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4】理所當然 文 / 貓千草
楚歡沒吭聲，其實她知道，蕭墨夜這麼說也有其道理，有時候，太過溫柔的拒絕，反而會讓對方不輕易死心。tu./
可是……可是……
「怎麼，覺得我不該這樣嗎？」他問。
她搖搖頭，這樣的回答，也不算是出乎意料，「我只是覺得如果拒絕別人拒絕得太冷漠，那麼被拒絕的那人，豈不是太可憐了。」
「可憐？」他揚揚眉。
「是啊，本來向別人表白，就是需要鼓起很大勇氣的。」尤其是對女生來說，恐怕一次的表白，是無數次鼓起勇氣的結果。
他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狀似無意地笑笑，「那麼歡，你對誰表白過嗎？」他的聲音是那麼地隨意，可是他的眼卻緊緊地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一絲一毫表情的變化。
她一驚，隨即不自在地避開了他的視線，「沒有，我沒對誰表白過。」
「是麼。」他輕抬起了她的手，她的手，此刻正不自覺地握成了拳狀，「好了，我只是隨便問問，別緊張。」
「哦。」她咕噥一聲，垂著眸子，慢慢地鬆開了握拳的手，渾然沒注意到他看著她的視線中，有著不可化不開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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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以為最多也只是在人民劇院那兒會見到段棠，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學校影視研究社的社團辦公室裡，而且還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社團的相簿，活似大爺一般。
忙拉著正在社團裡忙碌的方婷兒到角落，楚歡小聲道，「段棠怎麼來這兒了？」
「不知道啊。」方婷兒聳聳肩，「反正就是突然過來了，還和我閒聊了幾句，然後就向我要了社團的相簿看。」
楚歡一愣，「他要看社團照片幹嘛？」
方婷兒回道，「說是想多瞭解一下咱們社團，你說，他是不是真對咱們的微電影感興趣啊，還打算投資什麼的？」
「沒準還真有可能，你可以自己去問問他。」楚歡翻翻白眼道。
影視研究社的社團辦公室並不算大，因為這會兒大部分人都在外面拍攝，因此社團裡只有三四個社員在整理各種道具。
楚歡幫忙著整理道具，而段棠卻始終坐在椅子上，看著那些相簿。影視研究社的相簿並不少，足足有好幾本，都疊在了一起，可是他卻是一本接著一本地看著，神情認真，偶爾還會停留在某一頁，遲遲沒有翻頁，就像是在看著什麼要緊的東西似的。
他的這種行為，讓她覺得著實奇怪，相簿裡好像只是一些社團集體活動的時候拍的照片吧，並沒有特別到需要他這樣認真的去看。
「歡歡，我們先把這些道具搬到倉庫去了，你在這裡繼續把那些沒用的打包一下。」方婷兒說著，和另幾個社員抬著一包包打包好的道具走出了社團辦公室。
霎時，房間中只剩下了楚歡和段棠。
楚歡覺得有點尷尬，可段棠卻像是沒事人似的，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還在繼續看著相簿。見到他這樣，她稍稍鬆了一口氣，埋頭繼續整理著道具。
又打包了一些道具，紙板箱不夠了。新的紙板都堆放在書櫃的頂部，楚歡搬了張椅子，踩在椅子上，雙手往上伸，抓住了紙板的一角，用力拖著厚重的一疊紙板往外拉……
「啊！」一聲驚呼驀地從她的嘴裡喊出，雖然她已經很小心了，但是這一疊紙板本身的份量就重，以至於她雖然拿下來了，但是整個身體都承受不住重量地往後仰。
老天，一定會摔下去的！
她幾乎能預見自己一會兒的狼狽模樣了，卻不想手中的紙板似是被什麼力道阻住了下墜，而她的腰被一隻手環住，下一刻，她整個人撞進了一具寬闊的懷中。
「還真是危險呢。」呢喃的聲音，響起在了她的耳畔。
楚歡驚魂未定地轉了轉腦袋，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漂亮臉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段棠救了她。
「謝……謝謝。」她喘了一口氣，只覺得脊背上是一層冷汗。
「以後別再隨便做這種事兒了，如果我不在呢。」漆黑的鳳眸中，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心悸。段棠只覺得心口像是被揪著什麼似的，不敢想像，若是剛才他沒有接住她的話，她是不是會摔得鼻青臉腫。
楚歡沒敢反駁段棠的話，畢竟是他救了她。點點頭，她擺出了個虛心認錯的樣子。
他把她手中的紙板拿下放到了一旁，又看看還站在椅子上的她，像抱小孩似的把她從椅子上抱下來，一直抱到了桌邊，才放了下來。
「先坐會兒。」他說著，把她按坐在了椅子上，然後從一旁的飲水機裡倒了杯溫水遞給她。
接過水杯，隔著杯子的暖暖溫度，讓她安定了不少，「謝謝。」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向他道謝了。
「我要的可不是謝謝。」段棠隨意地坐在楚歡的旁邊，慵懶一笑。
她一愣，卻見他視線灼灼地盯著她，「楚歡，你就不能把剛才我對你做的事兒，當成是一種理所當然嗎？」
她眨眨眼，「理所當然？」
「對，理所當然的事情，是用不著道謝的。」而過多的道謝，其實也是生疏的一種表現。
段棠的眼神，讓楚歡有些不知所措，微微地別開頭，她的視線無意中看到桌上攤開著的相簿，裡面的照片赫然是她和婷兒還有杜海三個人的幾張合照，是在大一的時候剛入社沒多久參加的一起野餐活動中照的。
「你剛才好像看這些照片看得很認真，照片有什麼特別的嗎？」楚歡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只是閒著沒事兒，找點東西看看罷了。」段棠說得漫不經心，眸子瞥了一眼那照片中的人兒，紅撲撲的臉蛋，嬌俏可愛，而那雙圓圓的杏眸，正在望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