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送夫出征,姨娘闖禍 文 / 素顏美人
「要不你以為你爹為何會突然提出辭官回鄉,你爹在官場上經營了這麼多年,自然曉得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了。舒榒駑襻」薄非陽見烏蘇雅神情緊張,不想嚇著她,故意用玩笑的口氣說道。
「哪有這樣拿自己的岳父玩笑的。」烏蘇雅聞言果然放鬆了一些,斜了薄非陽一眼,想起烏清風一向的作為,就是太后也拿那個老狐狸沒有辦法,又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若是能像我爹那樣知進退,那我們也不用跟著擔心了。」
薄非陽卻輕歎了一口氣道:「這便是文官和武將的區別,文官惜名,局勢不穩定要明哲保身,可是武將只有在這樣混亂的時候才能建功立業,當年若不是七皇子爭奪皇位,我也不能有如今的爵位,更不能娶了你······怎麼,你後悔了?」薄非陽說著低頭看著烏蘇雅。
「後悔······」烏蘇雅見薄非陽眼睛一瞪,才笑著接道:「倒也不至於,只是真的很擔心你的安危。」
薄非陽這才伸手摟了烏蘇雅,「你放心,為了你我也會平安歸來,只是你,若是京中有什麼事,你可以讓人先去找禁衛軍中領林文山,他在京中,你有事找他也能快些,若是連他也幫不上或者聯繫不上,城外南山大營的趙柯趙將軍也是可以信賴的人,記住了?」
「嗯。」薄非陽如此深重的交代,烏蘇雅想不記住也難,心中隱隱為將來要發生的事擔心起來······
二人依依惜別,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剛到中午,太夫人便從宮裡回來了,正好能趕上送薄非陽出門。太后得知了太夫人的意思雖然面上安慰了太夫人一番,體諒她的難處,心裡卻樂意至極,不用去薄可萱,又能讓薄非陽心甘情願的離京,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等百里駿做了皇帝,什麼樣的女子要不來,皇后這個寶座可是像蜜糖一樣招引著那些花蝴蝶,到時候薄家便是要攀這門親事她也不答應了,至於薄非陽,能不能回京,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了。
送走薄非陽,烏蘇雅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一般,失魂落魄的回了朝陽院,坐在臨窗的椅子上發呆。
裴嬤嬤從來沒有見過烏蘇雅這樣,以前她與薄非陽之間的感情不好,薄非陽她是連送也沒有送過的,現在二人的感情好了,要分別時倒依依不捨失魂落魄起來了,陪著伺候了一會,轉身走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手裡便抱著剛睡醒的久哥兒。111bk。
久哥兒剛吃過奶,精神倒是足的很,見著烏蘇雅「依依呀呀」的叫個不停,把烏蘇雅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她這才笑了起來,伸手接過久哥兒逗了起來,裴嬤嬤見烏蘇雅心情似是好轉,這才轉身走了出去,留他們母子二人在一起說會兒心裡話······自然是烏蘇雅說,小久哥兒聽了。
薄非陽走的時候沒有說晚上會不會回來,按照一樣的管理,出兵的前一日不管是將領還是士兵都是不許離開營地半步的,烏蘇雅得知這個消息以後神情黯然,早早的便爬尚了床,可是在床上躺了許久依然沒有睡意,在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傳來二更的梆子聲。
