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9章 巧舌如簧，不得理也不饒人 文 / 機房裡的豬
孫子明的麻煩比預想的來得還快，中午十二點左右，高瑩就打電話過來，問他是否能主動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因為公司外面已經圍滿了記者，現在主動把事情原委說清楚，可以爭取到更多的理解。畢竟打架對於市民而言太司空見慣了，如果不是打架的兩個人都是億萬大富豪，大家要爭個面子，這事早就私下解決了。
十二點半過一點，孫子明帶著孫磊開著楊國忠的寶馬車到了公司樓下露天停車場，記者們不認識的陳慧敏立即鑽進了車裡，從包裡掏出份稿子遞過來，低聲道：「董事長，這是我為您準備的聲名書，您過目一下。」
孫子明接過仔細看了遍，不愧是斯坦福法學院的高才生，聲名書邏輯縝密。恰到好處地敘述了一遍，自己與關芝琳偶遇、馬清偉的囂張跋扈、以及自己的情緒失控原因，不給狗仔一點聯想、發揮的餘地。
下面一份是高瑩的，裡面羅列了記者可能的發問，答案估計是她們倆人商量好的，有理有據還有情，不愧是前金牌記者。
陳慧敏見孫子明連連點頭心裡暗喜，這是對自己能力的肯定，連忙又提出第二個建議，「董事長，我建議您同時接受亞洲電視的採訪。」
「為什麼？」孫子明疑惑地抬起頭來，tvb與光影公司一向合作得很好，而且有過口頭協議，為什麼突然讓亞洲電視台參加？
陳慧敏知道孫子明看著跟個常人樣，其實情緒還沒完全平復下來，連忙解釋道：「tvb已經開始有傾向性的報道，他們剛剛播出了在醫院採訪馬清偉家屬的新聞，我們只有依靠亞洲電視才能把事情原委說清楚。董事長，香港市民的化程度並不高，很多市民甚至不識字，他們只看電視不看報紙。我們不給亞洲電視採訪的機會，市民就只能看tvb，不有利於我們爭取大家的理解。」
孫子明心頭泛起一陣苦澀，六叔終究是個商人，為了壓制可能的競爭對手，開始無所不用其極了。想了一陣，孫子明沉聲道：「按你說的辦，tvb和亞洲電視一視同仁，同時接受他們的採訪，但要讓他們答應不得剪輯。」
「是，那您從地下停車場的電梯上去吧，招待會安排在十六樓，我們借了『宏遠集團』的會議室。」
經過一番周折，幾分鐘後，孫子明到了宏遠集團的會議室，他們的張總正笑瞇瞇地等在那，「兄弟，平時看起來挺沉穩的人，怎麼今天烏土（糊塗）了？」
孫子明發了支煙給張總，也笑瞇瞇道：「大佬（大哥），那王八蛋罵到了我父母頭上。你也知道我的情況，這不，一不小心揍了那王八蛋一頓。」
「某四一（沒事），你這樣的好人都坐牢，還有沒有天理啊？」張總心裡鬆了口氣，就這破事啊，剛才看電視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這小朋友學人當古惑仔了呢。
兩人抽了支煙聊了幾句，高瑩急匆匆進來，「明哥，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了」孫子明摘掉棒球帽，坐到了主位上去醞釀下情緒。張總也鼓勵了聲，「伽要（加油），兄弟挺你」，自己出了會議室。
一會，烏泱泱的記者在保安的引導下，湧進了會議室，閃光燈『卡嚓』聲響成了一片。記者們也習慣了光影公司的規矩，只是拍照並不發問，等著前同行高瑩小姐來主持。
一身ol小西裝的高瑩說了幾句客套話後，直接進入正題，「下面，請我們公司董事長孫子明先生，就這次與馬清偉先生的衝突，發表個人聲名。」
孫子明花了七八分鐘，聲情並茂地將事情的經過，絲毫不添油加醋地敘述了遍，「各位記者朋友，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本人清醒過來後，立即去了淺水灣警署自首，以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如果還有哪位記者朋友有什麼疑問的話，請舉手，我一一回答。」
事情的經過，這些記者早就查得一清二楚，連關芝琳的跑車爆胎後，由哪家修車行去修理的，他們都知道。但這有什麼呢？這樣報道出去，市民怎麼會答應？他們的報紙銷量從何而來，大家的獎金誰來發？娛樂圈的新聞不在於真實性，在於它的娛樂性，要能滿足讀者的八卦心理。最好是兩個大富豪，為了個靚女在餐廳狠狠地打了一架，上演了一出爭風吃醋的戲碼，這樣讀者才會喜聞樂見！
記者：孫導演，您是不是對關小姐有好感？據我所知，您已經定了她作為女主角，出演您執導的一部動作片，為什麼不讓您公司的劉佳玲小姐出演女主角？
孫子明：呵呵，你這是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我對關小姐沒好感也沒惡感，我跟她接觸得不多，對她本人並十分不瞭解，反而對她父親關山先生更瞭解。第二個問題，我要糾正一下，那部電影我只是編劇而不是導演。至於為什麼不讓劉佳玲演，這個問題要問該片的導演程曉東先生，我們公司定演員是由導演組定，編劇可定不了演員。
