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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醉翁意(上) 文 / 寂月皎皎

    第一百四十九章醉翁意(上)

    我默然。受了辱的容書兒,娶了妻妾的東方清遙,已經越隔越遠。而紇干承基,兩度救我,我豈不知道他的心?可桃夭啊桃夭,你又怎會知道,當一個人心已灰時,愛早就死了。

    桃夭偷偷瞥著我的臉色,道:「如果你孤寂寂的,紇乾哥哥也會孤寂寂的。我瞧紇乾哥哥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呢。他大約……」

    我凌厲地瞪了桃夭一眼,桃夭一個寒噤,終於她那閉上了叫我痛苦不已的嘴巴。紇干承基!我說不出心中的愛恨羞愧,陰著臉,看著鏡子裡雕塑般的美人,正狠狠地咬著嘴唇,定定地瞪著自己,眼深如井,黝深得看不到底。

    門外傳來敲門聲,連叩三下。

    桃夭沒去開門,小臉卻已滿是欣喜之色。

    三下叩門聲後,虛掩的門被推開了。冷風夾纏著一個男子的身形,劈頭蓋臉襲了過來。

    「紇乾哥哥!」桃夭年輕愉悅的聲音,在冷風裡也似縹緲了。

    「嗯,那是……」紇干承基應了一聲,聲音突然頓住,有重物光當落地的聲音,爆出清脆的碎裂聲。是他手中的酒罈子碎了,濃烈的酒氣,夾雜著冷風中,直送入五臟六腑。

    我凝神微笑,緩緩站起,柔聲道:「紇干承基,久違了!」

    紇干承基向緊走了幾步,驚訝喜悅已在他的面容上綻開一絲純淨笑容,但瞬即不見,腳步也頓了下來,平靜得有些冷漠,甚至幾分不屑和驕傲,慢慢走到桌邊,道:「容三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我將已備好的茶水奉了一杯到他面前,欠了欠嘴角,道:「容三小姐?認識那麼久,我怎生不記得你有過這麼客氣的時候?」

    紇干承基冷淡地笑了一笑,道:「我們麼?原本不就是外人?」

    我向白瑪使了個眼色。白瑪忙拉了正豎起耳朵驚訝看著我們的桃夭,快手快腳將酒罈子碎片清理了,立即走了出去,輕輕闔上門。

    屋子裡終於只剩了我和他。容書兒和紇干承基。

    四目相對,又各各別了過去。隱隱有水霧在前方迷濛著。

    「那位桃夭姑娘,很漂亮,很可愛呢。」我喃喃說道。

    紇干承基神色陰晴不定,終於長歎一口氣,無力地說道:「你為什麼又回來呢?我現在過得,的確很好。容書兒,沒有你的存在,我會更快樂。」

    他這般說著,我卻不生氣。他的冷漠和疏離,已在他對我的無力指責中煙消雲散。那個溫柔敏感的鄰家大男孩,那個曾在我最痛不欲生時兩度救回我的鄰家大男孩,又回來了。

    我微笑道:「我為什麼回來,只怕你不會不知道吧?」

    紇干承基「哼」了一聲,道:「是哪個大嘴巴告訴了你東方清遙出事了嗎?我也就想著,只有他,能讓你回到長安來了。如果當年是東方清遙在香巴拉救了你,哄上你幾句,只怕你立馬就乖乖隨他回來了。」

    他心裡最計較的,只怕還是當日我對他的冷淡了。

    「他現在是我的姐夫了。」我悠悠說道:「我不想我二姐那麼早守寡,也不想她指責我害死了她丈夫,所以我想救出清遙。」

    紇干承基冷笑道:「現在才這麼想!當初我怎麼勸你的?叫你嫁他,你偏不肯。早跟了他,他便是多娶幾個小妾,也萬不敢對你不好,更不會淪落到在大牢等死的地步。」

    他無奈似地搖頭道:「容書兒,是你自己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自苦,亦苦人!」

    我不覺惱火,怒道:「我怎麼害人了?我受盡屈辱,只想隱居避世,也算是害人?那太子算是什麼東西?漢王又是什麼禽獸?還有你,紇干承基,你欺負過多少女人,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鮮血?」

    紇干承基給責罵得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轉青,忽然站起來,一掌擊在桌子上,叫道:「容書兒,你想隱居避世,自居清高,又何必一再貶低我?這兩年多,這兩年多你幾時聽說過我欺負女人了?」

    紇干承基脾氣雖不小,但都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和我相處,我的脾氣比他要大許多,不然就是頹喪得恨不得死去,所以多半的時候,都是他在哄著我,指望我能少流些眼淚。記憶之中,就我那次騙他表白了心跡,又反諷他是和漢王一樣的禽獸,狠狠傷了他時,他曾氣得一掌把桌子都擊碎。這桌子卻是花梨木的,輕易碎不了。但他的反應還是讓我嚇了一跳,難道我冤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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