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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安靜的旁觀者。 文 / 姒錦

    還有,瀟湘准點審核,有時候晚幾分鐘,就得讓你等一個小時,對此,我也很無奈。

    寫這事,我從來沒有想過敷衍,可能有些人看來,寫很輕鬆很隨意,但真的不是這樣的。這本書是我的第一本古言,是我珍視的孩子。我不想僅僅為了更新的數量或者為了「準時」,就不顧章的質量。當然,在讀者看來,所有的言情小說都是那麼回事,字裡行間也許都不會仔細看。但,雖然被人罵,我還是不改初衷。質量重於泰山——至少,比數量和時間更有意義。一本書寫完,那是長久的,一個情節寫岔了,就收不回來,我不想糊弄。不喜歡的繞道吧,不要來罵。

    :明天7點前,要是沒有更新,就是不會更了——我真的很累,對不起大家……

    今天字數不多,但是我寫了很久。狀態太差了。

    ------題外話------

    「晴嵐啊……」看著她素淨的面上若有若無的遲疑,夏初七灌下一盅水,才拉她過來坐在身邊,笑瞇瞇地說著,語氣裡有淡淡的請求,「這一次,你能不能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默默的……什麼事都不要告訴任何人?」

    「哦?藥浴。」

    「誰說藥只能拿來吃呢?我要泡一個藥浴,舒活舒活筋骨。」

    「沒病你熬什麼藥?」

    「沒有啊?」夏初七隻是笑。

    晴嵐一直默默的跟著她,但對於她今天的行為也始終不太理解。拎著那幾包藥看了看,她迷惑的問,「郡主,你病了嗎?」

    回了誠國公府,夏初七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晴嵐把大嘴婆梅子給打發去做事了,然後才把自己關在了景宜苑,讓晴嵐把她從濟世堂揀回來的藥材拿去熬成湯藥。

    李邈微微一愣,默然了片刻,似是不太理解她話裡的意。夏初七隻是望著她笑,也沒有解釋太多。她怎麼能告訴她,其實她不是她的表妹呢?

    「你永遠都是我表姐。」

    吸了吸酸澀的鼻子,夏初七與她緊緊擁抱。

    「楚兒,保重。」

    說了許多,她也不知道李邈究竟聽進去了沒有。只是看她對著陽光的臉色,似乎比往常更加蒼白了幾分。但不論她說什麼,李邈的嘴角都似乎含了一抹淺淡的失落。這讓夏初七更加覺得丟下她一個人在京師不太厚道。

    她這話有現代理念,說得難聽點,也可以理解成是自私。時下的人重孝道重仁義,父母之仇不報,那仇恨可以壓死一個人的神經。可她不是悲天憫人的聖者,她覺得,先保住活著的人,再來替死去的人報仇,那才是生存之道。

    「表姐……」想到離開京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好,夏初七彎著唇角,放軟了聲音,「這場戰打起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記得多多照顧自己。有一句話,我說了你不要怪。大仇雖然重要,可我以為,活著的人始終比死去的人更要緊。仇要報,但我們更應該活得好,那才是過世的親人們期盼的。」

    李邈的唇線抿得極緊,「你既然決定了,我也就不勸你了。」

    「表姐,我雖然決定要走,但是你放心,咱們兩家的大仇,我都記在心裡。只要我楚七不死,平反翻案、收拾賤人都只在早晚。」

    歎一口氣,她彎了彎唇角,又緩和了語氣。

    她說完了,可李邈一直沒有反應。

    「我不會的。」夏初七目光堅定,「我一定能幫他。」

    拉她過去坐在了椅子上,李邈才與她相對著,語氣沉沉地勸她,「我能理解你的心思,天下女子為了情愛,都是傻子。可戰場上你能幫他多少?說不定你還會成為他的負累?你想過這些沒有?」

