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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八十章 深夜驚魂 文 / 老優遊游條

    墓碑上的銘文為粗拙的「仁義」二字,這可十分令人詫異了。

    張叔顯然要麼被挾持了。

    要麼受限於某種原因不能對自己直言相告。

    從現場的情況上來看,武藝高強的張大眼被挾持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當時的情形更可能是顧忌什麼而不便直言。

    於是這顯然是張叔手書的「仁義」二字,倒底包含了什麼希望自己能領悟到的信息呢?

    父親為什麼會被張叔稱為仁義呢?李銳心想著,手指不知不覺間摩挲起那粗糙碑文上粗拙的凸起陽文。

    突然從指尖傳來的怪異感受讓其心生探究之念,於是又細細自上而下地摸索起來。

    原來,那構成仁義二字的筆劃中竟大有乾坤——它是由無數細小的字符匯聚而成。

    循序讀來,李銳恍然大悟,轉身向直升機降落處飛奔。

    不久,盟軍開始擺出讓昌勒星人完全不懂的防禦態勢:一味死守,絕不進攻。

    原先,為了防禦如水浸潤巖縫般滲透入內部的昌勒星人,盟軍對參與作戰計劃人員的審核簡直到了變態的程度。

    除了全面推廣李銳從未來帶來的虹膜識別技術,以此辨識被審查人員在太陽圖騰前是否眼冒綠光,他們還挖空心思地對昌勒星人戰俘進行策反。

    手段則無非利誘與威逼。

    如果他們能指認混入盟軍內部的外星人,就直接賜給他一座生活設施齊全的小島及周圍三海里的使用權,讓其可以盡享黃藥師桃花島主那種自在之樂。

    這對於這些時刻焦慮與地球人爭奪生存空間的外星人十分有吸引力,於是在被破解面目而認出的概率大增後,向地球人以交投名狀的方法出賣同類的事件大增。

    而這就遭到了東條英機和寄居昌勒星人日本基地的昌勒星人納粹派首領希特勒的瘋狂反撲。

    盛怒之下,他們竟採用了同歸於盡之招。

    於是令全世界的昌勒星人,索性撤去偽裝,坦然承認自己的身份,這樣一來地球人竟驚駭地發現,自己與昌勒星人竟處於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係。

    自己的親戚朋友竟然充斥了敵人,這些可不是能說翻臉就翻臉的人。

    翻臉尚不可能,又怎能做到涇渭分明,於是地球人就又陷入手足無措的境地。

    同時,抓住一切機會產卵,大量擴充族人在地球的存在。

    你們能抓,俺們就能生!

    更主要的是要把卵產到地球人的軟肋——孩子們身體中,到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乃至大學中,憑著每個外星人每年十萬粒卵的產量,這地球的江河湖海、山川平原,遲早都是我們昌勒星人的。

    到那時看你還咋個鑒別?難道這鳩佔鵲巢後產下的仔你們還會拿去殺掉不成?

    如果你們要是不殺,那麼若干年之後,可就普天之下莫非「昌」土,率土之濱莫非「昌」臣了。

    如果你要是敢動手殺掉這些活蹦亂跳的小寶寶。

    那麼和大魔頭又有什麼區別?

    而李銳通過墓碑上的字符,至此已終於明白,父親當年之所被殺,就是因為想達成與當時兩方糾結於「殺」「殺」「殺」執著心的迥異理念。

    一種體現「仁者愛人」、和解方有前途的理念。

    而原因就在於那驚險而永難忘懷的一日。

    昌勒星人為佔據地球,除了屠殺最有威脅力的猶太人,還下達定點清除各地實力人物。

    以圖製造恐怖,離散人心,盡早以最小的代價佔據地球。

    為了製造驚聳的成效,昌勒星浙江巡殺總署長一一李銳的父親李騰飛採用的是嗜血法,即現身為一隻巨大飛翔的蟑螂,趁夜色啃斷受害者的頸動脈,用血色四濺、尖叫淒慘的現場震懾地球原居民。

    但是那一天,李騰飛完成任務,興致正濃,滿嘴鮮紅、意興正濃地準備回程,突覺得眼前黑影四起,一片長翅的稚嫩生物嘶啞著嗓子,撲上前來,圍住李騰飛,用尖利的爪子抱住他的身體肉翅,張嘴便咬。

    劇痛之下,加上急於逃竄心情激擾,他返首對準其中的一個小小的頭顱,張開長滿獠牙的大嘴就是一口!

    不同於咬中地球人的鮮甜口感,李騰飛這一口下去竟是無比的酸澀。

    完了,自己竟違背了同類不得相殘之昌勤星人族訓,否則會受到最嚴厲的報應。

    但大錯既已鑄成,則索性來個一不做二不休,不為仙佛,那就選做邪魔吧。

    一片「卡吧,卡吧」聲後,頃刻之前,還生龍活虎、親密融諧的一家人,化作了一地冰冷的橫七豎八的臥屍。

    御風而歸的旅程對於以往的他而言,往往是輕鬆而充滿成就越的。

    但此次的飛翔卻顯得是那樣的緊張、彆扭與侷促,甚至飛翔的動作中還出現了數次的痙攣。

    殘殺了同類!雖然順利殺死了江西地區全力捕殺異類的省政府主席鄭氓一。

    但是他幾個顯然早已中了昌勒星人卵毒、成為不折不扣昌勒星人的孩子,卻全然不顧一切族訓,為自己的地球人父親復仇,哪怕被咬碎腦袋也在所不惜。

    他被深深地震撼了!他無法面對這一切,他怕那冷漠惡毒的咒語在自己的孩子一一李阿毛(李銳)身上應驗。

    他更恐懼哪怕這次會引發災異的暴虐之舉不被發現。

    恐怕今後自己再也已無法再接受玄衣使者的指令,去執行此類任務了。

    在你死與我死之間,應該還有第三條路可供人嘗試與選擇,他想。

    回到家中,洗涮清理完血污,輕步來到兒子的床前,李騰飛頓時被一種寧靜溫馨的感覺籠罩。

    看著一臉無憂無慮、充溢信任與幸福睡容的阿毛,他心中有一種可稱之為柔軟的東西在萌發滋長。

    他決心決不讓自己的孩子再與自己一樣,每日過著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他要讓自己的孩子過上另一種生活。

    於是在那次這掏鳥窩的淘氣包從十幾米高大樹上摔下,自己不及出手而只得以昌勒星人傳世飛翔密咒授之而暴露身形後,他就開始盤算著選個清靜宜於談話的場合將自己的想法與孩子交流。

    可惜,這一切來得太晚。

    夜深了,輾轉反側的李騰飛感到一片寒意,這種寒並非「洞庭波兮木葉降」那種大氣循環所致的軀體失去熱量之寒,而是心寒。

    一種足蹄類動物預見到齧齒類動物即將發起改擊前的戰慄。

    果不其然,一陣直滲入骨縫的寒意掠過,油燈光一陣顫慄過後,昌勒星聖主的絕線使者一一玄衣鐵木出現在李騰飛夫婦床前。

    「聖主第87335號令,絕殺民國福建省主席,為星球第二特遣隊登陸廈門製造順利態勢。」說罷轉身欲縮身而遁。

    千不該萬不該,心急欲焚的李騰飛多了一句嘴:「特使,我能否換項任務?」

    從不與人討價還價的玄衣使者冷眸星轉,如被猛嗆了一口濃煙般,無盡的鄙視之意讓其迅捷做出了決斷——一道寒光閃過,李騰飛夫妻斷首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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