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6章 注定會失敗的《逃學威龍》 文 / 機房裡的豬
兩人在楊國忠別墅前分別，孫子明開著那輛閒置的寶馬車去公司上班。十幾分鐘後，孫子明一進辦公室，還沒來得及看報，高瑩急匆匆進來了，「明哥，據剛才的tvb早間新聞報道，麗新集團的林百欣，剛被ccb（商業犯罪科）帶去協助調查，可能是與低價收購『鱷魚t恤』有關。」
啊？孫子明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下，連滾燙的茶水灑到了手上，都不覺得痛，「知道了，找下輝哥，讓他老婆搭搭線，看能不能安排我和邱先生見一面。」
啊？高瑩愕然，半晌才詢問道：「您的意思是？」
孫子明微微點了點頭，「去吧，別管公司的事了，專門去跑這事。」
「是」高瑩興奮地轉身出去，交待了格子間裡的孫磊兩句，就挎著自己的香奈爾包急急忙忙走了，連同事給她打招呼都沒注意到。
有了這個利好消息刺激，孫子明沒多少心思看報，匆匆瀏覽了遍，幾乎都在醒目位置報道昨夜自己的大手筆。正面的說是，光影公司破天荒地讓大小股東都有平等的投票權，利於保障小股東的利益。負面的說，這是光影公司在譁眾取寵，助推拜金之風破壞社會風氣。只有《明報》的羅輝，詳細地分析了電影公司與其他實業公司的不同之處，提出電影公司這種決策模式，有利於導演們更好地拍攝自己擅長的各類影片，而不是時下的跟風拍片。比如《賭神》一紅，小公司就開始籌拍《千王》、《賭霸》……。
扔下報紙，孫子明去了曾叔辦公室，兩人一直貓在裡面商量，連午飯都是孫磊支開助理黃小姐親自送去。一直到王胖子來敲門，指了指手錶，不滿道：「你們搞什麼飛機啊？首映式還有兩個小時，你們不要換換衣服嗎？」
啊？兩人抬頭看了下壁鐘，這才慌忙回家洗澡換衣服，連晚飯都是隨意啃了點麵包、餅乾之類的。
……
既然孫子明執意要幹一場，德寶的潘迪生也夠狠，光影在中環匯豐銀行旁邊的光影電影院首映，他就在金鐘道amc電影院包場首映，兩家相距還不到一公里。用他的話來說，可以讓人打死，絕對不能讓人嚇死！
娛樂記者們是最喜歡這個戲碼，早早就守在兩家影院的門口中。晚上七點，孫子明挽著盛裝的利芷一到百老匯電影院，十幾個話筒就塞了過來，還夾雜著閃光燈不停的『卡嚓『聲。
記者：孫導演，您有信心贏嗎？
這記者一聽就知道是新人，旁邊的記者們鄙夷不已，你也不看看孫導演是誰？
孫子明掃了眼台標，這是台灣的，只能給他這個面子，笑意盈盈道：「這個信心不信心的事，不應該問我，你得去問潘先生，問問他有沒有信心。」
記者們一片笑聲，這可是能在美國拿兩億票房的大導演！
記者：孫導演，這樣打擂台，您不擔心拉低雙方的票房嗎？
這問題有點水平，不愧是亞洲電視的，「不對，我認為只有競爭才能促進發展。只有大家進行合理的競爭，香港電影才會越來越好。」
記者：孫導演，您是否準備力捧利小姐？
孫子明豎了下大拇指，「你的眼很尖，明年上半年，我們北美分公司，準備拍攝一部三女主角的動作片。利小姐現在正跟李聯傑先生訓練，希望到時能滿足我們的要求。」
『嘩』記者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在妖嬈的利芷身上，孫大導演的影片，這位內地來的利美人運氣爆棚了！
利芷會意地一笑，笑靨如花地回答了幾個問題，兩人終於在孫磊和盧惠光的護送下，到了售票大廳。光影這邊的明星陣容強大，幾乎能扯上關係的都來了，連容少的對手譚校長都來湊湊熱鬧。
一見到孫子明，譚校長就不見外的過來與他擁抱，「孫大導演，聽說你給容少寫了一張唱片的詞曲。我們也算朋友吧，要不也幫我寫幾個曲子？」
