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滿京華 144 說開事情 文 / 瀟芷

    喬子城的心中已經說不出究竟是有什麼滋味了，不覺得也是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面上通紅，眼神迷醉，沒了絲毫的神采，本先也是極為是朝氣的俊朗眉眼，此刻卻是有氣無力地耷拉著，再也是看不出了先前的絲毫意氣奮發的少年模樣。

    反倒也不過是這樣的一小會兒的功夫，他的氣質就已經是隱隱地變了，好像是突然間也就是年長了十歲一般，似乎還帶著一些宛若是經歷過了世事的滄桑。

    如果說以前的喬子城不過是一個瀟灑風流，驕傲自信的翩翩少年郎，可是似乎也就時在他起身後的那一片刻的時間，整個人的眸眼處便已經是晦暗莫名，那種從眼底裡溢出來的悲涼，即便是叫他們的看了也是暗暗心驚。

    卻也是心中莫名。

    若是論年齡，喬子城在這幾個人中確實是年紀最小，其餘的都已經是過了二十餘歲，而最為是年長的李明理，也已經是接近而立。

    而若是從這將近是半年的中朝夕相處了起來，自然也是知道了他家世優渥，錢財寬裕，而在了這京中雖無親屬，依舊也是好不自在。

    黃覺，李明理還有趙子沖相互間地對視了一眼，雖說是讀書人不聞窗外事，可是都走到了這一步，自然也都不是呆子。

    再加上了喬子城此刻的情緒是變得如此之快，也是隱隱發覺了其中必定是有發生了什麼故事。礙於了情面，此刻卻也是不好相問。

    喬子城又是滿滿當當地喝了好幾杯的就，只覺得這手中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杯子來喝實在是不夠過癮，一邊是大聲地招呼著面前圍坐在了桌子前的一行人都盡力地吃著喝著，一邊的大手卻已經是極為是迅速地拿過了邊上的酒罈子，一把將它整只也都是給抓了起來，往自己的嘴中灌著。

    因為倒得急，酒水不住地從他的口中漫了出來，然後又是被狠狠得嗆了一聲，咳嗽了好久，那片片的凜冽的呼吸，幾乎是要叫他的整個肺也都是要疼了，就好不容易緩了過來，面上無端又是升起了幾分惱恨。

    也不管不顧的，當下也就是拿起了酒罈子，又是要往自己的喉中灌去。

    「喬兄，你醉了。」黃覺正是坐在了喬子城的身邊，看著如此的動作的喬子城，眸色一皺，當下也便是伸出了手去，握住了他手中的酒罈子。

    「是啊，喬兄，有什麼過不了的事情。」趙子沖看著喬子城的模樣，也是分為的關切的。可是心中最為是念想著的，卻是喬子城此刻手中拿著的酒。

    那可都是好酒，若是在平常的地界，哪裡有了這樣的榮幸能夠是品藏地到。也是這酒樓出地起如此大手筆。可是現下就是被喬子城這傢伙如此的如同是牛嚼牡丹一般地給浪費掉了，看得他的這顆心也都是一顫一顫的，簡直也是暴殄天物。

    「黃兄和趙兄說的極是。」李明理看著如此作為的喬子城，面上也是隱隱閃過了幾分的不贊同。

    這酒的純度很高，性子烈，喝的時候，或許是真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後勁極大，而以喬子城現在這樣的模樣，分明也就是不適合喝酒。

    感覺到了自己手中的罈子被握住了，喬子城的面上一頓，然後也才是將自己的眸子掃了旁邊一些，對上了那樣的一隻男人的粗糙的手，眼眸中迅速地染起了一分失望。

    裂開了嘴，一邊也是暗自苦笑著，自己果然是聽差音了，怎麼會是她。腦海裡思緒紛繁，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只怕也就喝酒了。

    另一隻手則是輕輕地抬起，然後也是緩緩地覆在了黃覺的大手上，看似是無力，實則是萬分的堅定，就是如此簡單地將黃覺的手給重重地撥開。

    然後兩隻手就是用力地捧起了酒罈子，如同是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的酒水就是這般地直愣愣地在他的口中狠狠灌入。大片大片地湧現了出來，自然而然也就是沾濕了他的大片衣襟。

