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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墨 我答應你的要求 文 / 早堂齋

    等意薏再次回到煜王府的時候,阿墨已經替呂灝診斷過了,意薏就那般木訥地站在門口,看著他優地給呂灝拔針,然後又是開藥方,而呂灝身上的傷口,顯然是被那幾個御醫清理過了,等一切都做好了,他把藥方交給了飛鷹。

    飛鷹也只是粗略的看一眼,便不再懷疑有它,就去抓藥了,看到駐在門口的意薏,也就是抱拳當是打過招呼了。阿墨優地洗著手,然後悠悠說道,「不是很擔心他嗎?怎麼不進來?」

    意薏依言走了進來,臉上卻無任何的喜色,等鎮定下來之後,她才發現方才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荒唐可笑,但現在,她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思量了一會兒,拿起架上的汗巾遞給他,「今日之事,多謝你了。」

    阿墨手上的動作一頓,卻並不接過,「不必。」

    不帶絲毫情感的話語,昭示著他心底額憤怒,意薏也只是悻悻地收回手,看了一眼床上的呂灝,輕聲問道,「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不知。」

    若換做平日,意薏一定會和他爭吵起來,而現在,她只是擔心呂灝的毒是否完全解了,思量再三,並未再次開口問阿墨,既不想惹他不快,也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那還有什麼需要的嗎?」意薏盡量讓自己表現的語氣平和,面帶笑顏地問道,可以心裡已經把阿墨給凌遲處死了,仗著自己的醫術高超,就要目中無人是嗎?真真是……有資本啊!

    「沒有。」

    饒是意薏再低三下四的好脾氣,也有了度,思量再三,也不去理會他了,逕直走到呂灝的床邊,然後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著他沉睡的面容,卻有一種地老天荒的感覺。

    阿墨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起身離去,甚至連個招呼也不打,意薏雖然背對著他,但他也沒有刻意減低自己的步伐,所以,阿墨什麼時候離開的,意薏都知道,但是,她卻沒有回頭,更沒有相送。

    自己這一回,恐怕是徹底把他給得罪了,除了心底額感激,更多的是自責,這樣拋棄自己的尊嚴,只為了讓他搭救另一個男人,真的是,比命令他做事還要過分,想想他們這麼多年的情誼,倒還真的就給自己毀了,除了苦澀和隱約的後悔之外,卻不知道該怎麼答謝。

    即使他再明白不過,自己只是一直把他當做大哥,即使明明觸碰了他的底線,只要自己開口,他還是能夠出手搭救,哪怕再不情願。

    抬手覆上呂灝的絕美睡顏,你再不醒來,我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子了。

    嘴角卻是勾起滿足的微笑,你沒有事,真好!

    而阿墨端著藥碗進來,看到的卻是這麼一幕,即使是半個側臉,也能看出意薏是開心的笑,而不是平日裡那種無所謂的扯嘴角,有那麼一瞬,他覺得這樣的笑容,會不會伴他一生,自然是不可能,她相伴的人,是呂灝,而不是自己。

    苦澀頓時瀰漫了心頭,並不斷的向外擴散,疼痛到窒息的微涼,換來的不過是自嘲地笑笑,輕手輕腳地把還燙的藥碗放在桌子上,對上轉過身來,一臉驚愕的意薏說道,「等一下,藥涼了,餵給他,明日應該就會醒來。」

    意薏起身應了一聲,看到阿墨正準備往外走,忍不住問道,「你去哪裡?」

    「你放心,他沒有醒來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煜王府的。」

    意薏靠近他的腳步頓時止住,「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確實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想關心他罷了,但是卻不知道,這樣的關心,阿墨是否還需要。

    意薏離他只有三尺遠,她其實很想問他今天她答應他的事情,他準備怎麼處理,她不是一個食言而肥之人,但是,這樣的要求……

    「阿墨,那個,我答應你的要求……」意薏自己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說話是有多麼地底氣不足,即使阿墨是背對著自己,即使他們曾經是那麼的親密無間。

    突然覺得被一雙手禁錮著,而她正抵著一個溫暖的胸膛,等反應過來時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意薏的兩隻手卻是懸在空中,推開他不是,不推開也不是。

    「阿墨,那個,我們還是回去再商量吧,我不會……我不是食言的。」即使她有天大的不願,答應了的事,她都沒有辦法直接反悔,更何況,這個人,還是阿墨。

    「記住,意薏,不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當兒戲,我是喜歡你,哪怕是喜歡到骨子裡,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的,只要你決定的,我都會支持……」

    「阿墨……」阿墨還在繼續說著,意薏的聲音卻有些哽咽,雖然早就知道這樣的心思,可是真的等他說出口的時候,意薏還是忍不住地心疼和自責,如果自己從未遇到過呂灝那該多好,可是,有那麼多如果嗎?

