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3章 肚子餓了，會吃人的 文 / 機房裡的豬
廣播電視事務管理局的會議室裡，孫子明失態地怒極而笑，『哈哈哈哈……』
都說是『事不過三』，可孫子明的電視夢破滅兩次後，第三次終於還是沒能實現，擊敗他拿到第三張電視牌照的，正在他視為朋友的李澤楷。
孫子明笑得一干人等心裡發毛，連李澤楷都雙手在微微顫抖，就更別提鍾局長他們這些公務員了。這個年輕人可不是什麼善茬，他曾經的司機兼兄弟兼手下，可是擊退新義安，雄踞澳門的郭光明！
孫子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愧是李超人啊，看中了就果斷下手，全然不顧他兒子的感受。孫子明在笑，邵六叔也在笑，笑得嘴都合不攏，「小子，又玩砸了吧？早就跟你說過，等我百年後，tvb肯定會交給你的，你偏不聽！跟我玩，你還嫩著呢，哈哈哈」
「六叔，笑笑死我了。等等等，等我開張支票給阿楷，再跟您好好聊聊。」
孫子明哆嗦著手開了張一億一百萬港幣的支票，示意李成凱送到李二少面前，「阿楷，你拿了一億私房錢，讓我幫著做投資。我們當初是有過約定的，現在約定沒成，錢我還你。」
「明哥對對不起，這不是我我能作主的。」
李澤楷面色通紅地拿起支票塞進口袋，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可他不敢違反父親的決定。今天他本來不想跟他哥來的，可他父親命令他來，讓他來經歷下，什麼叫生意場上無父子，更何況是朋友！
孫子明見這小子還知道道個歉，好笑地盯著他哥哥，邊調侃邊下眼藥道：「阿楷，你投胎的技術不錯，但眼光太差，注定只是個二世祖，成不了什麼大器。你這輩子啊，注定會讓你哥壓得死死的，成為他的附庸。如果你完成了我們的約定，那張支票上是11億，而不是區區加一百萬的利息！哼，有了11億，又有我這樣的朋友幫忙，你還要什麼父兄餘蔭，仰他人鼻息？」
啊？十幾個人都瞪著孫子明，曾叔和王胖子的口風可是非常緊的，他們在日本炒石油期貨的消息，還只在公司幾個絕對核心之間流轉。
孫子明扶起同樣愕然的六叔，「六叔，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幾個月沒看到您，中午我請您吃飯，給你匯報一下，我是怎麼賭中伊拉克開戰的？」
李澤楷剛才還通紅的臉，一下變得雪白，抬起頭來瞪著孫子明，眼睛裡泛起了血絲。自己的10億飛了？10億啊！李澤楷覺得心臟讓人切了一刀，疼徹心肺，痛得他渾身都打擺子。要不是他哥手疾扶他坐好，這位從小一帆風順的李家二少，會癱倒在地上。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六叔，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孫子明一巴掌，「你個衰仔，這樣的好事忘了你六叔？」
孫子明趕緊側過臉，讓巴掌只打在後腦勺上，陪笑道：「六叔，這事您可不能怪我，曾叔都通知您了，是您老人家嫌50%的佣金太高。」
「50%還不高？你個衰仔！」
曾叔趕緊從另一邊扶住氣得發抖的六叔，陪笑道：「六叔，你別生氣，方姨投了兩億，她投了不就等於您投了？」
方姨瞪圓了眼睛，盯著孫子明道：「子明，你向我借錢就為這事？」
「方姨，我要不是說借，能擠出您的私房錢嗎？要不拉著您一起發財，我敢在六叔面前晃悠？您二位與其他人不同，錢對於你們來說是成就感，是用來積德行善的工具，而不令人噁心的貪婪！生意是生意，人情還是人情，我哪敢有好處，就忘記您二位啊？」
『啪啪』現場的書記員小姐，禁止不住鼓了下掌，鍾局長他們臉色一沉，嚇得她低下了頭，孫子明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小姐，您怕他們個鳥！衝你這份正義感，如不嫌棄的話，來給我公司當書記員。」
孫子明示意了下，李成凱笑嘻嘻道：「陳主任，我委託你這個法務部主任，向廉署舉報鍾局長他們及長江實業集團董事長李家誠。」
室內立即變得寂靜下來，光影公司的法務部主任陳慧敏，神情複雜地看著無地自容又臉色雪白的男友，終於拿起來了手提電話，「廉正公署嗎？我是光影公司法務部主任陳慧敏，我受我們公司董事長助理李成凱先生委託，向你們舉報廣播電視事務管理局……」
「阿敏！」
李澤楷悲呼一聲，『啪』，他哥一巴掌，打得他茫然不知所措。
在眾人面面相覷之下，陳慧敏打完了電話，垂手而立微微一躬，「董事長，我完成了我的工作，現在向您辭職。」
嗯？孫子明沒想到剛站完隊的陳慧敏，居然會向自己請辭，「阿敏，老話說得好，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你可得想清楚了。留在公司，就你現在的職位，公司上市後，你會成為千萬富翁。離開公司，李家未必還會接納你。」
陳慧敏微微哽咽道：「謝謝明哥提醒，職業道德與感情，我選擇了職業道德，但並不表示我感情上能接受。我想去美國呆一段時間，或許以後不回香港了。」
