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四章 作繭之二 文 / 老優遊游條

    不，石井四郎不信邪，他是個個性頑強的人。

    在兄妹4人中，他是次子。長相魁偉，有著日本人罕見的1。8米的高個子。念中小學時，就表現出記憶力很強，據說能在一夜之間背出整本課文。

    京都帝國大學醫學部畢業時，他決心成為一名陸軍軍醫，冠冕堂皇的理由是為日本軍國主義和天皇效勞，而其內心更包含著為宗族祖先復仇——在中國明朝萬曆年間，石井的祖先作為嗜殺的殘暴倭寇，被戚家軍俘獲並在義烏街頭當眾凌遲，碎肉橫飛，血濺通衢。在日本陸軍中，軍醫的最高軍階為中將，而當時他的口頭禪卻是：「我非晉陞為大將不可。

    再入京都帝大進研究生院，學習研究細菌學、血清學、防疫學、病理學和預防醫學，那年，日本暴發了一種奇怪的昏睡病，僅僅幾個月，死亡人數就達3000多人。他提議組建調查小組，查清病因。為了順利進行調查，他甚至讓家人賣掉大部分林地，以湊足經費。這種狂熱幹勁，讓一些人感歎不已。以後作為陸軍的一個幹部、一個職業軍人，在軍界一直是青雲直上，並在晉陞為陸軍軍醫部大尉。

    在京都帝國大學研究生院學習期間，他利用善於巴結奉迎的特長，使很多教授對他大為欣賞。石井四郎時常擅自登門拜訪京都帝國大學校長荒木寅三郎，就連石井的指導教官木村廉也認為石井四郎的這些舉動「真是厚顏，做得出來」。可石井不但博得了校長荒木的賞識，而且還娶了荒木的女兒。

    獲得微生物學博士學位，被分配到京都衛戍病院後，他清楚地知道：在1925年日內瓦召開的裁軍大會上，宣佈化學戰和生物戰（細菌戰）為非法。可是細菌戰所具有的殺人威力深深地吸引了他。在1927年間，石井四郎頻繁往來京都和東京之間，經常在參謀本部露面，向各參謀遊說細菌戰的重要性。」

    1928年8月至1930年，受以日本陸軍省第一干將而聞名的永田鐵山大佐的派遣，石井四郎到歐洲「考察」考察的重點是暗中調查德國秘密研製細菌武器的情況。

    回到日本，向已升任為日本陸軍省軍務局局長的永田鐵山少將建議：「我認為，研製細菌武器己刻不容緩，遲延一日，必將使日本遺恨無窮。」

    1932年8月，東京若松町的陸軍軍醫學校內，所謂的「防疫研究室」終於設立了。儘管當時是設在防疫部的地下室，規模較小，僅有5名助手，但卻是他「食人魔窟」起始的雛形。

    1935年初夏，關東軍強佔哈爾濱市市郊，建造「731」細菌部隊。這是一項極為保密的巨大、綜合性的工程，他在長春招募了4個全日本最大的建設株式會社承擔，經時兩年多才告完成，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型城市，內有各種細菌研究室、可供全年使用的凍傷實驗室、監獄、解剖室等，還有處理人體和動物屍骸的3個焚屍爐。「特別軍事區」總面積約120多平方公里。731細菌部隊的規模遠遠超過了德國法西斯「波茲南細菌研究院」，是世界上最大的殺人工廠。

    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是他的座右銘。

    於是他仔細研究細菌彈存在的問題，考慮到影響效果的一些細節。再度組裝，再度發射，屢敗屢戰的道理這狗賊也是懂得。

    但是讓他大跌眼鏡的是，所有改進後的細菌彈依舊如泥牛入海，一去無蹤影。

    他有些抓狂了，這種詭異以前可沒碰到過呀。

    但是正如灰太狼「我還會回來的」、光頭強「惹我光頭強，揍你沒商量」口頭禪，這死豬頭也有種百折不撓的勇氣。而且鬼腦筋不少。

    早在1931年，他憑借自己的小聰明和鍥而不捨的精神勁兒發明了軍用濾水機，為了證明這種濾水機能把濁水、污水變成可飲用水，他多次在大規模的公開場合表演。1933年，昭和天皇視察陸軍軍醫學校時，就曾觀看過石井的演示。日本陸軍海軍參謀長也曾親眼目睹過。為證實濾水機的功能，他甚至不惜當場親自喝下經過濾水機的尿液。這種石井式濾水機後來在硫磺島戰役時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有1000個困難，就會有10000個解決困難的辦法，活人還能被尿憋死？石井又想招。

    派奸細到義烏戰線卻瞭解情況，細菌彈到底有沒有用。

    然而，奸細派幾個就被抓幾個，有的遊街，有的腦袋竟被**士兵砍下來當足球踢著玩。

    不生氣，我絕不生氣，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石井告訴自己，成功往往在彼此對峙的最後一秒，堅持了才不會功虧一簣。

    對了，我應該再努力一把，把最強的鼠疫菌用上去，這些原本打算給太平洋上的美國人用的。就算提前便宜了你們支那人了。

    然而，一線的**照樣生龍活虎。

    一連串的事實卻讓他認識到。自己這次真的遇到高手了，他有一種一腳踢到鋼板的感覺。

    更不妙的是，自己近來竟然開始視力變差、神經衰弱了，那天拿著望遠鏡巡視部隊進攻，竟然眼前出現星星飛舞的景象，這可是曠古未有的。

    除了神經衰弱，他還發現自己的體力似乎也在下降，以前做單手俯臥撐一下可以做100個，現在做兩三個就虛汗淋漓。

    極為可怕的是，有這種感覺的人還不止自己，身邊的教授、副官，都整天打不起精神來，腳步拖沓。

    再下去，士兵中開始出現臉色通紅、發高燒現象，不少帝國士兵的頜下、腋下、腹股溝，都有腫塊出現。

    老天，這是鼠疫。是鼠疫開始在皇軍中蔓延。

    而全體官兵明明都是注射過疫苗的。我石井能拿腦袋保證。

    這些疫苗都是從上萬名的「馬路大」（被強行接受細菌感染的戰俘）的身體中提取出來的，其功效無可置疑。

    馬上檢疫，分析。

    結果證實了石井的猜測。幾乎全軍的官兵都感染了鼠疫，確切說是一種全新變種且不知源流的鼠疫。

    全軍四萬人都感染了！而731部隊參與這次浙東會戰的人則無一例外都是重症感染。

    讓人絕望的是，所有的抗菌素在這種全新菌種面前全部失效。

    也就是說，四萬將士都將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病死，被拖出去火化，然後輪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