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滿京華 113 風波又起 文 / 瀟芷
那顆金豆子圓滾滾的,栩栩如生,不過是在楚景曜覆手的片刻,又是快速消失了不見。
蕭辰琛見狀,輕輕佻眉,倒也是沒有多做計較。只是在了眉心稍稍染上了幾分陰沉。
其實方纔,底下的這一幅鬧劇,兩人自然也都是看在了眼中的。只是,如今,這婚事未成,若是兩人私下接觸,叫有心人看到了,上面的那一位想來也是不會放心的,只怕是多有變故,才是沒有現出身來。
也是沒有想到了這兩個小姑娘會是偷偷出府,另一方面,也是被蕭錦好身邊冒出來的幾個生疏面孔的丫頭給晃了神。
可是在任思賢那只爪子真正地想要觸及到錦好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兩人也都是已經做了準備,即便當時鄭鳴沒有出手,錦好也是不會被欺負了去,只是那一跌,恐怕是免不了的了。
倒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一身風流倜儻的翩翩少年打扮的景嫻竟然是如此的出眾。進度有度,有禮有節,行事也是極為的果斷。說打,就打了的那份果決和狠厲,散發著一種莫名地凌然的氣勢,無端也是叫人察覺到了一陣的膽寒。
蕭辰琛一隻手把玩著手邊的白玉杯子,雖然是面上不顯,可是那眸眼處,終究的還是升起了一道深深的薄涼,眸子裡則是輕掩下了所暈開的重重暗色,閃爍著若有若無的殺意,嘴角輕勾,「明日早朝,只怕是要仰仗大舅兄了。」
這一聲『大舅兄』看著是矮了一輩,也是心甘情願的。
一是,楚景曜實打實的,確實是景嫻,他的女人的親哥哥;二來,楚景曜這人的風華氣度,不單單說是這一個稱呼,他也都是當得起;其三,他如今在眾人的眼前是屬於了退隱的狀態,若是此事,他出了頭,得了別有用心的人的眼,只怕又將所有人的心思都給引到了自己的頭上了。
「份內之事。」楚景曜回答地則是相當地精練,面色卻是在聽到了蕭辰琛口中的『大舅兄』後,面上則是略微也是閃過了一道皸裂,卻也是很快消失不見。
不知如何的,竟然還是若有若無地點了點頭,好像是默認了這個稱呼。溫潤的眸子也是輕輕地勾起,如溫似涼,沉靜在了淡淡的茶香裡,竟然也是無謂暗沉地看不真切。
這底下的即將是要出事了的是他們兩個的親妹妹,很親很親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身為兄長,這麼些許的小事,自然也是會為了她們解決地是穩穩當當,再無後顧之憂。
眉眼中突然閃現了一道戾氣。想到了那任家的紈褲小子如此的囂張跋扈,大放厥詞,不過是一個不成器的混小子,竟然還是敢尚公主,想來也是沒有將皇室正統嫡系放在了眼裡。柳家,果然是根深勢大,盤根錯雜啊。
兩個人又是簡單地商量了一些後續的處理事宜,話裡話外自然也是涉及到了諸多的權謀,不過毫不例外地明顯地跳過了已經被揍成了不成樣子的任思賢。
也是,橫豎也不過是一個外放京官的子息,就算是搭上了皇帝寵妃表親的關係,和真正的世家比起來,無非也是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啊。
談論完了事情,氣氛又是恢復回到了短暫的沉默中,滿室的清新下,淡淡茶香縈繞。
楚景曜端視著自己手中的杯子,凝思了片刻,面上忽然也就是帶上了兩分的苦笑,看著蕭辰琛的眸子也是閃過了幾分的不善,「如今看來,我這妹妹一嫁出去,倒是虧了。」
若是細細說來,實則是虧大發了。這個妹子模樣好,性子剛柔並濟,氣質別緻且大氣溫婉,行事果斷,乾淨又顧全大局。更別提了方纔他們所看見的露出了的那一手,看著是冰冷刺骨,仗勢欺人,實則是步步為營,斷其後路。
若是為男子,無論是位極人臣,還是執掌一軍,當家作主,綽綽有餘。
倒是可惜了。也是怪這個皇帝,無事生非,下什麼聖旨,一家子的骨肉親情,還沒感受,便又是將妹子給如此焦急地許了出去。
「都到了現下這個時候,可是來不及了。」蕭辰琛面容稍稍緩了些,他也是第一次看見了如此模樣,如此性格的景嫻,卻是有了不同的非同一般的驚喜。聽著楚景曜似是『妒忌』的酸話,心中倒是有些洋洋自得。
畢竟這個小女人,沒多了多久以後,永遠都會是他的了。
「殿下似乎是非常胸有成足!」楚景曜輕輕地為了自己再倒了一杯茶,竟也是難得地逗起了嘴來。
不知是別的兄長如何,只是他在看到了蕭辰琛這般的自負的模樣後,心中總覺得是好像紮了一根刺,分外不爽。
腦子裡不禁也是該細細思索著自己是否要多此一舉,做些事情,沒準兒還是能夠拖延些婚期。反正他楚家的女兒也是不愁嫁,這一樁婚事,多拖些了時間,也許就沒了。
