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戰序曲 飛機(二) 文 / 深藍2000
第一百八十三章大戰序曲飛機（二）
麥克穿著一身有些褪色沒有軍銜肩章標誌、但卻乾淨整潔的英軍軍裝，雖然他的手中拿著的手套也是有油污，可是他的身上卻沒有半點油跡。
麥克有一米八的身材，比宋哲武還要稍微高一點，一雙略長的臉上稜角分明，略微下撇的嘴角給人一種傲慢和居高臨下的感覺。
麥克的表現讓一直擔心他那傲慢的性格冒犯宋哲武的郭文淵鬆了一口氣，正想著如何為宋哲武翻譯。沒想到，宋哲武笑著用英語說：「中華民國陸軍中將、第四路軍總指揮宋哲武接受英軍退役中校哈里斯先生的致意。」一邊說著，一邊給麥克回了禮。
雖然宋哲武的美式英語同麥克的標準約克郡腔調英語有明顯的差別，可是宋哲武說的十分流利。宋哲武能說英語，自然也能聽懂，這讓郭文淵感到吃驚的同時，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以為宋哲武不懂英語，所以才當著他的面囑咐麥克。
因為郭文淵這段時間一直和麥克在一起，他們都是用英語交談。這時郭文淵雖然有些尷尬，可不經意間又用英語問宋哲武：「總指揮，我聽伍司令說總指揮會講德語和日語，沒想到還會講英語！能懂得這麼些語言，您很了不起！」
宋哲武有些得意地說：「何止英語和德語、日語，我還會講俄語呢。」
麥克這時「啪」的一聲重新給宋哲武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大英帝國皇家空軍退役中校麥克.哈里斯再次向中將先生致意！冒犯之處還請將軍原諒！」
宋哲武笑著說：「我喜歡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我也一向原諒有傑出能力的人的冒犯，而哈里斯先生恰恰是很有本事的能人，所以我很樂意接受你的道歉！同時，我也代表第四路軍，真誠地感謝哈里斯先生對我們第四路軍空軍建設的巨大幫助！」
說完，走上前伸出手，和麥克握起手來。
麥克微笑著說：「麥克.哈里斯很自豪地接受將軍您的謝意。」說著，伸出手去。
兩人一邊握手，一邊「哈哈」大笑起來。宋哲武很願意同想麥克這樣雖然有些桀驁不馴、可是坦率真摯的人交往；麥克也對這個雖然很年輕、但是很平易近人的中將很有好感。兩人甚至都有「一見鍾情」的感覺。
「我聽我的部下說，哈里斯先生還為我們改裝了教練機，這可是不在合同範圍之內，所以，我決定額外付給您1000美金。」
「1000美金，哦！我的上帝啊！」宋哲武的話音一落，麥克就叫了起來。
二十年代末，因為美國在一戰中大發其財，美元堅挺。加上當時美元實行金本位制，每一塊美元就是相應的黃金，當時的1000美元的價值相當於二十一世紀初同等數額美元的近百倍。也就是說，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1000美元相當於八十年後八到十萬美元。這樣大的一筆錢，不能不讓麥克驚歎！
可：「no、no,我尊敬的將軍，你搞錯了。第四路軍的空軍非常需要教練機，對於改裝教練機的事的確應該獎賞，只是你應該獎賞你的部下郭少校，他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工程師，圖紙和改裝都是他做的，我只是協助他，我真心祝賀將軍有郭少校這樣出色的部下，我敢說郭就是在英美，郭也一定是非常出色的機械專家。」
「不、不。」宋哲武笑著說：「這是你應該得到的。郭少校的我也不會少。」
宋哲武對郭文淵說：「文淵，我對你的學識很看重，也很敬佩！可是說實話，這次你讓我非常吃驚，你從沒有搞過飛機的研究，可是你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改裝出教練機，的確非常了不起。」
郭文淵笑著說：「總指揮，所有機械的控制傳動原理都是一樣的，改裝它並不困難，總指揮過獎了。」
郭文淵就是不說，宋哲武也知道，這個時候飛機的液壓傳動和電傳動幾乎都還沒有，也許再過幾年會大量使用電氣傳動，可是現在所有的飛機的傳動控制還都是機械的，當然是簡單不少。可是，郭文淵畢竟不是飛機設計師，他能很快的搞出來還是非常不簡單，就是在歐美的飛機製造廠，這樣的改裝也是要有很長時間的。他一個人在短時間裡就能做到，這絕對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宋哲武搖搖頭說：「謙虛雖然是中國人的美德，但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假，我倒是更喜歡歐美人的坦率。麥克這個航空專家都很推崇你，這就很說明問題。這次你可是為我們第四路軍的空軍立了大功，有了教練機，我們的飛行員就可以更快地學會駕駛飛機，更快地形成戰鬥力。因此，我決定晉陞你為中校，獎勵大洋10萬。」
