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錢財動人心 文 / 機房裡的豬

    老穆跟在李嘉馨後面，來到偏一點的地方，連眼睛都不敢亂描。不是老穆生理不正常，實在是這姑娘太漂亮了。老穆呆在美女窩裡，難免也會勾搭開放的幾個女學生，可像這種檔次的美人，他是從來不敢沾手的。像李嘉馨這種姑娘，在他的眼裡，如果不是權貴人士，誰惹上都是個禍事，紅顏禍水說的就是這種美人。

    「穆老師，您看一下，這是你們內地組的薪水表「。

    我們還有薪水？老穆疑惑地接過一看，手像是燙了一下，慌忙還給李嘉馨。

    「李助理，這個我們不能拿，我們有外事紀律的！何況，這也太多了，讓我們上級知道了，還不得處分我們啊！」

    能考上香港中大學的李嘉馨，如何聽不出其中的意思啊？瞄了眼四周，見內地學生離得遠，淺笑道：「穆老師，您是我們董事長的攝影老師，有什麼意見不妨跟他聊聊。我只是個小助理，董事長的命令，我們哪敢反對啊行「。

    提到孫子明，老穆也不禁感慨人生際遇之奇妙。當初自己看那年輕人音樂才華出眾，才允許他在自己班上旁聽，沒想到聽出個′5000萬導演′來！5000萬啊！據說《小鬼當家》亞洲總票房達到了近4億港幣，這還不包括將來日本、內地的票房！

    孫子明算是自己的學生，那個年輕人有才華也非常值得信任。老穆跟在李嘉馨後面，心裡急速盤算，等找到孫子明時，老穆心裡已經有了個主意。

    「穆老師？快請坐，嘉馨給穆老師倒水「。

    孫子明見穆老師來了，趕緊起身招呼，旁邊工作人員看了也連連點頭。這個年代，尊師重教還是傳統美德，即使是在娛樂圈裡，就連程龍這樣的大明星，見到元華那′死跑龍套′都得恭敬地叫′二師兄′！

    李嘉馨把事情一說，孫子明佯作為難，低聲道：「老師，不瞞您說，這是公司制度。干了活就得拿工資，否則下面員工怎麼看我們公司啊？我知道我們內地有些規章制度過時了，您有什麼辦法沒？」

    老穆為難地看了眼李嘉馨，孫子明笑道：「老師，她是自己人，我的私事、公事都是她在打理「。

    李嘉馨心裡一甜，小臉微微一紅，還有什麼事比這話更暖人心啊！

    聽孫子明這麼說，老穆也忐忑地開口說出自己的辦法，一明一暗兩筆支出。

    李嘉馨一聽，連忙阻止道：「穆老師，這樣不行的。我們公司的財務都要受審計署審計的，如果這樣辦會犯法的！」

    孫子明一抬頭，低聲問：「你不是選修了財會嗎？有別的辦法沒？」

    「明哥，您三哥不是在北平開店嗎？可以走他的財務，避開審計署「。

    「老師，我讓我三哥在北平給你們開支，你看這樣行嗎？」

    「謝謝，太謝謝了！」

    「您客氣了，這是應該的！嘉馨，內地同學的薪水先別發，這事你去辦「。

    「哎」

    李嘉馨興奮地走了，能得到孫子明的信任，這是她最大的幸福。

    「老師，有興趣來香港發展嗎？」

    見老穆受不了一個月五千港幣′學習′薪水的誘惑，孫子明趕緊挖牆腳。老穆導演功力不行，可攝像卻是頂尖水平，就是放在香港也比杜其峰他們只強不弱。只要給他配個好的導演，不愁拍不出好作品。

    何況，公司員工全是香港人，也得給曾叔、韋強他們樹個對立面，這樣他這董事長才當得安心。這無關於信任，純粹是企業管理需要，也是′記憶裡′胡衛國那小子傳授的經驗教訓！

    「子明，我可是電影學院的老師，我「。

    老穆也心動了，老杜的薪水他沒看到，可其他副攝像師不也拿了一萬多港幣？如果自己過來，憑自己的水平，還能比那些副攝像師低？

    孫子明打斷老穆的支唔，低聲引誘道：「老師，人生美好也人生苦短啊？你在內地能混出頭？即使能出頭，也得五十開外了吧？知道李嘉馨一個月能拿多少嗎？」

    「多少？」

    老穆心裡一抖，想起了剛才員工們的後悔莫及，可心裡還是有點給學生打工的難堪。

    「呵呵，她運氣好，《小鬼當家》拍攝時，她是公司臨時員工，所以獎金沒少她的。現在她每個月都有二萬四的績效獎，一直到這個月結束。要不是曾叔預先出台一項規定，員工獎金設了一個上限，這小姑娘單憑公司只有她一個職，就能拿到近百萬的獎金！」

