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真的遇到刺殺! 文 / 早堂齋
這是她最真實的想法,即使對於身為湉晏之女的她而言,很窩囊,但是她毫不在意,她渴望活著,就像是渴望二月裡的濕潤清晰的空氣,即使是再大的艱險,也阻擋不住她活下去的決心。
「嗯,我們就都好好地活著,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一直……」
也不知道是意薏的話對呂灝影響太大了,還是他有些累了,等他們再次回到裡間之後,他們就像原來那樣相擁著,直到畫舫靠岸,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沒有再提藍羽公主,或是方纔的那個女子,相對無言,卻是深情流露。
等呂灝送意薏回到府裡已經很晚了,一看便知紫晴早就在門口候著,看到意薏回來,也就急忙迎了上去,「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我都有點害怕……」
但是對上呂灝有些慍怒的眼神,也就硬生生地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
「好啦,我又不會出什麼事。」說完,就用手捏一下她的臉蛋,然後轉身和呂灝到了別,又對著有些擔心的紫晴說道,「好了,我們進去吧,有沒有準備什麼好吃的,我都餓壞了。」
意薏邊走邊說,引起身邊的丫鬟一陣低笑,一抬頭看到意薏在看著她們,趕忙低下了頭。呵呵,意薏也是一陣輕笑,就回房了,留下幾個面面相覷的丫鬟,「還駐在這裡做什麼,該幹嘛幹嘛去!」最後還是紫晴開口,把她們打發走。
「小姐,您剛才……」紫晴邊佈置飯菜邊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府裡的人。」意薏在飯桌前坐下,端起一碗米飯,細細咀嚼著。
……
終於從回憶之中走了出來,意薏也覺得有些疲乏,畢竟這幾天說不在乎全是假的,摩擦著手裡冰涼的髮簪,可以說,那是她過得最溫馨的一個年,只因為,在那艘畫舫之上,沒有責任,沒有了擔憂,即使中間也有過不愉快,也絲毫不影響她後面的心情。
但是,從那以後,意薏就再也沒有戴過那支簪子,不是不喜歡,而是怕生事端,要是叫府裡那些兆磬國派來的探子看到了,又要多事了。
不知為什麼,從見到那天畫舫上那個左眉角畫著梅花妝的姑娘開始,意薏就覺得攸瀾族與那個兆磬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本是想去問問呂灝的,可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在還未弄清楚之前,她實在是不想叫呂灝胡亂猜測。
深呼一口,意薏突然豁出去,再次走到梳妝台前,把它插入了如絲綢一般濃密的發間,然後是嫣然一笑,該來的,總會來的!而她,再也不會逃避!
……
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反應太慢了,還是煜王府的人手腳太快了,等她摸黑再去煜王府之時,已經能看到那張燈結綵,有那麼一瞬,她頓然醒悟,後日就是他們大婚了。再看那大紅色的喜字,也不再覺得那麼不舒服了。
「你說是不是上天保佑,煜王的傷,那些御醫都說沒有辦法,竟然今早就醒來了。」
「是啊是啊,真是太奇怪了。」
「再不醒來,那後日與靈怡郡主的大婚,怕是要耽擱了。」這次說話的是一個穿鵝黃色小襖的丫鬟,從穿著和打扮來看,必定是一個大丫頭,只是,隔著夜色,意薏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是她的話,意薏是記住了,帶著些平常的話語卻帶著許忿恨的語氣。
「都說那個靈怡郡主可是一個會武功的主,就不知道與人是否和善。」這一次,是她身邊的小丫頭忐忑地說道,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你怕什麼!」那個鵝黃色一副的丫鬟甚至故意提高了嗓門,「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孤女,被封了郡主又怎樣,被封煜王妃又怎樣,不過是運氣好,麻雀變鳳凰,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夠囂張多久。」
意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倒是記住你了,也想看你究竟能囂張多久!
