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孤身入敵營 文 / 早堂齋
「阿墨,黛綠和紫晴的傷怎麼樣了?」一入帳篷,就見到阿墨,意薏便即刻問道。
「紫晴還好,就是皮外傷,明天就可以下床了,嫣紅倒是傷的比較重,不過養個一兩個月就會沒事了。」阿墨知道意薏的擔心,就盡可能仔細簡明地回答,而他自己仍舊穿著酈約國的士兵服,上面的血漬已經乾涸了。
「黛綠應該回來了吧,祖父被送回來了嗎?」按理說黛綠應該沒有走遠的,「回來了,沒有受傷,只是那老骨頭,三日之內沒有解藥,怕是要變成白骨了。」阿墨不以為意的說,「我先說清楚,不是我不救,而是這解藥的配製至少要半個月,他是活不到我弄出解藥了。」
「沒有其他法子嗎?」看著阿墨一臉鄙夷,有法子我會不用嗎?「好吧,那把祿申滕的解藥給我吧,今夜我去一趟他們營帳。」只能用解藥換解藥了,再說,她也根本不準備讓祿申滕死,沒有了他的制衡,朝廷一定會對琉菁教動手的,那個君王都無法忍受有自己所無法掌控的勢力存在的。
「我去吧,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就是你武功,額,比我高一點點,可是,我受傷沒有事,你的話,我很難保證你會完全復原的。」林意薏是攸瀾一族湉晏的女兒,也就是法師之女,一旦受傷,就很難恢復,這也是很多事都是阿墨出門的原因,阿墨醫術高明,受了傷隨便翻翻自己的衣袋,找出幾粒藥丸吃了就沒有事了,而意薏需要靜養,再靜養。
意薏看了一眼滿身是傷的阿墨,眼中的沉痛越發明顯,「不會有事的,祿申滕是聰明人,知道要了我的命對他沒有絲毫幫助。你,先回去沐浴一下,換身衣服,這樣,我怪不習慣的。」
阿墨看了自己一眼,就差沒有尖叫出來,他怎麼能容忍自己這幅樣子出現呢,還是在意薏的面前,自己的翩翩君子形象全毀了。而意薏認為,從來就不存在過,又何來毀了之說呢?
「主上!」
「怎麼樣?」
「她出去了,應該武功不弱。」
「呵呵,怕是你已經被她發現了,琴聲能傳遍整個戰場,沒有內力怎麼行。」
「那要不要派人……」
「不用,你們跟不上的,不過去查查她,聽說她是在五年前救了威武將軍,那她的以前呢,我所有和她有關的,動用璇璣衛去查。」營帳外面是黯然的夜幕,僅有一輪殘月,兆磬國的月亮,會比此地的更清冷吧,每月的初五,都回想起那個清冷的夜晚,總會想起,那段想忘也忘不掉的日子,總有一天,他會把那些踐踏他的人踩在腳下,總有一天,他會站在最高處,身畔是她。
「三哥,咳咳……你在嗎?」
「進來吧,六弟。」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又是那樣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六弟,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晚上露水重,你自己當心些,喝些水吧。」
「謝謝三哥,咳咳……」終於止住了咳,放下了水杯,「三哥,你對林小姐怎麼看?」
「林小姐,呵呵,六弟覺得能讓威武將軍看中的人,豈會是平庸之輩,就怕她身份不僅是一個威武將軍義孫女那麼簡單吧。我從方將軍那裡瞭解到她的計策,說不上是什麼排兵佈陣的好法子,卻是最出其不意,最有效的法子,即便是威武將軍親自領兵,這次雷嶺也很難守住,你覺得,這些計策,她從何處學來?」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即便是優這個詞都無法貼切地形容眼前的男子,這個比女子更加幽婉的男子。
「可是我覺得她沒有惡意呢,倒是個有趣的姑娘。」
「六弟,你不會……」
「呵呵,三哥,這麼好的女子,咳咳,像我這樣,會耽誤人家,還是不要妄想的好。」
「六弟,那……」呂灝還是無法明白他今天來的目的,他的這個六弟一直與世無爭,即便是對於王位也是淡淡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人更加無法猜透吧,但是自己還是無法對他產生防範,可能是因為他從小體弱,還是因為他的母妃在自己年幼時對自己的照拂吧。
「三哥,只求你,不要傷害她。從小到大,我也沒有什麼求你的,這次,我希望你能答應。」
看著一臉誠懇的呂曜,他就越發覺得林意薏不簡單。「為什麼?依她的身份,你求父王賜婚,父王必定會答應的。」
「不是三哥你想的那樣,反正拜託三哥了。」
「好,我答應你。」雖然不知道緣由,但是,他也不在意,反正遲早會知道的,也不急於這一時了,不過,這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送走了呂曜,他也不急著睡,他倒是要看看,林意薏如何拿回那解藥。
「御醫,國主的傷如何?」
「薛將軍,老夫也不敢有所隱瞞,國主中的是九曲刺箭,雖然箭已經被取出了,可是箭上淬的毒,老夫也無能為力。」
「怎麼可能,你可是最好的御醫了,你都是無解,那麼國主,給你兩天時間,弄不出解藥,你這腦袋也別留著了……」
「薛將軍,國主有請。」一小太監匆匆趕來。
「國主醒了!好,我即刻過去。」走了幾步又轉回來,「御醫,國主的解藥,你自己個兒掂量著。」
「薛將軍,孤中箭之事不可外傳,還有,近幾日軍中的事,薛將軍多擔待了。」祿申滕的臉色有些慘白,甚至嘴唇都是紫青色的,但是,精神看起來看還不錯,這叫帳內的將軍倒也鬆了一口氣,殊不知這不過是他強撐著罷了。
「末將領命,國主,屬下定能找到解藥的,屬下等先退下了。」薛明雖然沒有領兵之才,但也確實是個忠君之人,若不是他有一個身為丞相的叔父,一個國母的妹妹,他們薛家在朝中勢力太盛,他也不會起動他之心,不過現在,必須由他掌控大局,否則軍中必亂,呵呵,倒是小瞧了你!
「去吧。」祿申滕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厲害的毒,竟然能讓自己經脈錯亂,而又不至於死,過了一會兒,「出來吧,不必再藏了。」
「看來國主的傷不嚴重嘛。」意薏從屏風後面出來,哎,自己的武功難道這麼差嗎,竟然會這麼容易被察覺。
「我沒有察覺到你,只是恰巧看到你的影子了,不知怎麼稱呼?」這是祿申滕第一次看清那個城樓上的撫琴吹簫的女子,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很難將眼前清麗婉約的女子和戰場上拉弓射箭的人想到一起。
「林意薏,國主難道不問意薏次來為何?」意薏本來也不算大家閨秀,也就沒有什麼閨名不能外道的規矩,很大方的說出了姓名。
「意薏,倒還真是獨特,你該不會給我送解藥吧。」祿申滕饒有興趣的看著意薏問道,臉上的蒼白也漸漸有了點血色。
「不愧是名揚四方的酈約國國主,意薏佩服,但是……」
「你要的解藥在我外袍裡,你看,我不便拿,嗯?」第一次,他不稱自己為孤,他知道,即使他一再自稱孤,也改變不了他輸給眼前的事實,更何況,意薏根本就不把自己當做國主,不過也是一個普通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