來的都是客，眾目睽睽之下，孫子明也不好拒絕，更不好意思應付了事。正好，另一位歌壇天王陳佰強在，他過來幫孫子明『解『了圍，「阿倫，你別為難人家『二億美元大導演『。有幫你寫曲子的時間，人家又能賺二億！」
嗯？正在排隊入場的影迷們停了下來，都眼睛看著孫子明。說到音樂，雖然孫子明的唱功仁者見其仁，可要論到作詞、作曲，這位天才可號稱香港第一人。
容少一邊挽著特意從北平飛過來的娟子，一手挽著虹姐，從貴賓通道來了，這種場面可難不到他，「丹尼、阿倫，你們就別難子明瞭，他的老闆在這呢。」
虹姐挽著容少的胳膊，笑靨如花道：「二位有意加入我們工作室嗎？只要加入我們工作室，保證我讓他幫你們每年都寫張唱片出來。」
影迷繼續前行了，這事是不可能的了，誰不知道金牌編曲張虹能當孫導演的家。她不發話，孫導演敢給其他公司的人寫曲？影迷無所謂，兩大天王巨星的歌迷不樂意了，哄聲四起。
『阿倫（丹尼），我們支持你！』
『孫導演，幫阿倫（丹尼）寫歌！孫導演，幫阿倫（丹尼）寫歌！孫導演，幫阿倫（丹尼）寫歌！』
『不寫就退票！退票！退票！』
容少對這種場面太熟悉了，趕緊打斷虹姐，替孫子明答應兩人的邀曲，「行了，怕你們了！子明抽時間幫你們寫，不過版權可屬於他自己的！」
虹姐也立即反應過來，歌迷可比影迷更不理智，如果三人的歌迷衝突起來，事情就鬧大了。丹尼和阿倫也趕忙安撫歌迷，孫導演是他們好朋友，剛才不過是個朋友間的玩笑話。
孫子明和娟子互看一眼，心中苦澀不已，歌迷太瘋狂了，走上這條路，就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大家陸續進了電影院，七點半電影開始了，影迷們看得還算高興。
這是一部京哥挑頭重新補拍了些鏡頭，又再次剪輯過的《逃學威龍》。前天夜裡兩點多，這片子一剪輯出來，立即送到拷貝廠去製作，連孫子明自己都沒來得及看。現在看起來還不錯，搞笑有撻叔，美女有嘉明場面也夠大，影院裡不時有笑聲，也不時有驚歎聲。
只是，只是輪到星仔出場時，觀眾該笑的時候不笑，不該笑的時候還是不笑，那些讓星仔演得不倫不類的經典橋段也全沒了。這樣也好，京哥不愧是聰明人，這部注定會失敗的片子，沒必要浪費好東西。
趁著電影院裡一片漆黑，孫子明悄悄地跟曾叔換了個座位，拍了拍旁邊王京的肩膀，壓低聲音道：「京哥，派人到amc那邊去看了沒？」
王京也知道事不可違，這部電影先天不足，已經不是靠補拍、剪輯能挽救的。現在就指望《古墓麗影》的質量稍低，三毛那1800萬，只是出於宣傳需要。王京也壓低聲音道：「已經派人去了，看完電影我們就回公司。「
「哦」
孫子明不再問了，但心裡隱隱感覺不妙。潘迪生既然敢打擂台，就肯定有相當把握，那片子的質量應該不會差，最多是票房上可能不如人意。只要專業人士認為那電影不差，再對比這部《逃學威龍》，即使票房輸了，他們德寶公司照樣能不損顏面。誰讓自己的光影公司太紅了，紅到每部片子都大賣，還沒一部低於3000萬票房的影片？
……
看完電影，應付完如蒼蠅一般的記者，孫子明和王京他們趕回公司。
「明哥、京哥，《古墓麗影》的投資絕對不止1800萬，我估計最少是3200萬以上！那些畫面不會騙人的，別說是電影院的觀眾，就是我們都看呆了。單那古墓搭景，沒有1000萬，根本做不到那效果！……」
兩個從內地招聘來的美工和攝影師，說得繪聲繪色、眉飛色舞。
操！如果內地都要花上千萬，那香港得花多少錢？大家都讓三毛那胖子給耍了！聽完派去的人匯報，原本還有點僥倖心理的大家，心裡涼了一截，除了撻叔外，幾個主創恨不得將腦袋鑽到褲襠裡去。
孫子明敲了敲桌子，打斷了兩人的讚歎，「停，你們覺得那片子好不好？觀眾反應如何？」
有些電影是專業人士叫好，觀眾不賣賬，現在大家只能指望出現這種情況。
