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62 計誘曹仁 文 / 水冷酒家

    雖然是夢，關羽還是覺得腳上隱隱作痛，湊著燈光看去，竟然紅通通一片，真如被咬過一般。

    正巧兒子關平進來了，見關羽神色有異，連忙問父親為何事憂心。關羽就把剛才的夢說了，關平不以為然，呵呵笑道：「豬亦有龍象，龍附足上，父親當有飛騰之意，不必疑心。」

    關羽稍感釋然，又叫來了伊籍，將剛才的夢講述了一遍，伊籍卻凝重的說道：「噬足者，當有失足之憂，此夢不吉，還請將軍謹慎行軍。」

    關羽沉默半晌，說道：「我已年近六旬，世間百態皆已嘗盡，雖死而無憾也！」

    聽到關羽又說到「死」這個字，伊籍悶悶不樂，滿臉誠懇的躬身說道：「將軍為主公股肱棟樑，主公自立為王，朝中多有非議，還望將軍以主公為先，務必要保重啊。」

    想起大哥劉備，關羽心頭一沉，大丈夫雖有一死，但也要看著大哥坐穩了江山。就在這時，劉備的信使到，傳漢中王旨意，賜關羽金斧一枚，功成之後，總領荊州九郡。

    關羽高興的接過金斧，心想，剛有夢中警示，大哥便有了旨意，還是兒子關平說得對，此夢大吉！於是便把伊籍的話全都拋之腦後。

    伊籍訕訕退下，主公都支持關羽出兵打仗，自己多說無益。休息兩日之後，關羽大軍繼續啟程，前往襄陽。

    聽到關羽親自帶兵前來，曹仁想要堅守不戰，同時派出信使，讓於禁、龐德前來相助。副將翟元主動請命道：「末將願率領一隊人馬，前去迎戰關羽，斬其頭顱回來覆命。」

    曹仁的謀士名叫滿寵，他立刻阻止道：「我素聞關羽有勇有謀，劉備諸上將之首也，絕不可輕敵。不如堅守，方為上策。」

    「堅守？」翟元鄙夷道：「激流行舟，不進則退。你適才還說關羽智謀雙全，難不成由著你守城不出，而其甘於城下仰視？」

    滿寵皺眉道：「即便是出城迎戰，也要挑選良機，待援軍到來再議不遲。屆時前後呼應，也可以及時救援。」

    「迂腐之言！」勇將夏侯存上前，斜眼哼聲道：「前番夏侯惇不敢與關羽交戰，朝野上下，皆笑其怯弱，至今仍因此事低人一等，而我亦面上無光。」

    夏侯存的話，著實刺激了曹仁，他橫眉立目，豪氣頓生，關羽有什麼大不了的，還能長出三頭六臂？先與他戰上一場再說。

    曹仁立刻命滿寵前往樊城據守，隨後帶著翟元、夏侯存以及五萬兵馬，出了襄陽，在城外紮下營寨，等著跟關羽展開大戰。

    曹仁居然領兵出城，試圖正面交鋒，這倒是讓關羽有點意外。前番穎空谷失利，關羽倒也沒有小瞧曹軍，他想出一個計策，秘密吩咐廖化、關平依計而行。

    第二天一早，關羽命令廖化帶領一萬兵馬，前去挑戰，曹仁對廖化這種無名的戰將，根本嗤之以鼻，命令翟元前去對戰。

    兩個人都手持一柄大刀，也不說話，照面就打，廖化武功倒也不俗，大刀上下翻飛。翟元立功心切，刀刀都是殺手招。

    戰了片刻之後，廖化漸漸抵擋不住，背刀撤走，曹仁十分高興，立刻率領大軍追了上來。

    一直追出了十里，廖化的兵馬損失了好幾千人。見天色已晚，曹仁唯恐有詐，令大軍就地紮下營寨，只等著明日再戰。

    天明之時，關羽又派了人來挑戰，竟然還是昨天那個被殺的丟盔棄甲的手下敗將，正是廖化。

    廖化趾高氣昂，口中罵聲不絕，好似昨天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曹仁最瞧不上這種自不量力的小人物，再次讓翟元出戰。

    一夜之間，功夫不會有明顯長進的，果不其然，沒出幾十個回合，廖化再度敗退，落荒而逃。曹仁乘勝追擊，又殺了廖化兩千士兵。

    「關羽太過驕傲，派此平庸之輩前來，以卵擊石也！」曹仁連連得勝，心情相當不錯。

    「且待下次，我定砍了那廝的人頭！」翟元也是信心滿滿。

    然而，一側的樹林中，鼓聲突然隆隆響起，衝在最前面的將軍，綠長袍赤兔馬，面如重棗，五髯飄飄，不是聲名赫赫的關羽關雲長又是誰？

    只見關羽率領大隊人馬衝了出來，舉起青龍偃月刀，微合的雙眼之中射出一道神光，直奔曹仁。

    曹仁知道中計，連忙下令士兵後退，挺起大刀迎向了關羽。

    「哈哈，待關某今日將你生擒回去！」關羽威風凜凜，大刀頃刻間化作一團寒光，直奔曹仁的胸前襲來。

    曹仁哪裡顧得上說話，掄起大刀，漂亮的劃出一片盾牌，擋住了關羽的襲擊。只聽噹啷一聲巨響，火花飛濺，巨大的力道讓兩人都各自退了幾步。

    「曹軍之中，爾等倒也算是上將。」關羽面帶不屑，青龍偃月刀再度揮出，一連數刀，向著曹仁的左側襲來，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大刀的形狀。

    曹仁凝神靜氣，手中大刀立刻化作數道光影，分別迎上了青龍偃月刀，又是一陣雨點般的撞擊聲響起，關羽迅速抽刀，一記力劈華山，數條光影又衝著曹仁的正前方襲來。

    曹仁再次回刀來擋，關羽手中的大刀卻突然改變了方向，一記橫砍，再度襲向了曹仁的腰間。

    曹仁只得縱身從馬上躍起，堪堪躲過一擊，同時從空中掄起大刀，夾帶著呼呼風聲，向著關羽襲來。

    關羽一催胯下赤兔馬，寶馬猶如一團火焰向前一竄，連人帶馬憑空而起。與此同時，關羽的大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了回來，不但擋住了曹仁的一擊，他胯下的赤兔馬，前蹄卻已經踏在曹仁的馬身上。

    戰馬吃痛，立刻發出一聲嘶鳴，掉頭就跑，曹仁到底是一流的戰將，居然凌空幾步，躍到了馬身上，不敢再與關羽交戰，撥馬就逃。

    「老朋友，威風不減當年。」關羽輕輕拍了拍胯下的赤兔馬，赤兔馬眼中閃現出得意之色，隨即載著主人，撒開四蹄，向著曹仁逃遁的方向狂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