郭文淵沒有想到宋哲武因為教練機的事，馬上就給他陞官，甚至還獎勵他十萬大洋！他以前在鄭州做工程師，每月僅有100多大洋，他的同學們也有在上海、武漢的，那裡工資雖然稍高一些，可也不超過200大洋。而他一加入第四路軍，少校的軍餉就是每月150大洋，這次又晉陞他為中校，那可就是500大洋的軍餉，更何況還一下子就獎勵他十萬大洋。如果他還在鄭州，這十萬大洋，就夠他賺幾十年的……
郭文淵激動地說：「總指揮，這獎勵就不必了……」
宋哲武止住還要推脫的郭文淵，認真地說：「文淵，這十萬大洋並不多，這是你應得的，現在我用十萬大洋是買不來一架教練機的，就是再多給你些也是應該的。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是古來明訓，文淵你不會讓我做個賞罰不明的糊塗人吧。」
因為宋哲武在打麥克的主意，所以他和郭文淵的對話說的都是英語。宋哲武的話的確給麥克的震動很大，他在英國皇家空軍時，參與了好幾種型號飛機的研製，可從沒有因此得到過一次晉陞，甚至還遭人嫉妒，他的中校可是一戰這幾年他靠軍功換來的。
麥克努力掩飾著知己有些苦澀的神色，伸出手來，笑著說：「郭，祝賀你有一位好上司，真心的為你高興。」
郭文淵激動地臉色微紅，「謝謝你，麥克！」也伸出手去，痛快的和麥克擊掌相慶。
宋哲武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剛才麥克的神色他已經看出來了，他感覺對於麥克來說錢並不重要，雖然他的家境可能很一般。但對於麥克來說最重要的是榮譽地位，軍職的晉陞就是榮譽地位很好的體現，這從他至今還穿著舊軍裝就可以看出來。
宋哲武抓住時機，有些歉然地對麥克說：「很可惜，哈里斯先生沒有中國籍，否則我也會把你召入第四路軍，會晉陞你為上校。」
「上校！」麥克的臉上瞬間湧上了一層激動的紅暈，那可是離他一心嚮往的將軍只有一步之遙了。可這激動的紅暈馬上又退了下去，很是沮喪地說：「非常感謝將軍！只是我是個殘廢人，今生我再也不可能穿上軍裝了。」
「no、no，如果哈里斯先生加入中國籍，願意加入我們第四路軍，我立刻就晉陞你為上校。你不需要非得飛上藍天，你可以繼續設計飛機，我會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我很快就要建立我們自己的飛機廠，設計製造我們自己的先進飛機。你還可以做我們空軍的總教官，用你豐富的經驗來訓練出一支強大的空軍。我很有信心把我們的空軍建設好，如果因為你哈里斯的努力，使我們這支年輕的空軍出色地成長起來，不僅我感激你，還會在第四路軍空軍軍史上給你記下濃重的一筆，會讓全世界都知道麥克.哈里斯這個名字，來吧，我需要你這樣優秀的軍人來幫助我。」
宋哲武說完，又緊接著補充說：「想一想吧，哈里斯先生，有一天你會很自豪地說，『第四路軍的所有空軍飛行員、甚至他們的司令都是我麥克.哈里斯的學生。』」
宋哲武用充滿誘惑的條件鼓動完後，滿眼期待地等著麥克表態。
麥克.哈里斯在年輕時就迷上了飛行，在上大學時更是努力專研跟飛行有關的知識，由於他自己設計製造的飛機性能很好，他在大學時就是英國有名的民間飛行俱樂部的會員。
一戰前飛機的巨大軍事價值並沒有被各國發現，第一次世界大戰初期，飛機上尚未安裝武器，主要用來偵察敵方陣地，雙方飛行員在空中遇見還會紳士般地揮揮手打招呼。可是，1914年的一天，法國飛行員安德烈駕駛一架雙翼飛機飛往比利時的列日一帶執行偵察任務，與此同時，德國飛行員漢斯也駕機前往馬恩河岸偵察。兩機迎面相遇，漢斯按照飛行員的規矩向對方揮手致意，但安德烈不吃這一套，反而嘲笑地向他伸出小指頭，這污辱性動作令漢斯怒火中燒，立刻調轉機頭向安德烈撲去，安德烈也不示弱，並再次向漢斯晃動小指頭。於是漢斯拔槍射擊，安德烈也舉槍還擊，兩人在空中開打，然而彈彈虛發，無法將對方置於死地，很快便興味索然。
這一沒有結果的空戰被稱為喚醒太空的一戰，也就是從這次空戰以後，各國對飛機的發展空前地重視起來。各國紛紛徵召民間飛行愛好者加入自己的空軍，哈里斯就是那時被剛組建不久的英國皇家工兵航空營把他和他的飛機一同徵召入伍的。英國皇家工兵航空營就是現在英國皇家空軍的前身。
航空營在一戰前的飛機，有許多就是他們自己設計製造的，哈里斯和他的同伴們設計改進了許多飛機，凡是經他參與設計的飛機都有很好的性能，以至於一戰前英國空軍的飛機多數都跟他有關。哈里斯也在這段時間積累了非常豐富的飛機設計經驗。當然，因為他酷愛飛行，他的飛行經驗也得到極大的提高。由於他駕駛技術高超，一戰中他擊落了八架德軍飛機。
