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0章 大學之夢（二） 文 / 機房裡的豬

    耶魯大學是一所坐落於美國康涅狄格州紐黑的頂尖私立研究型大學，被公認為全美乃至世界最好的私立大學之一；是八所常春籐盟校中，最重視本科教育的一所大學；也是美國最具影響力的頂尖私立大學之一，至今已經有近295年的歷史了。

    清晨的陽光，灑在漂亮的歌德式建築和喬治王朝式的建築上，瀰漫著瀰漫著古典的浪漫氛圍，間或出現的現代化建築，又透出現代的精英氣息。

    吉爾見孫子明癡迷地欣賞著那些古典建築，不禁玩笑道：「明，要不新的大學，也設計成這樣？」

    剛從洛杉磯趕來的孫子明收回目光，玩笑著道：「no，如果建成耶魯這樣，那就不如捐給耶魯。雕塑與建築是凝固的音樂，它比音樂更讓人著迷的是歷史氣息。切，我跟你扯這些幹嘛，我除了拍電影不錯外，音樂造詣也不錯的哦。」

    「那倒是，你要不是在音樂、電影領域非常出色，萊校長不會想與你見面，除非你給耶魯捐款。」

    這話怎麼聽，都好像孫子明低人一頭。不過，站在這樣透出歷史底蘊的校園裡，孫子明自己也覺得像來乞討施捨的乞丐，這是對知識的一種本能敬畏。

    當走進那座有鐘樓的哥德式辦公樓，在簡樸卻透出書香的辦公室裡，見到溫爾的理查德?查爾斯?萊時，孫子明不由地自嘲道：「理查德先生，我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就像我讀書時剛跟人打完架，卻發現老師正站在我背後。」

    萊校長等秘書送上咖啡後，饒有興致地打趣道：「我知道你因為打架，進過監獄。」

    孫子明雙手接過咖啡，訕笑道：「有時挫折也是一種財富，我不進監獄，或許永遠拍不出《肖申克的救贖》。」

    萊校長端著咖啡示意了下，「或許吧，你不但是個電影天才，還是個商業天才，一些特殊經歷對於特殊的人而言，確實是筆人生的財富，但對於大部人而言卻是個惡夢。好了，我們來談正事吧，你是大忙人，我也不輕閒。」

    孫子明連忙放下咖啡，表達自己的誠意，「尊敬的萊校長，我一直非常仰慕，耶魯的畢業生對於教育事業的熱衷。貴校的畢業生創立了普林斯頓大學、康奈爾大學、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哥倫比亞大學、芝加哥大學等，將『美國學院之母』的桂冠奉獻給自己的母校。……」

    孫子明的恭維，不但讓萊校長頗為驕傲，就連吉爾與旁邊的秘書小姐都感到自豪。

    一番恭維後，孫子明也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越說越傷感，最終熱淚盈眶。

    「……去年我妻子去世後，我一直處於悲痛之中，還大病了一場。我甚至相信，是我的存在，才讓我父母與妻子接連遭受厄運。

    後來，我看到我女兒非常害怕我也像媽媽一樣，突然不見了，我才知道我除了妻子外，還有一個天使一樣的女兒；這才覺得自己應該振作起來，應該為我妻子做點什麼。萊校長，當我身體好了一點後，帶著我的女兒，來到我妻子的墓前做了一個決定：在我有生之年將會把個人50%的財富用於教育事業，等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會將絕大部分財富捐獻給教育，剩下的作為我女兒的信託基金。」

    「明，你是個偉大的人」，萊校長遞了張紙巾給孫子明，示意他擦了擦眼淚，自己也拿紙巾擦了擦了眼角。

    「謝謝」，孫子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誠懇道：「萊校長，我想邀請您去中國籌建一所大學，您能答應我的請求嗎？」

    一個巨大的榮譽擺在萊校長面前，當耶魯大學的校長固然是榮譽，但到古老的中國去建設一所美式的大學，更可以讓自己寫進歷史。然而，萊校長最終還是搖頭婉拒了。

    「明，恕我直言，我不適合。吉爾女士跟我說過，你已經徵得了中國政府的同意，給未來大學完全的學術自由，但大學不是隱士的樂土，它是社會的一部分。我連中國話都不會說，以後如何與學生、教授們溝通，就更別說中美之間巨大的化差異。」