    「意薏,我曾說過,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會一直等你,一直等的……」

    意薏已經模糊了雙眼,餘光隱約看到門外有一襲綠影一閃而過,但是,阿墨這個時候顯然不想她出聲制止,也就沒有追出去,那個身影,倒像是……自己果真是罪孽深重……

    「意薏,以後不要以那樣的方式來求我行嗎?你都不知道我是多麼的痛心,只要你開口,即使是萬般的不願,我也會答應的,真的不需要那樣的方式……」

    阿墨和煦的聲音,也帶著一絲哽咽的哭腔,要是換做往日,意薏一定會笑話他的,而現在……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我以後都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伏在阿墨的胸膛之上,意薏深吸一口氣,卻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我會替你守著琉菁教的,其他的事情,包括報仇,都交給我吧!」像是承諾一般,阿墨語氣肯定地說道,帶著不容質疑的果決。

    意薏除了先前的震驚,便即刻恢復過來,「阿墨,大仇還是由我自己來報,你能替我守著琉菁教,我已是無力償還了……」若是往日,阿墨絕對會死皮賴臉的說道,那就以身相許吧!而現在,他們很默契地誰也不提這個敏感的話題,

    意薏還想說些什麼,卻感到他禁錮的懷抱一緊,然手是驀然地鬆開,略帶驚愕的表情,落入了阿墨深不可見的眼眸之中,有那麼一瞬,意薏突然覺得呂灝和阿墨其實挺相像的,然後,卻發現自己果然是什麼都敢亂想,看來,當真是操心過度了。

    「好好照顧自己,呂灝的傷沒有大礙了,就要看他什麼時候醒了,就是你們的婚事……哎,我先回將軍府,也不知道稷塍現在還是生氣嗎?」說話的時候,他是死死地盯著意薏,好像是生離死別一般,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意薏扯出一絲微笑,然後是不住地點頭,只有這樣,她才能不當著他的面哭出聲來,即使是這個時候,他還擔心自己和呂灝的婚事能否如期舉行,還擔心稷塍是否還在生自己的氣,他們額關係是否會便壞,自己什麼時候開始,竟變得這般惡劣,對於這樣的阿墨,意薏只能深感無力,她寧願他恨她,而不是一如從前的替她考慮。

    「我走了,你別多想。」阿墨的笑容比意薏的還要牽強,抬手撫了撫她的髮絲,就好像他們小時候一樣,而這一次,意薏並未躲開,阿墨的動作很溫柔,溫柔到意薏又要落淚之時,而他卻驀然轉身,只留下一個蕭瑟而又倔強的背影,意薏怔怔地望著他遠去,什麼黃粱美夢,功名利祿都束縛不了他,倒是自己,深深害了她,還有黛綠,剛才的那抹綠影,她很確定,是她。

    (阿墨獨白)

    「咳咳~」

    意薏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來,對上呂灝清醒的眸子,頓時欣喜浮上了疲憊的面龐,沒想到這麼快就醒了,本以為他還要再昏迷一陣的。

    意薏吩咐外面的人端來溫潤的熱水之後,又坐到他的床邊,用褥子把他的背小心墊高,端起溫度已經合適藥碗,攪拌了一下,舀了一勺遞到他的嘴邊,還不忘提醒他燙,這樣子,怕是今生最溫柔的時候了。

    給讀者的話:

    阿墨獨白(齋齋很喜歡的,嘿嘿)

    我不想說從第一次見你就喜歡這麼俗氣的話,儘管這是事實。

    我不想說想照顧你與你度過餘生這麼虛假的話,儘管這是事實。

    我不想說我我真誠地愛著你勝過我自己這麼自大的話,儘管這也是事實。

    我只是想在此時此刻告訴你,我不嫉妒你愛的人,我不奢求不會發生的結果,我不拒絕你的任何一個請求,我甚至不想告訴你我愛你,如果我不能成為讓你歡笑的那個人。

    我不願成為炙烤的烈日,不願成為夏天的暴雨,我只願成為,一陣穿堂而過的最溫柔的風。

    我不想做驕傲昂貴的汗血寶馬,我也不想成為涼爽透頂的夏日清茶,我只願成為靜靜等待你的那杯溫熱的白水。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我不願成為那風景,也不會成為那人,我只願成為,支撐起你的那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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