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五十一章 東京東京 文 / 老優遊游條
更可怕的是，石井四郎這貨發癲的時候，因為平素窮凶極惡、殺人成癮。
所以即便發瘋，亦彰顯其惡性不移——他是個武瘋子。
他總是拿起掃把或者鐵鍋，與那常人難以目睹的對手展開拚死的絕殺，比如他經常與自己臆斷中的「羅斯福」「邱吉爾」「斯大林」等展開決鬥，常常殺得眼冒金星、上氣不接下氣。
有時他還將自己東碰西碰而弄得血跡斑斑，甚至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唸唸有詞，「敢與大日本皇軍作對，掐死你，掐死你」，直到自己兩眼發白，幾乎蹬腿，才滿足地鬆開。
一次還差點兒把永田少將的外孫女當做小魔障活活打死。
於是永田的妻子和女兒聯合起來，對他說，你是要這個畜生，還是要妻女，兩者只能選一個。
如果你要選前者，那麼，反正全家都活不了，我們就一起死給你看。
這樣，石井四郎第二天就時而神情呆滯、時而神情亢奮地出現在了東京第三精神病治療中心。
中國，衢州。
心急如焚的李銳找到五十一師師長王耀武，要求他馬上安排自己去東京。
在此之前，迅速安排好王庚胡的接班工作，讓他在義烏帶領抗日先遣隊——新戚家軍繼續擴大戰果，並懇請讓舅舅方毅成輔佐他。
面對外甥的懇切目光，方毅成不感意外：「小銳，你現在所做的，到真的應得上我們的番號——抗日先遣隊了，你現在就要走在歷史的前面，去狙擊法西斯罪惡了。」
於是大手一揮，「好了，舅舅現在就是你忠實的粉絲，你說什麼舅舅照著做就行了，不過，你得答應舅舅一件事。」
原來，舅舅死活要讓他的貼身保鏢方彪跟著自己前往東京，說是如果不答應就不接受赤岸新戚家軍這一個攤子。時間緊迫，萬般無奈下，於是李銳讓王庚胡趕緊給舅舅安排幾個忠誠且武藝高強的漢子做保鏢。
王庚胡對李銳的離去實在不捨，而對於讓自己獨力擔當，也很有些忐忑。但是大隊長面容嚴肅，也跟自己說清了道理，再推辭就顯得膽怯而矯情了，於是一把握住李銳的手，「銳哥，你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更何況我還得他老人家多多指教呢，你放心吧，兄弟們盼著你早日得勝歸來。」
於是心中焦慮如火的李銳與方彪及自幼練習武術、身手了得的林文裡、舒玉明稍作準備，就策馬飛奔衢州五十一師駐地。
見到偶像來臨，正待盡力招待的王耀武洞悉內情後，見李銳去意已決，便也二話不說，馬上聯繫美軍顧問團。
於是李銳一行四人從衢州機場乘坐美軍大型軍機到達澳大利亞。然後乘航母到接近日本海處，登入潛艇，下潛進入東京灣無名島礁、雷達死角處上浮後，由當地的美軍間諜小組引領進入東京。
一路顛簸，目標直指日本軍部，追殺石井四郎。
瘋瘋癲癲的石井被送到了東京瘋人院，他一會兒說那些面部嚴肅的管理員要謀害他，於是一個擒拿將那身體碩大的管理員按倒在地上一頓胖揍，其結果當然可想而知——被戴上腳鐐手銬。一會兒他又要直接去見天皇，或者至少要見到永田鐵山少將，否則日本國滅亡就要讓這些管理員負責，其結果也可想而知——被當做放屁，誰會把瘋子的話當真呢。
這天早上，石井在噩夢中驚醒，他感覺到太陽穴在明顯地「啵啵，啵啵「地急劇跳動，他預感到有人要對自己有所不利，對，是的，一艘巨大的潛艇浮出水面，那個目露精光的李銳跳出船艙，殺氣騰騰地攜眾而來了。
就是，就是那個老對頭，真是前世作孽啊！上次我花費了多少精力總算對細菌武器的容器有了創新，你說你一個落後種族的人，引頸就戮就是了，幹嘛還多費麻煩，搞些什麼反擊，還得老子英名掃地，幾乎被部下虐殺。
這次來的又是你，還乘著美國人的巨艦前來，你以為抱美國人的粗腿就發狠了，告訴你，雖然老子身陷囹圄，但是這裡老子是主場，要直還是要橫由老子說了算。
唉，真的有種壯志未酬的感覺，這種懷才不遇的「趕腳」怎麼這麼強烈呢？
