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2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文 / 機房裡的豬

    兩人下了樓，王京他們也初步圈定了拍片計劃，正在商量任務。向鏵強一聽『光影』今年拍這麼多電影，眼珠子都紅了，直嚷嚷著要投點資。

    「強哥，你和勝哥還有錢嗎？子明可不會同意，讓你們公司投的。」

    王京也沒了原來的畏懼，敢跟這位大佬開玩笑了。

    「那你別管，老子一定要投一股。」

    向鏵強的耍賴讓孫子明覺得好笑，自己剛接他的劇本，如果開拍他哪有錢啊？揚了揚手上的件袋，孫子明笑道：「想清楚了，這本子我們最多一個星期能拿出來，如果順利的話，兩三個月就能開拍。」

    啊？向鏵強悻悻地閉嘴了，在天台上孫子明說得很清楚，要拍就要拍成經典。憑這傢伙的習慣和手筆，自己《賭神》那點分紅還不一定能滿足得了他的胃口。

    「這樣吧，《賭神2》估計下半年拍，我們還按原來的股份，你看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你是大佬，你說了算！」

    向鏵強重新高興起來，不顧自己大佬的身份，摟著孫子明脖子大笑起來。這兄弟夠義氣，自己原想著沾點好處，人家直接給自己一塊大蛋糕！

    「走，祥哥，我們去商量下這部片子的合作。」

    雖然孫子明說要拍成經典，但不讓這傢伙投筆錢進來，向鏵強還是覺得不踏實。自己的資金太少，社團的錢只能走流水，不能自由調度，多個股東就少份風險。再說，人家幫自己導、編，不分人家一份，這怎麼也不夠義氣！

    等兩人出去後，孫子明看了下王京他們擬的拍片計劃。

    ……，陳嘉尚編的《逃學威龍》給了還沒來的曾智偉，嘉尚只是當副導演？

    「嘉尚拍《逃學威龍》，讓曾智偉給他當副導演。」

    「啊？」

    陳嘉尚搖頭表示，自己沒信心拍上千萬投資的電影，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讓孫子明給打斷了。

    「嘉尚，沒什麼有信心，沒信心的！韋強不照樣把《小鬼2》拍得挺好？」

    孫子明剛說完，就看到王胖子臉上的得意，這才恍然大悟，不禁笑罵道：「京哥，別耍小聰明，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你定的事，如果嘉尚拍砸了，那不也是你的責任嗎？」

    這爛人沒辦法，他就天生的滑頭，由他去吧。商量完事，王京他們沒了剛才進門時的興高采烈，三人老老實實地回編劇部修改劇本去了。

    孫子明也開始簽發件，剛簽到公司元宵節發放補貼時，曾叔和向鏵強敲門進來了。

    「子明，你四我六，給你個人5%票房分成，行不行？」

    「你看著辦就是了，幫我叫嘉明進來一下。」

    向鏵強轉身把李嘉明給叫了進來，孫子明拿著手上一份採訪日程表遞給她。

    「取消下午tvb的專訪預約，跟《明報》的輝哥聯繫下，他女友在亞視做編導。如果對方有意的話，我可以同時接受《明報》和亞視的專訪。」

    「子明，你」

    孫子明攔住了曾叔的話，調侃道：「曾叔，屁股要坐正哦！人家扇了我臉，還不許我走遠點，不惹人家心煩啊？」

    曾叔臉色黯然默默點頭，向鏵強彷彿明白了什麼，低聲問道：「是不是潘迪生出高價了？」

    「你怎麼知道？」

    「切，潘迪生是什麼人？邵六叔又是什麼人？在他們眼裡，人情是人情，銀紙是銀紙（港幣），全香港誰不知道啊？」

    這倒是真的，也就是孫子明這個外來戶不知道。向鏵強鄙夷完了兩位大亨，轉頭調笑李嘉明。

    「弟妹，等會我手下會送子明的合同過來，包你滿意啊！」

    嘉明俏臉一紅，拿起採訪日程轉身就出了辦公室。兄弟的女人是不能碰的，但玩笑是可以開的。向鏵強待李嘉明出去了，又豎起拇指誇孫子明。

    「兄弟，我服了你！一個天後不夠，還能收藏個天仙。」

    「滾，明天的慶功宴，給老子早點過來招呼客人。」

    「滾就滾，明天我跟小十四，一定提前一個小時。」

    孫子明剛和曾叔商量到明天慶功宴的事，李嘉明神情古怪地敲門進來了。

    「明哥，亞視邀請你下午參加他們的專訪，徐小明經理還想請你今天吃晚飯。」

    這是怎麼回事？孫子明也不知所以，曾叔在旁邊解釋道：「亞視一直讓tvb壓著，估計徐經理是看中了你的編劇能力。」

    孫子明來了香港快一年，平時除了看報紙，哪有時間看電視啊，今天的臨時決定也不過是出口氣而已。經過曾叔一番解釋，這才想起那部紅遍內地的《霍元甲》就是徐小明編導的。

    邵六叔雖然食言了，但孫子明還是不想得罪他。太祖老人家說過——『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更其樂無窮』！還可還有句話——『政治的實質，就是朋友越搞越多，敵人越搞越少』。