裴嬤嬤似是曉得她會睡不著,一直在外面坐著針線,又怕吵著她,讓丫鬟們放輕了腳步,聽見裡面又傳來翻身的聲音,起身朝裡面看了一眼,見烏蘇雅依然睜著眼,上前輕聲道:「姑娘還是趕緊睡吧,睡醒了明兒個一早還能去送送侯爺。」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就是睡不著。」烏蘇雅歎了一口氣說道,「夜深了嬤嬤趕緊去睡吧。」
裴嬤嬤依然不放心,「姑娘這樣可不行,侯爺還沒有離京你就睡不著,侯爺這一去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回京,你這樣怎麼熬得住,不如奴婢去把久哥兒抱過來,姑娘陪著久哥兒,說不得便會有睡意了。」
烏蘇雅想想上回自己跟薄非陽鬧彆扭的時候,自己也是抱著久哥兒才能睡的安穩,便點了點頭,讓裴嬤嬤去抱久哥兒了。
久哥兒已經睡熟,被抱過來也沒有醒,放在烏蘇雅的床上只扭了一下,頭一偏又睡過去了。
讓裴嬤嬤下去歇著後,烏蘇雅看著睡的小臉通紅的兒子,心裡暖暖的,如今的久哥兒是越發的長得像薄非陽了,人都說兒子應該長的像娘,可是他卻不一樣,改明兒生個女兒,說不定會像自己,想到這裡烏蘇雅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自己也生出為薄非陽生兒育女的想法來,看來她是真的愛上他了,可惜他卻不能時刻呆在自己的身邊,烏蘇雅神情一暗,只覺得周圍也暗了下來,疑惑的轉過頭去,卻見薄非陽站在床邊,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發現果真是他。
「他們說你今晚不會回來。」烏蘇雅張口說道,有些語焉不詳,他們是指誰卻不清楚。
薄非陽卻聽明白了烏蘇雅的意思,笑著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聲道:「按規定是不許出營地,可是我想起還沒有跟久哥兒道別,便回來了。」薄非陽說著低頭去看兒子,見他在睡夢中咧嘴笑了一下,像是曉得他回來一般,伸手輕觸了一下他的小臉,又怕自己手太冷凍著他,不敢多碰幾下。
薄非陽說是沒有跟兒子道別才回來,烏蘇雅卻曉得這只是他回來的原因之一,他是和自己一樣捨不得對方才在臨走之前再回來看一眼的,心中一酸,眼睛也紅了起來,難得任性的道:「等候爺回京以後,乾脆就辭官吧。」這樣的骨肉分離她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
「好。」雖然曉得烏蘇雅是任性,薄非陽還是想都沒有想便答應了下來,伸手輕撫著烏蘇雅烏黑的發頂,把她擁入懷著輕聲哄道:「等我這次回來,我便去跟皇上辭官,我帶著你到郊外的莊子上去種田,當一對泥腿夫婦。」
原來薄非陽還記得那晚他們玩笑說的話,烏蘇雅感動的擁進了他,把頭埋進他的頸窩,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讓柔軟的布料吸走眼淚,才抬頭輕捶了他一下,笑道:「就是把皇上賞下來的田地都還了回去,你家也還有兩個莊子,怎麼就要讓你也下田種地了,你逗我呢!」
薄非陽寵溺的看著烏蘇雅,任由她的粉拳打在自己的身上,臉上卻依然帶著笑。
久哥兒像是被父母的打鬧聲吵醒了,不安的扭動了一下,睜開了惺忪的眼睛,因為穿的太多,兩隻白嫩的小饅頭艱難的揉著眼睛,「哼哼哈哈」的放下手,才看清楚眼前的兩個人,水汪汪的大眼一瞇,咧開了無齒的小嘴。
薄非陽是偷偷溜出來的,自然呆不了很久,明日一早皇帝便要點兵,他還要趕著回去,牆角的沙漏剛剛落完,薄非陽便在烏蘇雅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侯府。
