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6】大雨 文 / 貓千草
「你老家回來後，再找工作？」方婷兒又問道。tu.
「不然萬一回老家了，公司讓我去面試的話，就沒法面試了。」楚歡道。
「也是。」方婷兒咕噥了一聲。
「對了，你不是說畢業展那天，杜海去找經紀公司的大老闆談微電影的事麼，談成了沒？」她挺關心這事兒的。
「沒呢。」一說到這個，方婷兒就是一陣洩氣，「杜海被一群保安攔著，還是喊了好幾聲後，那老闆才勉為其難地和杜海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我憑什麼要體諒你們的難處。」方婷兒說著杜海回來後轉述給她的話。
楚歡啞然。
是啊，說白了，杜海的微電影對那種大公司而言，根本不算什麼。200多萬，對於普通人家來說是一個家的家底了，可對於有錢人來說，也不過是一趟旅遊，一輛車或者一次購物的錢而已。
「歡歡，你說有錢人是不是都喜歡擺這種架子，高高在上的？」方婷兒心有不甘地問道。
「也不能以偏概全吧。」畢竟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這樣。
方婷兒忍不住地對楚歡發起了牢騷，畢竟這段時間，她真的挺苦悶的，原本一直樂觀的心，因為微電影的事而煩躁，杜海又意志消沉，再加上現在畢業了，對於要步入社會的那種壓力，一下子把方婷兒折騰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楚歡靜靜地聆聽著，其實婷兒的感受她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婷兒遇到的問題，她也無力解決，只能盡力安慰了，勸死黨往好的地方想。
兩人又閒聊了一陣，直到肚子餓的咕咕叫了，方婷兒看了下電腦上的時間顯示，發現竟然已經傍晚6點了。
「時間過得好快！」方婷兒咋舌。
「可不是。」楚歡笑笑，摸摸自己的肚子有點餓了，「我下去買點快餐吧，你要吃什麼？」
方婷兒報上了自己的菜單，楚歡拿了錢包往樓下走去，6點的天，還不算太暗，深怕有誰誰會認出她，這廝走路的時候還特小心，左顧右盼的，結果一直走到了小區附近買快餐的店裡，也沒見有誰撲上來對著她飛唾沫星子或者惡狠狠地警告她以後別呆蕭墨夜身邊。
楚歡童鞋鬆口氣，覺得自個兒果然是八卦雜誌看多了，以為現實真會和電視上演的那樣。
而在公寓裡，方婷兒突然聽到了楚歡手機的聲響，一看來電顯示，是蕭墨夜。
猶豫了一下，方婷兒接起了手機，「是蕭先生嗎？我是方婷兒，歡歡現在不在，你有事找她嗎？」
「她去哪兒了？蕭墨夜皺了一下眉頭。
「下樓買快餐了，一會兒就上來。」方婷兒道。
「那好，她回來了和她說聲，我現在來這邊找她。」
方婷兒張了張口，正想再說點什麼，卻發現手機裡傳來了嘟嘟聲，通話已經結束。她能夠感覺得出，雖然自己是楚歡的朋友，可是蕭墨夜對她卻一直都是淡淡的。
又或者，如果她不是楚歡的朋友，蕭墨夜估計連話都懶得和她說吧。
「人比人，真是不能比啊！」把手機重新擱放到了桌上，輕輕地歎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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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店裡買了兩盒快餐，楚歡正打算往回走，卻發現天空中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從小雨變成了傾盆大雨。
七月的天，本來就雨多，只不過不知道這雨是不是陣雨，又會下多久。
楚歡正想打電話給方婷兒，讓她送傘過來，一摸口袋，手機沒帶出來。正皺著眉頭在想咋辦時，倒是小店的老闆娘好心的拿出了一把舊雨傘對楚歡道，「小姑娘，這把雨傘先撐回去吧，明天記得來還我傘就好。」
楚歡經常來這裡用餐或者買快餐外帶，混了臉熟，老闆娘是知道她是附近小區的住客。
「謝謝老闆娘！」楚歡道謝了，沒有扭捏地接過雨傘，「明天我一定來還傘。」
「行、行！」老闆娘笑笑。
楚歡撐著傘，離開了小店，因為下雨的關係，天色黑了不少，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大多數人都在道路兩邊的屋簷下避雨，而走進了小區後，人就更少了，偶爾看見一兩個人，也都行色匆匆地奔跑著回家。
雨，很大，雨聲，也響得厲害！
落在雨傘上，就想是冰雹砸下來似，辟啪辟啪地。儘管楚歡已經走得很小心了，但是下擺的褲子還有鞋子都被雨水打濕了，連帶著包著快餐盒的塑料袋上也儘是雨水。
雨水像是一道道連接著天際與大地的水晶珠簾，在灰蒙陰暗的天色下，沖洗著這個世界。
楚歡走著走著，驀地，一道白色的身影，躍入了她的眼簾。
她的心，猛然一驚，只因為那道身影，遠遠地站著，雖然在雨簾之中，她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可是卻讓她有著一種熟悉感。
那該是……
她握著傘的手顫了顫，一步一步地踩著雨水，朝前走去。
近了，更近了……
雨聲似乎也越來越響了。
瓢潑的大雨，落在那人的身上、臉上，他沒有撐傘，沒有站在任何擋雨的地方，而是站在她公寓的樓外，任由雨水不斷地淋透著他的全身。
雨水讓他一身狼狽，卻怎麼也掩蓋不住他的美麗。黑色的髮絲，濕漉漉地緊貼著面頰，劍眉鳳眸，挺直的鼻樑下那透著水色的薄唇，沾滿著雨水。他的肌膚，蒼白而透明，令得他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一具精緻的水晶娃娃，純淨、清美卻又易碎。
果然是段棠！
楚歡想著，看著，當那雙鳳眸輕輕地揚起，透過這重重的雨水定定地看著她的時候，她的心臟就像是被巨石重重地砸了一下。
他的眸子，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氤氳，是雨水的關係嗎？還是……
那麼地美，那麼地冷，卻又是那麼地絕望。
他的睫毛沾著雨水，輕輕地顫動著，然後，他抬起了腳步，這一次，變成了他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