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6章 幾多歡喜幾多愁 文 / 黃粱夢醒
長身阿駿推門走進會客室，看見薛寶成正放下手機。從側面看過去，寶哥的臉很冷，很硬，還帶著一抹瘋狂的神采。從他進皇天起，印象中，寶哥從來沒有這樣過。經驗告訴他，寶哥要動了。
薛寶成抬起頭，審視了阿駿幾眼。這個年青人來皇天不過四年，身手上乘，從不多說一言，也從沒辦砸過一件事情。他有時候有點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一個冷血動物，或者壓根就是一個機器人。
「寶哥，你找我？」長身阿駿迎著自己老闆的目光，躬身問道。
「坐！」
「這……寶哥，有事情儘管吩咐！」阿駿不僅沒坐，還繼續躬著身體。
「坐下跟我說話，咱們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皇天坐著說話。」薛寶成笑著說道。
阿駿冷漠的臉上明顯拂過一絲異色，眼皮輕輕顫動了一下，見他的老闆依然注視著他，咬咬牙，一步上前，端坐在沙發沿上。
「嗯，不錯！你當過兵？」薛寶成翹起二郎腿，端著茶盞笑問。
「是的寶哥，當過兩年，因為違紀被開了！」阿駿急忙回答。
「槍法如何？」
「很一般，也就會使，出來這麼多年，生疏了。」
「想跟我一起走嗎？我可以讓你成為槍王，你的身體很硬，手很柔，要是我看得不錯，你是一個拿槍的好材料。」
「呃？」阿駿霍然扭頭，怔怔看著自己的老闆。他想努力看出一絲端倪，可是老闆的目光深邃如潭，除了透出一絲笑意，有的只是威儀，令他捉摸不到任何實質的東西。
薛寶成擱下茶盞：「阿駿，皇天已經沒了，它已經成了歷史。具體說，是我將它賣了。我準備帶十個兄弟跟我一起走，包括你。」
「寶哥……」阿駿正要作答，薛寶成揮手止住。
「你聽我說完，如果不原意離開，也可以繼續留在申都，因為我遲早還會回來。當然，你接下來的日子會很苦。我知道在市府某個部門有一個專門針對我的調查組，寶哥已經是黑名單上的人，說不準我一離開，馬上就有人找上你。」
阿駿臉色變幻了幾息，頷首道：「寶哥，阿駿跟你走！」
薛寶成笑了，他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張小紙條，擱在茶几上：「這是你要去的地方，會有人專門接應你，然後送你們出境。好了，你去財務室將這幾天的零用金全部取出，發給每個兄弟一萬，讓他們都散了吧，多的就是你的，凌晨一點前，你必須隨同那九個兄弟從申都消失。」
「多謝寶哥！」長身阿駿冷然點頭，再不多問，起身走出了房間。
…
看見阿駿離開，薛寶成拿起手機，輕輕按了一個號碼：「老四，你可以來收地盤了！」
「哈哈哈！寶哥，這是真的嗎？說好七天，才過三天，你不考慮多呆兩天？」手機中，王崎勝大笑著叫囂。雖然他只等了三天，卻有如等了三年，他王老四太渴望收取皇天大樓了。
得到了皇天，不僅意味著他佔據了華氏的制高點；還意味著他王老四才是華氏弟子中最出息，也最風光的一個。雖然他老王四自詡醫術第一，可老傢伙在世時，從來沒有獎勵過他，連口頭表揚都沒有。
「哼！一座大樓而已，你犯得著這麼得意嗎？」薛寶成嗤笑道。
「不不不！薛老大，你們這些苗正根紅的華氏弟子，哪裡能理解我王老四的心情。我不過半路出家，死皮賴臉鑽進大華堂的。在老傢伙的眼中，就是一坨屎，拿來肥大華堂這塊寶地的臭狗屎。我要站在華氏最高樓上，讓天上的老傢伙看看，他不僅眼瞎了，而且心也瞎了。」