兩人不加思索，脫口而出道：「好啊！電影一結束，觀眾全部鼓掌歡呼了！我們怕那些是德寶請的托，還特意到其它影院看了下，影迷們都在議論這片子，都說這片子拍得好，不亞於《賭神》的大場面。」
大家徹底死心了，這又將是一部港片經典，更糟糕的是，前幾天還把續集劇本也給了人家。會議室裡死一樣的寂靜，剛剛興奮過頭的兩個年輕人也發覺到了不對，閉上了還想繼續的嘴巴。
孫子明快速寫了張紙條，遞給坐在身後的高瑩。掃了眼紙條，高瑩迅速起身，到對面的老杜那去，兩人急步出了會議室。
『砰』一聲關門的輕響，打破了會議室裡的沉寂，卻還是保持著沉默。
大家都沉默，王京卻不能不說話，孫子明去美國時，把公司的製片全部委託給他，結果捅出這麼大一個蔞子來。王京愧疚地看著孫子明，「子明，我」
孫子明擺了擺手，阻止他往下說，這讓王胖子更內疚。這電影是他監製的，忙著籌備新片，那也只能騙騙別人，其實是自己想勾搭劇組裡的邱淑真。在拍《最佳損友》時，王京花了大量時間讓她練演技，完全忘了自己還是《逃學威龍》的監製。等電影拍完，片子粗剪完成後，王京才發現大事不妙，可惜那時已經遲了。
孫子明不知道這些事，他要不在美國拍片，回香港後又讓各種事拖住了手腳。見王京愧疚，孫子明還安慰道：「沒什麼，不就一部電影拍壞了嗎？大不了，我們下一部拍好來就是了。」
見陳嘉尚、周星星他們還垂頭喪氣，孫子明知道這時候可不是責怪他們的時候，臉上堆起一片笑容，「哎哎，地上有金子嗎？挺起胸來，輸了就輸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別說這片子虧不了，即使虧了又怎麼樣？你們哪個不是千萬富翁啊？操，白混這麼多年了，哪個公司沒拍砸過片子啊？」
聽到孫子明這麼說，大家心裡好受了點。這時，『咚咚』敲門聲響，高瑩推開門，急步走了過來，在孫子明耳朵低語，「照片已經發出去了，剛才徐曉明先生打電話來，說邱老先生想見見您，看現在您有沒有時間。明天，邱老先生要去內地，可能要過段時間才會回來。」
孫子明點了點頭，「京哥，總結下教訓，我有事先走一步。」
「嗯」
孫子明一走，王京立即讓無關人員出去，開始總結經驗教訓。關起門來後，王京首先就檢討自己拍片時浪費時間太多，導致沒時間履行監製之責。然後各人檢討自己。還是原來那兩毛病，沒控制好節奏和表演風格。星仔不是演英雄的材料，最起碼不能演傳統意義上的英雄，他最合適的定位就是小人物。
王胖子也顧不得大家拍電影的習慣了，自己有那水平不用畫分鏡頭，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有。子明是對的，細節能決定成敗，「這次搞砸了就搞砸了，嘉尚是第一次**執導，星仔又是第一次演主角，大家都沒經驗。以後，我們公司拍片子，不管是哪個導演，都要向子明學習，先給老子把分鏡頭畫出來！你們的分鏡頭劇本出來後，導演部再集中
中討論，確實了拍攝方案大家再動手拍，你們有意見沒？」
眾人心裡一懍，特別是陳嘉尚和劉韋強他們一些導演，他們都看過孫子明的分鏡頭劇本。《賭神》就是嚴格他的分鏡頭劇本拍的，雖然京哥在現場有些改動，但絕大部分鏡頭都是按劇本來，所以才拍攝速度快質量高，而且沒因為兩個導演而產生風格不同的問題。
幾個導演表完態，王胖子見周星星還是有鬱積之色，不由得想起孫子明對這傢伙的欣賞。要是換成其他演員，王胖子也許會視而不見，下部片子換人就是了。但孫子明不同，自己那位兄弟眼光太好了，想到這王胖子擠出笑臉道：「星仔，別苦著張臉了。子明說你是未來喜劇之王，你就一定會是，要相信他的眼光。你是個天才，只不過還沒找到自己的表演風格，等你找到了突破口，你會一飛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