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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章 火勢撩人 文 / 牛不起

    吳棟樑算是運氣,碰到一些這麼好的人,不過那個時候的人也很純樸,特別是棟樑的行動,讓王村的村民感動了,讓胡老師也感動了,一個幾歲的孩子,這麼多年來一直默默的照顧著這些老人家,這算什麼呢?有時候看到自己的孩子,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調皮搗蛋,心中更加感動了。

    雖然棟樑在這個時候長的有些黑有些瘦,穿的還有些破爛,但在王村沒有一個大人會看不起他,一個才十四歲的男孩已經獨自擔當這個家五年了,誰會看不起他呢?特別是在農村這樣的地方,他吳棟樑雖然窮困,但他都受到別人的敬佩。

    王村的人一聽到吳棟樑都初中的消息,開始自發的送上一些東西和一些錢物過來,雖然不多,但都代表著王村人民的心,吳棟樑拿著那些錢物的時候,整個手都在顫抖,他很不想接受這些財物,但這代表著這些淳樸村民的心,代表著他們對他的期盼,當然更加重要的是,現在的他根本就不能放棄這次機會的。

    鯉魚躍龍門的機會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吳棟樑在大家的祝福中開始了他的初中之旅。

    一九八七年,吳棟樑十六歲,那年他提前參加了中考。

    二年的苦讀,他參加了三年級學生一樣的中考,那個時候,可以跳級考試的,只要你有這個本事。

    而吳棟樑的本事是以兩年年級考試第一名的成績參加中考的,那年他考了六百四十三分,被縣一中錄取了。

    而在這兩年的初中生涯中,他依舊過的那麼貧困,不過唯一好了一點是,他長的越發強壯了,因為個子大了,可以在星期六日的時候幫人家打打臨時工,搬搬磚頭,或者別的事情,他已經慢慢的不需要王村人的資助了,平時節約一點,竟然還有些餘錢,雖然很少,但至少是有了,他在這兩年的初中生涯中靠自己的打工,也終於買了一雙屬於真正自己的鞋子。一雙白色的白色網布鞋。

    而這算鞋子他一直很珍藏著,好似寶貝一般。

    在這兩年的初中學習生涯中,他代表學校參加過縣裡面的4千米跑步比賽,那一次,他為張家口子中學和張家口子鄉露臉了,他打破了縣裡面有史以來的最高記錄,並且在今後的幾十年裡無人能破,原因很簡單,他只是輕鬆的拿出來當年提魚跑縣城的本事而已,就完勝眾多的參賽選手。縣裡體育局的人對於吳棟樑的天賦感到了震驚,並且力邀他參加縣裡的田徑隊,但吳棟樑拒絕了,因為參加田徑隊之後,他的生活是沒有問題了,但他那三個相依為命的爺爺卻要步入生活困境,所以他拒絕了,他不想離開他們。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也不差這麼一點了,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認為搞田徑沒有什麼前途的。他不想自己的將來和跑步搭上關係,他已經從八歲跑到十六歲了,他不想再跑了。

    值得一提的是,吳棟樑的媽媽始終沒有出現,到現在為止,吳棟樑開始慢慢淡忘了他媽媽的身影了,不要說名字,就連樣貌他也開始記不得很清楚了,也許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的,有的東西走了,他就一定不會再回來了。

    因為吳家溝真的太窮了,窮的沒有人願意在那裡生活了。連吳棟樑都不太想在這裡生活,如果他有別的辦法的話。

    這些年來,改革開放的進度和進展也越來越明顯了,私有經濟也開始越來越活躍了,人們的錢包也越來越鼓了,而封建迷信也越來越厲害,那些早已倒塌的廟宇開始雨後春筍一般的都重新建立起來了,而吳棟樑的四爺爺開始越來越吃香了,他現在都已經不在幫人家捉鬼什麼的了,而是專攻算命和風水學了,因為名氣慢慢變大,開始往吳家溝求教的人也開始越來越多了,到最後連縣裡面的一些頭頭面面也開始來找他算命看風水了,特別是一些大的工程項目,都要四爺去看一看的,而棟樑在不讀書的時候,就跟著去幫忙了,但他最為尊敬的四爺爺在他高中二年紀的時候,也就是一九**年,棟樑一十八歲的時候,走了,酒後上山的時候摔死了。