呵呵，下面一片低聲發笑，這位孫大導演除了梅姐、劉佳玲她們幾個外，確實不太與其他女明星來往，好像是為了避嫌樣。看樣子，爭風吃醋的好事別想了，得從其它方向挖新聞。
記者：孫導演，您不認識馬清偉先生有可能，但馬清偉先生不可能不認識您，你們為什麼會起衝突呢？
記者們都豎起了耳朵，孫子明這麼大的名氣，如果不是有其他原因，馬清偉又不是瘋子，會去挑釁一個財力、名氣都大於自己的大富豪？
孫子明：呵呵，這位朋友可能剛才沒聽清楚，馬清偉確實沒認出我來。大家都知道，我這人穿著隨意，身上這件t恤還是在深水埠買的地攤貨，一件42港幣買兩件只要80港幣。馬清偉那小子先敬羅衣後敬人，沒認出我來很正常。如果他早進餐廳一分鐘，看到我跟李澤楷那位大少爺在一起吃早餐，肯定不會罵我那些難聽的話，很可能還會搶著給我們買單，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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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記者們心裡樂開了花，『馬清偉狗眼看人？』、『馬清偉改名馬屁精？』，這兩個標題好！反正是孫子明自己說的，自己不過是提煉一下。
記者：孫導演，如果馬先生提出，只要您公開道歉，他就不起訴，您會公開道歉嗎？
這是個陷阱啊，孫子明如何回答都會掉坑裡，因為這記者並不是馬清偉，不清楚馬家不可能會這樣善罷甘休。
孫子明：不會，我打了人，觸犯了法律，所以我第一時間去自首。但是，我認為我只觸犯了法律，並沒有做錯什麼。馬清偉就是個人渣，今天換成你們是我，也會揍他一頓。這個隨意侮辱他人父母的人渣，仗著自己有個好爸，不圖上進、花天酒地、勾三搭四。妻子懷孕了還在外面亂搞，氣得妻子流產，這不是人渣是什麼？如果今天馬老先生還健在的話，肯定會感謝我揍得好，替他管教了這個不孝之子！
嘩，台下的記者象吃了春、藥般興奮，這可是最勁爆的新聞，光這個回答就夠提高銷量兩三成了。孫大導演替馬老先生管教馬清偉、馬清偉是人渣，這些標題足夠吸引讀者注意了。
……
台上的孫子明談笑風生，台下門邊的孫磊聽得滿頭大汗，五叔打了人還有理？這哪是爭取市民的理解，這分明是不得理也不饒人嘛！
旁邊的陳慧敏從別人嘴裡知道，這個看起來挺斯的司機，是boss的侄子，是特意帶在他身邊培養的。見孫磊不明白，陳慧敏低聲解釋道：「反正雙方和解是不可能的，boss也肯定要坐牢。既然如此，不如否定馬清偉這個人，樹立起boss嫉惡如仇的形象，來贏得市民們的理解。要否定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否定他的道德。再說，boss又沒有誇張，馬清偉確實是個人渣！」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孫磊恍然大悟，「謝謝你，陳經理。」
陳慧敏捂著嘴笑了笑，心裡暗道：boss生活節儉、好善樂施、又滿腹才氣，還拍出了票房兩億美金的《homealone》，已經隱隱成為華人的驕傲。而馬清偉則到處拈花惹草，十足的一個仗著家裡有錢胡作非為的二世祖。只要把注意力引向馬清偉糜爛的個人私生活，很容易讓市民將兩人對比起來。只要一對比，馬清偉這個私生活不檢點的花花公子，有理也成了沒理，不敗也敗了。這些陰私的東西，得要你自己去琢磨，沒人會教你的。
記者招待會足足開了一個小時，孫子明一改平時的習慣，連再弱智的問題都仔細回答，終於讓這幫記者與狗仔心滿意足地告辭，準備回去妙筆生花，寫出一篇讓讀者拍手稱快的好章。至於馬清偉那個倒霉蛋，誰會關心他的死活？沒有陳美其流產那檔子事，誰知道馬清偉是哪根蔥啊？再說了，去採訪馬清偉，有讀者願意看嗎？
送走了記者們，孫子明回到辦公室，一眼就看到好久不見的上井，大笑著急步上前，「上井君？什麼風把你，從日本吹到香港來了？」
正在和曾叔聊天的上井扭頭一看，連忙站了起來深深一躬，「孫桑，好久不見。」
旁邊坐著的一個西裝革履、英俊瀟灑的的青年男子、一個身著和服清純如水的女孩，也連忙起身深深一躬，「孫桑，アモズグゾ（你好）」
孫子明與上井擁抱了下，熱情地拍著他的後背，「上井君，晚上我請你喝酒，我那有窖藏了四十年的茅台。」
「謝謝謝謝」
孫子明鬆開上井，習慣性地把手伸向年輕男子、女孩時，慌得倆人躬身雙手握住孫子明的手，受寵若驚地操著彆扭的粵語，「請多多關照」
大家重新坐下，高瑩進來沏好茶後，把門輕輕地帶攏，上井才為難道：「孫桑，《精武英雄》的劇本，我們已經同意了，但有件事還請您多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