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自投羅網 文 / 黃粱夢醒

    吃過午飯，華濤再次溜出診室，翻窗出到後院。讓他感到詫異的是，白色漩渦再未飛出，雙手覆在藥渣堆上也毫無動靜。他試著呼喚琴兒，也石沉大海。

    華雪瑩雖然搞不懂華濤的奇怪舉動，但她對這個九師弟已經非常放心，知道他鬼點子多，絕對不是好奇貪玩。她在窗前偷偷瞟了幾眼後，就失去興趣，坐回診室，專心研究她的醫書。

    華濤在後牆邊折騰了一圈，最終一臉鬱悶的回到堂內，剛剛坐下，一股濃濃的困意襲來，他打了幾個哈欠，強忍了半天，還是抵擋不住睏意，趴在桌上，不一會就響起輕微的鼾聲。

    「死小子，居然不把師姐放在眼裡，當著我的面，招呼不打一個就敢睡覺，我拍你死！」華雪瑩舉起醫書，作勢欲拍，臨到中途，又緩緩放下。

    她扔下書，托著下巴，目不轉睛看著熟睡中的大男孩。對方俊朗的臉上泛著一層淡淡的光芒，鼻息輕輕扇動，每一個呼吸，都瀰漫出一股令人愜意的氣息。

    半個月時間，她的心悄然發生著變化，這個曾經落魄困頓的學生，有如一顆種子，在她心裡播種，發芽，迅速長成一棵挺拔俊秀的小樹苗。她甚至有點期待，這顆小樹苗快快長大，變成一棵參天大樹，能給她遮風擋雨，給她帶來快樂和希望。

    盯看了小半刻，華雪瑩的玉臉不知不覺中又紅了。她輕咬紅唇，歪著螓首思量了幾息，掏出口紅，伸手在對方的大臉上輕輕拾掇起來。

    華濤的睡夢中，仙樂繚繞，琴兒正盤坐在草地上，她邊撫琴，邊看著華濤甜笑。等到一曲停歇，她才立起身，主動開口：「公子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琴兒，之前那個紅裙仙子是你嗎？」

    「對呀，我都朝你點頭了。」琴兒輕笑點頭。

    「可你為什麼不開口說話？」

    「公子，說話很累的。現在你吸納的真靈氣有限，還不足以支撐我的靈軀在白天行走，更無法滿足我開口說話。要想把我喚出玉典空間，你還要吸納大量的真靈之氣。」

    「真靈之氣？就是那些白絲絲嗎？」華濤驚奇的問道。

    「不錯。你看到的所謂白絲，其實是就真靈氣。靈芝、人參、何首烏這類靈草，蘊含有大量的真氣。血靈芝比普通的靈草要好，蘊含的是真靈氣。還有更高階的靈氣、靈仙氣和仙氣。這些氣體都可以滋養玉典，助大華仙境和琴兒成長。」

    「可是為何我剛才吸納不了？」

    「咯咯！公子太心急了。你、我、還有玉典，現在都處於初級階段，威能小，吸納的真靈氣當然也就少。你一次吸納了近半個時辰，而且還是真靈氣，玉典早就飽和，再想吸納，必須等到明天。」

    「哦，原來如此！」華濤恍然大悟，感情這個仙玉屏也是有食量的，不是吃得越多越好。

    「公子還有問題嗎？」

    「你可以看見我在外邊的一舉一動嗎？」華濤訕笑問道。他心中有點芥蒂，這個琴兒看起來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人，雖然只存在他的腦海中，可是他的一舉一動要是都被她注視到，也感覺怪怪的，有點被人窺視的感覺。

    「你說呢？」

    「我……呵呵，這麼說我對你完全透明？」

    「公子，琴兒再強調一遍，我只是玉典的一個仙靈，而玉典是公子的本命仙寶，也可以說我就是公子的仙靈。公子受傷，琴兒受損；公子死亡，琴兒也跟著泯滅。所以琴兒雖然知道公子的任何秘密，但卻不會出賣公子，哪怕一分一毫，甚至悉心聽你吩咐，替你化解危機，狙擊敵人。」琴兒肅然道。

    「還能對敵？」華濤大喜。

    「是的，就現在的狀況，公子晚間能喚出琴兒一次，記住，是一次。而且不能離開公子的身體，一旦公子遇上無法解決的敵情，琴兒可以及時指點你禦敵。」

    「呵呵，太好了！」華濤興奮不已，這可是一個仙靈，有她幫忙，豈不是揮手就能滅敵。

    琴兒輕搖頭，似乎看穿了華濤的騷包想法，她沒有出言掃他的興，再次盤坐在地，虛閉美目，玉手輕揮，曼妙悠長的仙樂迅即響起……

    ……

    當華濤睜開眼，發現天已經黑了，對面的座位空著，美女師姐不在。額頭上貼著一張長字條，大臉也感覺怪怪的不舒服。他疑惑地取過美女師姐小鏡子，很快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豬八戒。

