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這次是真的(下) 文 / 機房裡的豬

    李楷從光影公司出來，在樓下一家咖啡廳，等到陳慧敏下班後，倆人回李家大宅吃晚飯。（首發）

    飯桌上，李楷跟父親說起今天下午的事，「爸爸，我看日本的事，我們還是別參與了。」

    「阿鉅，你怎麼看？」

    李大少沉吟了一會，「爸爸，孫導演不是想在房地產上做章，倒可能是在打那些破產工廠的主意。」

    「為什麼，大哥？」

    李鉅把孫子明在內地開廠，還有資助同學開廠的事說了說，「孫子明不像是個商人，倒有點像理想主義者。建影視基地啊，我讓人算了算，幾十億的投資，可能十年都收不回成本。」

    李家誠一直不發表意見，等兩兄弟都吃完了飯，才讓他倆陪著散步。

    正是盛夏，大海上晚歸的漁船已經亮起了漁火，李家大宅的花園裡，時而能聽到蟬鳴聲。

    「下午廣播事務局通過了一項決議，準備發放一張新的電視台牌照，你們有什麼想法？」

    電視台牌照？倆兄弟第一反應就是爭下來，哪怕是競爭不過atv和tvb，以後都會是一筆優質資產。

    林家現在陷於被動局面，是他們想把atv當事業經營，想複製tvb的模式。商人嘛，搞那麼多花樣幹嘛，引進點高質量的電視節目，把收視率搞好看點，包裝一下上市或是轉手賣出去，都能獲利不菲。

    沒錯，對於李家這樣的商業家族而言，低買高賣才是發財的王道！李家誠就是靠這一條，成為香港乃至於全球華人首富的。

    但李家誠問起第二個問題，倆兄弟都有點頭疼。自己想得到，那些世叔、世伯會想不到？看來只有台下交易，讓大家都分潤，只是大家一分，自己還能剩多少？

    「沒那麼難，人情嘛，就是你幫我，我幫你。你們去有實力做這生意的世叔伯家走動走動，下次有利潤的事，我們讓一讓就行了。現在難的是，那位孫導演。上次他想收購atv，結果讓林家截了胡，這一次他肯定會盡力一搏。」

    是啊，自己家是想把電視台當生意做，人家是想把它當事業做。如果他不退出，這生意自己家是很難染指的。如果硬要搶，也能搶得過來，但搶過來賺不到大錢還得罪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再考慮考慮吧，阿楷，他是不是要去日本？等他回來後，請他來家裡吃個飯，你們既然是朋友，就要經常來往。」

    嗯，這倒是個辦法，即使自己放棄這生意，也要讓人家知道人情。

    「爸爸，阿敏說晚上他們在聚會，要不我過去看看。」

    「嗯，阿楷，少跟那些沒用的人交往，住要好鄰，交要好朋。做生意，其實做的就是人脈!」

    「是」

    李楷一離開家，李超人就吩咐大兒子，全力以赴地爭奪牌照，「不明白？人家隨便出個故事大綱，就拍出了《大時代》壓得atv死死的。我們搶下來，再把主導權讓給他，雙方就是合作關係。哼，不搶下來，估計合作夥伴都當不成！」

    「明白」

    ……

    半個小時後，李楷和陳慧敏到了孫子明家，車剛停下就聽到大屋裡的喧囂聲。李成凱小跑過來，「李少、陳經理，明哥正在陪客人玩，二位先到樓上用茶。」

    「阿楷，你跟成凱去吧，我去應酬下同事。」

    李楷笑道：「行，我這個阿楷跟阿凱去。阿凱，明哥這經常這麼熱鬧？」

    李成凱可不會跟這少爺平輩論交，一邊前面引路，一邊恭謹道：「沒有，平常這裡沒人住。明哥一般住公寓，要不就住忠哥就他同學那。今天是《精武英雄》日本票房過了60億，大家起哄要他請客。」

    提到《精武英雄》李楷咂舌不已，一部動作電影讓孫子明拍成了藝片，畫面唯美得像是像是寫意畫，卻一會讓人熱血沸騰、一會又讓人黯然神傷，不愧是天才導演啊。

    李成凱可不是盧惠光那憨貨，能讓孫子明從同學堆裡挑出來當助理的，其智商、情商都優於常人。下午剛在車上聽王京說電視台的事，這位李二少晚上就登門，而且是這種朋友聚會的時候登門，其中的意思還用猜？

    「呵呵，明哥是天才嘛！他擬個故事大綱，徐主任就能拍出《大時代》這樣的****，您不知道，拍完這一部，馬上又要開一部劇集。我聽徐主任吹，以後tvb和atv可以撤銷戲劇部了。」

    李成凱沏完茶，告了個罪下去叫孫子明，李楷打量著孫子明的書房，對剛才這年輕人的話哭笑不得。自己都還沒說什麼事，他就開始話語裡埋釘子，這小子要是在別人手下，說什麼也得挖到自己身邊來。

    樓下，李成凱跟孫子明耳語幾句，孫子明扔下牌，示意身上的周星星上桌，「怎麼，怕他們啊？以前他們叫你星仔，現在叫你阿星了，以後他們得叫你星爺！」

    平時悶瓜樣的周星星連忙說不敢，孫子明把他按在自己位子上，把自己的一堆錢劃拉到他面前，「星仔，這些東西多了就是個數字，是我們用來實現理想的工具，不必太看重了。你們繼續玩，我去跟那李二少聊幾句，夜貓子進了門，也不知是福是禍。」