    「楚兒……」

    低下頭偷瞄過去,見李邈板著臉沒有說話,夏初七抿了抿唇,又重重地握住她的手,「表姐,你可能會覺得我沒有出息,不配做夏家的女兒。我也不想為自己辯解。我只能告訴你,沒有了趙十九,就是讓我做皇帝……我也不會開心。你能理解我嗎?」

    「表姐你生我氣了?」

    在這個世道,於她而言,再沒有比趙樽更為重要的東西了。趙樽說戰場是鮮血是殺戮是墳場,夏初七雖然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可也知道戰場上究竟有多麼凶險多麼恐怖。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必須跟著他,保護他。

    她不能告訴她,她與李邈不一樣。李邈仇深似海,她不得不報。可她自己雖然也很想報仇,也想替夏楚出氣,也想替魏國公府和李府的人平反昭雪,但比起趙樽的安危來,這些事情,都必須讓路。

    「表姐……我對不住你……」夏初七有些內疚,拉著她的手,吭哧了幾下,卻很難與李邈解釋清楚自己的心思。

    「楚兒,你都想好了?」

    李邈沒有懷疑她辭行的「誠意」,只是目光略略一深。

    「表姐,我今日來找你,是向你辭行的。」

    夏初七嘿嘿一樂,衝她翻了個白眼兒,「我是那麼沒有出息的人嗎?他走他的,關我屁事啊?」話剛說完,收到了李邈不信任和鄙視的目光,她搓了搓手,只能無奈的歎息一下,承認了。

    「你這是準備與人私奔了?」

    看見她急急忙忙的進來,李邈第一句就問。

    從松子坡回來之後,李邈就跟著傅成昊去了。當時為了化解與陳大牛之間的恩怨和危機,她是

    是不得已才承認自己是袁形認可的錦宮當家人。但江湖上的事兒就這樣,話說出來了就得認,不能當成在放屁。如今的錦宮被陳大牛踩得七零八散,不管是為了死去的袁形,還是為了自己在松子坡上的承諾,她都必須去把錦宮的事兒給辦妥了。即便將來要離開,也得等到錦宮走上正軌。

    那裡有一個宅院,是錦宮眾人的臨時居住地。

    這個時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敢於抗婚的女人,都是巾幗。夏初七心裡佩服她,卻沒有多餘的時間與她說話。在濟世堂裡買好了需要的藥材,她拎著藥包就去了丹鳳街找李邈。

    她有好些日子都沒有見過顧阿嬌了,今兒來買藥見了面,才發現這姑娘似乎憔悴了不少,原本白嫩嫩的小臉兒上多了一些愁緒。說是與夏常沒了下之後,她舅家又為她說了一門親事。但是她不喜歡,與家裡人要死要活的僵持著。

    從宮中出來夏初七沒有回誠國公府,而是繞道去了濟世堂。

    ……

    ……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有分寸。」

    二鬼沒有回答,她慢慢地補充了一句。

    夏初七看著他喘息著額頭,蒼白憔悴,還有猛一抬頭時紅通通的眼睛,低低說,「行了,別垂頭喪氣的,你先回去吧,被人看見了不好。別忘了啊,答應我的條件。」

    「不瞞您說,我後來回想過很多次……其實我……或許是可以克制的,我為什麼就沒有忍住呢……殿下說得對,我就是該死……」

    「還好吧,那只是一個意外。」

    「郡主,我太混蛋了……」

    看他躬著身子一陣喘氣,夏初七擔憂地問了一句。可二鬼卻沒有抬頭,更是不敢再看身後雲月閣的院門,心臟一陣緊縮,好不容易才迸出幾個字。

    「鬼哥,摔到哪兒了?」

    他不想承認,可他不得不承認,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他不怕死,卻害怕他走了,她真的會帶著他的孩子選了別人做駙馬……或者等他死了,她會帶著他的孩子孤獨地了卻一生。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都不是他樂意看見的。

