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7章 絞索之建築公司 文 / 機房裡的豬
上午光影公司的人一上班，驚訝地發現，威震尖沙咀的郭光明，居然回公司來當司機了，而且西褲、皮鞋、白襯衫上還打領帶，十足的一個司機模樣。
孫子明一邊審批著各個劇組的請款單，一邊不停地打量著坐在沙發上看漫畫的光仔，這身打扮怎麼看怎麼不習慣。
「光仔，能不能還像以前樣，你這樣讓我看著總覺得彆扭。」
光仔放下漫畫，正色道：「明哥，以前公司小沒問題，現在公司大了，得立規矩。你別看我平時**兒郎當的，在手下人面前，該打打該罵罵，絲毫不手軟的。」
孫子明樂得把桌上的煙盒砸過去，笑罵道：「我這的規矩，曾叔去立就行，我是導演、老闆得要親民。一個公司，唱黑臉是總經理的事，得罪人的事是他，籠絡人才是我的活。」
光仔若有所思，半天才問道：「這麼說，應該是浩仔去管紀律，我管給大家發錢？」
孫子明頭都不抬，回答道：「等你完全樹立權威後，就給你的人分工，按你們部隊上的來，你就是他們的連長兼政委，只要管著幾個排長就是了。」
「操，回去非揍浩仔一頓，可把我給憋死了。」
光仔扯下領帶，把漫畫書一扔，拉開門自己找老同事玩去了。孫子明看著他的背影啞然失笑，自己這是電影公司，如果等級森嚴象大公司，大家哪能拍出好片子？經典要靈感，氣氛壓抑的地方，哪會有靈感的存在？
審完了請款申請，孫子明開始瀏覽報紙。嗯，全港的娛樂報刊都在報道留任的金像獎主席——汪祖星，歷數他這幾年對金像獎的貢獻，把他捧成了金像獎之父。這也說得過去，與事實相去不遠。
孫子明打了個電話給楊婷，笑道：「婷姐，我這邊明天發，你那邊要準備了哦。」
掛上電話，孫子明按了桌上的按鈕，高瑩敲門而入。這個設計還真好，省得自己起身去叫人。
「阿瑩，讓馬莉和羅輝明天把章發了吧，把這事再炒一炒，給新主席減少點阻力。」
「是。」
孫子明把批好的申請遞過去，問道：「曾叔他們談得怎麼樣了？」
高瑩接過請款單，手指沖天花板上指了指，笑道：「正在我們新會議室談，剛才小黃下來通報，日本人堅持4億5000萬收購20%股份，正在談那5千萬的差距。現在日本人不要求去半島酒店了，還搬到我們附近的希爾頓。」
這是肯定的，現在進入實質談判階段，大的框架都劃好了，何必還要撐那個場面？日本人比華人更儉樸，哪會不知道賺錢沒有省錢快？
「替我」
孫子明話還沒說完，光仔就推門進來，從他錢包裡拿出一疊鈔票屁顛屁顛地跑了，「哦，我在停車場玩，下班了，你自己直接下去。」
孫子明無奈地搖了搖頭，光仔可能在手下面前，裝老大裝得夠辛苦了，到自己這來才像個年輕人。
「替找些股市方面的書，我想寫個這方面的劇本。」
「是。」
高瑩出去後，孫子明找出《跛豪》的劇本，開始重新修改。這是一個可以媲美《教父》的黑道傳奇，如果拍得好，或許能創造一個經典。
……
一直琢磨劇本到快下班，高瑩來提醒下班，孫子明才揉了揉有點發酸的眼睛。
「下午，我要去趟澳門，你不用跟著。曾叔那有了結果，就通知我。」
「是。」
兩人下到停車場，光仔正坐在車裡眉開眼笑地數鈔票，看得高瑩想笑。好歹也是一方大佬，就那幾千港幣也能樂成這樣？
孫子明接過公包，拉開副駕駛室的門，把鈔票拿過來，塞進自己口袋，笑罵道：「去嘉禾片場吃飯，你也就這點出息。」
「哎。」
車子很快到了嘉禾片場，兩人跟程家班的人湊合了頓外賣，光仔去跟盧惠光他們切磋、比劃，程龍拉著孫子明到角落裡說事。
「子明，我聽他們說，外景地出了點狀況，我們能準時開機嗎？我還等著拍《警察故事續集》呢。」
這事，孫子明也煩惱，外景地都找好了，可美國工人兄弟太懶，一個月要幹完的活，一個半月才幹了一半。
「要不，我們自己帶人過去裝修？」
孫子明搖頭拒絕道：「你開什麼玩笑？美國有《工會法》的，我們的電影投資1600萬美元，就必須使用工會會員。如果我們違法的話，指不定要罰我們多少錢呢！」
程龍氣得水杯都扔了，自己一幫人拚命趕，原以為能準時開拍，沒想到讓外景地卡住了。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片子肯定能準時開機，到時實在不行，我就調整下拍攝順序。再不行，弟兄們多辛苦下，我們等他們下班後，幫他們干，錢照給他們就是了。」
程龍無奈地答應，現在只能這樣了，不拍完這一部，《警察故事續集》根本不敢動。萬一拍《警察故事續集》受了傷，不能拍〈尖峰時刻〉，公司和自己都會虧得傷元氣。
