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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假面晚會 文 / 楚寒衣

    駱靈是個懂得享受的,嫁過來這些日子,不能隨便出府,府裡那點事因為作了重新分派,一級管一級,她也不用操心太多,所以閒下來的時間都在擺弄院子和收拾屋子,這是自己的家,她總得住得舒服。

    齊王府本身景致就好,她也不過是搬一搬,調一調,後園裡栽著各色花木,映著月色,映著燭火,花姿妍秀,伴有陣陣幽香,清沁肺腑。

    飯後她與齊王各自向來賓宣告了下面的活動,請大家移步,轉過迴廊,是一排空房,簷下掛一盞盞紙燈,斑竹扎的,上面繪著花鳥蟲魚,靈巧可愛。

    「大家請往裡走,男客走左邊,女客走右邊。」駱靈笑道,她落後了一會兒,齊王帶著男客先進了左邊的屋子。

    「九嫂,這是要做什麼?」江城公主甚是好奇。

    駱靈推開門,屋裡擺著長案,案上是一幅幅精美的面具,江城公主第一個拿起了面具,驚訝道:「啊,是面具!」

    「男女同處,總是不大方便,我和王爺便想了這麼個法子,大家都戴上面具,誰也不知道誰,自然可在一處玩耍了,一會兒想行酒令,玩投壺什麼的,就可以大家一起了!」駱靈微笑道,「面具有的是,大家自行挑選,喜歡什麼樣的就戴什麼樣的,今兒咱們這個就叫假面晚會。」

    江城公主一蹦三尺高,開心地拿起手中的面具就戴在臉上,讓駱靈幫她繫好帶子。

    雲悅笑道:「公主若是不想讓人知道你的樣子,最好別在這裡戴上,否則咱們一看這個面具,也知道是你了。」

    駱靈笑道:「不要緊,面具有重複的,一會兒沒準能碰上和你一樣的。」

    本來駱靈初時想的是面具不要重複,各人的是一個樣,不過後來齊王給推翻了這個決定,一是因為他畫太多,要全不一樣太累人,畫一樣的就好多了,二是他說了,面具有重複的,萬一哪兩個挑中一樣的,豈不是挺好玩的。駱靈於是接受了他的建議,男客那邊的面具也有與這邊相同的,一會兒大家遇上,倒也有趣。

    溫婉雲微微冷笑,面具一樣有什麼用,穿的可不一樣,這人總不會弄錯了,她緊緊地盯著駱靈的衣袖,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這樣的想法是新奇的,這樣的宴會是吸引人的,女客們各自挑了面具戴上。

    雲夫人與駱夫人戴上面具,互相看了看,止不住地笑,雲夫人道:「駱夫人,你可真會養女兒,難得這般心靈手巧,這面具也好看,我開始還不敢戴,覺得年紀大了,和小姑娘們玩這個有些丟人,這一看你戴上,我也想了,面具一遮,看不出年齡來了,看你這身段兒,還道是哪家未出閣的小姐!」

    駱夫人聞言笑道:「雲夫人才叫保養得好呢,我常年坐著,都長胖了不少,聽說你經常練騎射,現在跟你女兒站一塊兒,聽這聲音,看這身段,只道你們是姐妹呢!」

    雲悅微微笑著,來到駱靈面前:「王妃,你說我戴哪個好看些?」她的手裡拿著兩個面具,一個是貓臉,一個是美少女。

    駱靈指著美少女那個說:「這個吧,另一個給我好了。」今兒她穿的是一身淺綠的衣裙,那貓臉也是綠色兒的,配她的穿著正適合。

    所有人都戴好面具,重回到花廳,下人已將杯盤碗盞撤了去,擺上了各色糕點與飲品,門窗開著,習習的晚風吹了進來。

    身長玉立的男子走到駱靈身邊,衣裳上是她熟悉的薰香,與別人的不同,那是唯有她知道的香味,因為是她親手調製的,清清淡淡,若有若無,似蘭非蘭,似梅非梅,駱靈身上的衣裳也是這樣的味道,她混合了幾種花香,加了點薄荷汁,加了點驅蚊草的汁,有點像前世用的某某牌花露水。