    老穆動心了，真的動心了，心跳都急劇加速！孫子明見他臉色都變了，手也微微發抖，低聲下了最後一劑猛藥。

    公司出台了獎勵制度，以後每部片子會拿出20%的純利潤獎勵給幕後主創人員，其中5%獎勵給其他員工。比如劉韋強是《小鬼當家》的主攝像師，又是公司的正式員工，所以他單憑《小鬼當家》這一部電影，就拿到了他獎金上限50萬港幣的獎金。

    「老師，憑你的水平，過來立即就是主攝影師，你還留戀電影學院那三百多塊錢一個月的工資？」

    老穆最後還是放下了給學生打工的心理障礙，半推半就地答應了辭職來香港，還幫孫子明去內地挖人。

    等到下午五點多，太陽偏西，劇組立即又忙碌起來。原作裡結局太悲愴了，得給觀眾一個有希望的結局，這樣或許更符合真實的人生起伏。等工作人員在海邊一座假墳前，架設好機器，大家都在等著夕陽西下、殘陽如血的那幾分鐘。

    終於等到了夕陽最美的一刻，場記舉著場記板，隨著孫子明手一揮，立即打響板子。

    「《阿郎》第八十一場第一鏡頭action「。

    鏡頭裡首先出現，蹲在地上抽煙的′蛟龍′已經蒼老不堪，然後鏡頭緩慢拉近。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阿郎的墳前，雙鬢斑白、滿臉皺紋的**站在墳前，彎下腰來在墳前放上一束菊花。旁邊西裝革履的波仔（劉德鏵）緩緩下跪，雙手顫抖著把一張大學畢業證放在供桌上，然後鏡頭再拉近墓碑，照片上的阿郎正笑容燦爛地看著母子倆。

    ……

    車子在江嬸的洗衣店停下，孫子明車子掉了個頭去了找劉佳玲，李嘉馨姐妹去店裡幫母親打烊。

    「媽，我這個月的薪水「。

    李嘉馨興奮地把一個信封交給母親，臉上洋洋得意，李嘉明見小妹那得意樣，好笑地掐起她的臉來。不就一個月二千塊嘛，至於得意成這樣？

    江嬸打開李嘉馨小臉上的手，將信封隨手放進口袋，強顏歡笑地誇獎道：「好，我家妹豬（小妹）也能賺錢養家了！媽給你存起來，當你開學後的零花「。

    「媽，你看看嘛，看看嘛「。

    李嘉馨拉著母親的衣袖不住撒嬌，一定要讓母親看看自己的工作報酬。

    「看看，看看我家妹豬又給媽賺了多少？」

    母親心裡既是幸福又是心酸，這孩子的上個月拿回來個兩萬多的紅包，算是解決了學費的問題。可這個月的房貸呢？嘉明說要學習演技請了一個多月假，否則也能湊到幾千，哎！心中苦笑著打開信封，母親的臉上微微變色。

    正在收拾櫃檯的李嘉明見不對，也湊了過來。

    「媽，怎麼了？」

    「你看「。

    李嘉明一看從信封中抽出的支票，心裡也迷糊了下，怎麼這個月又是兩萬多？哦，這個月，《小鬼當家》在華語區才全面落畫！

    「要不是曾叔規定公司員工的獎金上限，我能拿到多少？最起碼也會有幾十萬！」

    李嘉馨邊說還邊抽嘴角，心裡恨死了這項規定，要不自己就能幫媽媽買套房子了。

    「嘉明，你說妹豬她們公司怎麼這麼規定啊？」

    解決了燃眉之急，母親也為那筆沒拿到的′獎金′惋惜不已。

    「媽，像嘉馨這種職人員，四千港幣滿大街都是，明哥他們獎勵她們一份，已經很仁義了。公司裡真正重要的是演員、還有導演、編劇、攝像這些幕後主創人員！」

    見識了邵氏人浮於事的李嘉明，邊給母親解釋邊腹謗。′光影′出台這條規矩，估計那些普通員工累死了，也不會叫加人的！

    用屁股想都會知道，雖然獎金有上限，可多出來的會進入公賬，成為各人的住房公積金，那也是自己的錢！如果部門多一個人，可就要多分一份出去，傻子才會叫累呢！

    「妹豬，那你不是有上百萬公積金了？」

    「哪有啊，我不是正式員工，所以那些錢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全部又返回了公司賬上！」

    想起這事，李嘉馨就懊惱不已，如果當初自己簽正式合約，那百多萬公積金可就是自己的了。不過，她沒想過，曾叔可能把這麼一筆巨款，獎勵給一個對公司並無重大貢獻、重大作用的人嗎？

    不過，孫子明的大方卻讓李嘉明原本已經活絡的心思，更加活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