「晴雯姐,還是小聲點好,據說王爺可寵那個靈怡郡主了。」
那個小丫頭的提醒根本沒有得到那個叫晴雯的丫鬟多大的感激,只是白了她一眼,抬腳往前去,而她不再言語,是因為一個中年男子正好朝她們這裡過來。
「李總管。」她們三人齊聲叫道,一副恭敬的樣子。
而那個男子也只是停下了腳步,「王爺快要大婚了,你們都勤快一些,不要在背後嚼舌頭。」說完,不再看她們慘白的臉一眼,逕直朝前走去。
意薏也覺得百無聊賴,等他走後,按著昨日的記憶,到了呂灝的房外,而門外竟然依舊連一個守衛都沒有,意薏不自主地頓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進去。
門就嘩啦一聲打開了,意薏呼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現在的武藝,真是低得可悲!也就不再猶豫,抬腳就走了進去,順帶帶上了門。
除了昏暗的燭光,這一次,屋裡就剩下濃重的藥味了,這下意薏是明白了他究竟是如何蓋住昨夜的酒味了。
「方纔在門口看了一場好戲。」意薏坐到了他的床旁,不等他開口就直接說。
呂灝卻是支撐著身子起來,依舊是一副虛弱的樣子,而意薏卻是冷眼看著他做戲。
「以後不會了,這個王府,需要一個女主人,我平日對這些事,都懶得管的。」
意薏邊脫自己的鞋襪,邊說道,「我懶得。」然後也鑽進了他的被窩,好像就是相當習慣的樣子,根本不會覺得尷尬或是不妥。
等坐定之後,才看向呂灝的臉,卻發現他的面色很慘白,氣息粗重,倒也不像是裝的樣子,臉色便即刻一沉,「你……」
「你帶這支髮簪很好看。」呂灝卻彷彿沒有看到意薏沉下的臉,悠悠地說道,即使他強撐著,意薏還是能感覺到他是粗重的氣息夾著難以隱忍的痛楚。
意薏冷哼一聲,狠心地轉過頭不再去看他,可嘴裡卻不饒恕地說道,「王爺又趁著大家放鬆警惕的時候,去幹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吧。」
聽到意薏的挖苦,呂灝也只是苦澀一笑,也不再反駁。
看呂灝這副光景,意薏自然也就不去過問他是怎麼受傷的,沉默半晌,「你傷在那裡,嚴重嗎?」現在,意薏才發現,這滿屋子的藥味,恐怕是掩蓋血腥味的。
「也沒有多嚴重,只是……被刺了一劍。」他原本是不想叫意薏擔心的,但是,又貪戀她緊張自己的模樣,也就折中說了一下。
「被刺到哪裡?」雖然有燭光,但是也不光亮,意薏自然也不敢亂動,怕牽扯到他的傷口,環顧了房間一圈,卻並未找到什麼醫藥箱之類的東西。
呂灝的溫儒的笑著,卻也不言語,這叫意薏越發地煩躁起來,強壓下心裡的怒火,冷聲說道,「我回將軍府一趟,去給你找一些傷藥過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意薏剛準備起身離開,就被呂灝抓住了手臂,她怔了一下,然後有些惱怒地望著他,順帶那只鹹豬手,「還要幹嘛?」
即使是再好的脾氣,也被消磨殆盡了,但是對著呂灝強忍痛楚的眸子,意薏的心卻是狠狠地被刺了一刀,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究竟準備怎麼樣?你的傷不能拖的……」意薏本想苦口婆心的勸說的,但是呂灝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進去一般。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
固執到意薏都覺得害怕,卻也只能無力扶額,看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呂灝,意薏也頓時沒了脾氣,深深呼了一口,妥協道,「我不走,那你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呂灝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直接拒絕,只是任由著意薏就勢脫了他的上衣,卻看到血肉模糊的一片,雖然隔著自己的影子,意薏還能那個傷口還不斷地滲著血,而新肉和裡衣繳在一起,一看便知受傷未久,連傷口都還來不及處理,而看那翻捲出來的皮肉。怕是這一劍刺得相當的狠,且准,離心口就是半指之差。
究竟是誰下的手,意薏卻無從思考。
只覺得心口一滯,眼眶也是澀澀的,難受至極,「王爺是死人麼,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死得徹底一些,也好,後日的婚禮倒是省了。」說著,便起身,藉著微弱的燭光,找他的傷藥箱。
雖然臉色依舊白得滲人,但呂灝顯然是被意薏的話給挑起了情緒,要知道,平日的意薏,最多是冷淡,何曾這麼冷語相加,看來,這一次,還真的是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