    她向來是喜歡捉弄人的,見到別人出醜很是高興。可聽著她銀鈴一聲清脆的笑聲,二鬼卻幾乎是逃也似的奔出了雲月閣。他不敢大口出氣,心裡的緊張感被放大了無數倍。

    「楚七,你這個婢女太好玩了,好好走路還能摔了……」

    可在一連串的「咚咚」聲裡,趙梓月卻哈哈大笑起來。

    殿中的人,全都驚詫失色。

    不知道是太過緊張還是太過倉促,從來沒有穿過裙子的二鬼,那腳剛邁出去,就被裙角給絆住了。一個踉蹌撲倒出去,又不小心踢到了一個凳子,腦袋重重地撞在了門楣上,裙子被凳子一勾,「啪」一聲,就摔了一個四仰八叉。

    夏初七撐著桌子站起來,衝她促狹的一笑,「先鋒營會與糧草輜重先行,二十八就得出發了,記好了日子啊?你不要忘了。我如果有事,不一定會來的。」說罷她起身看了一眼二鬼,遞了一個眼神兒就辭行往外走。

    二十九是大軍開拔的日子。

    「那……好吧,二十九那天,我等你。」

    四十八個小時,已經用去了幾個小時,夏初七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辦。不管趙梓月與二鬼有沒有未來,她不是上帝,不是月老,做了該做的事,該別離的人還得別離。

    「梓月,那就這樣吧,我得走了。」

    夏初七又說了什麼二鬼沒有聽清楚,他耳朵裡一直「嗡嗡」作響,看著那個嬌嫩柔軟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姑娘紅著眼睛說這一切,他越發覺得自己該死。如果當即不是他混蛋,她現在又何至於此?

    「要不然……」低低的,趙梓月又說,「要不然這樣好不好?等十九哥哥的大軍開拔時,我偷偷帶著孩兒去看他一眼好了。不是我看他,是讓我孩兒看他……這樣他要是死了,我也不算對不住我的孩兒了,你說對不對?」

    她狠心嗎?夏初七知道,其實這不叫狠心。任何一個女子遭遇了這樣的事,估計一時半刻都沒有辦法調整過來。可她卻沒有說話,趙梓月在她眼裡是一個孩子,但她要做母親了,也必須是一個成熟的孩子,這種事還得她自己去想明白。

    「若是他打仗死了,將來我孩兒知道我如此狠心,會不會不喜歡我?」

    輕「哦」了一下,趙梓月好久都沒有說話,那只白嫩嫩的小手在桌角上摳了又摳,捏了又捏,咬著下唇似是考慮了好久,才慢慢地放下手去,撫著自己的小腹問她。

    提到戰爭,夏初七的聲音也有些幽然。

    「戰場上的事兒,瞬息萬變,誰又說得清?」

    趙梓月突然說出來的一句話,讓二鬼攥緊的拳頭更緊了幾分。他目光掃了過去,看著趙梓月遲疑地望著夏初七,目光很是複雜。她沒有說「他」是誰,可幾乎下意識的,他就知道她指的是他。這一個發現,令他心跳加速,突然滋生出了一種隱密的歡喜。

    「楚七,你說他真的會死嗎?」

    原本她是一個他永遠也觸碰不到的女子,她趾高氣揚,她看人的時候永遠不屑一顧,她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那些寵愛她的人,全都是當今世上最有權勢最有本事的男人。可這樣的一個姑娘,他卻把她糟蹋了,還孕育了一個與他共同的孩子。

    這

    麼小的一個姑娘,居然懷了孩子。他記得,她的腰那麼細,她的皮膚那麼軟,她身上的每一處都那麼的精緻,她美好得讓他每次回憶起那荒唐的事情來,都自覺羞愧無比。尤其憶起那日藥性催發之下,他在她未經人事的身子裡穿梭,她痛苦的低喊,她溫熱的包裹,還有他無視她疼痛的酣暢淋漓,他就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趙梓月懷孕,其實他不太敢想像。

