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 棋戰 文 / 歐陽暈
行如流雲，所過之處芳香一片。
聖女快步走到陸凡面前，輕聲道：「陸凡爵爺倘若不想讓我知道什麼，可以跟我說閉關啊，或者療傷啊。我可以理解的。」
眼中帶著促狹的笑容，聖女笑看著陸凡的眼睛。
陸凡輕笑道：「來都來了。我若現在就走，豈不是太不知禮數了。」
聖女緩緩坐下，揮手讓身後老者先行離去。
陸凡與聖女對面而坐，面前是一副棋盤，棋子零落。
聖女笑看著陸凡道：「陸凡爵爺，可通棋藝否？」
陸凡看了一眼棋盤笑道：「聖女閣下這麼遠跑來，不會就是想跟我下一盤棋吧。」
聖女道：「陸爵爺要是覺得自己棋力不精，我可以讓你幾顆子。」
陸凡搖頭道：「不必了。贏輸又何妨，下棋而已。聖女閣下，請！」
聖女輕聲道：「世事如棋，人亦如棋。陸爵爺，可不要以為我只是想跟你下棋，我這是探你的底！」
陸凡面色微微有異，看著聖女眼中好戰的光芒，心中暗道：「這個女人，真是方寸必爭，好勝之心強的可怕。」
剛剛，陸凡不過是隨口一說，笑稱她來探底。現在，聖女就原話奉還了。
這種性格，像極了陸凡認識的另外一個女人。那就是遠在東華州武道學院的幻月。只是聖女沒有幻月那麼潑辣而已！
腦中閃爍著亂七八糟的念頭，陸凡與聖女開始下棋。
聖女先動一步，霎時間，陸凡感覺到四周的天地之力一片波動。
整個棋盤都似乎染上了一層冰霜。
果然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陸凡說她是來探底，還真說對了。
不動聲色，陸凡拿起一子，也動了一步。
一股寒氣通過棋子衝進陸凡的經脈之中。這股寒氣，簡直如萬載寒冰，瞬間變想要將陸凡的凍結住。
陸凡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手掌上的寒氣便消失無蹤。
想比較起來，其實這股寒氣比當初在封靈島遇上的寒譚，還要差幾分。
當初的寒譚都沒能將陸凡留下，現在這股寒氣，就更不要想了。陸凡只憑藉著體內的罡氣便能輕鬆滅之，甚至不需要將其引至五臟六腑處，讓世界之力吞之。
聖女見陸凡絲毫不為所動，嘴角升起笑容。
再動一字，這一次卻是連整個棋盤都凍住了。不要說棋子，就連整個桌子，都瞬間變成了冰雕。
寒氣大盛，冰冷的寒冰之中，還有閃動的符文。
陸凡能夠感覺到這寒冰中的殺機，但他卻毫不畏懼，只手伸了過去。
霎時間，陸凡的手掌上覆蓋一片火焰。
只是閃動的紅色火焰，卻讓陸凡手落在棋盤上的瞬間，便讓積冰消融，化為流水散落。
輕描淡寫，陸凡看起來就像根本沒有用多少氣力一般。
他甚至能把力量精確到，剛好將棋子上的水漬燒乾，卻不傷棋子分毫。陸凡對力量的掌控，看的聖女神情劇變。
拿起一顆棋子，陸凡想了想，輕輕落下。
聖女臉上的笑容已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晶眼眸中的凝重。
冰藍長髮飛舞，聖女開始加快下棋的速度。
陸凡也不甘示弱，兩人手掌翻飛，就像是不需要思考一樣。
棋盤發出嗡鳴之聲，已經快要看不到了兩人飛速下棋的手。
棋盤上，紅藍兩色光芒交錯。
在這一呼一吸之間，兩人便你來我往，不知交手多少次。
各種力量，各種招式，層不出窮。
看起來只是下棋，兩人展現出來的卻是武者的戰鬥場面，只是縮小了許多而已。
天空之中，此時無端端開始下起了飛雪。
這些晶瑩剔透的雪花，只落在聖女一人身上。
陸凡身邊只有平靜無比的天地之力，兩人中間，開始出現了清晰的力量分割線。
砰！
忽的，一顆棋子在陸凡手中化作冰晶粉末。
聖女還未來得及高興，便看到她手中的一顆棋子，也無端端燃燒起來。
整個棋盤忽的飛起，開始瘋狂的旋轉。
聖女的動作越來越快，反倒是陸凡的動作慢了下來。
腳下的力量分割線，已經開始向陸凡推進。
陸凡卻依舊深色如常，彷彿沒有看到一般。
鐺！
終於，棋盤落下。
聖女的手按在棋盤上，整個棋盤再度化為寒冰。