    「王妃,你來給大家說說吧。」齊王的聲音低沉而清冷,她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

    「鼻子倒是挺靈!」駱靈猜他也是聞著自己身上的味道找準了她,小聲嘀咕道。

    「不是鼻子!」他眨了眨眼,看向她的腰間,她低頭一看,醒悟過來,原來是腰間所掛的紫曜石出賣了自己。可是走了幾步發現不對勁,因為腰間掛著同樣佩飾的,並不止她一人。

    駱靈走近了些,幾乎與齊王齊肩,這才小聲問道:「你請了蘇一笑?」

    齊王微一點頭:「如此場合,怎能少得了他!」

    「我看他的腰間也配得有紫曜石。」駱靈說道。

    「他那個是假的!」齊王淡淡說道,「真正的紫曜石可不是這般容易得到的,有些仿的也仿得很像。」

    「你怎麼知道是假的?明明看起來一樣!」駱靈雖然沒有近看,可她感覺蘇一笑的那塊紫曜石不像是假的。

    「因為紫曜石,這世間只有一塊,我這塊是真的,別人的自然是假的。」

    世間只有一塊嗎?明明它應該是一對!駱靈有些恍惚地想。

    兩人來到人前,齊王輕輕拍了拍手,大家停止了談話,目光一致看向他二人。就算沒有看到面具下的臉,也知道只有此間主人才會如此動作,何況衣著各有不同。

    齊王見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用眼神示意駱靈,駱靈對他微微一笑,對客人頷首道:「各位,今日這假面晚會,希望大家能夠喜歡,花廳裡、亭子間,都備有茶點,大家可隨意取用,想在此歇息的可以在此歇息,想要月下賞花的,亦可到園中去,興趣更濃要遊湖的,湖邊也備有船隻,各位要玩什麼,可自由組合,在這裡我和王爺祝大家有一個愉快的晚上!」

    「那王爺和王妃準備做什麼呢?是遊湖還是……」突然男賓中跳出個鬼面獠牙來,駱靈沒被嚇到,她身後的輕央和艾月卻給嚇得退了幾步,引來對方一陣大笑。

    「世子想玩什麼,莫不是想與我和王爺一組?」駱靈笑道。

    鬼面搖了搖頭,歎道:「真厲害!這都能給你看出來我是誰!」

    除了寧遙,還有誰能這般調皮,駱靈笑道:「你想跟著我與王爺也成,不過不許再這般突然跳出來踐人,若是碰上那膽小些的小姐,豈不是要給你嚇壞了,到時你負得起責麼?」

    聽她如此說,倒是有不少閨秀盼望著被寧遙給嚇到,駱靈沒點名,她們不知道這是哪位世子,但是世子這身份總是不錯了,這京中的世子又能有幾個!

    寧遙見駱靈沒點破他的名字,很是開心,上前鞠了一躬道:「是,一切聽憑王妃的吩咐!」

    先前被迫花了十兩銀子買下兩個妾的黃夫人悶悶不樂地跟在韓王妃後面,幾個人一直在一起,戴面具的時候互相也記下了衣著和面具標記的,自然不會錯認了,韓王妃走到她跟前,輕聲說道:「別氣悶了,不就兩個妾麼,憑你的手段,還怕她們?反正都是奴婢,多兩個不多!」

    黃夫人心想,多兩個不多,你怎麼不弄你家去,之前也不見你出來說話!有面具遮擋,更好了,就算擺出臉色來,韓王妃也看不見,眼中保持著一絲笑意,嘴角卻是狠狠地咬著說道:「是,王妃的話,臣妾記住了。」

