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阿墨 我開不了口 文 / 早堂齋
「你是說,國主派人去請她到偏殿的?」薛國母放下手裡的參湯,盯著眼前的侍衛問道,尖銳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動聽和甜美。
「嗯,就是這樣,她是琉菁教的女子。」侍衛在一旁垂眸稟告,就是一瞬間,眼前的華貴女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但是很快便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幸災樂禍,沒想到這就兩人的後宮終於要熱鬧了,不過這樣也好,讓那個賤人也嘗嘗被遺棄的滋味,這枚棋子,若是好好利用……
意薏自然不知自己就在兩個時辰內就成了宮裡人的談資,月兒準備的午膳很合她的胃口,雖然早就過了午膳的時辰,意薏還是吃的不亦樂乎。「看來,宮裡的伙食很對意薏的胃口嘛!」
意薏嘴裡還塞著她最愛的八寶鴨,看到進來的人,差點又要噎著了,看來她以後吃飯確實要斯一些,否則,遲早是被噎死的。
「意薏見過國主。」意薏吞下了口中的食物,滿嘴油膩地說道,祿申滕也不以為意,只是坐在她的對面,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說道,「看起來吃得不錯啊!」
「國主要不要來點。」但是當意薏看到滿桌狼藉的時候就後悔了,人家一個國主,怎麼會吃得下她吃成這樣的東西呢!「月兒,去拿雙碗筷,再去準備一些菜來。」
祿申滕彷彿沒有看到眼前菜湯撒了滿桌,各種骨頭在意薏面前堆成了小山,「呵呵,」意薏乾笑了一下,「那個國主,還是把這些都撤了吧,我們用些糕點和小粥怎樣?」意薏自己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祿申滕只是看了一眼拘謹的意薏,「孤都以為將軍府不給意薏飯吃呢,好吧,月兒,就這麼辦吧。」
意薏「嘿嘿」笑了兩聲,低頭不語,可是心中卻在思量著祿申滕來這究竟做什麼。「意薏,這個令牌你且拿著,這個可以讓你隨意出入任何宮殿,而且,宮裡的人也不會為難你。」
說著,遞出一塊刻印著龍紋的金牌,意薏大概也瞭解,這就是什麼免死金牌一類的,什麼見金牌如見國主。
她沒有馬上手下,而是笑意不減的問他,「國主是怕意薏被欺負嗎?」意薏說得很真誠,除非是瞭解她的人,否則難辨真假,但是祿申滕的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就是孤都怕你你好不?宮裡會有誰欺負得到你呢?
「可是意薏不喜歡被別人保護呢,我的事,我都是自己解決的。」意薏一臉明媚地看著祿申滕,她不是一個喜歡依靠別人的人,更何況是不熟悉,立場不同的人,「再說,意薏不會在宮中久留的,這個國主是知道的吧。」
意薏說這些的時候,月兒已經布好了糕點和清粥,意薏盛了一碗粥,輕輕攪拌著,不再去看祿申滕臉上的表情,現在敵我未知,意薏不得不小心。
祿申滕看著意薏攪動的勺子,心裡百味滋生,也是啊,他怎麼會覺得意薏是需要他的庇護呢,但是,一提到在宮中待不久,他還是會隱隱難受,他是真心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不為其它,只是想要一個可以真心相對的人,但是,她的心裡從未有過他,他們也注定無緣。
他自己也曾想過,自己究竟被她哪裡所吸引了就是三次見面,就令他不願放手了,是因為美貌?她的姿色確實不錯,但世上比她貌美的女子也不是沒有。是因為武藝嗎?他的宏捷十二衛之中就有兩個武藝和她相當的女子,那是因為聰慧,祿申滕搖搖頭,他不在乎這個的,那還是率直坦誠?呵呵~意薏這隻小狐狸真的算不上是坦誠吧!
真的不清楚,可能是因為在雷嶺的驚鴻一瞥,自己從未輸得這麼徹底,還是因為她的算計?不知道,真的不清楚,反正只是覺得她是很特別的,他也想要擁有吧!
但是,如果她不是向著自己的,而身邊有這麼一個聰慧的敵人,他本不是兒女情長放不開的人,更何況,在江山社稷面前,他確實能夠做到果決狠斷,一想這個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卻看到意薏依舊是一臉閒適地喝著清粥,並不打算開口說話的樣子,祿申滕也覺得無味,有些事情還是先緩緩再說吧,想明白了這個,便起了身,「也對,是孤多慮了,意薏這幾日有什麼要求只管吩咐月兒便是,孤還有事,就先走了。」
意薏忙放下勺子,「意薏躬送國主!」祿申滕的背影也只是一滯,卻沒有再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意薏看著眼前的可人的糕點,卻沒了一絲食慾,今天才是第一天,多在酈約國待一天,危險就多一分,她剛才不知道祿申滕意欲何為,難道是打探?搖了搖頭,不大像啊!
