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82 肺腑之言 文 / 水冷酒家

    王寶玉推著魯肅，一路穿街走巷，來到了巴公府。在幾個人的攙扶下，連說不可的魯肅坐上了王寶玉的寶座，受到如此禮遇，魯肅早便感動的淚流滿面。

    「老魯，振作一點嘛。我已經算出來了，春暖花開之時，你的病就好了。」王寶玉違心的說道，言外之意，魯肅應該熬不過明年春天。

    「唉，我自知天命，謝過寶玉好意。」魯肅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作為江東的三軍大都督，一代豪傑，卻落到如此地步，魯肅心有不甘，卻逃不過命運安排。

    擔心魯肅冷，王寶玉將自己的毛坎肩給他穿上，隨即吩咐上茶。喝了幾口香茶後，魯肅的氣色好了一些，說道：「寶玉正值壯年，我卻瀕臨垂暮，方覺此生一事無成，光陰虛度。」

    「老魯，你遇事沉著冷靜，待人忠厚誠懇，更是身任天下之重，為孫權周郎心腹股肱，生前受人敬慕，身後必定流芳百世，怎麼能說是一事無成呢？」王寶玉安慰道。

    魯肅一聽這個，眼睛裡恢復了神采，呵呵笑了，氣色都顯得好了不少。

    「寶玉，我有話想與你單獨講。」

    王寶玉連忙讓眾人先下去，魯肅緩緩開口道：「魯某這一生，秉承謙卑忠義，自覺問心無愧，天命所歸，莫之奈何也！」

    王寶玉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大家心裡都清楚，你是個好人。」

    「遙想當年，我初見主公，曾建議進軍荊州，與劉璋、曹操三分天下，各佔一方。奈何主公遲疑，多有顧忌，到底錯過。時不我待，今日再圖，為時晚矣，必有禍殃。」魯肅道。

    王寶玉有些吃驚，沒想到三分天下這個論點，居然是魯肅第一個提出的。如果孫權當年聽了魯肅的，應該不是三分天下，可能會變成孫權和曹操平分天下了。

    「唉，主公表面謙和，性格固執，喜好排場，耗費無數錢財興建宮殿，以做享樂之用。近年來，更是聽諂媚之言，寒忠臣之心，明知合淝不可取而屢次起兵，空耗歲月，徒增煩憂。」魯肅繼續說道。

    魯肅說的無疑是肺腑之言，王寶玉卻沒多大興趣，跟自己沒關係嘛，但看在魯肅病重的份上，又不好意思催促他進入正題，只能耐心的聽著。

    魯肅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聽得王寶玉耳朵都要起了繭子，還說個沒完沒了。與其說是魯肅抱怨嘮叨，在王寶玉看來更像是未了心願，帶著臣子對主公的牽掛，以及對江東未來前程的無限擔憂。

    一壺茶水幾乎要喝盡了，魯肅這才終於說到了關鍵的問題：「寶玉啊，以前因我多次勸阻，主公方才未兵發荊州。只怕我死之後，那些不甘之人攛掇主公發兵，屆時荊州必有一場大戰。」

    「老魯，這事兒也不是咱們能左右的啊？」王寶玉道。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曹操必會從中取利，故孫劉聯盟絕不可破。寶玉，我深知你能謀善斷，有卓絕之能，只能拜託你從中周旋。」魯肅道。

    劉備和孫權早晚要翻臉，作為一個穿越來的未來人，王寶玉比魯肅還清楚，可是他根本就無法阻止這件事兒的發生。

    「這個，老魯，順應天意吧。我無非也是兩個膀子架著一個腦袋的人而已，有些事確實非人力所為。」

    「我自然不敢逼迫，但若是寶玉不答應，只怕肅來日死不瞑目。」

    這話怎麼聽都還像是逼迫，王寶玉很是無奈。但看魯肅這幅慘樣，體諒他一心為主的忠誠，王寶玉不想讓他帶著失望離開，勉強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一定盡全力，但究竟能做到什麼分寸，可不好說。」

    「荊州乃西川和江東的交接之地，又有昔日恩怨。寶玉，如你佔據南郡，必可使雙方罷兵。」魯肅立刻說了一個解決的辦法，看來是早有打算。

    「老魯，主意是不錯，但是南郡在我二哥的手裡，只怕我不好插手吧！要是那樣的話，不光兄弟沒法做了，將來孫權劉備都得以此為借口來攻打我！」

    「我並非是想讓寶玉發兵強行奪取。」魯肅擺擺手，說道：「今日之關羽剛愎自用，早晚守不住南郡，可通過孔明先生，令關羽回西川，你來接管。」

    「我嘗試一下吧！」王寶玉敷衍道，心裡非常清楚，這事兒根本不可行，儘管同為結義兄弟，劉備當然更相信忠心赤膽的美髯公關羽，絕不可能將南郡交給羽翼漸豐的王寶玉。

    就連個小小的彝陵城，劉備也從未放下過戒心，一直琢磨著調走馬良，將城池收回去呢！

    見王寶玉答應了下來，魯肅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又感歎道：「若是周郎在，主公定然聽其言，省去很多周折，可惜！可歎！」

    王寶玉覺得眼睛酸酸的，不想再聽魯肅嘮叨，為了提高興致，隨即吩咐下去，演員們上場，他要給魯肅辦一場隆重的歌舞晚會。

    聽聞魯肅前來，孫尚香和大喬、小喬都來拜會。看著三人容光煥發的樣子，魯肅又是一陣感歎，彝陵真是個好地方，只恨自己已經不久於人世，無緣享受。

    「歌舞，花香遍地！」小管輅擔當了報幕員，高聲宣佈道。

    隨後，一群穿著紅色紗裙的舞女翩翩而入，伴隨著貂蟬的琴聲，在大廳的空地上跳起舞來。

    舞女們時而扇形擺開，時而彙集成形，笑容嬌美，舞姿優美，魯肅看得很入迷，他本身就是名舞蹈愛好者，只恨自己不爭氣，不能起來共舞，卻搖晃著身子，手指打著節拍，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隨著琴聲的速度越來越快，舞女們紛紛散開，形成了一個圓形，門外旋轉著進來了兩名國色天香的美女，來到了舞女的中間。

    來得正是樊氏姐妹，相比其它舞女，兩姐妹的舞姿更是流暢，舉手投足之間，帶著難以描述的風韻。

    魯肅眼睛都看直了，不由撫掌讚道：「此等絕妙舞姿，只怕嫦娥也不過如此。」

    「照比你怎麼樣？」王寶玉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