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票房之爭（中） 文 / 機房裡的豬
「孫學弟，您怎麼看《小鬼當家》屢屢打破本港單日票房記錄？」
「呵呵，除了高興外，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感觸，其實這個記錄是有水分的」。
當然有水分，香港歷來是電影公司與院線結成聯盟，各大院線在選擇影片的放映上都有一定的傾向性。這次《小鬼當家》能屢創票房奇跡，也其上映規模佔了全港近2/5的影院是分不開的。
「學弟謙虛了」。
確實有點謙虛，嘉和院線歷來一支獨大，不也沒創下如此票房奇跡嗎？
這位記者叫羅輝，是王京的一位同學，目前供職於《明報》。孫子明也即將入讀香港中大學，兩人也算是未來的校友。
兩人友好地對電影本身進行交流，孫子明也委婉表達了自己的看法。《a計劃續集》本身是一部好電影，而且它將引領香港電影走向大製作的潮流。
當然它本身的缺點也不容忽視，最為要命的是，程龍利用自己巨星的影響力，強行搶過導演的工作，最後造成故事不緊湊、流暢等毛病，就敘事能力而言，遠不如第一部精彩。
這也是孫子明沒想到的地方，現在的程龍居然就開始搶著作導演了。他也去嘉和的影院看過這部與『原作』不同的電影，除了幾個特技外，其它的一無是處！
還有一個毛病，也是掩蓋在香港觀眾接觸外片機會不多的現實之下，《a計劃續集》的演員片酬過高，導致場面不夠真實、震撼。
「學長，在我看來，演員的酬勞最好是與電影的票房掛鉤。比如，我們可以採取一定比例的票房分成模式，演員、製片方共同承擔風險」。
羅輝點頭同意，《a計劃續集》單程龍一人的片酬就200萬，再加上一堆大小明星，總片酬就超過了400萬。說是1200萬的投資，其實不過600萬，用200萬的成本去拍一部號稱『大場面』的電影，能拍出什麼效果來？
羅輝的專訪剛完，李嘉馨就興奮地拿著昨天的票房統計表進來了。
「羅學長好」。
仿若天仙一般的絕色容顏，笑靨如花的嬌媚，讓見多了美女的羅輝和孫子明微微失神。
「你是？」
「我是藝術學院二年級的李嘉馨，現在幫孫導當助理」。
孫子明接過報表，心中苦笑不已，也不知娟子怎麼想的。竟然就同意讓這女孩來自己這打暑期工，她就真的這麼放心自己？
隨著幾家小型院線的加入，《小鬼當家》昨日票房達到218萬，再次刷新香港單日票房記錄，這就意味著所有影院都爆滿。
「《a計劃續集》呢？」
李嘉馨俏臉一紅，囁嚅道：「打聽不到，我跑了幾家影院，上座率最高時不到七成，最低時聽說只有五成了」。
羅輝見李嘉馨這樣子，誤以為兩人有什麼曖昧，拍了拍孫子明的肩膀轉身出門。
送走羅輝，孫子明回到辦公室，自己的手開始微微發抖，關上辦公室門，坐在沙發上看著報表開始發愣。
與上次不同，那是要分給別人一半收益的，這部電影賺的錢將會全部是自己的。而且，那部《雨夜屠夫》香港人是因為對林過雲案的好奇，換成外埠不一定會同樣大賣！
單日218萬，總票房極有可能會達到4000萬以上。這部《小鬼當家》老少皆宜，既然香港能大賣，那麼外埠市場就差不到哪去。也許一兩個月後，自己就真的成了億萬富豪！
……
一星期後，《小鬼當家》票房突破2000萬，單日票房回落到198萬，上座率繼續維持在91%，夜場繼續是場場爆滿。《a計劃續集》，也將將突破900萬大關，算是延續了程龍千萬票房的傳統。
雙方的票房擂台賽到此，方姨恢復了勝利者的大度，開始讚揚《a計劃續集》場面的宏大。嘉和也有失敗者的風度，鄒大亨在敦禮道嘉和影院前接受採訪，熱情洋溢地向《小鬼當家》祝賀。
「孫子明先生確實是個天才，我從來沒看過這麼精彩的喜劇電影，今天我的家人都度過了一個快樂的夜晚。謝謝孫先生，為我和我的家人，貢獻了一場如此精彩的歡樂盛宴！」
『啪』的一聲，邵六叔關了電視，扭頭對方姨道：「逸華，那位年輕人還真不錯！有沒有可能，讓他來幫我們拍片？我們可以讓他持有公司股份」。
方姨深思良久，苦笑地搖頭，曾祥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位孫子明是位野心勃勃的傢伙，要他來幫公司拍片？想都不用想！
如果邵氏不給他排片，他會毫不猶豫地與嘉和、金公主合作。而且辦事處的冼主任，已經指示銀都機構大力扶持，畢竟他們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
「是啊，這是一個天才，可惜是不能為我所用的天才！」
邵六叔也長歎一聲，換成自己如果有如此才華，也不可能屈居他人之後，何況人家已經一飛沖天了，並不缺自己這二十四家影院排片。
邵六叔倆人在暗歎不能將孫子明招至麾下，『光影』那邊也早已沸騰了。
「子明，子明「。
曾叔興奮地衝進辦公室，這才發現只有劉韋強和一個眼熟的老外在。
「韋強，子明呢？」
「去阿梅的綵排現場了，曾叔，這位是杜可風先生，我們請來的《阿郎的故事》的攝像師。杜先生，這位是曾祥
先生，我們工作室的負責人「。
「您好（你好）「。
