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一十五章 悟道 文 / 歐陽暈
翌日清晨，小雨瀝瀝
火家腹地，陸凡清掃依舊。
金色長袍微微亮起光芒，自行將飄落的小雨，擋在三寸之外。
「陸凡，沒有找到那兩名武者。他們好像是跟著幾名煉氣士飛走了。我不會飛，追不上！」
靈瑤垂著腦袋輕聲道，手指捏著衣角。
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她都沒有辦好，靈瑤覺得有些丟人。
陸凡笑了笑道：「無礙。那兩人，應該沒有認出我們來。我們現在應該擔心的是火天蕊他們了。靈瑤，從今天開始，我們還是要在火家有些耳目，這樣會方便很多。」
靈瑤明白的點頭。
繼續清掃，四周路過的火家煉氣士，皆對著陸凡躬身示好。
昨日陸凡的表現，已然讓整個火家的煉氣士都認可了他。
關鍵時刻，陸凡不僅維護了火家的臉面，而且還讓金少炎等人非常的難堪。
尤其是，陸凡一招將金少炎震倒在地的事情，更是一傳十，十傳百，徹底傳開。
連火家腹地之中，這幫不問世事的老者，都略有耳聞。他們看著陸凡的表情，皆帶上了幾分笑意，如果說原來陸凡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新來的，不錯的外姓小子。
那麼現在，他們看陸凡的眼神，就跟看本族子弟差不多了。
「陸凡！」
不遠處，一聲叫喊。
轉頭望去，陸凡頓時看到五長老，火龍祝，白隱三人。
他們站在一塊巨大的晶石上，俯視著陸凡。
陸凡拿著掃帚，帶著靈瑤快步向他們走去。
「長老，前輩，紅龍祝公子。喚我何事？」
陸凡在大石下站定。
五長老轉頭看向火龍祝，道：「說吧！」
火龍祝嘴唇微張，嘴角抽搐了幾下之後，對陸凡躬身道：「陸凡兄，前兩日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陸凡笑了，邊笑邊擺手道：「火龍祝公子跟我道歉，我可受不起啊。在下，不過是一掃地的而已。」
五長老笑道：「陸凡啊，你可不僅僅是一掃地的而已。單憑昨天你那一手火燒仙丹，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陸凡笑而不語。火龍祝卻有些呆不下去了，躬身對五長老道：「長老，我先走了。」
五長老看著火龍祝，眼眸之中，是掩蓋不住的失望，歎息道：「去吧。好生修煉！」
火龍祝瞥了陸凡一眼，眼底裡還是如潮水一般的怨恨。
旋即，火龍祝飛身離去。
白隱看著火龍祝的背影道：「少年心性，他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而已。」
五長老對著陸凡道：「陸凡啊，你可千萬不要因此記恨他。強者不僅要修為超乎常人，胸懷也應當包容天下。」
陸凡道：「我不會記恨他的。只是火龍祝公子不記恨我就好了。」
白隱苦笑道：「這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他的心胸遠不及你這麼寬廣。」
五長老擺手道：「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陸凡啊，放下你的掃帚，隨我來，我有些東西給你看。」
陸凡緩緩將掃帚放到了靈瑤的手上，笑道：「這東西，拿上了，還真有些放不下了。」
白隱道：「那是你已經到了悟道的邊緣，你放不下的是道，不是這把掃帚。」
五長老點頭道：「掃除塵埃，歸元本心，是為道也。來吧，陸凡，我給你一次機緣！」
聽到機緣二字，陸凡眼眸之中，便瞬間亮起異樣的光來。
五長老邁步向山上走去，陸凡立馬跟上。
靈瑤拿著掃帚，也打算跟上陸凡的腳步。
但她剛剛邁出一步，卻立馬被白隱攔了下來。
「讓他們去吧，你的陸凡，不會有事的。」
白隱面帶笑容道。
靈瑤停下了腳步，道：「那您可以跟我聊聊嗎？」
白隱呵呵笑道：「隨便問。反正你一個小武者，也問不出什麼高深的問題來。」
靈瑤笑著道：「我只想問問關於家族的事情而已。白隱前輩您應該是知道不少關於火家的事情吧，我這個人，最喜歡聽故事了。」……
山上，五長老的步伐很慢，但卻就是讓陸凡無法超過他。
每一步，五長老似乎都蘊含著某種意境，邊走邊道：「陸凡啊，能告訴我，你是師承何人嗎？」
陸凡緩緩回道：「抱歉，家師有言，不足為外人道也。」