    再看駱靈,黃夫人更是恨得牙癢癢,韓王妃卻上前,笑著拉住她的胳膊:「別急,還有好戲看呢,你且等著!若是運氣好,你也就不用帶那兩個回去了。」

    黃夫人眼中閃過一抹驚醒:「王妃還有後招?」

    韓王妃輕輕掠了一下髮鬢,她戴的是個青鸞面具,面具後的眼睛亮得嚇人:「我不動,自然也會有人動。」

    駱靈似是什麼也沒察覺,正要叫齊王一起玩投壺,旁邊過來一人,卻將齊王拉走了:「走走走,陪我們去遊湖,你這湖裡的荷花,我可是喜歡得緊,月下賞荷,必有另一番趣味。」看樣子是齊王的哪位兄弟,看身形不似太子。

    「你來嗎?」齊王無奈,轉頭問她。

    「不行不行,王妃說過陪我玩投壺的!」寧遙搶在前面開口道。

    駱靈笑了笑,柔聲說道:「王爺去吧,臣妾和世子爺、公主和雲家姐姐玩投壺,一會兒再過來。」

    考眼力和準頭的遊戲,還難不倒駱靈,寧遙、江城公主、雲悅還有其他幾個小姐圍在一處,丫環遞上箭矢,在中間擺上壺,雲夫人與駱夫人等人對遊戲不感興趣,打了聲招呼,拉著手去園子裡看花了。

    駱靈看到一起玩的還有幾個小伙子,看樣子與寧遙很是熟絡,看來地位也不低,便笑著說道:「咱們得規定個獎懲吧?還有,大家不用拘束,戴面具的目的就在此,你們不必把我當王妃,現在的我就是貓仙,這位……」她轉身指了指戴著美少女面具的雲悅,「她是花之精靈!」又指了指江城公主,「而這個,是九天玄女!你是梅花仙子,你是海棠仙子,這位是翠竹先生,這位是孔雀先生……」

    她每說到一個人,便走到人跟前輕輕點頭微笑,清脆的聲音很是好聽,帶著幾絲俏皮,惹得眾人笑將開來。

    「大家都戴著面具,誰也不認識誰,我正愁不知道怎麼叫呢,嘻嘻……」寧遙上前道,「貓仙子,那我該叫什麼?」

    「你啊……」駱靈看著他,從頭打量到腳。

    「你戴這麼個鬼面具,不如叫牛頭馬面好了!」江城公主知道他是誰,自然不怕,手指著他吃吃笑道。

    「我才不要!」寧遙微彎了身子,「還請貓仙子賜名,貓仙子既是仙子,取的名必定不同凡響!」一邊說,一邊連連作揖。

    駱靈失笑,說道:「在梵語中,西方之地有阿修羅神,長得氣宇軒昂,有人謂之醜如鬼魅,有人謂之俊美無匹,不如世子就叫修羅,如何?」

    「好好好!」寧遙一聽大是高興,對這個名字滿意極了,「貓仙果然不同凡響,竟連梵語也知道,這個名字我喜歡,就這麼定了,大家就叫我修羅。」

    稱呼一定,各自一叫,開始尚有幾分不好意思,多叫幾次,便熟悉起來。駱靈提出不以金錢來懲罰,八支箭矢一局,投不過五支,便罰出一個節目,也不限,琴棋書畫隨便各人,大家可以揀拿手的展示出來,節目這個詞,眾人也沒聽說過,不過聽她一說,也就隨了她的說法叫了。

    投不中本來不大好意思,懲罰卻是展示自己的拿手絕活,這卻不像懲罰了,儘管有面具隔著,互相看不到,這也是個表現自己的好機會,幾個姑娘興奮地拉了手在一處,嘰嘰喳喳說開了,氣氛很是熱鬧。

    投壺隔的距離並不遠,駱靈昨日就試過,想要贏對她來說不是難事,沒想到寧遙也是個高手,兩人各投了八隻箭矢,皆是全中,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各自都有讚賞之意,駱靈沖寧遙翹了翹大拇指,寧遙也學著她比劃了一下,很是開心。