「那是自然,亦是我心之所願。」蕭辰琛此刻的面上卻是不同於他淡漠的鋒芒畢露,眼瞳中深深淺淺地好像還有一絲若有若無溫柔。
雖然楚景曜不明白這面上的變化究竟是為了什麼,可是這樣的男人,向來行事是光明磊落,惺惺相惜,自然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其中的真摯,一諾千金。
只是這話,若是他沒有聽錯的話,似乎,還帶著隱隱的曖昧。或許,他和楚家的眾人,一開始就是忽略了什麼。
而見面前的男子,似乎眉心還閃過了一道疑惑。蕭辰琛頭微低,似乎也是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嘴角輕輕的向著上邊勾起,緩緩的,宛若是勾人一般的魅惑。
腦海裡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楚景曜也是沒有弄明白了這心中潛意識裡所察覺的不同尋常的東西,也便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將心緒緩緩沉澱了下來。
「剛才的那個人,是西昌候世子,鄭鳴?」只是,在想到了什麼後,楚景曜的眉宇間突然也便是閃過了一道憂色,眸子直直地看向了蕭辰琛,「我記得當年這西昌候世子和殿下還是好『兄弟』。」
當年的事,雖然他不太清楚,可是私底下的那些風聲還是聽說過的。明明是好兄弟的兩個人,一個雙腿殘疾,一個另投陣營。其中又究竟是由多少的陰謀詭計。
這個世界,果然很小,小的兜兜轉轉地也不過是這樣的一些人,徒留感傷和遺憾。
「沒錯。」蕭辰琛的眼瞳輕輕地轉了轉,似是流光溢彩,忽然暗流湧動,面上倏然也就是沉靜了下來,嘴角的弧度由最開始的僵硬,完全也就是轉化為了深深的冷厲。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青筋迭起,週身寒冽的氣息也是乍然一凜,閃爍著躲躲閃閃的破碎的幽光。
六年前,他們可不就是好『兄弟』,若不是六年前的那樣痛徹心扉,身心俱疲的那一夜,或許,他也從來沒有想到了自己的身邊竟然還是藏著一匹嗜血反骨的狼。
當年北地沙場,秋風寂寥,黃沙漫天。規矩嚴明的主將軍帳裡,可是這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信誓旦旦,氣勢軒昂送上來的一杯加了料的『酒』。
他身子盡數疲軟無力,親眼所見的那一夜,敵軍來襲,軍帳火起,瀰漫在軍營裡的整個蒼漠微涼的血色。
當他拄著一把吸滿了血的刀劍,身上大小傷口無數,費力地站在了滿目血污的軍中主帳裡,倒下的那一剎那,他分明看見了不遠處的一張似是嘲諷,懊惱乃至是無措的面龐。
這就是他所謂的『兄弟』,那冷心絕情的模樣,悲哀地就連條狗都不如。
鄭鳴站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頭,輕輕地目送著景嫻和錦好離開,進了其中的一個店舖,眼神轉了一轉,才是低聲對著身邊跟著自己的人吩咐了幾句,才是向著〔鴻運酒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待到了酒樓,才進了門,便已經是有了一個身著白色錦袍的人迎了上來,面色還帶著幾分焦急和欣喜,「鄭世子,你可算是來了。」
鄭鳴則是對著來人輕輕地點了點頭,面上也是帶上了兩份疏離的笑,便也是隨著幾個人進了樓上的雅間,掃視了一眼已經在了屋內的眾人,略微寒暄,自然是落在了首座。然後其餘的幾個人才是各自依著自己的身份地位落坐,圍繞在了桌子的四周。
在場的這些人家中都是支持婉貴妃,太子一脈的。若是按照了家世排了起來,自然是以鄭鳴為首,更別說了今日這頓飯本先也就是為了鄭鳴所辦的,因此,自然而然地也就是坐在了首位。
而底下的大多數人又多是二流世家的嫡子,接班人。這些人自然不可能是由太子接待,一般也多是以鄭鳴為首。
今日這一餐,除了接風洗塵,自然也是有旁的東西在裡邊。小一輩的雖然是不太明白這朝堂中的勢力分佈,各自又是不同於老一輩的老謀深算,看得清謀略佈局。
因此,這私底下的交流也是分外的重要,還有些的,也算是持中立派的,卻是聽了家中大人的話來探聽些消息,也好對未來的路子能夠提早做些安排。
鄭鳴眼角含笑,看似低調沉穩,實則已經將在場每一個人的面色形態都給記在了腦子裡,一邊也是細細地檢索腦海裡邊的各色消息。
酒過了三巡後,整個屋子便已經是熱鬧成了一片。本先一個個也都是衣著光鮮,看著都是一表人才的大少爺們,不過是沾了點小酒也就是一個個的現了形,那一句句的葷話不自覺地也就是往著外邊蹦著。
