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劍蕩八荒（一） 文 / 歐陽暈
鼓聲起，隆隆之聲震的天空雲層都要飄散。
隨著急促如雨點一般的重鼓之聲，幾人手捧祭祀之物，緩緩登台。
這些人，皆是都城之中眾人推選出的德高望重之輩。
不為官員指派，也不是朝廷任命，純粹的民間推舉，基本每一年登台的人都不一樣。
看著三名老者，端著祭祀之物，緩步登台，所有人都右手放在胸前誠心祈禱。
不管你懂不懂規矩，不管你明不明白登台祭祀的意義，看到大家都這麼做，你自然也會跟著一起。
人群之中，秦商大帝身著素衣武袍，笑看著這一幕，道：「民間祭祀到底跟皇家祭祀不一樣。為什麼找這三人登台，有什麼意義嗎？」
旁邊呂丞相躬身道：「這三人，皆是在城中有民望的人。或是育人無數，卻不收分文。或是危難之時，挺身而出，隻身鬥惡。總之，都是些有品德的高尚君子，修為不見得有多高，但心性境界，卻一定是超乎尋常。民間認為，只有這種人祭祀天地，才是對天地的尊敬。」
秦商大帝點點頭，笑道：「這種做法倒是甚好。那便是東華劍客陸凡了對嗎？長的倒是一表人才。」
秦商大帝的目光，看向馬車上的陸凡。
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秦商大帝滿意的點頭道：「錚錚鐵骨，威武不屈，是個不錯的武者。」
呂丞相在旁輕聲道：「陛下何以看一眼，便斷言他是不錯的武者。」
秦商大帝笑著道：「有些人，只看一眼便夠了。而有些人，看一輩子也看不懂啊！」
呂丞相聽著秦商大帝的話，微微點頭，暗道：「極是！陛下說的極是。」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登台終於結束。
祭祀之物擺放完畢，灑酒祭天地，禮成，鼓聲收。
三人此時卻沒有如以往一樣，下高台來。
只見居中的老者緩步走出，朗聲道：「今日，不僅有祭祀。還有登台之戰，請太子府八傑之首章光，東華劍客陸凡，登台！」
眾人高聲叫好，他們等這一戰已經很久了。
太子殿下對章光道：「去吧。贏得乾脆利落一些。」
章光從半空中一躍而下，直接落在了高台上，登時全場歡呼叫好。
章光之名，響徹雲霄。
秦商大帝見此一幕，哈哈笑道：「這等場面，宮廷裡真難以見到啊！」
呂丞相笑道：「宮廷裡規矩森嚴，自然是見不到這等熱鬧的場面了。」
緩步，陸凡也向著高台上走去，他沒有選擇囂張的直接飛上去，而是一步步平靜的往上走。
一邊走，一邊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他走的很慢，卻也很穩。章光站在高台上，以漠視的目光看著他，靜等著陸凡走上台來。
人群之中，天青陽等人依次站好。
而在天青陽的身後，則就是帶著面紗的舞空靈。
她的目光，死死地落在陸凡的身上，說不出是激動，還是高興，光芒直冒。
天青陽不時的轉過頭，看向舞空靈。
但舞空靈根本不看他一眼，只是看著陸凡的背影。
另一邊，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幾名貴公子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在閒聊。
其中，韓雄，韓元寧等人，赫然在列。
「韓元寧，天青陽身後的那個女子，就是你看上的？模樣都看不到啊。但能感覺到確實是個美女，你的眼光可以啊！就是不知道，他陪那天青陽睡過幾晚了。」
一個國字臉，濃眉大眼的漢子大笑著道。
韓元寧一臉寒霜的道：「柳真，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舞小姐這種大家閨秀，豈是你可以誹謗的？」
柳真舉起雙手，道：「我不就是開個玩笑麼。你這麼較真幹啥，咋了，韓家人什麼時候連個玩笑都開不起了。韓瘋子，看看你那樣，跟炮仗似的，誰多說一句，你都能炸了。你說是不是石辰。」
旁邊另外一名看著比較木訥的漢子輕笑道：「我不懂這個，你們聊。我來就是看看章光現在實力如何的。沒想到，澹台家，跟水家的倆人也來了。算上我們，十大家族的人，來了有六個了吧。」
柳真道：「七個。頭頂上那兩位不算麼。」
石辰哦了一聲道：「沒錯。那兩位也算呢。這倆人的面子真是大，這麼多人來看他們比試了。」
韓元寧抬頭看了一眼道：「這種一邊倒的死鬥，一點看的**都沒有。你們看吧。我先回去了！」