    因為經濟問題,吳棟樑最後還是沒有參加高考,而是輟學回家了。沒有辦法,四爺爺去世之後,家裡的主要經濟支柱也沒有了,如果光靠王村和胡老師的資助,怎麼可能還能持續下去呢?那時候的學費開始慢慢的高起來,特別是如果吳棟樑真的考起了大學,先不說學費和伙食費,就說家裡的那兩個老人,四爺爺去了之後,家裡就剩下他和五爺爺和八爺爺三個人了,而這兩位爺爺的手腳已經很不方便了,沒有人照顧,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走了的。所以他在胡老師的罵聲中,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決定戳學務農了。

    對於吳棟樑自己來說,一個這樣的孤兒,能夠讀到高中差點還能畢業。他還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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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零年春天,張家口子鄉,鄉大禮堂裡面,新任的鄉長羅大力在召開全鄉村長村支書大會。探討今年交公糧以及整個鄉的經濟發展的大事情。

    羅大力是個才畢業三年的大學生,今年二十八歲,在縣委辦公室裡面混了三年,今年一開年,就調到張家口子鄉做鄉長了,他長的斯斯文文的,戴個大大的眼鏡,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但不管怎麼樣,他那怕是穿的再老成,他那張幼稚的臉還是把他的真實年齡表露出來了。不過他的年輕不但沒有人看不起他,反而每個人看到他都有些敬畏,那怕是鄉黨委書記張四喜也是一樣的。張四喜今年才四十三歲,方方正正的臉,不苟言笑的樣子,不怒而威,看樣貌算的上是一個還有機會往上面爬的角色,也正因為他還有機會往上爬,所以對於新來的鄉長有些忍讓,原因很簡單,人家這麼年輕就能當鄉長,你想想這後面會沒有人嗎?整個中國有幾個二十八歲的鄉長呢?自己要是和他硬抗有什麼好處呢?人家下來估計也就是鍍鍍金,搞點基層的經驗,轉個身就奔更加好的位置去了。所以張四喜雖然名義上是張家口子鄉的一把手,但他並沒有做出一把手的樣子,反而事事以羅大力為中心,全力的配合羅大力的工作。

    這個就是張四喜的眼光了。他在上面沒有人,待在這窮山溝溝裡面已經很多年了,要是再出不去,只怕自己真的要在這張家口子鄉待一輩子了。所以羅大力的到來就是機會,只要他把握的住了,那就是跳出去的機會。

    所以他開會的時候都有些在打盹,反正事情都交給羅大力鄉長了,和他這黨委書記也沒有什麼大的關係。

    「吳家溝村的村長和書記,都來了嗎?你們村在搞什麼名堂呢?每年都欠公糧,你們再搞什麼呢?你們是不是不想做了呢?你們兩個個我馬上站起來,和我好好的解釋解釋」講台上羅大力看了看資料,開始大聲的在主席台上通過話筒大聲的對著下面喊道。

    也是,這位年輕的鄉長被這吳家溝的所謂成績嚇到了,這麼多人的村子,竟然沒有一年有交齊過公糧的,還有攤派的費用也從來沒有看到交過,這算什麼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就要把這第一把火撒在吳家溝村了。他就要在吳家溝村這裡立威了,他需要在短時間內所有的村長和支書都聽他的。

    羅鄉長大大喝,嚇的那些在禮堂裡面打瞌睡的某些村長支書一跳,當聽到他在咆哮吳家溝村的時候,所有的人的臉都有些奇怪的表情,連主席台上的羅大力都感覺到了。

    但自己的炮火點有什麼錯嗎?應該沒有啊,羅大力自己對自己說道。

    再抬眼看下面的時候,人群中一個穿著有些簡樸的年輕人站了起來,頭髮有些亂,很黑。哪怕他再黑,但羅大力還是能夠很明顯這人的年輕。非常的年輕。他絕對超不過二十二三歲的。

    「你站起來做什麼?你們村的村支書和村長呢?叫他們馬上給我過來,開會」羅大力氣的手敲的桌子砰砰的響,開什麼玩笑,這全鄉開大會,這吳家溝村的村長和支書竟然不來參加,只是派這麼一個年輕的傢伙過來充數,這算什麼?看不起他嗎?

    「羅鄉長,我叫吳棟樑,是吳家溝今年現任的村長和支書」那站起來的年輕人緩緩的說道。

    「你是吳家溝村的村長和支書?」羅大力一聽,臉色變的非常的難看,好像被人玩弄一般。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道「是的」

    「你是村長兼支書?這純屬扯蛋」羅大力一聽,砰的一聲,雙手重重的砸在主席台上,氣的滿臉通紅,轉身離席而去,這會也不開了,他認為這是有人在挑釁他。

    村長兼支書,這怎麼可能呢?而且還是一個連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年輕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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