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四十八章 天下同行 文 / 歐陽暈
神武殿。
聖女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
她的身上，香汗淋漓，如若剛剛從水中撈起。
重重的喘息著，聖女身軀氣的發抖，絕世的容顏上，此刻平添了許多憤怒。
「可惡，可恨。」
聖女甩手將身邊的東西擊成粉末。
一直立在她身邊的老者，輕聲道：「小姐。事已至此。無法挽回。敗了就是敗了！」
聖女大聲道：「我知道我輸了，不用你來提醒。歷代聖女，恐怕就是我最窩囊吧。第一次天下行走，未有絲毫功績，就敗在了武安國一名小小的武者手上。此事傳回北神國，閣主會怎麼看我，那些等著看我笑話的人，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老者點頭道：「不錯。小姐，這次敗在區區武安武者手中，確實是很丟人。此事傳回去，也必定讓小姐顏面盡失。但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小姐切莫讓這次的勝負，影響了自身的武道之心。」
聖女抬起頭，用淒然的目光，看著老者道：「我是不是很失敗。歷代聖女，就算是輸，也是輸給萬方諸國賽上，那些絕世天才的手中。我卻輸在一名宵小手上。雖然，是一名天賦驚人的宵小，陸凡！」
聖女提到陸凡的名字，便是一陣咬牙切齒。
老者道：「小姐啊。武者輸贏，本就是常態。不過切磋比試而已，一無損修為，二不傷性命。再者，那陸凡，也絕不是宵小。老朽也是遊歷天下見過無數武者的人。但卻從未見過有一人，如那陸凡一樣，提升如此迅速，如此迅猛。而且，今日，還似乎用出了武尊強者才能使用的道域。這才一舉挫敗了小姐。」
聖女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喃喃道：「道域？確實，他最後放出的那一招，實在很像武尊強者的道域。可他明明連天罡武者都不是，如何能用出道域來？」
老者回道：「是的，小姐。您再仔細想想。從我們第一次見到陸凡上台比試開始，他的實力，是不是在飛速的提升。打那魔修佘靈的時候，他尚且還需要靈獸附體，拿命相搏。而等到他對拼天青陽時，卻一舉展現出了地罡八重的修為，無需靈獸附體，依舊打的功法齊出的天青陽逆轉罡勁。這還沒完，半個月後，他從丹塔一回來，便一招打敗了獸聖的弟子，趙銘宇。最後，施展類似道域的武技，打敗了小姐你。」
老者頓了頓，接著道：「這一樁樁，一件件。依老朽看，絕不是他故意隱藏實力。而是他每經歷一場大戰，就會提升許多實力。他就像一個擁有超強吸收能力的吞噬荒獸，在拚命吸收著其他人的武技功法以及各種長處，最終形成自己新的功法。比如，那林疋以目光奪人心魄的武技，再比如天青陽的虛影幻化功法。」
聖女越聽眼睛越亮，但她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的道：「這世上真有這種人與人交戰一場，便能學到對方功法的人嗎？」
老者思索片刻，道：「有。傳說的無相聖者，就是一位一眼掃天下功法，凝於己身的強者。還有當初武安國的開國君主，也是一位天資縱橫的武者，擅長融合天地之力，凡是以天地為基本的武技，他無所不精，無所不會！」
聖女緩緩道：「如此說來，陸凡有沒有可能是得了某個厲害的傳承，所以他才能提升的如此迅速？」
老者不說話了，憑空臆斷，不是他的強項。現在就看聖女怎麼想？
聖女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道：「那陸凡，既不是武安國的王公貴胄子弟，也不是武道世家的弟子。東華劍客陸凡，從這個名字就能看出來，他來自武安國的一個小州，東華州。如此小地方來的人，居然能一舉奪得選拔第一，還超過了我這樣，從小便被天閣培養的精英弟子。如果沒有大機緣，我絕不相信。你說，他身上會不會是有某種東西，在一直不斷的拚命提升他？」
老者思索片刻道：「有這個可能。但也僅僅是有可能，小姐你不會是想……」
聖女笑道：「機緣天注定，但寶物卻是有德者居之。說不定，他的機緣，也會變成我的，你說是不是。」
老者明白的道：「小姐，我懂了。我這就去通知他，讓他明日便隨我們一同啟程。」
聖女輕輕點頭，目送老者離去。
嘴角升起邪笑，她是不會相信，陸凡現在的修為，全部都是靠他自己苦修而來。