曾叔一邊與杜可風握手問好，一邊感歎世事。半個月前，自己和子明親自登門拜訪開出20萬的酬勞，人家還婉拒。如今劉韋強一個電話，人家就自己上了門。還是方姨說得對，在這個圈子裡混飯吃，實力才是根本，誰都不容易啊！
劉韋強知道當初老杜拒絕過曾叔他們，雙方簽完協議，送走老杜後，這才幫他老師解釋。上次老杜拒絕是因為他想開辦攝像培訓班，如今辦不成了，所以才答應過來。
「培訓班？等等，好像子明提過一嘴，當初他正在電影學院旁聽時，我們說過什麼來著？」
曾叔苦苦回憶，還是沒想起來，只記得來了香港後，張虹也說這是大事。
「走，我們去現場找子明。張虹也說過這事是大事，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兩人鎖好抽屜起身出門，在門外曾叔交待了自己助理兩句，這才跟著劉韋強去找孫子明。
「那靚女怎麼到我們公司來了？」
「子明讓我請的，說是勤工儉學的暑期工，估計是那個李嘉明的主意。管她呢，反正一個月才兩千塊，總比請別人更便宜「。
「哦「。
劉韋強也沒多想，香港本來就是個商業與人情並重的社會，何況這靚女放在公司也能提高點公司形象。
兩人剛到門口，李嘉馨正在那等他倆。
「曾叔，明哥說等會就回來」。
曾叔怪異地看了這靚女一眼，想不到人家不但漂亮，做事也相當周全。兩人回到辦公室，坐在沙發上繼續等，李嘉馨又給兩人倒了兩杯茶，這才微笑著出去。
半個小時後，孫子明回到了辦公室。聽完曾叔的問題，孫子明也想起了當初的話，是有這麼回事。當初在電影學院旁聽時，一幫同學感歎內地電影的落後。當時，自己提出一個設想，讓大陸的幕後技術人員到香港來進修，結果讓同學們一陣取笑，說這是白日做夢。
後來到了香港，自己又和張虹她們提過這事，張虹倒是非常上心，說這是打開內地市場最好的辦法。光靠人脈，人情總有用完的一天，只有雙方能夠互惠互利，這樣的合作才是長久之計。甚至張虹還設想過成立一個子公司，掛靠在國家電影公司下面，把能在大陸公映的影片，以合拍片的面目出品。
「行，我去和杜老師聊聊，爭取讓他帶幾個大陸學生「。
劉韋強一口答應，這是正事，關係到未來公司的發展前途。
「我也跟方姨談談，爭取讓邵氏也接收點電視方面的進修生「。
曾叔也滿口答應，完了才想起自己找孫子明的正事。
「子明，昨天晚上我們的票房過了2000萬，要不要搞個慶功宴？」
「現在上座率怎麼樣？」
提起這事，曾叔就興奮難抑，用手比劃了下。
「還維持在八成八！」
啊？三人這幾天都在各忙各的事，只關心票房，沒關心上座率的事。已經七天了，還有近九成的上座率？
「今天是週五，估計明、後天又會爆滿！別忘了，這片子孩子最喜歡看，一個孩子來看，就會最少有一位家長來陪看！」
三人還沒從震驚中徹底回過神來，曾叔又扔出個炸彈。
「嘉和來人了，他們旗下四十一家影院也要上映《小鬼當家》，票房分成比例為五五開！」
「什麼？」
劉韋強急性地問：「答應了沒？」
曾叔這才笑瞇瞇地說自己不是傻瓜。
「曾叔，方姨那怎麼辦？」
孫子明高興完了，想起了那位方姨的反應。為了一部電影的票房得罪了她和她背後的六叔，影響到後面的合作，那就得不償失了！
「放心吧，方姨高興還來不及呢「。
對啊，嘉和這就等於承認這一回合自己輸了，鄒大亨是個人物啊！難怪邵氏壓不住人家，最後讓人踩到自己頭頂上了，就沖這份氣魄和理智，方姨就落了下風！
想通了這一層，孫子明還是有點擔心，八十多家影院同時上映，固然可以短時間拉高票房，但也會出現拉低上座率的問題。
「曾叔，晚上我去幫韋強鎮場子，給我們報份上座率的數據「。
「哎「。
一提到上座率，其他三人也有點心裡打鼓了，可千萬別拉低上座率啊！
……
事實證明，孫子明的擔憂是多餘的。
晚上七點四十，各大影院第一場的數據匯總到《小鬼當家2》拍攝現場，正在幫劉韋強看監視器的孫子明興奮難抑。
滿座！
九點二十，第二場數據過來。
滿座！
十點四十，第三場數據過來。
滿座！
凌晨零點三十，午夜場的數據過來了，72%！
孫子明長出一口氣，看樣子邵氏的估計是對的，這部電影有希望突破4000萬，創下新的票房紀錄！
……
孫子明這回對了，兩天後的星期一，剛走進辦公室，曾叔就在裡面等著他了。
「總票房2900萬了，上座率還有7。2成。台灣、南韓的發行談妥了，分成為4。5：5。5；你覺得怎麼樣？」
「你看著辦就是了，這些事你比我有經驗多了！」
「那」
李嘉馨端著兩杯茶，推門進來，曾叔立即閉上嘴，低聲道：「嘉馨，以後進來要敲門，知道嗎？」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李嘉馨慌忙道歉，她還沒有把孫子明這個鄰家大哥，當成老闆的意識。曾叔的提醒才讓她清醒過來，這位經常在她家店裡洗衣的大哥哥，不但是她學長、大哥哥，還是一家工作室的老闆，而自己只是他臨時請的暑期工。
「沒事，你先出去吧，我和曾叔談點事「。
「哎「。
孫子明的和顏悅色讓她心裡放鬆了下來，這還是那個樓下的大哥哥，回到外面的格子間還有心情哼歌。
李嘉馨是輕鬆自在，孫子明辦公室裡卻透出一種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