    雲悅也是此中高手,射箭對她來說都不難,何況投壺。也有那投不過五的小伙兒與姑娘,各自表演了節目,有彈琴的,有吟詩的,可能因為都是同齡人,又隔著面具,異性之間相互不認識,所以並不緊張,一個個表現都非常出色,贏得了眾人的喝采。

    「我是不是也該投不中,好表現一下其他才藝?」雲悅笑著側首問駱靈。

    「隨便你,若是你想,一支也不中你也能辦到。」駱靈笑道。

    兩人才說完,便有個戴著鸚鵡面具的姑娘走上前,不知是不是聽了二人的話緊張的,竟然一支也沒中。駱靈的記憶力是很好的,但今日賓客眾多,她沒有把精神浪費在這上面,也不知道這位穿著淺紫色紗衣,身材高挑的女子是誰。

    一隻未中,寧遙道:「鸚鵡仙子,表演節目!」

    若是為了表現自己,也不可能一支也投不中,看來這位姑娘真的是不精此道,她雙手放在腰間,兩手握在一起,右手摸著左手,看起來有些侷促。

    駱靈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道:「別緊張,鸚鵡仙子,既然你選了鸚鵡為面具,想來歌聲一定動聽了,不如給我們大家唱只歌,可好?」

    那女子微微一愣,搖了搖頭。

    一個戴著畫眉鳥面具的女子緩步過來,邊走邊道:「鸚鵡仙子的歌聲很美,我聽過,可是……她卻不可能在這裡唱。」

    「為什麼?」駱靈奇道,那人卻不語,只是唇角含笑,上前拉住了鸚鵡仙子的手。

    雲悅拉了拉她的袖子,輕道:「你怎麼忘了,大家閨秀是不在人前唱歌,只有歌姬才會……」

    駱靈一時高興,卻忘了這個時代的規矩,她帶著絲歉意對鸚鵡仙子笑了笑道:「那就不唱了,姑娘選個別的吧。」心中卻不以為然,琴都彈得,歌卻唱不得,這世道真是怪了。

    畫眉鳥笑了笑道:「玉姐姐,這投壺也沒什麼好玩的,跟我一起去看花吧。」

    「說好了投不中要罰出節目的!」寧遙嚷道,「這位畫眉仙子,可不能半途將人帶走了,莫不是你要代她受罰?」

    畫眉鳥的眼神輕飄飄地在駱靈臉上滑過,聲音淡淡地說道:「方纔玉姐姐已受人侮辱,難道還要受你們說的那什麼懲罰不成?這位是世子爺吧,你沒看玉姐姐都快哭出來了麼,別太過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駱靈皺了皺眉,從話語聲她已經聽出了這戴畫眉面具的女子是溫婉雲,她竟然去另換了一身衣裳出來,打量著換了衣裳自己就認不出了嗎?她這是要挑撥自己和這位玉姑娘的關係,腦海中搜索了一下,她想起來了,姓玉的大臣,朝中只有一位,太子太保玉鶘,這位玉姑娘想必就是玉鶘的女兒了,駱靈記得,好像是叫玉楓,字問秋。

    再一看那玉問秋,雙眼盈盈,果然掛著淚,盯著駱靈的眼中暗含恨意。

    駱靈心頭格登了一下,心道至於嗎,就為這麼一句話,難道就將自己視為仇人了?

    玉問秋跟著溫婉雲去了,駱靈發現有幾雙打量她的眼睛有些不同,很是奇怪。

    「不能在人前唱歌這個規矩,我也知道的,只是我以為咱們先前都說了,不拿大家當外人,在座的各位,就像是兄弟姐妹一般玩耍,在家人面前,我想不至於沒人開過口吧?有那時興的小調,好聽的戲,我偶爾還會跟著學唱一番,鸚鵡仙子計較這個,卻是我疏忽了,這樣吧,我給大家唱一隻歌好了。」