    剛才還罵孫子明手氣太紅的洪勁保，罵罵咧咧道：「你，我們能跟你比？你是癲佬明嘛！阿發，你笑笑個屁，兩個星期賺了幾千萬，明天你請客，要十斤的大龍蝦！」

    孫子明懶得回罵，如果自己這次不能在日本贏幾十億回來，這幫混蛋會把這『癲佬明』的外號叫到自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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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樓，推開書房門，李楷正在翻一本《聊齋誌異》，「明哥，你這書看得也太雜了吧？」

    孫子明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書桌上倒扣的女兒的相框，阿凱不可能這麼粗心，隨即應付道：「你知道什麼？想像一下，一個窮小子大冬天窩在寒冷的床上，幻想著嬌媚的狐仙，就會熱血上湧啊，窮困潦倒就沒那麼難熬了。算了，你們這樣含金鑰匙出來的大少爺，是不會明白一個草根的生活的。」

    李楷把書放了回去，嘿嘿了兩聲，「理解，《******》（成人雜誌）賣的那麼好嘛。」

    擺手示意自己不抽煙，李楷坐到小茶几前，感歎道：「明哥，你這有點像水泊梁山，娛樂圈的英雄好漢匯聚一堂啊。」

    孫子明點著『大中華』，後背靠在太師椅上，感歎道：「阿楷，我跟你不同，能有今天一點小成就，四分靠自己打拼，六分靠朋友幫襯。我一個故友曾經教導我說，一個人的成功，在於他能從身邊朋友那得到多少幫助。」

    「大衛？」

    「嗯，說說吧，是不是為了電視台牌照的事？」

    李楷沉吟了一下，低聲道：「明哥，有興趣合作嗎？你有團隊，我有人脈，只要我們聯合，沒人搶得過我們。」

    孫子明玩味地看著這位商人之子，無利不早起，說得就是這種標準的商人。

    「哈哈哈，」孫子明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阿楷，我們是朋友不假，同是商人這也不假，但你和我是不同的。你要的是利潤，我要的是理想。我能拿出全部家產來爭這牌照，還隨時可能不再競價，擺別人一道，再聯合tvb打垮這個新電視台。」

    李楷臉色一下變得非常難看，孫子明裝作沒看到，起身把女兒的相框放回抽屜，又從書桌抽屜裡拿出張請柬，放在他面前，「總督大人的大女兒laurapatten，下個月生日，想請我去參加party。他的女兒laura，是傑克的影迷，這張帖子還是她親自送過來的。」

    看著茶几上的精緻請柬，李楷臉上陰沉得能擰出水來，心裡覺得非常羞辱。孫子明見他如此失態，心裡不禁暗暗得意，別以為自己會投胎，就太把自己當回事。這個世界是講實力的，不是有錢就什麼事都搞得掂。

    李楷剛想說兩句場面話，孫子明又把他的話堵了回去，「阿楷，你失態了。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伯父也肯定這麼說過。就像我剛才說的，這個電視台是我的理想，是不能拿來作交易的，否則我早就答應入股atv了。嘿嘿，人家開出了15%的股份，副董事長的職位，只要我掏1億就行，錢上周轉有困難，還可以從分紅時扣除。

    『呼』李楷長出一口氣，還是父親說得對，這種人只能交好，不能跟他拗著來。

    「明哥，對不起，我失態了。」

    孫子明見這大少爺認輸了，也不再打擊他，幽幽道：「這沒什麼，舌頭和牙齒還會打一架呢，何況是朋友之間。」

    李楷不愧有優秀商人基因，情緒很快平靜下來，指了指茶几上的請柬，調侃道：「明哥，肥彭（香港人對末代港督的戲稱）挺看得起你啊，這種party可不是簡單的生日party。」

    倆人回到了朋友立場，孫子明也隨意回答道：「嗨，你還真以為肥彭會把我當根蔥？這就是一幫毛孩子堅持的，他們說我不參加，他們也拒絕參加。這幫孩子，想讓我寫首歌，他們好去學校顯擺。」

    李楷呵呵笑了兩聲，這位大導演的小孩緣確實好，聊了幾句閒話就起身告辭。(http:／/.)。走到門前，李楷突然想起父親關於做生意就是做人脈的話，笑瞇瞇道：「明哥，要不要我帶曾祥到處走走，拜訪一些商界前輩？」

    孫子明大喜過望，連連道謝。搞電視台的事，六叔肯定會發動他的人脈狙擊自己，霍爺又到內地去考察了，沒人引薦，自己還真難去登門拜訪那些老狐狸。強行競爭固然問題也不大，但肯定代價非常大。

    「阿楷，有多少私房錢，借我兩三個月？」

    私房錢？李楷愣了下，隨即推辭，自己沾了人家的光，人情可就沒了。

    「嗨，你想多了，樓下那麼多跟我沾光的，哪個開口要我幫忙，我拒絕過？我都說了，我就是靠朋友幫忙才有今天，朋友之間這點小事算個屁！」

    「那就謝謝了，明天我讓阿敏把支票送過來。」

    孫子明樂道：「行，明天下午我去東京，動作快點，省得電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