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3章 人才啊！ 文 / 機房裡的豬

    格林頓在孫子明他們走後，美美地睡了一覺，又喝了半瓶威士忌才開始看劇本。

    在他看來，十五天拍部電影，加上那年紀，估計是哪個富家子弟的畢業電影。想花錢讓自己剪好點，好通過畢業答辯拿學位。這些華人啊！

    嗯？有點意思，格林頓剛看兩三分鐘，就覺得這劇本相當不錯。看完劇本，好像似曾相識，從沙發上跳起來，開車衝向母親家找錄影帶。

    他媽媽見兒子回來了，挺高興的，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又開始嘮叨。格林頓也不理會，找出盤錄像帶，對照封面和手中劇本上的名字，不禁破口大罵。

    「**！」

    「怎麼了，格林頓？」

    「媽，貝蒂給你找了個好女婿！」

    格林頓跑回工作室，這才開始認真對待這部片子。

    ……

    格林頓帶著助手，兩人在剪輯室忙碌了四天，按孫子明的要求，把片子剪出來一看。驕傲如格林頓這樣的人，也坐在高腳凳上發呆，嘴裡不斷咕嚕。

    「上帝啊，這是什麼怪物啊？」

    他的助手還在樂得不可支，見格林頓在發呆，疑惑了半天，才想起什麼來。

    「頭，你確定鵬送過來的是****（沒經過剪輯的膠片）？」

    格林頓點點頭，助手也瞠目結舌，喃喃道：「上帝啊，中國明真的是個怪物！」

    孫子明把一百零三分鐘的電影，拍成了一百四十分鐘的膠片，兩人要做的就是把它們粘合在一起，然後按他的要求進行技術處理。根本不用動第二次剪刀，更談不上精剪、綜合剪輯。

    這樣的導演，當然是怪物！

    「泰勒，打電話讓明來看片子，我想休息一會。」

    「好的，我馬上打。」

    蔣鵬接到電話，立即帶著孫子明，到工作室一看兩人通紅的眼睛樂了，至於嗎？給他們一個星期，居然只花四天，用不著這麼趕吧？

    「鵬，你新老闆是天才，跟著他好好幹」。

    蔣鵬一如既往的，連聲稱是，心裡樂開了花。自己這個大舅子本事是有，就是太驕傲了，老看不起華人。當初，要不是貝蒂與自己真心相愛，早讓他給拆散了。自己這大舅子，可幹過請人在貝蒂面前，說自己壞話的事來。要知道，在美國戀愛自由可是一項基本人權！

    「why?明，你是如何拍出來的？」

    格林頓一看蔣鵬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讓妹夫給耍了，不過他也不在乎。自從這傢伙知道自己請過人說他壞話後，這小子就時而不時地耍自己一把。華人太狡猾了，自己也老上他的當，時間久了，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簡單，先把電影在腦子裡放十遍，想清楚再去拍」。

    格林頓讓孫子明的答案抓狂，這算什麼答案？哪個導演不是先在腦子裡放，然後再動手拍的啊？你以為膠片不用錢的？

    「靈感，你的靈感呢？」

    孫子明端著蔣鵬泡的熱茶，隨意回答道：「更簡單，留給下一部就是了，這是商業片，用來賺錢的！」

    格林頓無語了，恨不得將這年輕人的腦袋切開來，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自己幹這一行快二十年了，從沒見過導演會這樣拍電影的，居然會把靈感留給下一部電影。

    「明，你是個怪物！」

    「噓，看電影。」

    大家安靜地看完，格林頓的技術也讓孫子明無語。整個影片剪輯得非常棒，居然比自己腦海裡的電影還更緊湊、流暢。

    奧斯卡提名就是奧斯卡提名，粗剪出來的片子，居然比周國忠那種香港頂級剪輯師，最後剪出來的還要好得多。好萊塢能在世界電影市場所向披靡，確實有它的道理。單就這幕後工作人員的水平，就與台港、內地不是一個檔次的。