一定是有什麼寶物，在陸凡的身上。
聖女堅定自己的想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因為她並不是敗給了陸凡這個人，而是敗了陸凡手中的某樣寶物……
翌日清晨，天家門口。
陸凡再度向韓無雙，韓楓等人告辭。
韓無雙拉著陸凡的手道：「陸凡啊，叔答應給你一個院子，但還沒打掃乾淨，你就要出門了，叔感覺有些言而無信。沒辦法，只能送你點別的了。這塊玉你收好，關鍵時刻可以救命！」
韓無雙，將一切玉，塞到了陸凡的手裡。
這是一塊通體彩色的玉，陸凡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一塊武意佩，而且還是滿載武道的武意佩。
這份禮物，實在是太厚重了，陸凡看著韓無雙真誠的眼神，咬牙收了下來，道：「叔，多謝了。」
大師兄等人站在一旁，一個接一個，與陸凡道別。
最後到了靈瑤，瞬間，靈瑤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直接撲在了陸凡的身上。
陸凡拍著靈瑤的後背，輕聲道：「我會回來的。」
靈瑤死死的拽著陸凡的衣襟，須臾，才緩緩鬆手。
眼中閃爍著淚光，靈瑤將小黑放到了陸凡的肩膀上道：「你要帶著小黑一起回來。」
陸凡重重的點頭，此時十三已經背好了包袱，站在了陸凡的身後。
陸凡歎息一聲，放開了靈瑤的手。
轉身對十三道：「你可以留下的。」
十三笑著輕輕搖頭。
陸凡接著道：「你跟我去，可能會死的很慘。十三，我命令你留下。」
十三沉默了片刻，忽的直接跪了下來，五體投地，輕聲道：「死，不怕！」
陸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邁步往外走去。
十三瞬間起身跟上了陸凡的腳步，靈瑤也想往外衝，但卻被韓楓等人拉住了。
「靈瑤，讓他走吧。」
街道上，一輛冰晶馬車早已停好。
馬車上，聖女又已經恢復了平靜，神色如常，高貴依舊。
看著陸凡到來，聖女下車道：「陸凡公子，請！」
陸凡轉頭看了一眼靈瑤他們，咬牙上了馬車。
此去何止千山萬水，陸凡也不知道，今日一別，是否就是永別。
但他只能狠下心來，上了馬車。
十三坐在了趕車的位置上，與老者分別坐在了兩邊。
獨角飛龍馬一聲嘶鳴，帶著馬車緩緩向前駛去。
此時，陸凡忽的看到了街道旁邊，立著一人。
呂丞相！
沒有說話，呂丞相只是抱拳拱手，以示送行，他的身邊，呂陰吃著糖葫蘆，一臉笑容。
陸凡同樣抱拳回禮。
兩人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卻彷彿道明瞭一切。
陸凡向著遠處的天空看去，那裡是一片青天白雲，他雖然看不到什麼，但卻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注視著他。他知道，那是他的師傅吳塵的目光。而此時，丹塔之中，吳塵也正看著一片水幕天華，老淚縱橫，裡面赫然是陸凡的身影。
韓家門前。
靈瑤的身軀忽的顫抖了，她看著陸凡的身影漸漸離去，眼眶越來越紅，咬牙道：「陸凡要是死在外面了怎麼辦？」
韓楓立即回道：「陸凡師弟不會死的。」
靈瑤轉頭又充滿血絲的眼眸看著韓楓道：「他如果死在外面了，我絕不獨活！我要隨他一起去！」
韓楓愣住了，靈瑤忽的一把掙脫開了周圍人的手，向著馬車奔去。
「陸凡！」
一聲叫喊，震起了屋簷上飛鳥。
陸凡立即轉頭望去，馬車驟然停下。
「靈瑤！」
陸凡怔怔的看著發瘋了般衝過來的靈瑤，立即下車。
靈瑤直接衝進了他的懷裡。
「我要跟你一起去，死也要跟你去。」
陸凡牙齒都在打顫，道：「胡鬧！」
靈瑤大聲喝道：「我只知道，現在我讓你走了，我會後悔一輩子。你若不讓我去，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眼神堅定，淚眼朦朧。
陸凡登時無語，聖女微微蹙眉。
陸凡忽的將靈瑤擁人懷中，須臾，輕聲道：「好，我們一起去！」
靈瑤頓時破涕為笑，兩人再度上了馬車。
陸凡輕聲道：「聖女殿下，多一個人，沒有問題吧！」
聖女展顏笑道：「陸凡公子，隨意！」
陸凡看了靈瑤一眼，兩人的手，握的很緊。
關山萬里，你我形影不離！
天涯海角，你我生死與共！
這天下，你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