    聽著她說讓皇帝發訃聞「詐死」,聽著她說做公主不得自由,聽著她說要獨自把孩兒撫養長大,他的心裡總覺得像刀在絞。他今日來,本來是因為聽說她自殺昏迷了許久,剛剛醒來,心裡愧疚,想來偷偷看看。可雲月閣不好進,他也不能隨便給她再帶來困擾,這才不得已找到夏初七,想問問情況。沒有想到,老天爺卻給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同時又給了他這麼大一份驚詫。

    從進來開始,他一動不動,就遠遠的看著她,緊握的掌心裡,汗濕了一片。而那濕潤的感覺透過手心,慢慢地浸入了他的心臟。

    哈哈一笑,趙梓月與她胡亂調侃著,字裡行間仍是天真得近乎幼稚,亂用成語,亂說話,被人糾正了,還很是得意。看得那喬裝打扮成侍婢的二鬼,眼睛有些發紅。

    「是……」夏初七嚥下一口血,「你很貴。」

    「是嗎?」趙梓月驚奇的挑眉,「難道本公主不是貴人?」

    「公主,一般『貴人多忘事』這話,是人家說的,不是自己說的。」

    「說得也是,本公主貴人多忘事,記不起來也正常。」

    趙梓月癟了癟嘴巴,總覺得那個侍婢長得有些眼熟,不免又偏頭過去多看了兩眼,隨即想想,聲音又歡快了起來。

    「公主殿下整天就惦念著孩子,哪裡有時間去記得我有幾個侍婢?」

    那「侍婢」一聽「慘不忍睹」幾個字,肩膀一縮,飛快地垂下了頭去。趙梓月卻是「噗哧」一聲兒就笑了。夏初七心裡歎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只能無奈的微笑。

    「楚七啊,你那個侍婢哪來的,我怎麼沒有見過?嘿,長得還真是慘不忍睹。」

    冷冷哼了一聲,趙梓月不了高興,眉頭都皺了起來,「楚七我說過我不喜歡你再提起他了,你還要說。那就是一定要與我絕交。」說罷她偷偷瞄了一下楚七,見她不吭聲,沒有什麼表情,大概又覺得自己說重了,轉身拉著她的手,為了重新找個話題,不由得看了一眼門邊那個似乎不太安生的侍婢。

    「不完全是,我只是覺得,這個對你,對你們的孩子都好。」

    「我父皇不會的,我都和他說好了。」趙梓月半瞇著眼睛盯著她,緩緩放下了手上的布料,嘟了嘟嘴,「說來說去,你還是不關心我,就想為那個壞人求情是不是?」

    看著她警惕的眸子,夏初七搖了搖頭,「我只是隨便與你絮叨幾句,梓月,我說這些可都是為了你好。要不然,等陛下空閒下來,替你指了別的男人做駙馬,你的孩兒就得認一個不是親爹的人做爹了,你捨得你的孩兒受苦嗎?不是親爹,他是不會真正愛你孩兒?你可得想好了這一點。」

    「楚七!」聽了她的話,趙梓月驚愕了一下,歪著腦袋看了她半晌兒,才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好啊,原來你是狼子野心,明明就已經走了,又故意跑回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好不容易說到了重點,夏初七正中下懷,拉著她的手,笑著說,「梓月,其實鬼哥那個人很不錯,心地純善,為人仗義,又是你肚子裡孩兒的親爹,你即便容得下孩子,又怎麼會容不下孩子的爹呢?你不如現在就向你父皇請旨,讓他做你的駙馬?」