先是說道了那〔怡紅樓〕的花魁娘子,那細腰,那身段,柔媚風騷的很,床上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又說起了哪個少爺才納的小妾,那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那幅嬌柔模樣。
然後話題不可自主地也便是跳轉到了京中的幾位最為是盛行的才名俱佳的小姐的身上,那一個個帶著瘋狂和邪肆的眸子就好像是將他們口中所述的女子都盡數剝光了,被放置在了他們的面前,好一番的欣賞和喜意。
本先還是有人自詡端正,不自覺地也便是會提醒著這些越說越起勁的人,一邊也是小心翼翼地將眸子投向了一旁的鄭鳴。見他似乎也是沒有什麼反應,絲毫惱怒也無,最後也才是快速地放開了自己的身份架子,加入了這滿屋子的談論的人群中。
鄭鳴靜靜地看著這其中的這一幕,手心中則是輕輕地拿起了一個酒杯,飲了一口,而後在聽見了屋外傳來的一陣熟悉的敲門聲的時候,眼神突然乍亮,放下了被子,借口更衣也便是往著雅間外而去。
雅間外,果然也就是看到了被自己派出去探聽消息的手下,輕輕地使了一個眼色,便是進了邊上的一間沒有人的雅間。
雅間內,鄭鳴負手站立在了一旁,身後的一個看不太起眼的侍衛則是在後邊端正稟報著,「稟世子,……那兩人實為是兄妹,今日來這街市則是為了即將要開張的店舖,據說,在抵京前,這景嫻是少見得商業奇才,才南地,名下有多家酒樓。此次上京,是為了拓展生意。」
鄭鳴實在是沒有想到了這樣的一個玲瓏剔透,輕靈出塵的姑娘,竟然會是商家女。
行動時,若嬌花照水,嫻靜時,若弱柳拂風,明明是一身簡單衣物,可那份滲透入了骨子裡的高貴出塵的氣質,恐怕是京中的一等世家的小姐也是比不上,即便是經過了嚴格教導的公主,只怕還是要望其項背,這兄妹二人,分明地也就是不同尋常的身份。
這樣的調查結果,雖然是簡單明瞭,可也就好像是有人刻意給放出來的一般。
嘴角忽然也是閃過了一道苦笑,什麼時候,商家的女子也是養出了如此的氣韻,「再去查,重點查查他們的家族出自何處,越詳細些越好。」
「是——」。
在鋪子裡稍稍休整,景嫻也便是拉著錦好,一起坐上了馬車,回了府。
才回了府,也就是讓門房說是老爺有情。心中微閃,便是安慰地看了一眼錦好一起進了正院,便已經見了楚博濤以及顧氏楚家兄弟幾個也都是坐在了一側,上前請了個安。
「穿成了這個樣子,你還知道回來?」瞧見了景嫻進了屋裡來,楚博濤的面上先是一喜,然後便是染上了幾分的郁色,瞧著還有些許生氣。
「這不是行走方便些。」景嫻訕笑,心中自然也是已經明瞭了這街上發生的事情只怕已經是傳到了他們的眼中,瞧見了顧氏和楚家兄弟擔憂的臉,又不見楚家大哥的眸眼,才是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大哥呢?」
「還不是為你這小丫頭,你以為呢?」楚博濤無奈,可偏偏的這個女兒,自己又疼地緊,可是捨不得碰她,說她一下。
「相爺,此事都是因為——」錦好心中頓時也就是內疚了,若不是她,嫂嫂也不會出手,這朝堂上瞬息萬變,若是她們今日的身份暴露了,無論是如何,這楚家和任家也都是結了怨。
「此事與公主無關。」楚相則是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儒雅,「不過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那任家的小子,打了也就是算了,橫豎也不過是一個小官吏罷了,這倒不須放在了心上。」
「倒是你們兩個姑娘家,如此膽大妄為,出門在外,總是會有那麼些不長眼的紈褲,你們說說,怎麼不多帶些人?」
次日早朝,昭帝在龍椅上坐定,才等了李德喜說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話後。
位列了前排的幾位公卿,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不約而同地都是遞了一個折子上前。彈劾任家教子無方,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囂張跋扈,為害京都。最為是嚴重的是,其冒充皇親國戚,依仗裙帶後台,蔑視皇親,不敬公主,不尊皇室,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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