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三十四章 唐晨的選擇（上） 文 / 落塵

    回到龍牙基地的時候，一天中上午的訓練才剛剛臨近結束。

    在訓練場上看到了唐晨正面無表情的督促著兩個隊列的人進行著一場沒有多少章法的混戰。

    葉蘇施施然的走到了唐晨的身旁，看著不遠處正在彼此激烈對戰的雙方，開口道：「怎麼樣？這兩天裡，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第一天的下馬威起到了應有的作用，你這群桀驁不馴的手下雖然依舊心裡有些不服氣，卻也已經認清了自身的缺點和不足的地方，所以還算是可以吧。」

    唐晨扭頭看了葉蘇一眼，隨後皺了皺眉，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怎麼感覺你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好？」

    「沒什麼，你就當我是情緒的低潮期吧。」

    葉蘇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敷衍道。

    看出了葉蘇心情的不明朗，唐晨的臉色不由的柔和了起來，瞅了瞅正在對戰的兩撥人馬，還沒有被淘汰的人正在彼此激烈的戰鬥著，已經被淘汰的人則是全神貫注的在旁邊為自己的人加油。

    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唐晨這才偷摸的拉起了葉蘇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後開口問道：「不能和我說說嗎？」

    葉蘇有些猶豫，遲疑了下後，這才開口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的那種，你會怎麼想？」

    唐晨的動作頓時一僵，臉色也是猛的蒼白了起來。

    咬了咬嘴唇，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的說道：「如果你真的要離開，那麼我想……你一定是有著不得不離開的理由吧，我會傷心，但生活依舊要過下去。我會懷念，但不會因此讓自己的世界崩塌。沒有人是獨立的個體，也沒有人能夠單向的活著，你對我很重要，我也對其他一些人很重要。你的離開會對我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響。但我不能因此就影響到其他人的生活。所以哪怕是為了那些在乎我並對我來說意義重大的人，我也會好好的活下去。」

    唐晨的回答讓葉蘇一陣止不住的心疼，想要開口安慰幾句，卻又發現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安慰的立場。

    「其實我早就給自己做過一些心理建設的。」

    看著葉蘇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唐晨拉著葉蘇的手微微用了點力道，強笑著繼續說道：「自從知道了你是修道者後，我就明白，你不可能一直在這世俗中生活。雖然我對修道者瞭解的少之又少，爺爺也沒有和我說過多少關於修道者的事情，但修道者和普通人之間，原本就有著天一樣高的距離。所以我很清楚，你早晚會離開我，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還不一定的，我只是有一些預感而已。」

    葉蘇揉了揉唐晨的頭髮，柔聲說道。

    「不用安慰我，雖然和你認識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我多少還是比較瞭解你的，如果沒有確切的把握，你根本就不可能受到任何的影響。葉蘇，你不用為此產生什麼壓力，男女之間，原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記得在我小時候，曾經看到過一句廣告詞，說的挺好。叫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至少我擁有過，沒有和你擦肩、彼此錯過。這樣已經足夠了。」

    唐晨笑了笑，居然反過頭來安慰起葉蘇來。

    葉蘇的心跳沒來由的變了變頻率，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了那兩枚已經交給申屠雲逸的九死往生丹，脫口而出道：「你願意跟我一起修道嗎？」

    唐晨頓了頓，然後在葉蘇那頗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

    葉蘇忍不住問道。

    「我能感覺的出來，你心裡還有其他的人，不是我、不是雲萱姐姐這樣的，應該是……和你一樣同為修道者的人，你想讓我陪你一起修道，無論是出於衝動也好，還是出於真心也罷，都證明你的心裡是有我的，這讓我很高興，但我不能答應。我剛才和你說過，我不能為了自己而活。我也不能單純的只為了一個男人，就放棄其他所有的人。愛情很重要，但愛情永遠不是全部。我相信不僅僅是我，即便你去問雲萱姐姐，也只會得到相同的答案。」

    唐晨墊腳在葉蘇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微笑著說道：「葉蘇，我很喜歡你，但我不能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因為生命，不僅僅只有愛情。」

    看著唐晨那認真的樣子，葉蘇一時間有些悵然，他並不意外於唐晨的拒絕。

    事實上，他所喜歡的這幾個女孩子，就沒有哪個不具有個性的。

    無論是唐晨也好、蘇雲萱也罷，包括李輕眉和鄭可心，都絕不是那種需要依賴男人的花瓶。

    她們本身就無比的出色，也正是這種出色，才讓葉蘇忍不住動了凡心。

    他只是沒有想到，唐晨會拒絕的這樣毫不猶豫，沒有任何的思考和遲疑。

    這讓葉蘇的心裡隱隱的有些吃味。

    似乎是看出了葉蘇的想法，唐晨忍不住笑著伸手點了下葉蘇的額頭，嗔怪道：「你這人可真是的，既不想負責任，還想要我為了你尋死膩活不成？」

    「咳咳，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你說的對，愛情不是一切。」

    葉蘇趕忙否認道。

    「好了，別覺得失落了，我之所以不願意修道，除了這一點以外，也是不想失去了普通人的身份。」

    唐晨輕輕拍了拍葉蘇的手，笑著說道。

    「什麼意思？覺得修道者不好嗎？」

    葉蘇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口問道。

    「算是吧，對於普通人來說，生命之所以值得我們去珍惜，是因為它的不可逆和短暫。任何事情一旦發生，就只能接受和面對，所以凡事要三思而後行。而短暫的區區不到百年時光，則是給生命添加了某種緊湊的意義，為了不虛度，為了不遺憾，我們需要去做太多太多的事來滿足自身。如果我開始跟你修道，那麼我勢必要放棄許許多多的東西，畢竟修道這種事，原本就千難萬難，境界上想要有所提升，更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同時壽命怕是也會大幅度的延長，對我來說，這就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意義。」

    說到這裡，唐晨微微一笑，很是灑脫的說道：「我從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我只在乎於有限的生命當中，不曾白活，若是跟著你修道的話，我想……我一定會認為自己白活了的。」

    看著唐晨那認真的表情，葉蘇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