叫人。

    「治療師！快，快請治療師。」

    五位遇襲的大魔法師裡，有剩下亞力克斯一個人還存活著，他的安危牽動著整個世界的目光，腓特烈帝國早就派出幾位頂級的治療和水系法師日夜守候在子爵府，加上貝爾帝國從國內派出的治療師還有莉莉絲自己帶來的治療師，足足有十二人的醫療輪流守候在房前，莉莉絲一傳喚，馬上一大群人湧了進來，他們接過莉莉絲手中的回春籐，又是辯認又是準備醫治方案，忙亂了起來。

    眾人忙亂中，格裡斯走到亞力克斯的床前。也許是眾人的忙亂驚動了他，又或者感應到格裡斯的到來，暈迷中的亞力克斯竟然醒轉過來，看著床前的格裡斯，他艱難的動了動嘴唇，微微笑了笑。只是中毒已深，削瘦得皮包著骨頭的他，這一笑卻比哭還難看。

    「你回來啦，跑去哪裡了？自己一個人亂跑什麼，走丟了你還走得回來嗎？」笑了笑後，亞力克斯馬上板起了臉，聲音虛弱而沙啞地教訓起格裡斯來，這個從來沒在人類世界走動過的小骷髏，真的走丟後，恐怕很難能找到回來的路，這是亞力克斯得知格裡斯失蹤後最擔心的事情。沒想到格裡斯真的回來，暈迷中的他更不知道格裡斯居然是騎著巨龍回來的。

    雖然是教訓的話，格裡斯卻從中感受到了關切，所以不以為意的歪了歪頭。

    名義上，亞力克斯是他的主人，可是實際上，這種召喚契約對他根本沒有約束力。

    召喚術很少會召喚高等級的生物，那是因為高等級的生物一般都擁有獨立的智慧，智慧越高的生物，性格就越高傲，很難輕易臣服於別人，所以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壓制召喚生物，智慧越高的召喚生物越容易反噬。

    格裡斯的智慧足夠讓他無視召喚契約的約束，不過他畢竟只是一個小骷髏，面對亞力克斯這樣的大魔法師，一開始他只能乖乖的聽話，但是慢慢的，他卻真心認可了這個主人。

    亞力克斯對他很好，不但教他學會了文字，更教會了他掌握魔法這種力量。雖然常常把他支使得團團轉，但那都是他力所能及，對他而言並不算幸苦的工作，得到的卻是死亡世界中根本不可能學到的東西。

    也是因為這樣，格裡斯才會在他受傷後聽從特魯特的慫恿，冒險前往遠望森林，換作以前的格裡斯，危險的地方他是有多遠躲多遠的。

    雖然格裡斯不懂親人的意思，可是實際上，他早已經把亞力克斯視為自己最親近的人。即使沒有召喚契約的強制約束，他依然會盡全力幫助亞力克斯。

    「回來就好。」亞力克斯視野已經很模糊了，昨天醒過來後，他的病情就急速惡化，撐到現在完全是一個奇跡，他的內心還有一些牽掛，讓他支撐到現在。直到現在看到格裡斯完好無缺的站到自己面前，他終於能放下了心，意識迅速渙散。

    「你什麼都不懂，以後不要自己亂跑，想去什麼地方就讓莉莉絲和阿拉崗帶你去吧，盡量不要讓人發現你的身份，南方國家有些很極端的瘋子，會把你視為異端的。如果不小心給發現了也不要怕，阿拉崗和莉莉絲會保護你的，我堂堂的帝國子爵，不需要理會那些宗教瘋子……」亞力克斯斷斷續續的喃喃說到，聲音越來越微弱，如果不是格裡斯是用靈魂來傾聽，恐怕已經聽不清楚他說什麼了。

    正在商討治療方法的治療師和水系法師們也發現了亞力克斯的情況，一個年長的水系法師走到床進，雙手按在亞力克斯的胸前，溫和的藍光籠罩著亞力克斯的全身。滋養術是一種激刺身體的生機，使其抵抗力增強的法術，對一切的負面作用都有一定的效果，亞力克斯就是靠著這種魔法支撐到現在的。

    可是將近一個月的時候，不斷的滋養術已經耗盡了亞力克斯的生機，現在這種法師，對他再沒有一點效果了。

    幾位治療見狀，對視了一點，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其中一位治療師走上前來，取出一把小刀切開亞力克斯左手的靜脈，用法術封住鮮血的同時，把回春籐插進血管裡，如此一來，血液流經血管的候，同時也經過回春籐的脈絡，血液內所有的毒素都會被其吸收。

    本來還需要配合一些藥物和魔法，回春籐也要做一些處理的，可是現在這種時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一切從簡。

    可是格裡斯還是感覺到亞力克斯的生命正逐漸消逝，他與亞力克斯之間一直存在著的契約聯繫越繃越緊，最終徹底斷絕，與此同時，亞力克斯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亞力克斯！」莉莉絲悲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