薄非陽走了,屋子裡還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烏蘇雅深深的嗅了一口,低頭看了一眼久哥兒,不曉得什麼時候久哥兒又睡著了,嘴角還掛著一滴清亮的口水,紅嫩的小嘴不時做出吸\吮的樣子,烏蘇雅溫柔的笑了一下,想起薄非陽走之前交代的話,太夫人沒有主心骨,薄可萱太過自以為是,薄靖宇畢竟沒有經歷過太多事,整個侯府只有靠她撐起來了,為了眼前的孩子,她也要振作起來。
想到這裡烏蘇雅像是清明了很多,也漸漸有了隨意,躺在久哥兒身邊不一會便睡著了。
天剛濛濛亮,烏蘇雅便張開了眼睛,旁邊的久哥兒不曉得什麼時候已經醒來,也沒有吵他,一個人啃著手指頭玩,見她動了一下,轉頭看了她一眼,大眼眨巴了一又轉過頭去。烏蘇雅看著乖的讓人心疼的久哥兒,傾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這才揚聲讓早已在外面候著的紫綃進來。
裴嬤嬤卻先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姑娘怎麼這兒早便醒來了,喲,久哥兒都醒來了,奴婢在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聽見。」
「這孩子乖著呢,一個人玩著也不曉得多長時間了,趕緊把她抱去餵奶吧。」烏蘇雅笑著說道。
裴嬤嬤忙答應了一聲,掀開湖藍色的煙波綾綃帳,眼睛在烏蘇雅的臉上瞟了一眼,才彎腰抱起久哥兒,輕聲道:「姑娘今兒個精神頭倒是好,昨晚侯爺回來了吧!」
「你聽見動靜了?」烏蘇雅跟著下了床,接過紫綃遞過來的粉紅色中衣穿在身上。
「奴婢聽見說話的聲音了。」因為丫鬟們都進來了,裴嬤嬤只簡單的說道,必有深意的對烏蘇雅使了個眼色。
裴嬤嬤也是曉得將士出征前的一夜是不能回家的,得知薄非陽昨晚真的回來了一趟,料想他定是捨不得烏蘇雅和久哥兒,所以在臨行前還要看上一眼,心裡自然高興的很,想起上回薄非陽出門治理水患,那時候烏蘇雅還懷著身孕,兩人見面都沒有什麼話說,現在真是像在做夢一般。15019236
洗漱過後,烏蘇雅便抱著久哥兒去了金輝堂,太夫人也已經起身,圓潤的臉上不似平日那般平整,倒是眼角多了許多皺紋,看上去好像老了許多,烏蘇雅接過尤姨娘手中的茶碗,伺候太夫人喝了一盞茶,才把自己想出門送行的事說。
太夫人把手中的喝完的茶碗遞給烏蘇雅,沉凝了一會才道:「你想去送倒是可以,只是現在天色尚早,皇上定還沒有檢閱完兵馬,外面又風寒濕重,你便是這個時候過去也是白白等著,不如陪我用了早膳,等時辰差不多了,我再命人套了馬車送你過去······正好,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
太夫人這樣說了,烏蘇雅自然只有點頭答應,轉頭讓人去準備早膳,然後才在太夫人身邊坐了下來,一邊幫她揉著腿一邊道,「娘有什麼話便說吧,媳婦聽著呢。」
「我昨兒個一晚都沒有睡著,心裡除了記掛即刻便要離京的非陽,還有非陽離京後府裡的這些事。」太夫人看著烏蘇雅,拉住她替自己揉腿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我曉得你一直是個好的,以前府裡有沈氏,她是太后送來的人,又會說話會哄人的,我也是一時昏了頭才被她哄住了,加上你那時候又不管府裡的事,我便把府裡的事情都交到了她的手上,我倒不是誠心讓她一個妾室管著整個侯府,讓外面的人笑話咱們侯府沒有規矩,只是你也曉得,在非陽封爵之前,我也不過是京城裡的一個小老婆子,哪裡懂得打理這麼大的宅子,若是我能打理,也斷不會交到她的手上。」
「娘,現在說這個做什麼。」烏蘇雅沒等太夫人說完,便開口說道:「也是媳婦做的不對,才讓娘這麼為難。」
太夫人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耳根子軟,又不想操太多的心,所以才會被沈姨娘三兩句便哄著把手上的權利交了出去,若說她是想靠著沈姨娘來打壓自己,烏蘇雅也斷不會相信的。