當年老子在學校也學過中國人的唐詩，裡面那些詩人「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古往今來只如此，牛山何必獨沾衣」「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等等詩句來解讀當下的心情，解讀得怎麼會這麼貼切呢？要知道老子現在的心境就是」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而想一心求得知心人，要懂我，怎麼就這麼難呢？
來吧，我等著你們來殺我。
這天晚上，正好是1942年4月17日的夜晚，石井四郎再也不肯入睡，他突然變得異常清醒。
他大聲地嚷起來，說是明天，就是明天，要發生兩件大事，第一件，是有人要來殺自己，但更可怕的是第二件，是美軍有16架b25轟炸機來了，是b25飛機就要來了，來了！
而東京方面幾乎沒有準備！
因為大家想著美軍要從幾千海里以外，乘著航母，突破大日本海軍的重重防線，來轟炸東京，那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因此，瘋人院中的管理員都把他當做是瘋子，而當病友們跟著起哄時，一心想求得安耽的院長惱羞成怒，下令不給這些鬧事的麻煩蛋吃晚飯。
然而，第二天晚上，東京真的遭到了猛烈的轟炸。
火焰燒紅了半個天空，讓一味受到東條英機蠱惑，以為日本絕對是置身世外桃源，只要不斷地努力工作，向前線官兵送上支持就足夠的東京人，感受到了那巨型航空炸彈點燃油庫後，火光燒灼在自己臉上，那種火辣辣的感覺。
空襲對日本造成的損失如下：50人喪生；252人受傷；90幢建築受損或倒塌。受轟炸的包括日本柴油機製造公司，日本鋼鐵公司第一鋼鐵廠，三菱重工公司，交通部變電所，國家纖維服裝公司，橫濱製造公司倉庫，名古屋飛機製造廠，1座軍工廠，1所海軍實驗室，1個機場，1個臨時軍火供應站，9幢電力大樓，6只大油罐，1家服裝廠，1間食品儲藏倉庫，1家煤氣公司，2家其它公司，名古屋第二臨時軍用醫院。
然而這僅僅是物質上的損傷，更大的損傷來自精神上。
就是打破了日本不可戰勝論。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太平洋戰爭中的這次轟炸，幾乎就可以與中國抗日戰場中的平型關伏擊戰、陽明堡偷襲機場、台兒莊大捷一樣，起到了此長彼消的強大信心催化效應。
原來，珍珠港事件後，為了喚起民眾的信心，美國總統羅斯福決定不惜一切代價空襲日本東京，以向美國民眾表明，珍珠港遭襲絕不是美國的末日，美軍有戰勝日軍的能力！
於是決定由切斯特。尼米茲接替金梅爾出任美太平洋艦隊的司令，他對尼米茲說：「到珍珠港去收拾敗局，然後留在那裡，直到戰爭勝利」。
臨危受命的尼米茲到任後，很快組織了只有4艘航空母艦及其護航艦的艦隊。這支艦隊襲擊了在中太平洋島嶼上的日軍，緊接著實施一項令人震驚的作戰計劃——轟炸東京。
當時，美國海軍所有作戰飛機的作戰半徑都無法達到轟炸東京所需的距離。正當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為此一籌莫展之時，海軍總司令金偶然間聽參謀部一位軍官說陸軍的遠程轟炸機可以從航空母艦的甲板上起飛，立即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經過一系列慎重地挑選，航程達1932公里、有「萬能轟炸機」美譽的北美公司b—25型「密切爾」型轟炸機被軍方選中。2月3日，改裝後的兩架b—25b型轟炸機在航空母艦「大黃蜂」號上起飛成功，初步驗證了這一計劃的可行性。
4月18日向日本進行了空襲東京是由戰前曾是著名飛行員的吉米•；杜立特中校一手策劃，所以又稱「杜立特空襲」。執行任務的飛機為16架美國b-25米切爾型轟炸機。飛機原計劃從距東京880公里處從航空母艦上起飛，最後降落在中國，卻因山本五十六擴大警戒線，被迫提前300公里起飛。
從「大黃蜂」號航空母艦上起飛的16架b25式轟炸機飛臨東京上空，投下炸彈和燃燒彈後順風直飛中國。
而當東京部分地區燒成了一個大熔爐，隨後變成大片的廢墟後，大家才痛定思痛，突然有人想起石井說的那些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