五長老道：「如此說來，你真的是有師傅的。也罷，那我再問另外一個問題。你可曾想過正式成為我火家子弟？」
陸凡輕聲回道：「五長老。我現在不就是火家子弟嗎？」
五長老淡笑道：「不，你現在只是在我火家的外姓子弟而已。我問的是，你願不願意，改為火姓？」
陸凡腳步微頓，而後搖頭道：「長老。很抱歉，我並無此意。」
五長老也不生氣，繼續道：「為什麼？能說說理由嗎？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明天就上報家主，選個良辰吉日，就當眾收賜你火姓，從此以後，你便是我火家的棟樑之材。日後選統領，入長老席，都不在話下。說不定，幾十年之後，你就跟我一樣，身著白袍，提領火家，受世人敬仰。」
陸凡搖頭道：「五長老。我姓陸，不姓火，也不願姓火，姓陸，挺好！」
五長老停下腳步，轉頭看了陸凡一眼，忽的笑出聲來：「好。回答的好。雖然不知道你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我現在還是願意相信你。」
陸凡微微皺眉道：「長老此言何意？」
五長老繼續向山上走去，道：「陸凡啊。你的來歷太蹊蹺了，由不得我不多加提防一些。如果你剛剛回答願意入我火姓，我會毫不猶豫，將你趕下天怒山去，最多讓你領個外門執事，為我火家效力。你知道原因嗎？」
陸凡想了想，笑道：「因為這樣就太有目的性了，是嗎？」
五長老點頭道：「不錯。這樣就會讓我認為，你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潛入我火家的。從我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個可能雖然不大，但確實存在。我這個人，疑心很重。只要你身上稍微有可疑的地方，我就會非常警惕。尤其是像你這種，我有些看不透的人。換做平日，我不會讓你靠近我十步之內！」
陸凡眉毛微微上挑道：「那為何長老您沒有把我趕下山呢？」
五長老淡然道：「很簡單。因為你這個人，確實很有天賦。我喜歡有天賦的年輕人。這個世道，有時候，一個天才，就等於一切。我絕不會輕易將一個天才，拱手讓人。」
頓了頓，五長老接著道：「所以，我才會今日跟你說這些話。一來，確實是我的肺腑之言，二來，不論你是抱著什麼目的，來我們火家。我可以現在很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你是帶著善意而來，那麼你在火家，將會得到你所有的一切。如果你是不懷好意。那麼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陸凡明白的點頭道：「我懂了，長老。」
五長老笑道：「懂就好。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有能力，有心境，有見識，我很看好你。你昨天當眾玩的那一手火燒仙丹，確實不錯，陽炎凝的很好，真的很難看出你是剛剛才練成的。天賦如此卓絕，定非池中之物，可不要為了一點小利，不幸夭折。」
陸凡道：「彫蟲小技，瞞不過長老的眼睛。」
五長老笑著點頭，兩人此時已然走到了議事大殿的門口。
這是陸凡第一次近距離的觀看這座雄偉的大殿，那流轉的五行之光，一瞬間便吸引了陸凡。
議事大殿的門前，有著一片巨大的晶石廣場，上面赫然刻著一個碩大的「道」字。
筆法遒勁有力，渾然天成，似有天機藏於其中。
五長老道：「我說了，我要送你一場機緣。現在，機緣就在你面前了，就看你自己能否把握住。兩日後，你與那金少炎的戰鬥。你不僅要勝，而且還要大勝，三招內解決對手。」
陸凡愣愣的點頭，他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五長老的話，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面前的道字與議事大殿奪走了。
五長老右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按，霎時間，那道字亮起炫目的光來。
陸凡不由自主的走向它，來到了道字的中心，緩緩盤腿坐下。
五長老朗聲道：「一朝悟道，勝過渾噩千古。你還有兩天的時間！」
陸凡緩緩閉上的眼睛，氣息隨之迅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