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虛空洪流 文 / 歐陽暈
虛空洪流，天地一通道也。
所謂洪流，其實就是如同河流一般的天地之力，它們帶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在虛空中像遠處飄去。
這股巨大的洪流，寬闊無比，一眼望不到邊。
沒有波瀾，也無紋路，只是一片閃耀的光，以及四周漆黑的空間。
這便是虛空，深邃幽靜。
一輛馬車隨著洪流向前，時隱時現。
古樸的馬車，黑色的車身，裡面倒是鋪滿獸皮，坐上去，溫暖舒適。
車廂很大，坐下十幾人都綽綽有餘。
兩邊還有幾顆夜明珠，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車廂底則是一面通透的鏡子，裡面能看到疾馳而過的城池與山林，一瞬間，便掠過無數外面。
陸凡坐在車廂內，從車窗看著外面的奇景。
很多人可能一生都看不到這樣的畫面。陸凡記得自己坐上馬車，進入虛空洪流的時候，也是震驚的不得了。
馬車一瞬間撞破虛空，強行衝入洪流之中的場景，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卻。
那如同鏡子般碎裂的虛空還有這光芒耀眼的洪流，頓時讓陸凡認識到，這個世界，從來都是比他想像的，更加宏偉，更加神秘。
十三直到現在還沒平靜過來，他一直就這麼看著車底，看著那些疾馳而過的畫面，一句話都不說。
小黑也似乎是嚇到了，爬在陸凡的肩膀上，一直閉著眼睛。
陸凡收回目光，走到車廂外面。
放眼看去，世界是如此的斑斕，如此的炫目。
陸凡道：「這虛空洪流，真的能把我們帶到都城嗎？」
十三此時才抬起頭，道：「能。」
陸凡微微一笑道：「你倒是蠻有信心。恐怕你連怎麼停下這馬車都不知道吧。」
說到這，陸凡臉上的表情便豁然變了。
此時他才想起來，他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停下這馬車。
張著嘴巴，陸凡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白癡。
十三左右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
陸凡一時間也不說話了，他在思考，怎麼將馬車停下來的問題。
他記得馬車衝進虛空洪流之中的時候，是因為院長也馬車注入了一股力量，那麼也就是說，馬車是靠著力量來推動的。
陸凡考慮著是不是到時候也要用自己的罡氣來讓馬車停下。
這似乎是一個解決方法，但陸凡此時卻不敢試驗。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陸凡忽的看到天空上，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凝目看去，陸凡愕然看到竟然是一艘大船。
沒有船帆，也沒有船槳。
大船之上，似乎還站著不少人，同樣對陸凡投過了目光來。
「哈哈，這位仁兄，你也是去往都城嗎？」
船板上，一名男子朗聲道。同時大船也向陸凡靠近了一些，讓陸凡能夠看清楚他們的臉。
這是三名年輕人人，與他差不多大的年紀。
身上穿著整齊劃一的武者服，帶著黑色披風，上寫地院二字，似乎是某個學院的學員。
陸凡平靜的回道：「是啊，你們也是去都城的嗎？」
領頭的男子笑著道：「沒錯。真沒想到在虛空洪流之中，也能見到同行之人。我叫袁烈，我們來自地靈武院，敢問兄台名諱。」
對方似乎沒什麼惡意，陸凡也就平靜的回道：「陸凡，來自武道學院。」
袁烈愣了一下，道：「武道學院，從未聽過。難道仁兄不是燕州人？」
陸凡微微錯愕，忽的笑道：「不是，我來自東華州。」
袁烈也驚訝道：「東華州啊，我聽說過。好像還是一個蠻大的州。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其他州的人，兄台看來也是去參加選拔的吧，不如上來一敘。」
袁烈直接邀請陸凡上船，陸凡微微一笑，正準備出言拒絕。但旁邊另外一名女子道：「袁烈，你怎麼什麼人都往船上引。東華州這樣的小州，能跟我們燕州比。你跟他廢什麼話啊，」
另外一人呵呵笑道：「難得遇到其他州的人麼。雖然是小州武者，但瞭解一下其他州的風土人情，也沒有什麼不對。馮穎，你就別擋著了。這位仁兄。我叫項祝，上來一敘否？」
