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0】在哪裡 文 / 貓千草
方婷兒沒想到楚歡會這麼著急地找杜海，楞了一會兒，才記起杜海說過晚上要去小叔家。杜海的小叔，便是為杜海介紹演員的中間人，在影視圈裡也算是有點小名氣的，這會兒杜海去找他小叔，自然是希望小叔能再從中周旋一下，以便解決微電影的合約問題。
「那小叔家的地址在哪兒？」楚歡急急地問道。
方婷兒說了一個地址，楚歡轉身就衝下了樓。
「歡歡，到底發生什麼事啊……等等，你去哪兒，外面還下著雨呢。」方婷兒趕緊拿了把雨傘追了下去。
「我……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這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和好友說清楚。更何況，現在也只是她的想像而已，到底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兒，誰也不知道。
一路奔到了樓下，楚歡驀地發現段棠居然還站在樓道口這裡，渾身依然濕漉漉的，滴著水，所站立的那塊兒地方，都是一攤的水。
跟下來的方婷兒一見段棠這樣，愣住了，「段中校，你這是……」
方婷兒看看段棠，又看看楚歡，兩人身上都是濕的厲害，頓時方婷兒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種可能。
楚歡直直地越過段棠，正打算衝出公寓樓下，胳膊卻被對方猛然地拽住了，「要去哪兒？」
「你放手，我趕時間！」楚歡道，這時候，她一定要比墨夜更早一步的找到杜海。
「除非你說你要去哪兒，否則我不會放手。」段棠的眼直直地盯著她，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箍在手臂上的像鋼筋似的，讓她根本就掙脫不了，圓圓的杏眸瞪著眼前這個漂亮如天使的男人，楚歡不得已報出了地址。
方婷兒在一旁低呼道，「歡歡，你要去找杜海？」
楚歡點了點頭，又對著段棠道，「可以放手了吧。」
漆黑的鳳眸中閃過一抹思慮，段棠緩緩地張開薄唇道，「我帶你去。」
「你？」
「不然這種大雨天，你打算花多久攔到車？」
「為什麼？」她問著。
他突然笑了，薄唇輕輕向上勾勒著弧度，令得他的笑容看上去美好、純淨，「或許是因為我還沒看夠這場戲吧，還想要繼續看下去……」想要看她最後會怎麼樣，想要看她究竟打算如何地選擇。或者說，他真正希望的是——當她看到蕭墨夜如何對付杜海時，會害怕、會生氣、會遠離……
卑劣而又無恥地願望呵……
楚歡怔怔地看著段棠，他的這句話，讓她直直地打了個冷顫。對他來說，這是一場戲嗎……可是，現在她根本就沒有考慮的餘地，如他所說的，大雨天，又是晚上，本就很難打到車。
跟著段棠上了他的車子，楚歡和方婷兒坐在了車子的後駕駛座上。車子一路行駛著，每每到紅綠燈口的時候，楚歡的心便更加焦急了。
一定要快些到，一定要比墨夜更早找到杜海，不然，她真的怕會出什麼意外。
「歡歡，你這麼急著找杜海，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楚歡的不安，也感染了方婷兒，尤其杜海還是她男朋友。
「墨夜去找杜海了，中間也有些誤會，我怕會出事兒，所以……就去看看。」楚歡舔舔有些乾澀的唇道。
「誤會？」方婷兒還想再問下去，楚歡卻驀地道，「婷兒，你手機給我，我打個電話給杜海。」
「哦，好。」還好方婷兒出來的時候，手機帶在身上，這會兒翻到了杜海的電話後按下撥打鍵遞給了楚歡。
外面的雨開始漸漸地小了起來，楚歡一聽電話接通，就急忙問道，「杜海，我是楚歡，你現在在你小叔那邊嗎？」
「剛才路上被耽擱了一會兒，已經快到我小叔那兒了。」杜海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頭傳來。
聽杜海的口氣，應該是還沒有碰到蕭墨夜，楚歡稍稍得鬆了一口氣，「那蕭墨夜有打電話問過你現在在哪兒嗎？」
「沒啊，怎麼這麼問？」杜海奇怪地道，突然又道，「剛才吳先生倒是打過電話來問我在哪兒。」
「吳紹？」楚歡驀地想起來，蕭墨夜應該是沒有杜海的手機號碼的，但是吳紹曾經有段時間受托幫忙微電影的事兒，因此會有杜海手機號碼並不奇怪。「你對吳紹說了你去哪兒？」
「說了啊。」在杜海看來，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的事兒。「楚歡，到底這麼了，我在哪兒很重要嗎？」他完全是一頭霧水。
楚歡正想勸說杜海要不先換個地方去，手機裡驀地又傳來了杜海的聲音，「楚歡，我看到蕭墨夜了，你剛才該不會是想告訴我，蕭墨夜要來找我吧？」
楚歡頓時只覺得腦子嗡了一聲。蕭墨夜……已經找到了杜海了？！
心臟忍不住瘋狂地跳著，脊背和手心中開始冒起了冷汗，耳邊，又聽到了杜海稍稍遠一些的聲音，「蕭先生，楚歡正和我提到你呢。」
緊接著，楚歡就聽到了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了那無比熟悉的聲音，華麗如同夜風般，卻也溫柔冰冷地讓人心顫，「歡，還真是巧呢，我和你都想一塊兒去了。」
喉嚨乾澀得緊，楚歡的唇輕顫著，手指濕滑得幾乎快捏不住手機，「墨夜，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別亂來好不好……」
「你說這些，是在擔心他麼？」這個他，兩人都心知肚明。
「我……」她的口才張了張，許多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手機裡邊傳來了嘟嘟聲。
他——結束了通話？！
楚歡的臉色白了白，反射性地再繼續撥打著杜海的電話，一遍，兩遍，三遍，可是每次都是那甜美的語音提示：「您所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段棠透過後視鏡，靜靜地看著楚歡的慌亂，她的肩膀抖動著，身子輕顫著，臉色差得要命，就連唇色都失去了以往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