    「格林頓，你的技術太棒了，比我想像的還棒。我想拍部動作片，還想請您來剪輯，行嗎？」

    「我也期待與你的合作，明，你是個電影天才。來美國吧，相信我，在這你能成為電影大師的。」

    格林頓擁抱了下孫子明，徹底沒了上次的傲慢。對於天才，格林頓是沒有種族歧視的，就像他不會去歧視傑克遜那位音樂天才一樣。

    「很快的，我把香港的事情做完，就會來美國發展，到時候希望我們能經常合作。」

    「哈哈，走，去品嚐下我的私人珍藏，那可是62年的拉菲。」

    兩人惺惺相惜地去品嚐紅酒，蔣鵬也攬著貝蒂去蹭酒，格林頓的私人珍藏，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喝到的。

    ……

    又是四天，片子的後期製作全部完了，大家坐在格林頓家的放映室看效果。為了更好地知道效果，蔣鵬還讓貝蒂在鄰居中，找來十幾個不同年齡的孩子一起觀看。

    一百零三分鐘的電影，大家笑得前俯後仰，十幾個小孩子更是看得手舞足蹈。看來這部片子提前三年，還是照樣適合美國人的口味。

    看完電影，貝蒂帶著鄰居家的小孩子們走了，格林頓摟著他母親還在傻笑。看到了最後的效果，蔣鵬對公司的未來更有信心了，興奮地拉著孫子明到外面客廳裡說話。

    「明哥，這部片子，注定會成為喜劇電影的一個里程

    碑，會成為我們建立一個傑出電影公司的基石！」

    嗯？孫子明對美國並不瞭解，包括曾叔他們也不瞭解，只是憑著自己的想法去與華納合作。

    「明哥，大電影公司是與院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美國是個商業社會」。

    孫子明有點明白過來了，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八大巨頭並不能完全控制院線？」

    「對，也不對」。

    孫子明只是個比人家多點『記憶』的導演，對商業這東西只是見得多，並不擅長如何操作，更別說那些美國娛樂圈的內幕。

    蔣鵬不同，他學的就是這個，畢業後干的也是這個。一個公司要真正的快速發展壯大，有點東西是要取捨的，比如與華納公司的合作關係，還有可能損失的票房。

    如果通過華納的發行渠道，固然可以得到更多的票房，但對公司的未來並沒有什麼大的好處。因為公司要真正成為華納那樣的巨頭，遲早要建立自己的發行渠道，而這部《小鬼當家》就是最好的敲門磚！

    「明哥，你聽過學校院線嗎？」

    「就是大學裡的電影院？」

    孫子明還真搞錯了，學校院線可真不是大學裡的，美國大學裡是沒有自己的電影院。

    美國高度發達，而中小學生是不能觀看限制級電影的，這就分流出了一個巨大的中小學生觀影市場。因此一些實力不夠雄厚的院線，就會在學校附近開設電影院。票價比市價便宜，裝修檔次更低，而且只放適合學生看的電影。

    孫子明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不去找那些大院線，而把目光放在學校院線。

    「明哥，大院線的暑期檔早就排好片了，華納只不過讓主流院線拿出一些偏遠地段的影院，或者是電影院內一兩塊銀幕，這樣能有多少票房？」

    孫子明這才明白過來，敢情自己還是讓華納玩了啊！

    「也談不上，他們如果在次等影院放映了，會在最短時間內安排一等影院上映的。不過票房分成上，他們倒是因為拖了時間，讓一部分股東意外獲利」。

    「不明白」。

    美國是一個商業社會，商業規則的成熟程度不是孫子明這樣的人明白的。

    現在影片發行，主要就是以採取一種90/10，withfloorof70%的模式。以周為單位，用一部影片在一家電影院的總票房收入，減去一開始談定的必要固定開支（houseallowance，和電影院的具體條件，如設施、座位數、銀幕數等有關），再乘以90%，就是發行商會得到的提成——即片租（filmrental）a。但還有另一個保底的數字b（即floor），用總票房不減去houseallowance，而是直接乘以70%（這個係數一般商定在60-70%之間），於是發行商就看a和b兩個數字哪個大，取大的一個為這周從該影院獲得的提成收入。

