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3】跪下 文 / 貓千草

    「說……完了。」她趕緊閉上嘴巴，他的這種冰冷的目光，讓她心中隱隱地產生著一種懼意。

    他突然舉起酒杯，對著她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那麼讓我來告訴你，我為什麼要留你在這兒。」語音落下，他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她屏息，等待著他的答案。

    他把空酒杯放在桌上，雙手撐著桌面，傾身看著她，「我要你——愛上我！」

    愛上？！楚歡傻眼了，愣愣地看著桌子對面的蕭墨夜，「你在開玩笑？」

    「你覺得我像嗎？」他揚眉反問。

    她怔然。他的眼，他的唇，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在在透露出他此刻的認真。這個男人沒有開玩笑，他是在說真的！

    她眨眨眼，好半晌才問道，「有什麼原因嗎？」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依舊定定地看著她，就像是猛獸在看著根本無力逃跑的獵物。

    「別說你是對我一見鍾情了。」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

    可他偏偏卻說，「你就當我是對你一見鍾情好了。」

    「如果我一直沒愛上你呢？」

    「你會麼？」他反問道，眸光流轉，帶著某種光華。

    這樣的男人，充滿著一種危險的美，要愛上他，或許真的不難，只是……「如果我現在說，我挺愛你的，你會信麼？」她狗腿地問道。

    他輕笑一聲，直起了身子，「你愛沒愛上我，我自己會判斷。」

    「那如果你覺得我一直沒愛上你的話，我是不是就得一直留在這裡？」她脫口而出。

    「是！」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甚至沒有任何的轉圜餘地。

    一瞬間，楚歡只覺得一股冷氣自腳底蔓延至全身，手心中不知不覺，竟已全是冷汗。

    愛上，說簡單，卻也難。尤其是目前的這種情況，讓楚歡感覺自己就像是陷進了一團迷霧中，看不清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而原因偏偏蕭墨夜壓根就不打算對她說。

    一見鍾情，怎麼想都不可能！

    趴在床上，楚歡驀地想起自己帶去機場的包包，包裡有手機，至少她可以用來向外面求救。

    一想到此，她趕緊四下找了起來。

    「你在找什麼？」清雅的聲音，驟然響起在了楚歡的身後。

    她一驚，回頭望去，只見蕭墨夜正倚在房門口，眼眸處帶著一抹嘲弄地看著她。

    「我的包呢？」

    「在我這裡。」

    「還我。」她攤出手，朝著他索要自己的包包。

    他莞爾一笑，招來了一個傭人吩咐了幾句，片刻之後，那傭人便拿著楚歡下午所背的包進來了。楚歡忙不迭地接過，打開包拿出手機，卻發現手機裡的電話卡已經被取出，壓根就沒辦法撥打電話。

    「你把我的電話卡收起來了？」楚歡抬頭問道。

    蕭墨夜走上前，從楚歡手中抽起手機，「嗯，是我收的。」說著，又像是在對待玩鬧的孩子一般，撫著她的額發，「想要打電話？」

    「你就算讓我呆在這裡，也總要讓我打個電話告訴我朋友一聲吧。」她別開頭，避開了他的手指。

    他的眸色沉了沉，「是打算報平安呢，還是打算求救？」

    她咬咬唇，沒吭聲。

    「討厭我嗎？」他又問。

    她依舊沒吭聲。

    他彎下腰，雙手自然而然地把她抱進了懷中，「不過不管是你討厭也好，甚至是厭惡、反感、憎惡，我都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

    「放開我！」她掙扎著道，「你憑什麼把我留在這裡！你難道真的以為有錢什麼都可以嗎？」

    他的雙手緊緊地箍住她的胳膊，「我從來都沒覺得，有錢什麼都可以。如果錢真的是萬能的話，那麼……」頓了一頓，他的頭埋在她的肩窩處，唇摩擦著她垂落下來的秀髮，「告訴我，要怎麼樣，你才肯心甘情願地留下來，留在我身邊？」

    「不可能，除非你跪下來！」她費盡力氣的掙扎，在他面前卻顯得這麼無力。她的雙腿、雙手、身體的每一處發力點，都被他牢牢地壓著。

    「只要我跪，你就肯？」

    「你都肯跪了，我為什麼不肯！」

    「好！記住你說的話。」

    下一刻，她身上那股鉗制的力道驟然鬆開，楚歡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蕭墨夜便已經身子一矮，跪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單膝跪地，而是雙膝都跪在了地上。這個高高在上，叱詫風雲的男人，這會兒，卻是這樣的跪在她的面前？！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真的就這麼跪了？！這只是她一時之氣脫口而出的話啊！

    她怔怔地看著他，他的脊樑挺得筆直，下顎微微抬起，雙眸幽黑宛若星辰，「這樣——可以了嗎？」薄唇輕輕開啟，他像是一個精緻到極點的人偶，讓她分不清現實和虛幻，「若是還不夠的話，你可以繼續要求。」

    喉嚨乾澀地像是荒漠，手腳都無措了，不知道該如何擺放，「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她吶吶地問道。

    「因為——是注定的。」這是他給予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