「行了，我得去澳門一趟，場子裡有點事。光仔，走了！」
……
孫子明和光仔到了澳門金龍娛樂城，金碧輝煌的大廳裡人聲喧鬧，生意好得不得了。穿著清涼性感的服務員
員，端著酒水、飲料穿梭於各個賭台間，不時嬌笑著接受客人的小費，躲開客人揩油的鹹豬手。
鄭經理早等在門口，一見老闆來了，趕緊迎了上去。場子經過一裝修，再加上一幫大明星經常來捧捧場，現在可生意紅火得不得了。現在，金龍娛樂城一天能有上百萬的純利，可以說除了葡京，就這的生意最好。鄭經理也一躍成為澳門的頂級職業經理人，年薪從40萬澳幣躥到了120萬。
三人進了頂樓的辦公室，鄭經理趕開助理，自己親自沏茶倒水。
「老鄭，別忙活了，去把我們場子裡迭碼（放高利貸）的找來，我有事找他打聽下。」
「是。」
十幾分鐘後，西裝革履的賀飛來了，還跟著兩個小馬仔站在門外，一派大佬的風範。
『怦』一聲輕響，光仔把門鎖上，賀飛立即微微鞠躬，「明哥。」
孫子明笑著點點頭，賀飛這才跟光仔擁抱、捶打起來。等兩人親熱完了，孫子明示意賀飛說說情況。
「明哥，這事要從大鵬接手建築公司說起……」
……
與賀飛接手陳月波的迭碼生意不同，秦鵬接手的是水房賴的一塊生意——『宏達』建築公司、『順達』物流公司。這也是暴牙駒的馭下之道，他得把兩個悍將分開來分而治之，不能再讓他們湊到一起。
順達物流還好，專做澳門與內地的物資流通，不愁生意也還挺賺錢，難辦的是建築公司。澳門能有多大工地？原來暴牙駒沒跟新義安開戰時，順達在香港包了幾個大項目，賺了個盆滿缽滿，現在只能縮回澳門。
秦鵬接手兩攤生意後一個月，一算兩邊的賬，用物流公司去彌補建築公司，結果還虧了二十多萬。秦鵬哪會吃這種虧啊？腳一跺，就去找暴牙駒。
秦鵬找到暴牙駒時，他正和幾個大佬打牌，秦鵬往他身後一站，態度恭敬、話帶不滿道：「駒哥，我想去香港攬點業務，這幾千號人要吃要喝的，澳門可沒這麼多業務。再這樣下去，我和弟兄們吃什麼呀？」
暴牙駒臉轉了過來，手裡還捏著張麻將牌，臉上似笑非笑。
這話有點假，上個月這小子是虧了二十幾萬，可窟窿是自己給他補的，還補貼了他十幾萬家用。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小子還是對阿波的死耿耿於懷！這裡打牌的誰不知道，這倆臭小子經常躲在倉庫試槍，還派面生的兄弟去香港看地形。
對面的高佬扔下麻將牌，他現在代替了陳月波成了軍師，他得幫老大敲打手下。
「大鵬，我們可是跟新義安和談了，出來混的要講信義！」
秦鵬也真有演員的天賦，狠狠地啐了口，沉聲道：「高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建築公司可是正規生意，哪個說了不能去香港攬活？再說了，如果人家扇我一耳光，那就怪不得老子給他一刀子！」
三個坐在桌上打麻將的大佬暗暗點頭，這小子是有點愣也有點桀驁不馴，但這份忠肝義膽是多年都沒見過了。
暴牙駒也扔下麻將，從桌上煙盒裡拿了根煙，塞到秦鵬嘴裡，還親自給他點火，沉聲道：「等半年！半年後，你倆要幹什麼，我不管。你要答應我半年不惹事，我就讓你去香港。」
秦鵬立即鞠躬，恭敬地答應道：「謝謝駒哥，我代波嫂謝謝您了。我一定裝半年孫子，只做工程不惹事！」
「放你媽的屁！波仔跟了老子二十年！」
暴牙駒沖旁邊一個馬仔示意了下，小馬仔微微一躬，轉身從旁邊茶几下，拿出一個早準備好的小皮箱。放在麻將桌上。
高佬打開小皮箱，裡面滿滿當當一箱港幣，少說也有五六百萬。
暴牙駒伸手把皮箱合攏，拍了拍皮箱，對秦鵬交道道：「大鵬，你跟大飛忠心是好的，但不能魯莽行事。這些錢你先拿去，給你補貼在香港的費用，不夠再來找我。有仇不報非君子，半年後，老子要給波仔做場**事！」
「哎。」
秦鵬提起小皮箱就走，三天後以低於市價15%的優惠價，承建了灣仔中環廣場、九龍君悅大廈等地產項目的土方工程。
兩千多工人分別進了工地，秦鵬就把工程隊扔給了副手陳阿金，這傢伙雖是大學畢業，照樣是社團的人。
「阿金，管住弟兄們，沒事別出工地。我劃了500萬到公司賬上，弟兄們差的薪水我來補，活要幹得漂亮，明白嗎？」
「放心吧鵬哥，公司的事，您就交給我就是了！」
……
孫子明聽完，還真佩服自己的好運氣，灣仔中環廣場就是鴻基集團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