    不過90/10只是前三周的比例，第四、五周為60/40，第六周為50/50，第七周為40/60，第八周以後為35/65，所以時間越長，電影院提成比例越高。

    「你的意思是，華納拖了我們的時間，看似他們也吃了虧，其實一些部分股東反而通過院線獲得了意外的利益？」

    「對，其實大電影公司的股東，和那些院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就是我說對也不對的原因。這樣一來，公司裡有一部分股東利益受損，而另一部分反而獲利了」。

    明白了，蔣鵬是想利用學校院線打開電影的知名度，然後逼迫大院線主動來談判。操，這些洋鬼子花樣還真多！

    「那我們怎麼知道院線沒有瞞報票房？」

    孫子明問了一個有點愚蠢的問題，蔣鵬只好耐心解釋美國的法律和制度。

    「明哥，美國的法律完備，還有它嚴格的信用等級制度，能夠保證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的。而且我們還可以僱傭調查公司，進行票房調查」。

    「明白了，這事你去辦！」

    孫子明還真沒想到，居然這樣也行！雖然損失了一點票房，卻能敲開主流院線的門，以後發行會順利得多，最起碼不會讓人隨便拒之門外了。

    自己不懂的事，就不要去亂指揮，這是孫子明的做事風格，也是曾叔他們為什麼認定他是做大事的。事必躬親，開個小店還可以，要是事業做大了，不是搞得手忙腳亂，就是活活地累死！

    第二天，香港的財務人員過來了。孫子明也正式聘請蔣鵬為『光影』北美公司的總經理，年薪十萬美元，只比他在華納高出一萬多。

    「大鵬，以後你能拿到什麼待遇，就看你自己的了！」

    「放心吧，董事長」。

    正式拿到了職位的蔣鵬，第一件事就是去挖人。第一個就是他在華納的那個女同事，隨後是他接觸過的十幾位發行人員。

    第二件事就是又到華納去，要求具體落實暑期檔的電影院數目、銀幕數、以及詳細的地點。

    第三件事就是回到公司，給大家分派任務。

    「大家都是從業幾年的了，電影質量怎麼樣大家都心裡有數。現在我們的工作是通過學校院線，敲開所有主流院線的大門，這是華納提供的資料，大家看一下」。

    十幾個公司的『老闆凳』一看喜上眉梢，按這些資料，只要敲開了主流院線的大門，大家的獎金將會非常可觀！

    「大家看好了，這是美國所有學校院線的名單，大家按自己的任務去做。以後在公司能拿

    拿到什麼職位、薪水，就看各位的表現了！」

    蔣鵬的做事風格跟孫子明一樣，只不過他是懂行也扔給手下去幹，用他的話來說『一個人再能幹，也不過是個好員工，要是能帶好一個團隊，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分派完任務，蔣鵬陪著孫子明看了場nba的球賽，然後將他送上了飛機。

    孫子明坐在飛機上，戴上眼罩，腦子裡還想著蔣鵬的心機與手腕。

    這傢伙太精了，每個城市只挑出少數學校影院，而且算好了暑假前只有三分之一的學生能看到電影。一部這樣以小孩為主角的電影，而且能充分滿足小孩英雄主義的電影，只能三分之一的小孩能看到，那些父母還不得讓剩下三分之二的小孩子們吵瘋啊？

    想想，一家影院裡只有一塊銀幕在放《小鬼當家》，父母的隊伍排得老長。買到票的小孩興奮地又叫又跳，沒買到的委屈地掉眼淚，那該是件多麼轟動的新聞！

    估計隔壁再好的電影，除了鐵石心腸的單身漢外，連情侶都不想看了。大熱天的，人本來就有點易煩躁，見到一大堆的小孩抹眼淚，誰還有心情去看電影啊？

    陪著小孩看完電影的父母一出來，那個眉飛色舞、喜笑顏開，肯定會勾起觀眾的極大興趣，也會刺激沒看到的小孩更失望、沮喪。等院線大規模上映，《小鬼》想不大賣都不行了！

    想到這，平素性格內斂的孫子明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人才啊！看來不能聽曾叔的，這種人要許以重利，才能讓人家盡心盡力地為公司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