「也不能怪你,當初非陽執意要娶你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太夫人開口說道。
當初烏蘇雅和百里駿的事情別說是京城裡的達官貴人,便是平頭百姓也當作美談在議論著,烏蘇雅素來有才名,百里駿又是先帝的愛子,為人和善溫文爾雅,兩人可算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有多少人盼著這場皇子與宰相千金的盛大婚禮,卻沒想辦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而這個程咬金還是自己的兒子,太夫人自然要嚇一大跳了,也勸過薄非陽,可是卻一點用也沒有,直到賜婚的聖旨頒下,太夫人才曉得此事是定下來了。
「原我還擔心你們成親之後會處不到一起去,沒想到後來果真應驗了,好在現在你們兩人好的像蜜裡調油一般,雖然其中經歷的波折也不少,可也算是好事多磨。」太夫人說道,見烏蘇雅要開口,伸手攔了她繼續道:「如今非陽被皇上猜忌,說是奉皇命出征,其實不過是被皇上趕了出去,也不曉得什麼時候能回來,朝廷裡又局勢動盪,就連我這個老婆子也看了出來,親家大人又在這個時候告老還鄉,我們侯府可說是一個依傍的都沒有了,我那兩個小的又不頂事,如今這侯府便只有靠你了。」
太夫人說了這麼多,不過是擔心薄非陽走了之後,烏蘇雅因為以前的事懷恨在心,不好好打理侯府,若是朝廷真出了什麼事,牽扯上侯府,太夫人帶著兩個小的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所以才在薄非陽還沒有離京之前,把話跟烏蘇雅挑明了,一來為以前的事道個歉,二來也是想探探烏蘇雅的想法。
她也曉得自己小人了點,可是為了家裡那兩個小的,她也不得不這麼做了,希望烏蘇雅看在她現在與薄非陽感情不錯的份上撐起這個家。
烏蘇雅明白太夫人的想法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見太夫人呆呆的望著自己,忙忍住笑,道:「娘就放心好了,我既然嫁進了薄家,便是薄家的媳婦,以前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管誰對誰錯,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侯爺不在府裡的這段時間,我自會做好一個當家主母該做的事情,這個娘就不要擔心了。」
「真的!」太夫人沒想到烏蘇雅這麼好說話,這麼豁達,感動的說道,見她點點頭,緊緊的拽著她的手不曉得該說什麼好了,恰好菊靈已經讓人備好的早膳,太夫人忙拉著烏蘇雅一起去用早膳了,也不讓她伺候,拉著她坐在自己身旁一起吃了起來。
侯府的藍頂雙墜馬車出了忠勇巷,在平坦的大道上快速行駛,一路上暢通無阻,烏蘇雅還覺得有些奇怪,平日出府的時候街面上都有不少的行人,掀開簾子往外看,果真見到街面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連街邊擺攤的小販都比平日少了許多,沿街的店面也多空無一人,正當她奇怪人都上哪去了的時候,便聽見馬車前面喧鬧了起來。
「今日侯爺出征,瞧這動靜,定是京城的百姓都去東城門歡送了。」裴嬤嬤像是見怪不怪了一樣,笑著說道,「要說起來咱們家侯爺可真是英明神武,每回出征都能不辱使命,這次奉皇命去北邊剿滅韃靼,百姓定要歡送,祈禱侯爺凱旋而歸。」
裴嬤嬤說著想起每回薄非陽回京的時候,從城門進來的沿路都會有女孩子朝他拋香囊香帕,等隊伍一過,地上會鋪一層這樣的物件便覺得好笑,只是這話她不便在烏蘇雅面前說起罷了。