說著，韓元寧便往外走。
但柳真卻一把拉住了他道：「韓瘋子，別走啊。你是不是見到自己的心上人跟天青陽在一起，心裡不是滋味了？聽哥哥一句，忘了那個女子的。以我多年觀女人的經驗，那女的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你還在意個啥！」
韓元寧登時一把拽住了柳真的領口，大聲喝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柳真一口瓜子皮噴了韓元寧一臉。
「你個死瘋子，鬆開。跟你說點實話，你還不信。」
石辰連忙將兩人拉開，看著韓元寧道：「韓瘋子，我勸你一句。這種事，你還是聽柳真一句，他換的女人，比你換的褲衩都多。整個都城，估計都沒有人比他更懂這個了，他說不是處子，那就肯定不是了。」
韓元寧冷聲道：「可我，從來沒有碰過她。」
柳真道：「不是你碰的，就是別人碰的唄。否則她咋不跟你啊，就是你下手慢了唄。你抓著我也沒用啊。有能耐你找天青陽拚命去。」
韓元寧鬆開了手，目光噴火的看著天青陽，彷彿想用眼神將天青陽碎屍萬段。
柳真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拍了拍韓元寧的肩膀道：「聽哥一句，你要想殺他，現在不是好時候，別衝動。」
「那什麼時候是好時機？」
韓元寧咬牙道。
柳真笑著道：「選拔的時候啊，生死不論啊，忘了嗎？」
韓元寧重重的點頭。
天青陽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左右看了看。
皺著眉頭，天青陽輕聲道：「我怎麼感覺有股殺氣對著我。」
轉頭，天青陽看向專注的舞空靈，忽的心中升起一絲邪念，緩緩伸出手，他想趁舞空靈不注意，摸一下她的手。
但他還未碰到舞空靈的手，舞空靈卻驟然收回了目光。
皺眉，舞空靈看著天青陽伸出的手道：「天公子，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想偷偷輕薄我不成。我沒想過天公子會是這種人。」
天青陽尷尬的收回手道：「你誤會了，舞小姐。我怎麼會輕薄你呢。沒有舞小姐的同意，我連你的一根頭髮都不會碰。」
舞空靈笑道：「這就好。我最喜歡天公子這樣的正人君子了。人家可是什麼都不懂，公子莫要欺負我。」
天青陽連連道：「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轉過頭，天青陽輕聲歎道：「真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子啊！看她那懼怕的模樣，恐怕就連男人的手都沒碰過吧。」
舞空靈再抬頭看向陸凡，嘴唇微動，她卻是嚮往高台上的陸凡傳音。
正在往上走的陸凡，忽的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陸凡，你要是贏了，我就過來陪你哦！」
陸凡心中一動，轉頭向下掃去，一眼就看到了舞空靈的身影。
微微一笑，陸凡立即加快腳步，走上了高台！
青石鋪地，風聲呼嘯，吹得陸凡衣襟獵獵作響。
高台之上，章光抱劍而立，看著陸凡冷聲道：「我要是你，今日就不會來了。」
陸凡平靜的拔出了自己的無鋒重劍，緩緩插在了身邊，輕笑道：「為何？」
章光道：「明知必死還來，蠢貨而已。」
陸凡淡然笑道：「你就如此有把握？」
章光道：「有沒有把握。你試試便知道了。陸凡，今日你將屍骨無存，以告我那幾位同仁的在天之靈！」
驀地，章光手中長劍出鞘，身上罡勁猛然竄出。
無數符文從他身上亮起，全身的鱗片都帶上了炫目的光，氣勢滔天，罡勁雄渾。
仰天一聲龍嘯，背後龍影出現。
陸凡也霎時間展開了自己的罡氣，鱗龍甲罩身，無鋒重劍道域開啟。
登時，無鋒重劍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兩人的氣勢一瞬間便攀升到了巔峰，章光靠的是他積累在身上多年的符文。
而陸凡則在緩步走上來的時候，便一步步將氣勢積蓄，直到此刻，驟然爆發。
「殺！」
兩人同時出手，平地一聲驚雷。
轟！
身影瞬間消失，再出現時，便已然是在了高台的正中央，一柄長劍與一柄重劍撞在了一起。
無數爆炸的氣勁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