    孫子明還想勸說，萊校長擺擺手，繼續道：「明，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為什麼邀請我。你那種想法是錯誤的，大學校長不是教授，並不需要傑出的才華，他只要幹好三件事，就可以將一個大學管理好。」

    萊校長伸出三根手指，解釋道：「第一，良好的制度，這一點我的前任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沒有發言權。剩下的事非常簡單：一為學校搜羅優秀人才，二是制定學校發展規劃，確定優先計劃」。

    說完，萊自嘲道：「大學校長作為一個職業，職能就兩個：找人才、找錢，根本沒有你想像中的複雜。」

    孫子明請不到這位理查德?查爾斯?萊先生，也只好惋惜地作罷，向他請教起自己該如何才能建成偉大的大學，而不是泯滅在歷史中的一粒塵埃。

    從事教育的萊校長，也很樂意提出自己的建議，「明，最難的一點是經費，沒有足夠的經費，大學不過是沙灘上的城堡。現在你決定將自己的資產捐獻出來，那麼這個問題暫時不用考慮了。接下來，就是如何實現真正的學術**，這才是大學的立身之本。」

    在萊校長的解釋下，孫子明也終於有了個清晰的概念，而不是書本上的籠統印象。

    私立大學的校規，要明確規定學校經費來源於捐贈，而捐贈者對於校務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換句話說，就是不能插足學校的管理。這些，是學術**的前提。

    學術**首先要體現在學校管理上。學校的管理，通常由兩個機構共同管理，除了由校長領導的校務委員會，就是教授委員會。教授委員會負責對學校事務進行決策和監督，而校務委員會主要負責實施和

    和執行。新建的大學，經過數年的磨合，可以逐步實現教授治校的目的。

    學術**其次要體現在學術氛圍上。在校園內，學術是自由的、是兼容並包的。只要學術不違背人類公德，都是可以存在，都可以討論的。

    「明，有句話，你要記住：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老師之間、師生之間、學生之間，在相互尊重的前提下，都可以相互論辯，這是學術**的基本要求。當然，不能因人廢言、因言廢人，更不能以勢相欺，惡語相向，搞人身攻擊。」

    「學術**要體現在學科建設上。比如說，一個專業，哪怕暫時沒有學生報考，只要在學術上認為有存在的必要，也要保存該學科。學術**還要體現在校園規劃上，……」

    總之，用萊校長的話來說，學術**就是確保學校能夠在民主、自由、平和的氛圍中，老師和學生都獲得進步，科學和思想得以傳承和發展。

    等到萊校長說完，孫子明再仔細回想一遍，這些東西自己平常都陸陸續續都聽過，只是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系統地思考過。

    「謝謝您，萊先生」，孫子明起身給萊校長鞠躬，萊校長連忙扶住他的肩膀，誠懇道：「明，如果你真想建立象耶魯這樣偉大的學校，你這個創始人就要記住：老師是為學生服務的，幫助學生是老師的義務，學生不必感恩，只需要感激。」

    習慣了傳統教育的孫子明不太明白，『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已經是骨子裡的東西了。旁邊的商學院高材生吉爾，知道自己boss對西方化並沒有想像中的瞭解，解釋道：「明，你可以這樣理解，老師除了熱愛自己的職業外，還靠它拿薪水。老師為學生服務，只是它的職業準則，無關於個人道德。」

    孫子明有了絲明悟，西方人重契約，而東方人重身份歸屬。就像喬治只把自己當boss，習慣於公事公辦，然後才是個人感情；而蔣鵬、李瑞他們卻視自己為主公，首先是私人感情、身份的歸屬，然後才是公事。

    客觀來說，契約標誌著大規模的社會協作，是現代社會的成熟表現；而我們華人已經習慣了誰是誰的人、我又是誰的人，屬於人思想與經濟發展相脫節、滯後。

    「ok，萊校長，我還是非常感謝你的指點」，孫子明把手伸出去，萊校長這才與他重重一握。

    兩人重新落座，溫爾的萊校長，也開始履行他作為耶魯大學校長的職責。

    「明，還記得我剛才說的，作為大學校長這個職業，工作職能就兩項嗎？」

    孫子明哭笑不得，這些專業人士的職業素養，還真是非常的高。

    「找人才、找錢！萊校長，您不會是想讓我，為耶魯捐款吧？我還想找耶魯尋求幫助呢，比如教材、圖書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