陸凡手裡捏著的一顆棋子，驀地發出卡嚓聲響，而後一陣風吹過，棋子碎裂，化作冰晶四散。
陸凡輕笑道：「好功法，好武技。極致之冰，這便是你的武道！」
聖女眼眸中的光芒緩緩收斂，伸手指著棋盤道：「你輸了！」
此時，棋盤上，陸凡這邊的棋子，愕然只剩下了一個。
而聖女那邊，卻還有七八個之多。
陸凡笑道：「我看未必吧。聖女閣下，你仔細看看棋盤。」
聖女擰住眉頭，定睛看去。
驀地，聖女愕然發現，自己這邊不知何時，已經成了死棋。
陸凡雖只有一個字，卻下一步就能殺死她。
陸凡伸手拿起最後一顆子。明明看起來是被她的力量，死死凍在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但陸凡卻拿的如此隨意。
驀地，聖女發現，這顆棋子，根本不是她凍住的。
而是陸凡自己凍住的，她萬萬沒有想到，陸凡也會五行冰之力。
輕輕地，陸凡將棋子放在了聖女面前，道：「抱歉，僥倖贏之！」
聖女雙拳緊握，眼眸之中，厲芒吞吐。
陸凡卻收回手道：「跟聖女閣下下棋，還是挺有意思的。就是有些廢棋啊，下一局，就要少一副棋。」
聖女深呼吸一口氣，而後鬆開了雙手，眼眸中光芒收斂。
臉上再度笑靨如花，聖女道：「陸爵爺難道還要跟小女子計較一副棋不成。等下，我讓人給陸爵爺送上十副最好的棋盤就是了。」
聖女的話中帶著鄙夷之色，分明是在嘲諷陸凡小氣。
但陸凡卻笑著回道：「那就多謝聖女閣下了。我這個人，不喜歡金銀，我看就沉香木的。聖女閣下財大氣粗，我也跟著沾點光了。」
聖女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沉香木的棋子，真虧陸凡想的出來。這可比金銀貴的多了！
登時聖女真的有現在就跟陸凡大戰一場的衝動，但她還是強行忍住了。
陸凡笑看著聖女，這番試探，聖女其實並沒有探到他多少底，倒是陸凡探了聖女不少底。
至少陸凡現在明白，面前的聖女絕不止表面上的只會極冰之道，剛剛在跟她交手的時候，陸凡感覺到到了另外一種更加強橫，更加有破壞力的力量。
雖然聖女一直壓制的很好，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但陸凡對力量的敏銳程度，絕對是遠超其他武者，一般的天罡境武者，也未必有他敏銳。
陸凡現在多少可以猜出來，聖女用的大概是什麼力量。
嘴角帶著笑容，陸凡笑看著聖女的手，那是一雙何等完美無瑕的手，只是隱隱能從她的指縫出，看到流動的風。
聖女很快調整好了自己，輕笑著道：「陸爵爺真是比傳說中的更加強大。我上次觀陸爵爺大戰天青陽，以為那就是陸爵爺的全部實力。如今看來，倒是我見識淺薄，坐井觀天了！陸爵爺，能稍微告訴我，剛剛你用了幾分力嗎？」
陸凡回道：「當然可以，不過我能問問聖女閣下，剛剛又是用了幾分力嗎？」
聖女沒有回答，笑看著陸凡，而後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起身，聖女道：「陸爵爺，幾天後，武鬥場見！」
陸凡點頭道：「不送！」
聖女起身離去，陸凡輕輕在棋盤上一敲。
頓時，原本看起來好好的棋盤，下一刻便化為一片冰渣。
陸凡輕笑著搖頭，這個聖女，真是個麻煩事。
對付這種人，還是要以雷霆萬鈞之力勝她，才行。
陸凡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聖女走下韓家後山，那裡老者已經恭候她多時了。
看著聖女微帶慍色的模樣，老者道：「小姐，看來陸凡比我們想像的更強。」
聖女回道：「這還用你說嗎？讓你打聽的事情，可打聽清楚了？」
老者躬身回道：「剛剛已經找了幾名韓家子弟詢問，情況確實不假，陸凡對趙銘宇一招勝之。甚至連劍都沒有出！」
聖女冷笑道：「如此看來，我們之間的戰鬥，還真說不准誰贏誰輸了。很好，這樣的戰鬥才有意思！」
眼放強光，聖女重新戴上了面紗，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