    當然，更重要的是，院線的歸屬還沒最後落定，沒必要去刺激人家，顯示下自己的氣憤就行。

    「算了，我們公司沒興趣做電視劇，給我委婉點拒絕吧。另外專訪的地點，就放在我辦公室裡吧，我不想去他們電視

    台。」

    「是」。

    嘉明替兩人續了水，轉身出去了。嘉明都剛出去，曾叔的助理黃小姐就捂著他的大哥大來了。

    「曾叔，方小姐電話，聽口氣非常怪。」

    曾叔捂著電話出去半個小時後又回來了，看他的臉色就知道心情不太好。

    「方姨沒罵你吧？」

    「那倒不至於，我只是你的總經理，這一點她比我更清楚。」

    這話有點意思，孫子明若有所思，曾叔歎氣道：「方姨那一人之下，可比不上我這一人之下來得痛快。」

    曾叔在這邊歎氣，tvb那邊方姨也在抱怨。

    「六哥，滿意了嗎？幸好阿祥勸住了，否則人家就跟徐小明一起吃晚飯了。阿明別的本事我不知道，可那寫劇本的本事，整個tvb戲劇部加起來，都不夠他一個人看的。」

    「阿華，沒你想得那麼嚴重，只要院線還在我們手上，孫子明就不會輕舉妄動。不是我不講情面，現在房價又漲了，不能再按原來的價格。再說，光影那邊的股份，你不動心？」

    方姨也歎了口氣，光影公司是只會下金蛋的小母雞，能以院線換股份當然好，可這六哥的要價也太高了！

    「阿祥找我談了談，他表示子明最多讓出20%股份，另外再補5億現金，如果再多就放棄。」

    「開什麼玩笑？我們院線光房產目前就價值近15億，難道他光影公司還值50億？」

    方姨沒話說了，阿祥的算法說不上有理還是沒理。如果按光影目前的贏利狀況來算，已經低估了它的價值，可電影公司的風險比實業公司高出數倍！因為拍錯一部或是幾部片子，倒閉破產的電影公司，在香港是比比皆是。

    「這樣吧，10億現金，20%股份。如果低於這個價格，那就去跟潘迪生談。」

    方姨點點頭，相當於5億去收購20%股份，這樣算才是基本合理的。但這事如果沒有一個保證，估計人家還是會拒絕。10億現金就是一個坑，只要他答應下來，六哥可能隨時玩手段，最後將公司吞下。這樣的伎倆，自己都能看出來，人家那麼精明的一個後生會看不出來？

    「阿祥，晚上一起吃飯，就在我家門口的『浩記』茶餐廳。」

    曾祥在電話裡一如從前一樣恭敬，滿口答應。方姨放下電話，語氣略帶不滿道：「六哥，你想過沒有，如果沒有孫子明，光影公司就是第二個邵氏影業。」

    邵六叔給氣樂了，自己什麼時候想過要吞併？自己只是想分一杯羹而已。

    「阿華，你跟了我30多年，我有那麼笨嗎？我會不明白光影不值錢，值錢的是孫子明？」

    六叔將半涼的極品龍井倒了，重新從茶壺裡倒出大半杯，遞給這個豆蔻年華就跟了自己，相濡以沫三十年的愛人。

    「給那小傢伙吃顆定心丸，10億現金按銀行利率分五年給，全部注入基金會，另外那20%股份同時注入基金會。」

    方姨驚訝地看著邵六叔，自己這男人可是一輩子將錢看得比親情還重，他會放棄掉這麼大一塊肥肉？

    「阿華，我還能活幾年？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我看好孫子明的前途，想讓他幫我把慈善做下去」。

    方姨放心了，接過茶杯小口抿著茶，坐到六叔身邊來。

    「有句老話是說得對的，『子孫若如我，留錢做什麼？賢而多財，則損其志；子孫不如我，留錢做什麼？愚而多財，益增其過。』你看看跟我同時起家的人，他們的兒子還好點，孫子輩的哪個不是成了廢物？做航運的老趙你也見過吧？看著吧，只要他一死，他那幾個兒子不打成一團，就算我瞎了眼！」

    ……

    曾叔正交待財務部的準備明天的現金，接到方姨的電話神情怪異起來。按方姨和六叔的脾氣，如果不順著他們，早就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今天怎麼接連打兩個電話來？方姨還主動請自己去吃飯？

    急步走到孫子明的辦公室，曾叔把這事說了一遍。孫子明沉默了，自己和曾叔或許都錯了！邵六叔是個精明透頂的商人沒錯，可他一輩子的積蓄並沒留下多少給後人，留下的只是數不清的逸夫樓和幾個基金會。

    「曾叔，如果六叔要價不高，我們不會失去公司的控制，可以答應他。」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