烏蘇雅沒有說話,馬車再行駛了一段距離,果然瞧見前面聚滿了人,隊伍還沒有從營地出來,街面上便已經圍的水洩不通了,忙轉頭問裴嬤嬤道:「這裡人這麼多,只怕馬車也沒辦法前行,這附近有沒有高一點的地方,現在隊伍還沒有出來,咱們趕緊尋個高處等著好了。」
「這附近多的是酒樓客棧,只是恐怕現在也已經被人佔了。」裴嬤嬤開口說道,側身撩開簾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很快有轉過身來,道:「奴婢倒是想到一個地方,那裡平日除了達官貴人很少有平民百姓去,這種場面達官貴人也不感興趣,想必那裡應該還是空著的。」
「你說的是哪裡?」烏蘇雅忙問道。
「鴻鵠樓!」
三層高的鴻鵠樓裡,果然人少的可憐,烏蘇雅很快便在二層開了一間包廂,烏蘇雅在臨街的位置坐下來的時候,小二已經在桌上擺好了四樣點心和一杯清茶,躬身退下去後還輕輕你的帶上了門。
「嬤嬤,現在什麼時辰了。」烏蘇雅引頸眺望,從她這個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外面街面上的情況,現在街面上還是聚集著很多人,遠處街口也沒有什麼動靜,想來出征的隊伍還沒有過來。
裴嬤嬤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已經巳時了,出征的隊伍應該馬上便過來了。」裴嬤嬤正說著,街口便騷\動了起來,一排六列身穿鎧甲腰繫帛帶,頭上戴著鳳翅盔頂飾紅纓的士兵便朝這邊走了過來。
「姑娘,來了。」紫綃眼尖,第一個高聲叫了起來。
烏蘇雅忙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往外看去,果然看見一片銀白色的隊伍朝這邊走了過來,仔細的在裡面巡了一圈卻沒有找到薄非陽的身影,有些失望,直往街口的方向看去。
下面的民眾一片歡騰,口中還喊著自己編的口號,意思大概是鼓舞士氣之類的,烏蘇雅無心細聽,只在人群中尋找,當喧鬧聲最大的時候,她終於在街口看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身影,只見他頭戴尖頂明鐵盔,盔頂飾紅纓花,三根鮮亮修長的錦雞尾翼高高的翹起,頂項及護耳綴有甲片,都有毛皮緣邊,身上穿的是魚鱗葉齊腰明甲,方領,對襟,無袖,通身綴魚鱗葉甲片,甲身飾有金蟒紋和毛皮緣邊,底邊飾彩色排穗,大馬金\刀的跨坐在烏黑油亮的寶馬上,腿邊兩幅同樣有毛皮緣邊的織錦戰裙隨著馬匹的走動上下抖動,左腰上還別著一把寶劍,陽光照在劍鞘上銀光閃閃,上面似還鑲著寶石,只是隔的太遠看不真切。
烏蘇雅還是第一次見到薄非陽身披戰甲的樣子,只覺得血氣上湧,臉上漲熱了起來,一顆心也「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像是看見迷戀已久的偶像一般,她從沒又想過薄非陽穿上戰袍會這樣的英武,徹底把她原本覺得長得還不錯的百里駿之流比了下去,覺得男人便當如此才是。
薄非陽似是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突然抬頭看了過來,見到烏蘇雅站在鴻鵠樓上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嘴角若有似無的揚了起來,嘴唇一動,無聲的吐出四個字。
烏蘇雅雖聽不見,卻看明白了,薄非陽說的是「等我回來」四個字,頓時覺得幸福無比,心中滿滿噹噹的,忙用力的點了點頭,以示自己聽明白了,直到薄非陽收回視線,帶著一隊人馬走發出了她的視線,她依然久久的站在窗邊不願離去······
「姑娘,人已經都散了,咱們也該回去了。」裴嬤嬤在旁邊輕聲說道。
烏蘇雅這才回過神來,慢慢的收回了視線,點了點頭,轉身往樓下走去。