陸凡目光掃過三人，兩男一女，男的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那項祝長得牛頭馬大，一臉橫肉。
女的馮穎則還有幾分姿色，但也就是有幾分而已。
陸凡道：「上船就不必了。我們就這麼聊聊，蠻好。我看三位對身下舟船操縱的得心應手吧。想來是知道這些空間之物如何使用，能告知一二否。」
陸凡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關鍵問題。
馮穎聽到陸凡的問題，臉上的鄙夷就更多了幾分。
袁烈微微一愣，而後大笑道：「哈哈哈。陸凡兄，你連空間之物如此操控都不會，就敢進入虛空洪流。你真是太……厲害了。」
袁烈一時間都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陸凡這樣的做法，但看著他快要笑的撒手人寰的樣子，陸凡也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原本也邀請陸凡上船的項祝此時眼中也帶上了幾分輕視，不在多言。只剩下袁烈一臉興奮的道：「其實很簡單，無論是什麼樣的虛空之物，都是需要罡勁或是元氣來操控的。注入你的力量，它便會隨著你的心意而動。你想讓它停就停。」
陸凡哦了一聲，對袁烈抱拳拱手，表示感謝。
袁烈搖頭晃腦的道：「小事，小事。其實啊，在這虛空洪流之中，停不停的都無所謂。尤其是像我們這樣走大道一路往都城去了。任由空間之物漂流就是了。到了終點，就自然停了。」
陸凡有些聽不明白，問道：「大道？終點？這怎麼講。」
袁烈道：「我們身下的這虛空洪流就是大道啊，相當於官道。這種大道只有流向都城這條路。你可以把都城想像成一個巨大的陣法，整個武安國的天地之力，都會被它吸收過去，從而形成了八條巨大的管道。我們就在其中一條上。等到了都城，虛空洪流便會消失，這不是就是到了終點麼。」
陸凡明白的點頭，原來是這麼個道理。
如此說來，這些虛空洪流，真的有點像某位大能專門弄出來的官道。
陸凡看著身下的巨大的虛空洪流，多到吸一口就足以脹死大的天地之力，陸凡很驚訝什麼樣的大能才能做到這一點。
是天地自然形成的嗎？陸凡暗暗揣測著。
頓了頓，陸凡接著問道：「既然只有一個流向，那回來該怎麼辦。」
袁烈道：「也簡單。不走官道就是了。除了官道，這天地間，還有無數細小的洪流。你操控空間之物細心找找就行了。對了，你的空間之物應該有記錄點吧，就是記錄你已經走過了哪些地方的鏡子。它會告訴你，你是不是走對了方向。」
陸凡轉身看了一眼車身地步，笑著點頭。
裡面的十三也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感情這車底，是這個作用。
袁烈似乎給別人解惑自己也很高興，繼續道：「陸凡兄，你可知道虛空獸。」
陸凡搖頭道：「不知。聽起來似乎是某種荒獸。」
袁烈笑道：「不錯，在這虛空洪流之中，其實也不是安穩的。一樣生存著奇奇怪怪的虛空獸。我聽我父親說，倘若遇到了，一樣要小心。這些虛空獸，都很強大的。沒有點實力，很難對付。」
陸凡明白的點頭道：「多謝提醒。」
袁烈話剛說完，一直在旁邊沒出聲的馮穎道：「虛空獸哪有那麼好遇到。現在官道上的虛空獸早就被清理一空了。袁烈，你看看記錄點去，還有多久才到第一個虛空補給點，我對那補給點，早就心馳神往了。」
袁烈輕聲應是，對著陸凡揮手道：「陸凡兄，等下再聊。我去看看記錄點。」
陸凡笑著點頭，虛空補給點，他也很有興趣見識見識。
馮穎上下打量了陸凡幾眼，道：「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怎麼敢弄到空間之物的。什麼都不懂，也敢亂闖。」
陸凡笑道：「東西是別人送的。我也是第一次用。」
馮穎道：「怕是偷的吧。」
說完，馮穎大步離去，回到了船艙之中。
項祝打量了陸凡幾眼，忽的道：「你肩膀上的靈獸有些意思。賣嗎？」
陸凡緩緩搖頭。
項祝道：「你還沒聽價錢呢。我能給你一瓶靈丹。這可不是小數目了。」
陸凡還是搖頭。項祝皺眉道：「無趣。」
言畢，也走進了船艙裡。
十三此時走了出來，道：「敵人？」
陸凡笑道：「脾氣不好而已。算起來，應該是好人。」
十三點點頭，靜靜的站在了陸凡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