王崎勝說這話時，聲音高昂，中氣十足，臉上充滿傲然的霸氣，一掃近二十年來的鬱悶心情。他清楚記得，十九年前，為了進入那個風光無限的大華堂，他跪在大門口整整三天三夜，老傢伙才最終讓他進門。又經過兩年的考察期，憑著自己聰明才智和飛速進步的醫術，才得以替姓扶正，成為華氏一員。但就因為於此，他在整個師兄弟中，從來沒有真正抬起頭過。
他太需要抬頭，太需要睨視弱小的大華堂了！
薛寶成當然不能理解王老四的思維，也根本不屑一顧，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王老四。只見寶哥的大手輕輕一握，砰的一聲，手機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堆塑料碎末。手機中的那枚芯片也揉成了一坨金色的顆粒。
另一端，王老四正在快意大笑，耳朵中，傳來一聲如山巒爆裂般的轟鳴聲，將他震得一片眩暈。
會客室的門輕輕顫動，香風吹來，沙發邊突然多了一個鬼魅般的白色身形，沒有面目，也不見四肢，只看見一張白色紗綾在空中飄蕩。
「咯咯！老闆，你的內息好強呀！看來昨晚還沒將你吃透。要不再陪雨上去啃兩把？」白色身形發出狐媚的笑聲。
薛寶成掃視了白色身形幾息，冷然起身：「出發吧！」
「急什麼，外邊的雨太小，我們還是等大雨下來後再出發不遲。走，陪雨兒上去樂呵，我保證這回不吸你，只讓你快活，咯咯，咯咯！」
「**∼！」
「切！也不知是哪個老東西，明知道在搾他丹田，還露出快慰的模樣，吼了一晚上，也不嫌累。」白色身形反譏道。
薛寶成嘴角微微抽搐，怔了一息，接著走向門口：「那你一個人上去樂吧。實話告訴你，這座大樓已經不屬於我，一會就
有人來收編財產，希望你不被他們一起收編了。」
「是嗎？老闆，你這是孤注一擲呀，連窩都不要了。」白色身形誇張地笑道。
笑聲未落，白芒顫動，那個白色身形掠過薛寶成身前，驟然消失不見。
……
連續下了一晚上的淅瀝小雨，茂密的竹林顯得格外陰森，鋪滿竹葉的山道也非常濕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滾下山林。
不過這些對華氏師姐弟來說不足為慮，他們都不是常人，有著豐富的爬山經驗，更主要是他們身體素質極好，內息強勁，即使背著沉重的竹簍，同樣身輕如燕，如履平地。
二人一邊沿著山道兩側搜集竹葉下的藥草，一邊穩步上行。剛過中午，就出了竹林，來到斷崖台前。
華雪瑩將採集好的兩竹簍藥草規整好，蓋上竹葉，藏在一簇竹叢堆中。抹了一把額前的雨露，長舒了一口氣，小臉兒紅撲撲一片，看著令人心生愛憐。
不遠處，華濤正在清掃斷崖台，他將台上的雨水拂去，鋪上幾張報紙，接著對下方的美女招手。
「喂！美女，方便上來坐坐嗎？」
「不，我才不去喝西北風！」華雪瑩仰著螓首甜笑。
「上邊不是還有一位大帥哥嘛，上來，本帥哥抱著你，不會讓你喝一口西北風。」華濤挑眉說著，拉開他的雨披，展露了一下他那寬闊的胸膛。
「咯咯！你是大**，我才不上你的圈套。」華雪瑩嘴中說著，卻很快褪下自己的雨披，腳步沒有一絲停留，幾個閃動，就到了崖台邊上。
華濤大手伸出，將美女腰肢摟住，稍一用力，就一具嬌柔溫潤的小嬌軀摟入懷中。
懷中的美女咯咯嬌笑，極為配合地將大雨披重新扣好，兩個曼妙的人兒就躲進了一方屬於他們的小天地裡。這片小天地，可以看見天，也能欣賞雲海，卻沒有風雨，溫暖而柔情，三五息後，裡面炙熱一片，春暖花開。也就一個眼神，一個笑意，沒有過多的言語，兩個人兒默契地吻合在了一起……
斷崖下，雲霧翻騰，一雙大腳和一雙小腳在雲霧中擺動，好似一對仙侶在騰雲駕霧。在二人的世界裡，沒有了恩怨，沒有了煩惱，有的只是甜蜜和甘泉。
就在他們盡情浪漫間，從美女的腰間滑出一隻小手機，帶著一道眩光，跌進雲霧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