    華濤微笑搖頭，沒有管臉上的豬頭圖案，展開字條看起來：

    「華小豬，師姐去金皇冠賣不醉丹了。我琢磨了很久，你就在家睡著，千萬別去皇天，薛寶成心狠手辣，逮著了，沒你好果子吃。等過幾天煉製了更多的不醉丹，咱們一起去金皇冠售賣。阿雪留。」

    字跡娟秀，透出淡淡的芬芳，字條背後還用口紅畫了一隻紅色的酣睡小豬。

    華濤心中暖暖的，字裡行間，可以看出華雪瑩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其實他看得出，美女師姐才更應該得到呵護。

    他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對面皇天大會所熱鬧非凡，不時響起陣陣嬌笑。笑聲激發起他的**－－兜售藥丸賺錢的**。

    「琴兒不是說可以替我禦敵麼，拼了，就不信阿飛那小子能逮得住我。」華濤嘀咕了一聲，關了手機，咬牙起身，幾步出了診室。

    皇天大會所二樓，阿飛板著臉在走廊裡四處晃蕩，整個二樓的服務生異常緊張，他們一星期前得到阿飛的通知，要格外注意一位長髮唐裝男子，一經發現，

    務必將他攔下。

    「綾兒，看見了沒有？」

    「沒有，阿飛哥，估計今晚他又不會來。要不，先讓小妹忙去？老這麼守著，耽擱我的工作呀！」綾兒站在一樓大廳，鬱悶的舉著對講機回復。旁邊的姐妹一個個離開，有三個老主顧主動點上自己，都被阿飛阻止了，再這麼耗下去，今晚又要顆粒無收。這樣的情形已持續了一星期，她快頂不住了。

    「不行，我很懷疑他的身份，必須要逮住他。」阿飛再次否決。

    「對不起阿飛哥，綾兒還要討生活，如果你擺三張老人頭給我，今晚就是把大廳站穿，我也二話不說。要是沒有，綾兒不伺侯了！」

    「小蹄子，敢跟我阿飛講條件，我給你兩耳光！」

    「隨你便，最好把老娘的臉打花，老娘躺倒你家裡享清福去。」

    「你……翅膀硬了呀！」阿飛差點氣暈，他沒想到一個大廳公主會如此放肆。

    「阿飛哥，你要姐妹們幫你幹活，也要讓我們能吃飽飯吧？都一星期了，我連老人頭是什麼模樣都忘了。好了，我來了客人。」綾兒說完，將對講機直接關上，隨手別進腰間。

    她的確來客人了，走進來一小群人，人群末尾，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唐裝青年鶴立雞群。小八字鬍，平頭黑臉，眼中閃著犀利的寒芒。

    這個唐裝青年太過醒目，以致於原本沒有關注他的綾兒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先是怔了一息，美目中突然現出異彩，接著，毫不猶豫驅步走上，搶在其她姐妹出手前，挽住了唐裝青年的手臂。

    「大哥，你終於來了！今天還來找蕭董？」綾兒甜笑。

    「你……？」華濤一陣無語，這妞太精了，自己剛進門，就被她識破偽裝。

    「咯咯！大哥，頭髮剪了真可惜。不過平頭也不錯，帥氣陽剛，但你老穿著這套唐裝，不覺得膩歪麼？」綾兒低聲笑道。她美目輕佻，將兩座山峰貼上手臂，差不多算是整個身體掛在他的肩膀上。

    華濤咂吧了一下大嘴，知道再裝已沒必要，只希望這妞不把自己賣給阿飛就好，急忙道：「綾兒，我突然想到，還有一位哥們在停車場裡，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把他叫進來。」

    「大哥，你覺得你還走得了嗎？」

    「你想怎麼樣？」華濤瞇眼笑問，他現在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將此女擺開，然後撂倒門口三個巡視的黑衣服務生，輕鬆逃出這裡。

    綾兒歪著腦袋，小嘴湊到華濤耳根上：「給你三條道，第一，我大喊一聲，大廳有三個兄弟，外邊還埋伏了十個，逮住你，我就可以得到阿飛哥的三百獎勵；第二，交點封口費，不多，五百就成，我送你出去，從此不要再進皇天；第三，我陪你去見蕭董，喝茶也好，聊天也行，事後給一千小費；但是我不保證阿飛哥認不出你，被他逮住了，缺胳膊少腿，別怨我。」

    「蕭董在哪兒？」華濤蹙眉低哼，想不到阿飛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只待自己往裡面鑽。他沒把握撂倒十三人，要是對方手中準備了傢伙，自己更加被動。最好的出路，就是以退為進，穩住身旁這個一心討生計的女子。

    「還是418，怎麼，你真要去找蕭董？」

    「走吧，陪我上去！」華濤拽著綾兒，踏進電梯，還真的按了去四樓的按鈕。

    「裝，你接著裝！老娘今晚奉陪到底，要是你沒見上蕭必寒，老娘扒你的皮，吃你的肉，最後讓阿飛卸了你的胳膊！」綾兒說這話時，艷紅嘴唇張開，作了一個吃人的口吻。

    華濤臉色平靜，他閉目微凝，一直到走下四樓電梯，才霍然睜開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