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69 功比蕭何 文 / 水冷酒家
孫權也是竭力穩住心神,手中的酒杯才不至於落下,當領教了蔡文姬的音樂和舞蹈的才華之後,晚宴活動再次進入了**。
江東的很多文臣藉著給蔡文姬敬酒的機會,以請教學問為由,提出個各種有關歷史、文學、藝術等刁鑽古怪的問題,蔡文姬引經據典,對答如流,不卑不亢,沉穩有度,更讓眾人深感欽佩。
顧雍也來到了蔡文姬跟前敬酒,剛想說點煽情的話,蔡文姬卻淡淡一笑,低聲道:「元歎兄,你我可單獨再談。」
顧雍立刻會意,敬了一杯,匆匆退下。
孫權今天的興致很高,一杯接一杯的跟蔡文姬喝酒,說不定還有了個壞心思,想看美人醉酒之態,該是何等嬌憨嫵媚,燦如春華。
想的是不錯,但是,孫權卻低估了蔡文姬的酒量,孫權喝得醉眼迷離,說話的舌頭都打了卷,蔡文姬卻依舊如常,談笑風生,卻不見絲毫醉意。
「文姬,你我再喝,喝……」孫權面紅耳赤,雙眼都直勾了,舉著酒杯搖晃晃站起身,眼看就要借勢倒在蔡文姬身上,馬雲祿眼疾手快,立刻用手扶住孫權的肩頭,冷聲提醒道:「吳王,您喝醉了。」
「本王醉了,嗎?」
孫權遺憾萬分,錯失與佳人親近的機會,腦袋一耷拉,真的睡著了,手裡還握著酒杯。都喝成了這幅樣子,重要的事情當然不能再談了,酒宴很快散去,孫權被扶到後面休息,蔡文姬則跟馬雲祿一道,回到了驛館住下。
江東的大臣們都知道蔡文姬之父家有珍貴藏書數千,所以都想跟蔡文姬學點什麼,紛紛前來拜訪,一時間,驛館的門口人滿為患。
「這些人真是厚顏無恥,姐姐喝了這許多酒,他們竟還要叨擾,待我將他們哄走!」馬雲祿不悅的說道。
「求知若渴,倒也可欽可佩,只說是我身體不適,來日再談,將他們打發了吧。」蔡文姬並不見客,卻單單將顧雍放了進來。
「唉,一別幾十年,每每想起文姬遭受之苦,元歎心痛非常。」顧雍眼含淚水道。
「承蒙兄長記掛,父親在世曾言,門客千人,元歎最良。」蔡文姬道。
「元歎感激恩師栽培,只恨我當年人微言輕,不能救下恩師,實乃生之痛事,九泉之下無顏面對恩師。」顧雍捶著胸口哭泣道。
「往事不再,元歎兄無需為此煩憂。」蔡文姬淡淡一笑,接著取出了一卷書,遞過去道:「來時匆忙,區區薄禮,還望兄長笑納。」
顧雍接過來一看,頓時欣喜若狂,此書的名字正是《治世經詮》,為臣者夢寐以求的經典。當年蔡邕從不將此書示人,顧雍久聞大名,卻無緣得見,不想今日這書真真切切就在手中,顧雍激動萬分,雙手抖個不停。
「顧雍感激涕零,無以回報。」顧雍收下寶書,深深作揖。
「兄長可知我來江東之意?」蔡文姬問道。
「必為荊州而來。」顧雍不假思索道。
「實不相瞞,漢興王欲接管荊州,平息戰火。」蔡文姬毫不含糊的說道。
一聽這話,顧雍的臉色頓時寒了下來,蔡文姬這是給王寶玉當說客來了。顧雍手放在胸口,甚至都想把剛藏好的寶書再退還給蔡文姬。
但是此書非比尋常,顧雍到底沒捨得,半晌才悶聲問道:「莫非漢興王要兵奪荊州?」
「漢興王想要兵奪荊州,何必等到此時?」蔡文姬反問道。
「若不起兵爭奪,莫非要拱手相讓?」顧雍不解的問道。
「兄長莫非覺得,以江東之能,可以守住荊州?」蔡文姬問道。
涉及到國家利益的大事,顧雍不敢多言,一時沉默,蔡文姬又說:「即便江東拚死守住荊州,淪落兵寡勢窮,也當任由曹丕宰割。」
顧雍歎了口氣,點頭道:「我豈能不知此理,實不相瞞,我所憂者,漢興王若得了荊州,定難再索回也!」
「漢興王乃江東之婿,絕不會兵侵江東,雖失一地,卻換得長治久安,戰火平息,孰輕孰重,兄長該有思量。」蔡文姬道。
顧雍終於被說動了心,又沉默了半天,這才拱手問道:「此事皆由吳王做主,不知元歎又當如何?」
「兄長,你我有同門之情,我乃漢興王之妻,我可以保證,漢興王若得荊州,當與江東永不互犯,吳王那邊我自會說服,只願兄長以大局為重,莫要阻攔。」蔡文姬道。
顧雍最終選擇了相信蔡文姬,重重點頭答應下來,拿著那本珍稀的書卷告辭而去。
此後,顧雍日夜苦讀鑽研,遵照書上的所寫,小心勤勉,幾番起伏,最終擔任了吳國十九年的丞相,所建立的功績,堪比漢相蕭何。
蔡文姬搞定了顧雍,就在驛館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接到了孫權的消息,喚她前去議事。
孫權在自己的內府單獨接見了蔡文姬,上來就是一份大禮,號稱丹書鐵券的免死令牌,也就是說,今後蔡文姬可以在江東的領地之上暢通無阻。
蔡文姬欣然收下,孫權這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笑呵呵的懇求道:「文姬,昨晚所聽之妙音,世間罕有,不知可否賜教出處?」
蔡文姬笑道:「此曲乃《霓裳仙舞》一書所記載。」
「哦!怎從未聽聞此書?」孫權驚訝道。
「此書乃我父當年重金購得,後被匈奴所焚。」蔡文姬道。
「唉,實為憾事。」孫權歎息道。
「呵呵,吳王不必遺憾,文姬正巧記得全書,抄錄了一份,便送與吳王。」蔡文姬說著,取了個那本薄薄的書,遞給了孫權。
「啊呀,早聞文姬有過目不忘之能,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孫權興奮的先是搓了搓手,這才接過來,迫不及待的翻開就看,其中的音律,果然都是世間罕有,立刻樂得手舞足蹈,同樣欣然收下,一再稱謝。
兩人互換了禮物,終於談到了正題上,孫權端著下來,敬了蔡文姬一杯茶,這才問道:「此間並無六耳,文姬此來何意,可以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