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7章 大佬孫子明（二） 文 / 機房裡的豬

    客廳裡的喧囂，驚動了隔壁打麻將的梅姐她們，大家連忙起身到門口來看究竟。隔著大門，一幫女星聽了幾句，連張縵玉她們這樣，跟永盛、德寶簽了部頭約的，都覺得洪勁保他們蠻不講理。

    接光影的片子每一部都能票房大賣，再不濟也能保本，憑什麼要先接嘉禾、德寶他們的？他們的影片像是賭博，搞不好就會血本無回的。前年永盛拍的《阿飛正傳》，獎是拿了不少，可虧得一塌糊塗。還有去年德寶拍的《冷面狙擊手》，投資三千多萬，票房才不到八百萬。明星嘛，拿獎重要，賺錢更重要！

    向家兄弟見這幫人反應這樣激烈，只好苦笑著看向孫子明，也只有這位大佬才壓得住這幫傢伙。等大家吵了幾分鐘，孫子明敲了敲桌子，客廳裡立即安靜下來，全部看向他。

    「別吵了，趁著大家都在，把想說的都說出來，說過的話和那些氣話就別說了。」

    光影公司的人，雖然平時沒大沒小慣了，但要說起正事來，孫子明有絕對的權威。如今他開了口，大家又把目光盯著向家兄弟和程龍。如今的光影可不怕社團，有孫子明這樣黑白兩道通吃的狠人，大家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向鏵勝可不比洪勁保，用香港人的話來說，他是『食腦』的，意思是他是靠腦袋混飯吃的。

    「子明，一張桌子最少也要三條腿，如果其餘三條腿不穩當了，這桌子光靠一條腿也撐不起的。」

    孫子明點點頭，這是正理，不過這話反過來說，這其餘的三條腿自己也要爭氣。

    「所以我要求袁眉她們，不要主動去挖牆腳。不是我說大話，如果我們真想挖，台港就沒有我們挖不了的人。」

    曾叔也附和道：「子明跟你們合作拍《跛豪》，雖然創意是你們的，但從編劇、導演、到化妝師都是我們，只差沒把製片人換成我們的。阿勝，我們光影夠大方了吧，凡事要先找自己的原因，而不是怨對手實力太強。」

    向家兄弟不理會曾叔，眼睛只看著孫子明，洪勁保這個挑事的人，反而跟程龍有滋有味地品起酒來。香港電影四大頭，嘉禾跟德寶是一頭，光影和永盛是一夥，他們兩家要是有了嫌隙，那就再好不過了。要不是永盛這兩年，除了跟光影合作的《跛豪》、《雷洛傳》大賺兩筆，其餘的電影虧多贏少，也不可能挑動向家兄弟過來談判。

    等曾叔說完了，孫子明也覺得向家兄弟還真有點無能，卻又不能放棄他們。沒有他們替電影圈擋住外埠社團，藝人哪會像現在樣，安安心心地拍戲賺錢，恐怕子彈信早送到手裡了。光影固然不怕，但整個圈子亂了，自己也不可能獨善其身，混水才好摸魚，要錢不要命的人在哪都有。

    沉吟了一會，孫子明沉聲道：「勝哥，你的話有點道理，但有句話你可能聽過，『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你們永盛最後還是要靠你們自己的。你們公司的問題，是你們兩個大佬，太浮躁了。《跛豪》從籌備到開拍用了四年，《四大家族》呢，我聽說從籌備到上映，沒有兩個月吧？」

    個向家兄弟歎了口氣，這話說到痛處了。《跛豪》紅了，他們立即拍《四大探長》，結果投資四千萬，票房還不到一千萬，虧得他們想把導演林德祿扔海裡去。

    「別歎氣，林德祿其實很有才華，是你們自己的問題，要不是他來拍，片子還有點娛樂性，估計票房五百萬都沒有。你們呀，沉下心來，別眼紅別人一年拍多少部，讓你們公司的人把劇本寫好，用心拍好片子，比靠我給你們寫劇本強得多。」

    孫子明頓了頓，指著周星星道：「我前天剛到家，阿星就跑來給我一個劇本，說是他和阿撻用了半年時間琢磨出來的，想讓我幫著看看。我看了看，即使按他們的想法拍，投資不會超過三百萬，票房最少在二千五百萬以上。我再幫他改了改，估計票房應該有三千萬吧，不是我們的水平高，而是劇本要花時間和耐心去推敲。我原來的劇本，還讓京哥他們幫著修改呢，你們公司可是沒這規矩的，我聽說你們片場，現在還有『飛紙條』（邊拍邊等劇本）。」

    兩人臉上一紅，不單是他們浮躁，整個香港都浮躁。

    向鏵強紅著臉有點難堪，悶了一會，才遲疑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對手下干涉太多？」

    「對，你們缺乏的就是工匠精神，凡事要下功夫去鑽究，而不是一哄而上。」

    這事說起來，孫子明也有責任，把本來會在永盛干的王胖子、周星星、陳嘉尚他們一鍋端了。光影又發展太快，賺錢象印鈔機，向鏵強他們能眼紅能不急嗎？

    光影公司是靠實力競爭的，發哥是國際雙料影帝，又是國際明星了，已經成為光影公司事實上的第四大巨頭。這種場合，劉韋強他們都閉嘴，只有他說話沒人不服。

    「勝哥，說句你們可能不愛聽的話。你們公司的工作作風也有問題，沒事玩小明星，工作就漫不經心。子明夠有才華了吧？我們在美國時，除了休假，一天只睡六個小時，不是在拍片就是寫劇本。阿芷這次是紅了，可你們知道她怎麼紅的嗎？先跟阿傑練一年武術，沒有前面的一年苦日子，沒有那個實力，子明會帶她去美國？去了美國後，500米高不用替身沒有防護，就背個降落傘直接往下跳！要是反應慢上兩秒，人就要進殯儀館了。」

    這些向家兄弟也想明白了，只是要讓他們改了不玩小明星，讓大家都公平競爭，談何容易啊？

    孫子明也知道圈子裡的齷齪事太多，自己屁股上也不乾淨，等發哥說完後，打住話題道：「這樣吧，以前我就說過，我想拍江湖三部曲。這些事，你們有人脈和素材，第三部我想拍台灣的社團。我們再合作拍這部片子，以後就靠你們自己了。」

    兩兄弟立即眼睛裡放光，連忙

    忙道：「你拍，還是韋強拍？」

    孫子明搶了人家的《阿郎的故事》、《槍火》、《審死官》，不由得想還人家一個機會，「讓杜其峰當導演，韋強和老杜去當攝影，我幫你當監製。強哥，你要培養自己的人，老靠別人是不長久的。他是我見過的導演裡，最為全面的，也耐得下心來。」

    向鏵強他倆一下記住了，當初聽他的話簽下鏵仔，現在他成了威名赫赫的『四大天王』，著實幫公司賺了大錢，要不是這幾年靠他，公司早就要虧損了。不過也可惜，李聯傑都送上門了，卻又還給了人家，否則就靠他倆都不愁公司沒錢賺啊！

    「行，聽你的，我們以後也耐心拍好電影。」

    向鏵強兄弟倒滿酒，敬了孫子明一杯，不再管自己的臨時盟友洪勁保了。吃裡扒外是江湖大忌，他們這樣的江湖大佬，可不會犯這一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