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章 陽光，雪人 文 / 老優遊游條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被押回雪峰山關押的理惠子暗自感到慶幸，自從自己徹底招供後，看管竟然變得寬鬆了，原本的五花大綁變成了從日本人那裡繳獲來的一副手銬。也允許自己到屋外曬曬太陽，伙食也大有改善，更主要的是他們竟然還提供了鏡子、梳子，甚至還有香粉和胭脂。

    但是最大的恐懼還是沒有消除，既然對方看清了孫二虎的面目，那麼為什麼還不動手抓住他呢？

    焦慮，甚至恐怖又重新籠罩了她的內心。

    這天夜裡，一個黑影竄入了她的牢房。

    孫二虎的心裡也十分忐忑，他知道理惠子被關押在監房，他擔心這日本小娘們把自己招供出來，但是他白天又不敢來，怕這小妖精看到自己就一口把自己咬出來。

    要逃跑吧，又不甘心，萬一這小娘子重情重義，沒有招供自己呢。那麼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的天下不是就真的拱手讓人了嗎？

    因此，他必須面見理惠子，問個明白。

    「親愛的，我可沒有招供出你，你是來營救我的嗎？」理惠子迫不及待地希望有重獲自由的機會，對這種日子她可過夠了。

    「理惠子，我知道你一定會捨命保住我的，這樣，我這幾天想辦法讓你逃出去，到時候你告訴李司令我的處境。至於我，我要麼把部隊拉出去，要麼乾脆殺了李銳，趕走方老爺子（他對老爺子的救命之恩到還沒忘記）」孫二虎撫摸著情人的香肩安慰著這個將他拉下水的女人。

    正在這時，忽然四周瞬間變得光明，幾十個火把、燈籠將監室四面照得通亮。

    不好，中計了，孫二虎拔腿就準備竄出監房。

    「二虎，莫逃，我們不傷你。」是方老爺子的聲音。

    孫二虎看到，四周圍著的，全都是新戚家軍的士兵、軍官，許多還是自己雪峰山的舊部。但是在他們眼中，讀到的不再是親切和尊敬，而是鄙視乃至仇視。

    他知道自己中計了，對方就是設計這個局讓自己鑽，讓自己在兄弟們面前暴露真面目。

    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揭露自己，將雪峰山的六十幾名兄弟拉到他們那邊去，更可以理直氣壯地霸佔自己的雪峰山老巢。

    「二虎，你的事情我們都已清楚，你自己選擇吧。」李銳顯然把這個燙手的山芋又拋回給孫二虎，因為他可不願背那個鳩佔鵲巢的罵名。

    當然設下計謀，讓孫二虎在全體將士面前曝光，客觀上起到的也就是這樣的效應。

    但那都是你孫二虎自作孽不可活，就看你自己怎麼選擇了。如果選擇留下，則對部隊也已經不會構成離心效應了。如果選擇走，那麼正好送瘟神，新戚家軍可以煥然一新迎接新生。

    「我，我選擇留下。」孫二虎知道自己目前還沒有兄弟的血債，而到日本人那裡也會因為沒有戰功而得不到好，同時也還留戀自己的發家原址和家當。於是出此下策。

    「好的，我們都歡迎你，但是希望你知錯能改。」李銳知道，孫二虎畢竟是雪峰山曾經的老大，在那些兄弟心目中不會一點感念都不留，於是打算兩害相權取其輕。

    「但是四中隊你不能呆了，誰都不敢把生命交給一個和日本人有過交往的人，大家說對吧。」奇跡般的是，原雪峰山的兄弟也基本認可了這個觀點，有的還點點頭。

    「這樣吧，你就到軍械所去當所長，修理槍械，這個你是行家，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我們仍然可以讓你帶兵打仗，怎麼樣」，這時，方毅成開始擺擺老資格，顯示長者的尊嚴。

    對雪峰上的間諜戰，竟然是以主要將領全軍覆沒為結局結束的。這可讓李茂春驚呆了。接著他就火冒三丈，就怨天尤人，想著嫁禍於人。

    因此，他將責任都推卸到茶館設伏的十幾個大漢的身上，說都是他們沒有及時現身更沒有捨身相救，是他們沒有盡到責任，最終導致理惠子被擒。

    然而，告狀的結果是李茂春臉上帶著紅紅的幾個掌印，垂頭喪氣地回家。因為憲兵隊長磯谷三郎說：「這些人都是憲兵隊安排的，是大日本皇軍！根本輪不到你這條走狗來說三道四。之所以不出手完全是服從上級理惠子的命令，皇軍一向是服從命令為天職的，可不像你們皇協軍，打了敗仗就推卸責任，八嘎，八嘎，吃了耳光回去好好反省。」

    既然策反孫二虎失敗，接著日本人就開始籌劃武裝剿匪，考慮到孫二虎的密報裡說雪峰山武裝的火力強大，磯谷三郎就直接向華東派遣軍請示，將經過浙贛線準備進攻華南的十輛坦克暫時調用到攻打新戚家軍的戰役中，以確保鐵路沿線的安定局勢，派遣軍全盤考慮後，同意了磯谷三郎的請求。

    當然這些消息都逃不過方毅成設立的如鑽入鐵扇公主之腹的孫行者般神通廣大的情報網。

    而李銳得知磯谷三郎是如此重視雪峰山，甚至動用十輛坦克來作為攻打雪峰山的前鋒後，著實陷入了深深煩惱之中。

    因為這對於還在磨合期中的新戚家軍來說，實在是勉為其難了。新戚家軍的武器裝備雖然還算先進，但是卻沒有考慮到鬼子的魔高一丈。

    在輕武器的面前，鋼鐵身軀的坦克將所向披靡，這真讓人傷透腦筋。

    己方礦工不少，如果要採用後世人的炸藥包，倒也是一種思路。但是一來犧牲太大，一支新建的部隊能否承擔這樣大的損失，士兵們能否承受這樣巨大的心理壓力；而從技術上來說，坦克兇猛的火力和尾隨配合的步兵更是難以逾越的天塹——因為日軍的神射手級別的狙擊手幾乎每個小隊都有近十個，因此要去躍進接近、炸毀它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繼續採用超級大腦搜索解決方案，則得到的最好答案就是反坦克武器。

    然而，要知道這些後世經驗所指的反坦克武器是依靠彈丸強度、重量和速度來穿透裝甲的炮彈，其彈頭尖，彈體細長，採用鋼合金、貧鈾合金等製成，強度極高。即使他知道有這樣的武器，卻沒有辦法依照現有的條件製造出來。因為那需要需要精密的儀器和發達的冶金工藝。

    李銳陷入了老虎咬刺蝟無從下口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