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7 一路向北 文 / 水冷酒家
「你為啥這麼餓啊?」王寶玉問火丫,這個瘦弱的丫頭,飯量似乎比自己更大。
「你怎知下人的苦,你和先生等人,一日三餐,我等下人一日兩餐,常年吃粗飯,不見油水,逢年節才能吃頓飽飯,也無非碗中多幾塊肉而已。」火丫苦著臉道。
唉!王寶玉歎了口氣,終於知道火丫為何這麼能吃了,常年吃不飽,身體虧空的厲害,難怪長得這麼瘦弱。
「我今日聽諸葛先生說,他跟劉表有親戚,這是怎麼回事兒?」王寶玉打聽。
「這裡人人皆知,劉表的夫人跟諸葛夫人的母親,是親姐妹。」火丫解釋道。
搞了半天,原來黃月英的父親黃承彥居然跟劉表是連襟,這就是說,諸葛亮還要喊劉表姨夫才對,這關係確實不遠。
「正因此關係,黃家才有了隆中這份家業,幾百畝良田,租給附近農夫耕種,倒也衣食無憂。」火丫繼續說道。
哈哈,黃月英是個包租婆,同時,王寶玉也清楚,在三國這種亂世,有此產業,已經非常難得可貴。
「諸葛亮同志是不是很窮啊?」
「同志?是什麼意思?」火丫一愣,沒聽懂。
「就是先生的意思。」
「諸葛先生兄弟三人,自幼父母雙亡,跟著叔父生活,後輾轉來到荊州,被黃老先生一眼看中,上門提
親,先生欣然應允,我隨著先生才來到了此地。」火丫倒也瞭解的非常清楚,說起這茬,火丫還有點慶幸的意思,覺得自己命好,跟著諸葛亮找了個好人家。
照此看來,諸葛亮相當於現代的倒插門,也就是入贅,怪不得一幅怕媳婦的樣子。至於諸葛亮的弟弟,王寶玉倒也記得,應該名叫諸葛均,只是從未見過。
「先生的弟弟現在何處?」王寶玉問道。
「那是游手好閒之人,不知去何方會友,也不知何時回。」火丫明顯對諸葛均很不屑。
哦!王寶玉應了一聲,又問:「火丫,我到底借了你多少銀兩啊?」
「三兩!」火丫猶豫道。
「我隱約記得好像是二兩吧?」王寶玉忽悠道。
火丫小臉一紅,隨即改口說道:「許是我記錯了,就是二兩。」
「呸!當我是傻子,騙我是吧!你十年也未必賺得一兩,我怎麼可能借你那麼多銀子。」王寶玉沉下臉來。
「你不還便罷,為何損我?」火丫卻堅持道。
「我都問過夫人了,平常都沒你的錢,你能有幾百銖就算不錯,哪來的銀子!」王寶玉有些生氣。
「是我平日省吃儉用,變賣廢棄之物換來的,你怎麼反悔呢?」火丫有些著急了,嗓門也大了不少。
王寶玉仔細盯著火丫的眼神,不像
是撒謊的樣子,也許以前的王寶玉真借過火丫的錢,但絕對不會有二兩!
「那你說說,我借你錢幹什麼了?」
「買藥治病,你說你治好了病,將來納我為妾,讓我每日三餐吃飽。所以,我這才拿出所有積蓄給了你的。」火丫又紅了臉,低聲道。
王寶玉一陣苦笑,自己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還真是夠黑,夠不要臉,幾頓飯就把火丫給忽悠了。王寶玉想了想說道:「火丫,你放心,我一定會還給你錢的。」
「這樣便好。」火丫立刻變得笑容滿面。
第二天上午,黃月英便將那十兩銀子縫進王寶玉的衣服之中,叮囑了又叮囑,王寶玉才跟火丫一道,踏上了拜訪水鏡先生司馬徽的旅程,走過小橋竹林,沿著清幽的小路走了一個時辰,便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大路。
「他娘的,累死人了,打個車去吧!」王寶玉走的很累,不禁隨口說道。
打車?一聽這個詞,火丫又迷糊了,很快她就明白了王寶玉的意思,扯了扯王寶玉的衣角道:「你們徒步去便可,省下的錢銖,還可買吃的。」
「夫人給了我一百銖,不知道夠不夠用?」王寶玉問道。
「黍米團賣五銖錢,清茶也要一銖一碗,肉食要十銖才行。」火丫解釋道,王寶玉駭然,原來這裡的錢已經通貨膨脹到此種地
步。
「那要是僱車去北方,大概得花多少錢?」王寶玉又打聽道。
火丫茫然的搖搖頭,說道:「這個不知。」
王寶玉一陣失望,看來火丫還是對吃更瞭解,看著前面綿延不斷的道路,問道:「走著去,我們要多久才能到達?」
「沿此處向北,兩日便可到達。」火丫似乎說的很輕鬆,王寶玉卻頓時苦了臉,要走兩天,這還真是痛苦漫漫的旅程。
這要是在現代,自己開車,頂多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照此看來,古代經濟不發達的首要原因,那就是商業流通不夠快捷方便。
那十兩銀子是不能動的,這一百錢的確花起來便顯得捉襟見肘,何況還帶著個大飯量的火丫?
王寶玉想了想,還是決定採納火丫的建議,用兩條腿步行到八十里之外的水鏡山莊。
天空晴朗,儘管現在還是春末,但天氣已然很炎熱,路上倒也有車輛經過,摸摸懷裡的銀兩,王寶玉還是決定免開尊口,好在沿途每隔五里便有一處小亭子,到是能喝到一銖錢的粗茶,還有米團等食物供應。
兩個人儘管省吃省喝,走到天色將晚之時,也已經花了三十銖,火丫心疼不已,一直埋怨王寶玉不應該總喝茶水。
王寶玉也是煩躁不已,不耐煩的揮揮手,出了那麼多汗,不吃飯也得多補充水
分啊,哪像火丫又乾又瘦,走路都不帶出汗的。
至於回來的時候,那就再說吧,希望老天保佑,水鏡先生是個大方善良的人,能給自己點賞銀什麼的。
火丫是個出苦力的人,走路反而覺得比在家幹活更輕鬆,而王寶玉哪裡受得了這份苦,累得頭昏眼花,恨不得躺地上睡一大覺。
不過路上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似乎到了一處繁華的地方,抬頭望去,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處木製二層小樓,門前高高的一個旗桿上,繡邊的大旗隨風飄揚,上面寫著兩個大字「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