    駱靈此言一出,雲悅趕緊拉住了她道:「不行,你怎麼可以……」

    「這沒什麼,宮裡的娘娘們有時都會唱歌給皇上聽呢,娘娘們都唱得,我這個王妃難道還唱不得?」駱靈笑著推開了雲悅,轉向寧遙,「世子想聽麼?此曲只應本人有,若是不想聽,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寧遙也是個不守規矩的,聞言哪裡會反對,拍著手道:「可不是!貓仙子說的對,咱們這就像一家人玩樂,計較那麼多做甚,快唱快唱,我要聽!」說著找了一把椅子給駱靈坐下,自己也拉著幾個同伴坐到駱靈對面。

    雲悅笑了笑,乾脆袖子一甩,上前取過牙板道:「我唱歌不好聽,幫你打牙板吧!」

    一直和雲悅在一起的姑娘戴著狐狸面具,這個面具都沒有女子選,難得她居然看得上,她上前對著駱靈盈盈一禮:「我擅長舞蹈,不如跟著貓仙子的歌現編一個舞,貓仙子能不能先給我說說,這歌的大意?」

    駱靈知道她們都是幫自己的,笑了笑道:「聽聞九天之上,仙人聚會也是有歌有舞有樂,月宮仙子還邊唱邊舞呢,今日咱們也學一回仙人,光有牙板不行,我也撫琴相和,歌中之意,卻與此時的情形有些相像,姑娘且過來,我將詞先念與你聽。」

    女子來到駱靈身邊,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奴家姓劉,名英,字青鸞。」

    駱靈愣了一下,她是劉相之女,原本要許給齊王作正妃的劉青鸞?沒想到她會幫自己!她頷首為禮,清了清嗓子,湊到劉青鸞耳邊,將要唱的詞念給她聽。

    一曲《水調歌頭》念罷,劉青鸞低著頭,沉吟不語。

    「怎麼?不好麼?」駱靈問道,這詞應該好編舞的吧?若是她不行,只得另換一曲了。

    劉青鸞突然對她鄭重地行了個大禮,在駱靈驚奇的眼光中,笑著說道:「我本不服你,一心要尋你比試一下,今日看來,卻是不用比了,我知道你不是浪得虛名,我確實不如你!」

    劉青鸞是公認的第一才女,比駱慧可是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她為人一向低調,不怎麼愛出風頭,宮宴上她早就得過第一,此後就不再出來與其他閨秀競爭了,所以駱靈在宮宴上並沒有看到她。

    劉青鸞說罷,也不停留,站到中央空地上,示意二人開始。她腰如約素,肩若削成,穿一襲水藍紗衣,一陣風過,衣裙隨風飄舞,映著月華與燭光,側首向月,擺了個起手勢。

    駱靈對雲悅點了點頭,手指按在琴上,彈的曲子倒是不陌生,是蘇一笑教過她的《月照溪山》,她用這裡曲配上蘇東坡的詞,也算是舊瓶裝新酒,琴聲泠泠,技巧不高,但是配著這意境,聽起來也很美。雲悅在她身旁打著牙板,目光落在場中,看著劉青鸞翩翩起舞。

    一段間奏過後,駱靈的聲音響起,清越的嗓音,甜美而溫柔,唱的是「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劉青鸞配合著她的歌聲,似時執酒醉舞,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一曲歌罷,還未待眾人回過神來,花廳外傳來一聲清脆的掌聲,一群男子魚貫而入。

    「此曲只應天上有!蘇太傅,你這一曲《月照溪山》,竟然有人能配出如此好詞來,這下你再不會感歎了吧?」

    戴著鷹面具的男子拱手為禮:「太子殿下說的是,臣竟然在此間得一知音,不知歌者何人?」

    駱靈抬眼,蘇一笑的眼中閃過一抹微光。她相信這個男人應該認出自己是誰了,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再一看去,駱靈一時愣住,後面進來的人中,赫然有一人戴著與她相同的面具。

    在太子面前,先前說的話可就不算數了,駱靈拜倒:「見過太子殿下!」

    「弟妹請起!」

    那張與駱靈相同的貓臉抬眼直瞪著她,目中閃過一絲驚訝,能被太子喚為弟妹的,今日在座的,除了齊王妃,再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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