小二見過的達官貴人不少,烏蘇雅以前他也是見過的,安頓好烏蘇雅後,便去通知了掌櫃的,烏蘇雅一下去,掌櫃的便迎了上來,慇勤的把她送出了門,直到看著侯府的馬車離開才轉身離開。
上了馬車,烏蘇雅才想起烏清風要辭官回鄉的事情,這些日子因為薄非陽要出征,她倒是把這件事都忘到腦後了,薄非陽一走她才想了起來,想想她是相府的女兒,父母要遠行做女兒的竟然不聞不問有點說不過去,正好也能去探聽消息,便揚聲對車伕道:「想不回府了,去相府。」
外面趕車的車伕響亮的應了一聲,調轉馬頭,架著馬車往相府駛去。
烏清風沒有在府裡,一早便進了宮,程夫人正在聚福堂的正屋裡整理箱子的舊首飾,秋嬤嬤便走了進來,高興的打起簾子,讓身後的人進來,朝屋裡喊道:「夫人快看看誰來了。」
「蘇雅,你來了。」程夫人抬頭見烏蘇雅走了進來,也笑著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在對面坐了下來,道:「今日將軍出征,你怎麼跑這來了。」
「姑娘正是送完了侯爺才來的,姑娘現在和侯爺好的難分難捨的,方纔若不是奴婢提醒,姑娘怕要在鴻鵠樓的窗戶邊站到天黑呢。」裴嬤嬤幫著秋嬤嬤把茶碗放在烏蘇雅的面前,笑著說道。
程夫人聽說自己的女兒女婿感情好也很是欣慰,笑著道:「你們兩個感情好是好事,可見當初你爹並沒有亂說,你扭著性子冷了將軍這麼長時間,將軍依然對你疼愛有加,可見將軍是一個重情之人······只可惜你們的感情才好,將軍又要出征,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程夫人說著神情一暗,歎息的底下頭去。
烏蘇雅剛收拾好的心情也被程夫人招的又失落了起來,秋嬤嬤和裴嬤嬤也跟著唏噓不已。
程夫人見狀勉強扯出一個笑臉,「你瞧瞧我,原本高高興興的,卻把你弄的失魂落魄的了,好了,人都說將軍是名副將,不管多難大的戰也能凱旋而歸,連難麼難治理的水患將軍一去便解決了,只是一些蠻子怕什麼,用不了多長時間將軍便能回來的,放心好了。」
烏蘇雅聽了卻搖頭道:「娘也曉得現在關鍵的不是北邊的韃靼,而是朝廷裡的事,若不是因為朝中局勢緊張,爹也不會向皇上提出要辭官回鄉了。」
不不不出想。「誰說不是,現在宮裡皇上和太后娘娘已經在明面上對立了起來,聽說皇上藉著皇后娘娘的事,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去給太后娘娘請安了,太后娘娘口中說體諒皇上喪妻之痛,背地裡還不曉得趁著皇上無心理事,做了多少小動作,你爹也是感覺形勢實在不容樂觀才決定離開京城。」程夫人小聲的說道,這樣的話是不能讓人傳出去的。
「爹的意思是,太后已經準備要篡位了?」烏蘇雅心裡一驚,湊近程夫人輕聲說道。
程夫人正要開口,還是怕隔牆有耳,讓秋嬤嬤和裴嬤嬤出去守著,才放心的說道:「聽你爹說將軍雖然離京,可是城外南山上的軍隊依然駐守在那裡,皇上還傳了旨意,讓西北邊的賀將軍帶兵回來。」
「皇上果然留了一手。」
程夫人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依然不輕鬆,「可是太后娘娘的親弟弟嚴睦在南邊的兵力也不容小覷,若是打進京城來,西北邊的那些兵力加上南山上的那些,只怕也擋不了多長時間。」
「難怪太后娘娘在得知皇上要派侯爺帶兵剿\滅韃靼會這麼高興。」烏蘇雅眉頭微蹙的說道,沒有薄非陽手上的兵力,皇帝身邊剩下的人即便全都招回來,只怕也不是太后弟弟的對手,烏蘇雅原以為皇帝是另有打算的,可是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她想的那回事,難道皇帝是覺得與其讓薄非陽留在京中,讓他和太后的人裡應外合,還不如帶著那些忠心擁護他的人放手一搏嗎?那真是太冒險了,難怪烏清風都看不下去了,寧願辭官回鄉。