    趙梓月微微一愣,無辜的看著她,「那楚七,我該怎麼辦?」

    「那個時候,你已經不是公主了。」

    「可我是公主?」

    「很重要。」夏初七偷瞄了一眼門邊候立著的「侍婢」,低低說,「世上的人大多嫌貧愛富,欺軟怕硬,孩子不是皇家身份,就難保不會受人欺負了?」

    見她說得嚴肅,趙梓月瞇了瞇眼,「這個很重要嗎?」

    「你不是公主了,你的孩子,就只能是普通的孩子。」

    輕呵一下,趙梓月笑了,「做公主有什麼好的?每天都關在這小院子裡,哪裡也不能去,什麼事也不能做,還是外面好,天空多高多遠,不做公主,我還喜歡呢。」

    「為了一個孩子,做不成公主了,梓月你不後悔嗎?」

    她似懂非懂,一雙眼睛躲躲閃閃的看過來。看得夏初七心裡一緊,不由為這個還是孩子的未婚媽媽酸澀了一把。

    「我先前與父皇說好了,不管怎樣,這個孩兒我都是要養大的,若是父皇怕我給他丟了臉,就……就發一個訃聞,說我沒有救活,已經死了,梓月公主沒了,就沒有人再嚼舌根了。然後父皇可以給我在宮外找一個住處,我自己把孩兒養大的便是。」說到這裡,她轉過頭來,「楚七,孩兒有沒有父親……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嘟了下嘴巴,趙梓月低下眸子,臉上的笑容果然少了許多。

    「楚七……」

    她發現自己成了壞人,總是去揭別人的傷。可她不得不說,因為這是趙梓月實實在在得面臨的問題。她相信洪泰帝在同意趙梓月留下孩子的時候,已經考慮好了退路。要不是這幾日北疆戰場上的事讓他騰不出手來,估計早就做了決定了。說不定他立馬就會給趙梓月指一門親事,來遮蓋這個「皇室醜聞」。如果真是那樣,那個駙馬不是鬼哥,他在外面打戰,公主卻不得不帶著他的孩

    子嫁人,豈不是可憐?

    「梓月,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生了沒爹可怎麼辦?」

    胡亂的用了一個詞兒,趙梓月低低一笑,滿室都是暖意。可夏初七卻不免歎息,覺得這姑娘確實天真得緊。好像自從她決定了要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就再也沒有考慮過她一個公主的身份未婚先孕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只是一個人恣意的享受著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丟掉了一切的愁煩。

    「嘿嘿,我這不是未卜先知麼,早做準備好。」

    夏初七倒抽了一口氣,「你可真敢想!十歲?」

    沒有抬頭看她,趙梓月的視線一直專注在手上,語氣說不出來的單純和天真,「早什麼呀?不早了。我先前還在和青籐說呢,我準備在孩兒出生之前,就要把他十歲以前需要的東西都做好。」

    「梓月,你現在就準備這些,會不會太早了?」

    夏初七笑瞇瞇地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挑著花樣兒瞧。

    「那你來得正好,快與我看看這幾個花樣,做小衣服哪一個好?」

    這樣的借口實在很爛,換了這宮中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會相信。可她不是趙梓月嗎?她腦子裡的弦兒是單線的,簡單得一筆一畫都寫得清清楚楚。只怪怪的眨了一下眼睛,也沒有刻意注意那門邊兒的高個子侍婢,就喜滋滋的招手。

    「不是想你了麼?怎麼的,我還不能來看看你?」

    看著趙梓月臉上的歡喜和奇怪,夏初七笑得很是燦爛。

    趙梓月正坐在桌邊上擺弄小孩兒衣物的花樣。她的內殿之中佈置得十分奢侈華美,紫粉色的紗幔層層疊疊,無一處不精緻,隔絕了外面的世界,也隔出了一個天之嬌女的公主生活。殿中的熏香爐裡,有一抹裊裊的青煙,青煙映著她嬌嫩的臉,看上去像個粉妝玉琢的小姑娘。

    「咦,楚七,你怎的又來了?」

    幸而雲月閣的守衛與她極是熟稔了,只是稍稍看了一眼那個明顯比普通姑娘都要高得多的侍婢一眼,就放了行。掩人耳目的混了進去,夏初七鬆了一口氣,看了身邊的侍婢一眼,拎著過長的裙裾入了寢殿,而那「侍婢」站在了門口,一雙拳頭緊緊捏住。

    踏著雲月閣整齊的青石板路入了院子,夏初七往梓月公主的寢殿走去。她的身後跟了一個侍婢,不是平常跟在她身邊兒的人,而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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