    然後好一會兒後，也才是提著這酒罈子，在了桌面上重重地放下，整個人幾乎也已經是支持不住了，有些無力地癱坐在了一旁，語氣疲憊而又是遲緩，就如同是一個邁入了遲暮的老者，「你們不懂。」

    少年的心，總是在高高抬起，滿懷希望時，又是如此地無情地被狠狠拉下，最後跌落在了地上，宛若成灰。

    當年的那個街市上驚鴻一瞥，自此心中長懷相思的少女，那個他為之不斷奮鬥，不斷努力到了現在的女子，從今日起，似乎就已經是徹底地消失在了他所有的夢想裡。

    不是不願意放下，而是那麼長一又是那麼的短暫的一段時光裡，竟然是如此的殘忍的幾乎是叫他以為這不過是自己的一個人在唱的獨角戲而已。

    眼瞳中似乎也是有了好些如同是淚光點點的閃爍，似笑非笑的眸子，終於還是低垂了下來，「我沒醉，真的——」

    這樣的低沉的誓言，都不知道究竟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說別人，是在說他此刻的丟之不去的生命力，還是在說他這段沒有人能夠聽得懂的情意。

    頭已經是漸漸地垂到了桌子上，胸口處依舊是緊緊地抱著一個小酒罈，酒罈裡的酒，隨著喬子城的移動，明明晃晃不住地晃蕩著。引發了不住激越的撞擊聲，甚至是因此而散發的裊裊的酒香，聽在了他的心頭，就好像是用刀子在了心口給劃開了深深的一道裂縫。

    而這一切，奇異般地竟然也是發生在了這樣的一個中規中矩的書生模樣穿戴的讀書人的身上，可能也是因為他眉宇間所流露傷感是太過於悲愴，竟然也是絲毫不顯得任何的違和。

    有了趙武的親自叮嚀，酒樓裡的大廚自然也是絲毫都是不敢馬虎，自然是務必地是盡善盡美地做著美味的佳餚。因為工序多，稍稍複雜，整個時間也就是稍久了些。

    而等到了這些菜色也都是好了以後，自然也是趙武領著小二親自送入了雅間內。

    已經是度過了先前的這一個小插曲，雖然說氣氛不如是最開始時的熱絡，倒也還算是不錯。因而趙武進了雅間後，倒也是放下了一部分的心來，然後便是領著小二出了雅間門去。可是想了想那一頭買醉的喬子城，喬大少，又是心中輕歎。只怪是天意弄人。

    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已經是盡數都是擺上了桌面。而看到了這些精美的菜色，不論是深沉俊朗的蕭辰琛，還是溫潤端方的楚景曜，亦或是疏離肅冷的楚景澤，幾個人紛紛也都是眼前一亮。

    還不等景嫻說上了一些話，也就都是已經是按捺不住了拿起了手邊的筷子紛紛舉向了自己心中極為中意的菜色。

    景嫻含笑著替他們倒著酒，在自酒壺中所倒出來的透明澄澈的液體，那樣的令人熟悉的酒香，所透露出來的陣陣的氣息，無端的也是叫人有一種微醺的感覺。小小的鼻子輕輕地靠近，輕嗅了兩下，倒是很有幾分可愛的模樣。

    這樣的小舉動，自然的，幾個男人也都是看在了自己的眼裡。不經意地閃了閃眼，然後回過了神來，竟然也都是如出一轍地將手中的筷子裡夾起的菜色，紛紛往著景嫻的碗中探去。

    然後也就是在了接近了碗中的時候，似乎也都是察覺到了互相的意思，幾個人稍稍一愣，在景嫻如同是小狐狸一般溫潤含笑的面容中，蕭辰琛快了一步，率先也就是將筷子裡的東西放入了景嫻的碗中。

    然後是放下了筷子，大手則是輕輕地捋了捋景嫻的秀髮，語氣淡淡，卻是透著一股子溫情，「快吃吧。」一邊也是拿著他帶著幾分疏離，還是浸著的意的眼睛，光明正大地直視了楚家兄弟一眼。

    這樣的一眼，楚家兄弟不得不說，自己確實是被刺激到了。自己的妹子，不過是這樣幾天的功夫，也就已經是成為了另外的一個人的妻子，連『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歡欣感也都還沒有過足癮。

