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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99 同仇敵愾 文 / 水冷酒家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吳班大軍這一次並沒有撤回去,似乎想要在夜間發起攻擊。崔禹不敢怠慢,吩咐士兵嚴密防範,絕不能給對方以任何可乘之機。

    後半夜,天氣越發的寒冷,城牆上的防守吳軍十分的疲憊,不停的搓手,而吳班這邊的大軍日子也不好過,尤其舉著盾牌的士兵,手指都麻木了,偶爾還有盾牌掉落在地的尷尬現象,眾人皆是靠著一股子毅力在頑強的堅持著。

    不可能沒有動靜,崔禹滿心疑惑,敵軍越是這樣,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為了讓大家得到盡可能多的休息,崔禹吩咐將士們輪流值班,而他自己則是一刻功夫都沒有合眼。

    四更時分,石牆下突然響起了隆隆的鼓聲,崔禹聞聽聲音,急忙跑上城牆查看情況,卻見下方依舊黑漆漆一片,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然而,就在崔禹探頭探腦向下觀望之時,忽然覺得面前一陣勁風襲來,正是一支漆黑色的箭羽,速度之快,讓人根本避無可避。

    「我命休矣!」隨著崔禹的驚呼出口,這支箭正好射中了他的前胸,崔禹這就樣如同一片落葉,飄落到石牆之下。崔禹佈滿血絲的雙眼終於在夜色之中被眼瞼蓋住,再也沒有睜開。

    放出這支冷箭的正是大將吳班,他採納張南的計策,全力以赴對付崔禹這個領頭的,大軍始終不肯離去,還製造出令人迷惑的陣勢,目的就是想誘惑崔禹登上城樓,等他現出身形,大意之時,便可以趁機將其一舉擊殺。

    為了實現這一目標,吳班本人也在舉著盾牌的士兵隊伍之中,而他手中的這柄弓,卻是劉備最近賞賜給他的雲雀弓,正是黃忠曾經佩帶的當世數一數二的寶弓。

    等到崔禹終於在石牆上探出了身子,吳班壓住心頭狂喜,搭弓射箭,精準的射向上方的崔禹。由於箭羽被塗成了黑色,如此一來,在夜色中很難發覺,崔禹當然沒想這麼多,到底還是中了計策,死在當下。

    一箭射落了崔禹,吳班的大軍歡呼不已,立刻連夜展開了攻擊。主將雖然陣亡,對江東的大軍確實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防禦一度出現混亂,但卻並沒有因此馬上投降。

    不知何時,石牆之上出現了一名年輕的新面孔,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將陳平,得知崔禹被射殺之後,他極力安撫將士的情緒,在他的帶領下,繼續頑強的阻擊攻城的蜀軍,很快秩序井然,和崔禹在位時沒有太大區別。

    一直戰鬥到了第二天中午,吳班的大軍竟然還是沒能拿下這堵石牆,心中的懊惱可想而知。要是能用腦袋撞碎這堵石牆的話,吳班肯定第一個拼過去。

    因為主將陣亡,江東大軍的士氣也受到了一些影響,而求勝心切的吳班又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吩咐一隊士兵,將崔禹的屍體倒綁在高桿之上,就立在兩軍陣前,用以震懾守城的將士。

    效果適得其反,江東將士見此情形,痛哭流涕,紛紛咒罵吳班大軍的不仁義,吳班必遭天譴,不得好死!

    小將陳平趁機慷慨陳詞,歷數蜀軍的種種劣行,連主將屍身他們都能如此對待,如果咱們開城投降,說不定就會被他們碎屍萬段。

    一時間,守城的士兵比以往更加團結,同仇敵愾,發誓哪怕戰鬥到只剩一個人,也絕不讓蜀軍過了石牆。如果連最後一個人也戰死了,那麼陰曹地府之下,兩軍還要接著再打。

    沖天的怒氣將石牆籠罩,進攻的蜀軍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絲怯懦,傷亡較之前更加嚴重。

    至此,吳班和張苞的大軍都沒能踏入夷道半步,戰事陷入膠著,要想奪下夷道,只能依靠另外一支力量,那就是沙摩柯率領的五萬蠻軍。

    孫桓只帶著一萬兵馬前去阻截沙摩柯,他久聞沙摩柯之英勇,絕不遜色於當世一流上將,自然不會拼著蠻力與其交戰。

    於是,孫桓帶領士兵在那條陡峭的山谷中,每隔幾里就設下了一道屏障,主要是柴草樹枝,屏障的後方則穿插多名士兵守衛。

    這種防禦措施,自然不能擋住沙摩柯的大軍,而孫桓的心思也很簡單,那就是盡量拖住沙摩柯的大軍,如果其他兩側能夠取勝,自然就會有援兵到來。

    沙摩柯率領大軍,十分謹慎的進入了峽谷,沒走多遠,一處柴草樹枝堆起的屏障,擋住了他的去路。

    彫蟲小技,沙摩柯不以為然,命令三千蠻兵前去清除障礙,可是,當這些士兵剛剛來到跟前,屏障後突然湧出一隊弓箭手,衝著蠻兵瘋狂的放箭。

    頃刻間就死了幾百人,這樣沙摩柯十分震怒,他立刻號令士兵舉起盾牌,一邊放箭,一邊前行,無論如何,也要衝過這處屏障。

    就在大軍全力向前衝擊之時,那隊守衛屏障的士兵卻退了下去,一支支火把拋向了屏障,柴草樹枝頃刻間被點燃,熊熊的大火沖天而起。

    沙摩柯急忙讓士兵退後,大火蔓延開來,燃燒了足有一個時辰才停息下來。想必是對方的拖延之計,沙摩柯看出些端倪,小心翼翼的通過這處地方,率領大軍繼續向著縱深挺近。

    沒走多遠,竟然又看見一堵柴草形成的屏障,這讓沙摩柯大感鬱悶,這回他學聰明了,為了防止其後面藏著弓箭手,誰都不能靠近,反而讓士兵們先行放火。

    熊熊大火再度燃起,然而,屏障的後方並沒有傳來任何江東士兵的慘叫之聲,待到屏障燃盡之後,卻出現了一條幾丈寬,足有十幾丈深的大坑,橫亙在路的中央。

    沙摩柯惱羞成怒,接連被人戲耍的滋味不好受,但是為了能夠繼續行軍,沙摩柯只好先按耐下憤憤之情,命令士兵們填坑,一直折騰到天黑,才終於將深坑填出了一條路。

    沙摩柯十分惱火,兩道屏障就耽誤了這許多時辰,想必前方還得有其他的障礙。沙摩柯命令士兵又前行幾里,在一處相對開闊的山谷,紮下了行軍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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