孫子明長歎一聲，沉聲道：「阿敏，法務部的位子，我給你留著。你要是不想呆在香港，去我們美國的公司任職也行。」
「明哥，不了，我想再去讀幾年書。」
「哎，隨你吧，有什麼困難去找大鵬。」
「謝謝」陳慧敏終於止不住眼淚了，捂著臉快步而去。
孫子明看都不看憤怒的李家兄弟，扶著根本不用扶的六叔出門，扔下一句冷冷的話，「二位，你們父親一向眼光都不錯，可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孫子明後面的李成凱，沖兩人微微一笑
笑，「明哥一年時間佈局，能把一億變成20億。如果李二少不走錯，不靠父兄的餘蔭，也會在他的幫助下成為百億大富豪！」
李大少長吸一口氣，冷冷道：「那又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您父親是超人，但只是香港的首富，影響力也僅限於香港。我也準備從光影公司辭職了，給個我的私人建議啊。與您父親不同，明哥他對錢不在意，錢只是他的工具。如果您父親能轉讓牌照，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讓，他肯定會全面狙擊長江實業、和記黃埔，不僅限於香港範圍。希望李先生能明智一點，您家是商人，求的是財不是氣。明哥不是商人，他追求的是理想。」
饒是李大少跟著父親修煉十餘年，也讓李成凱這樣**裸的威脅激怒了，沉聲道：「小子，你讓孫子明儘管放馬過來，我們李家縱橫商海數十年，還沒怕過什麼人。」
李成凱跟在孫子明後面一年多，早就對這種大人物不感冒，扒去他們光鮮的外表，內裡其實污穢不堪，「李先生，您失態了。就您這樣的涵養，真對不起您父親不遺餘力地栽培十餘年。」
「你！」
李大少也徹底失態了，指著李成凱全身開始氣得直哆嗦，可這小子還在繼續，「李先生，希望您考慮一下我的建議。『無商不尖』的尖是指冒尖，商人賣糧的時候要堆出個尖來，本是誠信的說法。如今卻讓您這樣的商人，把原本褒義的古語變成了『無商不奸』。」
李家兩位少爺都氣瘋了，李成凱反而樂呵呵地出了會議室，留下一干人瞠目結舌。他們對李家人的失態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剛才那年輕人說的，孫子明到底賺了多少錢？兩家鬥起來，誰會佔上風？
……
孫子明扶著六叔剛出廣播電視事務管理局，老人家就甩開他的手，戲謔道：「小子，你不會是想跟李超人開戰吧？他可是超人，不是凡人！」
「嘿嘿，我可沒說開戰，那是手下不服管教。您也知道，我們公司沒大沒小慣了的。阿凱，你小子夠露臉了，居然敢叫囂李超人！」
剛才還在會議室裡咄咄逼人的李成凱，嘿嘿直笑，湊趣道：「六叔，您這就冤枉明哥了，我正準備辭職呢。首富啊，好大的帽子，我可不能因為自己連累了公司。」
「小子，你把我當傻子啊？哎，阿明，給我說說，你想怎麼樣狙擊他，計劃得好的話，我不介意也加入你的陣營。」
「車上說，車上說。」
孫子明把二老扶進車裡，給他們倒了杯溫熱的茶水，笑呵呵道：「六叔，要不我收購tvb吧？您看，您年紀也大了，正好去忙您的公益事業。只要您給個機會，我保證讓atv關門大吉，就更別提李老二的新電視台了。」
邵六叔也笑瞇瞇道：「小子，別急。就算我能活到一百歲，也沒多少年了。哎，你還是跟我說說如何狙擊李家，你哪來這麼大信心？」
孫子明微笑不語，不再提狙擊李家的事了，轉而給方姨續茶水，「方姨，這可是西湖老茶園的茶，我一個手下特意孝敬的。」
方姨品了一口，笑呵呵地伸出手，曾叔連忙從櫃子裡拿出個清的楠竹茶葉罐，「方姨，早替您準備好了。」
邵六叔見孫子明不說，自己開始琢磨，突然抬起頭來，瞪著孫子明道：「小子，你不會是想煽動工人罷工，抄老李的老窩吧？」
孫子明哭笑不得，這老爺子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六叔，工會可是在社團手裡，我當得了三大社團的家？」
「難說，新義安只要你肯開口，向老十巴不得同你和好，老霍又把你當自己子侄，和勝和一家不敢同時對上兩家，只能隨大流！」
「不會的，搞亂了香港，我擔不起那責任。不過，李家算是跟我結仇了，但願超人大爺晚上能睡好覺。」
『滴滴滴』車載電話響了，孫子明拿起電話，聽了兩句大笑道：「強哥，捨得給老子來電話了？操，我還以為你真不把老子當兄弟了呢？別別，今天我請六叔吃飯，你到龍景軒來。兄弟正好有點事，想借你幾個手下用一用。」
邵六叔突然笑了，這下有好戲看嘍。這小子夠陰，李家攤子那麼大，只要社團願意搗亂，搞不好老李真要摔個大跟頭。
孫子明放下電話，商量道：「六叔，午飯多幾個人，您不會介意吧？」
『哈哈哈』邵六叔笑出聲來，笑罵道：「小子，別玩過火了，當心惹火燒身。」
孫子明一改笑模樣，冷冷道：「六叔，我孫子明，還會怕一個地產商人？我不負人，也絕對不許人負我。麻煩您給李家傳個話，我屬虎的，肚子餓了，可是會吃人的！」
六叔驚訝地看了孫子明兩眼，讚賞地豎了豎拇指，「那個誰，停車。我們老人家，還想著吃碗安樂飯，不參與這些江湖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