    楚景曜已經是不能說蕭辰琛的小心眼了，不過是雖然如此，但是他對景嫻的好確實是真的，既然如此，他也是該滿意了才是。只是這兄妹情誼，日後再續也是可以的。

    眼瞳中則是輕輕地閃過了一道異色，看著蕭辰琛的眸子，慢慢地將自己手中的筷子收了回來，然後是將這一筷子的美味也都是放入了自己的口中，細細咀嚼，果然也是極好的味道。

    而同樣也是得到了蕭辰琛的眼神溫柔注視的楚景澤，見兄長如此作為，想了一想，也就是能夠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倒也是沒有堅持景嫻一定要用了自己夾的菜。

    學著楚景曜的模樣，當下也就是將所有的東西也都是放在了自己的嘴裡，當下也即使自己代勞了，吃著這些味道，顯然也是分外地滿意。

    這才是對。本王的女人有本王自己照顧也就是了。瞧見了這兩位大舅子也還算是有眼色，地道，心中升起了的淡淡的醋意，亦或是旁的東西，也才是暗自高興了兩分。

    景嫻眸眼含笑著看著這幾個各有千秋，丰神俊朗的男子的動作，心中一股子暖意忽然間也便是極為是熱烈地綻開。然後也也便是用了筷子輕輕地夾起了蕭辰琛放入了她碗中的醬牛肉，放入了口中，細細咀嚼。

    「是〔梨花釀〕。」那邊，楚景澤已經深深吸了一口酒，然後也是就著手，狠狠地喝了一口酒，眼瞳裡所傾瀉而下的俱是清爽到了極點的笑意。

    他雖然不是嗜酒之人，可是那日在〔桃源縣〕裡所喝到的酒的美味而細膩的觸感在他的口舌之間依舊還是那樣的清晰，淡淡梨白，柔嫩芬芳。

    「二哥果然是好眼力。」景嫻抬起了頭來，看向了楚景澤，「卻是是〔梨花釀〕。」眼眶中卻好像是藏著一隻軟綿綿的小狐狸。

    這酒——果然是很不錯，這個名字也是該死的貼切。

    在楚景澤說了那句話以後，蕭辰琛也就已經是輕輕地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有些低垂的眸子，忽然也就是閃現了一道黯然的幽光，隱隱還是帶著幾分詭譎的模樣。

    先是冒出了喬子城這個由紈褲轉換過來的情敵，然後又是一個他還沒有聽過的『酒』的名字，他和她認識了兩年，卻是不清楚，可是楚景澤明明不過是兩個月，竟然也是能夠知道。

    蕭辰琛表示，或許今晚，月黑風高，這樣的天氣和季節，實在是很適合和自己『心愛』的妻子，秉燭夜談，然後做些，夫妻間確實應該做的事情。

    景嫻完全也是不知道蕭辰琛此刻心中的打算，若是知道了，恐怕也是不會像現在這樣的有閒情逸致地和楚景澤談論著有關於〔梨花釀〕和〔梅子酒〕的事情了。

    而和蕭辰琛有著同樣的感覺的則是楚景曜，很顯然的，這些東西，他也都是不知道。可偏偏老二又是明白了很多的模樣。

    儘管他的心中知道，楚景澤和景嫻的相熟也是由於他親自去接了景嫻回來，可若不是臨時的皇命在身，那個應當是去接景嫻的人，應當是自己才是。可偏偏，現在被排除在外的感覺，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爽。

    「為什麼，我究竟是哪裡不好，為什麼，她不要我？」潦倒的酒桌前，喬子城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幾乎是貼在了桌面上。

    通紅的眼睛，配上了猩紅的眸子，迷醉游離的眼神，一看也就好像是遭受了極大的挫折一般。

    一邊仰著頭，似乎是在問著四周的人，可還沒等他們回答，也就已經是移開了自己的眸子。似乎又好像是從來也都是沒有問過一般。

    一邊則是拿著酒罈子，往著自己的嘴邊輕輕地灌著，喝了，灑了，然後也是醉了。眼瞳深處一片黯淡的迷茫。想要抬起頭來，客戶死偏偏沒有一點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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