估摸了一下,現在稷塍也應該動身了,也不知道呂灝怎麼樣了,京都的局勢還能掌控嗎?意薏覺得心裡很亂,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可是,卻想不出是什麼事,難道真的是她想太多嗎?
「意薏,怎麼坐在門口?」阿墨剛過來就看到意薏獨自坐在門檻上,望著庭院裡的皚皚白雪發呆。
「噢!沒什麼。」意薏回過神低頭說到,淺淡的表情,似乎真的只是賞雪罷了。
阿墨卻抓住意薏的肩膀,逼著她直視著自己,「到底出了什麼事!」每次意薏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她都是這個樣子,坐在門檻發呆,她難道不知道她這個樣子自己究竟有多麼地擔心嗎?
意薏歎了一口氣,「我都說沒事啦,對了,黛綠呢?怎麼沒有看到她?」
既然意薏真的不願意提,阿墨也不再繼續問,只能平時多留意了,「我讓她去整理一下我們在酈約國的暗樁了。」
放開意薏,也坐在門檻看著那些白雪說道。雖然這麼說,但是意薏大概能夠猜到,皇宮凶險,怕是為了黛綠的安全,不帶她進宮吧,也是為了以後出宮有個接應的人罷了。
「阿墨你是對的。」真正的目的被意薏發現,阿墨也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問,「這幾日,你還好嗎?」還是那樣淺淡如春風的話語,卻藏著漫天的溫柔,意薏撇過臉,「我還好,你呢?」
意薏在考慮找個機會和阿墨說清楚吧,哪怕會傷了他,一直以來,意薏把他和稷塍看成一樣的,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弟弟,以前她會覺得,等大仇報了,就和阿墨一起歸隱,過著采菊東籬下的日子也很好,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感情是沒有辦法將就的。
她不愛阿墨,對不起阿墨的深情,但是,她不會後悔選擇呂灝,那個嘴角一直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卻也會怕受傷,有故事的男子,即使相識不久,卻在心頭揮之不去,只是因為他會霸道地說,「意薏,你是我的,只是我一個人的!」
「我不好。」阿墨淡淡地開口,話語依舊是熟悉的戲謔,可是落在意薏的耳中卻是刺耳,意薏以為他也會說「還好」,沒想到竟然會直接說自己過得不好,也對,他這般瀟灑的人,有怎能忍受宮中的拘束,若不是她的請求……
意薏越發愧疚,甚至不敢抬頭去再看一眼阿墨,阿墨,對不起,對不起……我該如何償還啊,怕是今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阿墨了吧……
「沒有意薏在身邊的日子,每一天都不好。」這一刻,她的心卻被狠狠地刺了一刀,一顆心本就是墜得生疼,還叫囂著,你對得起阿墨嗎?你對得起他嗎!
意薏本想苦澀地笑笑,然後轉移話題的,但是,當他這麼認真說出這樣話的時候,意薏再也忍受不了了,那種清晰的負疚感,讓她無從逃避,無路如何,自己終究是負了他,終究得傷害他的,既然如此,「阿墨,你聽我說……」
「小姐,國母有請。」
這是一個身穿粉色宮裝的小丫頭,意薏從未見過,轉頭看了一眼阿墨,阿墨只是眉頭深鎖,「國主說過,意薏不必見宮中任何人!」
阿墨起身也看了一眼意薏說道,他不想意薏陷到這深宮的爭鬥之中,今日的流言,他也聽了一下,但想到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的,也就不多加理會了。
「可是,國母說……」那個小丫頭還不放棄,意薏只是淺淺一笑,「你只要回去稟告你們的國母,意薏終究是闐汶國的,等公主的病根治,自會離去。」
小丫頭一怔,意薏的話語她多少也有些明白的,她是闐汶國的人,是不會留在這個宮中的,想了一下,現在意薏是國主的貴賓,自是不能得罪的,也就告退離開了。「意薏,我去給公主送藥,還有什麼事,就明日再說吧。」
看著阿墨遠去的背影,映著蕭條的夕陽,拉長,然後在拐角處消失不見,走得這般匆忙,怕是去解決剛才的事吧,對不起,阿墨,我害怕下次就說不出口了,意薏回了屋,關上了房門,把自己埋到被子深處,天爺爺,我該如何是好?
給讀者的話:
這章很肥很肥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