一戰結束前，他的左腿在一次一對五的空戰中受傷，走路略微有些跌，可並不影響他駕駛飛機。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新組建的皇家空軍竟然拿著新出台的條例告訴他退役！
本來他的家鄉約克郡的約克大學歡迎他回去做講師，可是哈里斯發現他已經離不開飛行了，飛行已經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甚至一天看不見飛機他都會覺得他的生命失去了意義。
正趕上柯蒂斯公司在英國招募試飛員，哈里斯也不願再呆在令他傷心萬分的英國，不顧家人親友的反對，毅然遠赴美國應聘。雖然他的履歷在所有應聘者中是最優秀的，可是還是因為傷腿的原因他沒有被最終錄用。只是老柯蒂斯很看重他的飛行經驗和技術，錄用他做了飛行技師和教官，專為柯蒂斯售出的飛機做培訓人員和維修飛機的工作。雖然哈里斯很不滿意，可是畢竟每天都能看到他心愛的飛機。
加入第四路軍，他就可以從新自由的飛翔在藍天和白雲之間，甚至還會有機會帶領他的機群去進行想起來就令他熱血沸騰的空戰。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一個他很難拒絕的、令他心馳神往、魅力無窮的誘惑。
麥克激動地有些口吃地說：「尊敬地總指揮，如果我不放棄英國國籍，加入中國籍，我是否可以加入第四路軍？」
麥克雖然很想加入第四路軍，從新回到他嚮往已久的藍天之上，成為一名空軍軍官，指揮他的戰鷹馳騁在藍天白雲之間。可是，要他用放棄英國國籍來交換，他還是很難做出抉擇。
宋哲武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保留英國籍就是說他還會愛他的祖國，宋哲武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跟英國交戰，大概也只有在日後的香港有些可能……
麥克以為宋哲武不同意，焦急地說：「總指揮，我是英國皇家空軍的中校戰鬥機中隊長，一戰時我打下了八架德國佬的飛機，我的空戰技術和經驗是最好的，你很難再找到比我更出色的人。」
說完，又使勁拍了拍左腿說：「我的左腿雖然有些跌，可是我保證絕對不影響我駕駛飛機。如果總指揮同意我加入第四路軍，我保證不出十年，我就會為總指揮訓練出一支亞洲最出色的空軍。我說的絕對是真的，請你相信我，否則你會後悔的！」
因為宋哲武的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吸引人了，以至於麥克為了得到這個位置有些口不擇言。
宋哲武和麥克的對話，郭文淵考慮到伍進聽不懂，都主動翻譯給他聽。這時，伍進很想要為麥克說說情，張張嘴，猶豫了一下沒有出聲，畢竟他是宋哲武的部下，他應該絕對尊從宋哲武的意思。可是他又十分想要留下麥克，伍進很有自知之明，他不僅對組建空軍沒有任何經驗，空戰他就更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如果麥克這樣的專家留在第四路軍幫助他，那他可就有九成把握把這個空軍帶好了。
雖然他自己不好說話，可是伍進知道宋哲武對郭文淵這樣的專家學者非常尊敬，就求助地看著郭文淵，希望他能說說話，助麥克一臂之力。
郭文淵也很喜歡這個坦率的英國人，雖然麥克有些高傲，可是他很真誠，對於他郭文淵更是很推崇，兩人在一起配合也很好，如果麥克留在第四路軍，那可真是太好不過了。麥克絕對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飛機設計人才。
而且伍進的目光他也是明白的，只是這個老外說話有些太冒失，忙用漢語替麥克打著圓場說：「總指揮，你不要見怪，不僅是英國人，就是德國人也一樣，這些老外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都過於坦率，不像我們主意分寸，您不要怪罪麥克。麥克是不是優秀的空軍軍官我不知道，可他絕對是一個傑出的飛機設計師，通過改裝這個dh—10教練機，我能感覺到這一點。他如果留在我們第四路軍，對於我們的空軍會有很大的益處。」
宋哲武思索了一下對麥克說：「哈里斯先生，我相信你是一名優秀的，甚至是非常傑出的空軍軍官，打下八架德軍飛機就是明證。我們這支年輕的空軍要想成為一支強大的空中力量，正需要你這樣優秀的空軍軍官來訓練。你可以不放棄你的祖國的國籍，如果你同意，你可以簽署好文件，我可以派人去辦理。只是你要找你們的人簽署證言，證明你是自願的。只要你簽署好文件，我就任命你為第四路軍空軍總隊副司令」
宋哲武的話讓麥克不僅喜形於色，像個大孩子一樣高興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