「你爹估計太后娘娘已經派人去通知南邊的嚴大人,讓他帶兵入京,所以一早便去求皇上讓他辭官回鄉了。」程夫人又說出一個烏蘇雅震驚的消息。
「太后娘娘的動作這麼!」烏蘇雅張口結舌,這麼看來,是在皇帝還沒有擬旨,只是口頭上說讓薄非陽去剿\匪的時候,她便已經給南邊傳出了消息,果然是雷厲風行果斷的很,難怪百里駿在太后面前只有低頭的份,有個這麼厲害的娘,兒子先厲害也厲害不起來。
「要謀朝篡位,不快點能行嗎?機會可是一閃即逝的,何況太后娘娘等著這個機會已經等了五年,已經夠有耐性了。」程夫人看了烏蘇雅一眼,又轉移話題道:「咱們府上的東西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下人們也安排妥當,你爹的意思是,只要皇上一點頭,我們便盡快離開京城。」
「這麼快!」烏蘇雅驚訝的道。
程夫人歎了口氣,朝門外撇了撇嘴,道:「這是你爹的意思,我也沒辦法阻攔,那邊那個聽說你爹要辭官還鬧了一場,說你爹安排好你的婚事,就不管蘭丫頭了,若是你爹辭了官,蘭丫頭還怎麼找一戶好人家,都是你爹的女兒,只不過是嫡庶,就要這麼親一個疏一個的嗎,說你爹攏共就這麼兩個女兒,為何這兒狠心。你爹當時便氣的扇了她一個耳光,說她不想走就留在京城,他決不強求,說完便摔袖子走了。你沒瞧見那邊那個氣成什麼樣子,我現在想想都覺得解恨的恨!」
萬姨娘佔著自己年輕,慣用些狐媚的手段纏著烏清風,以至於烏清風一個月大半時間都在她的屋子裡,程夫人這個正室妻子反倒受了冷落,程夫人因為這個早就看萬姨娘不順眼了,只是礙著萬姨娘會做表面功夫,幾句重話便哭的梨花帶雨要死要活的,尤其是在烏清風面前,程夫人怕這樣反倒惹來烏清風的不滿,索性便不大管萬姨娘了,只是這口氣卻一直憋在心裡,這回終於見到萬姨娘被烏清風打,程夫人自然覺得心中舒暢了許多,就連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是滿臉帶笑的。
女人多的地方就會有鬥爭,尤其是幾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時候,那鬥爭便更加激烈了,即便薄非陽現在看來除了烏蘇雅那裡哪裡也沒有去過了,烏蘇雅依然覺得侯府裡鬥爭激烈,何況是程夫人這裡了,她不得不感歎——女人真是喜歡為難女人!
「烏蘭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嗎?」烏蘇雅開口問道,對程家老兩口連帶妾室三個人之間的恩怨糾葛真的沒有什麼興趣,扯開話題問道。
「萬氏的眼光那麼高,一般的她哪裡看的上,一心想要讓自己的女兒嫁一門顯赫的,最好能超過你才好。」程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駿王爺定下你們侯府的萱姑娘以後,萬姨娘在我面前哭鬧了幾次,非說是你攔著駿王爺不讓他選蘭丫頭,要我尋你來問清楚,當初明明答應的事情,為何到關鍵時候又反悔,壞了蘭丫頭的一門好姻緣,我懶得理她,便讓人把她趕了出去,她鬧的久了便覺得沒趣自己回去了,等你爹回來的時候許是她又哭著告狀,你爹自然也沒有給她好臉子看。他倒也聰明,曉得這件事無可挽回,若是讓你爹惱了,蘭丫頭更沒有好婚事了,便又轉過頭來攏著你爹······」程夫人說著咬了咬牙才接著道:「你爹也是個軟骨頭,被人家兩句好話便哄著了,讓我幫著給蘭丫頭尋門好親事,我想著蘭丫頭也是你爹的女兒,若不把她好好的嫁出去,我也得不到安生,便給她找了幾家,可是萬氏卻眼高於頂,連禮部尚書的嫡出三兒子都沒有看上。」
一個庶女連人家的嫡子都沒有看上,烏蘇雅不曉得該怎麼說萬姨娘了,「那烏蘭的婚事便這麼懸著了?大宇朝估計也沒有能與駿王爺相匹敵的親事了吧,她到底想嫁個什麼樣的!」
「誰曉得她們,連你爹也氣的不想管了,這下你爹一辭官,那些原本她看不上的也看不上她了,她就等著讓蘭丫頭回鄉找個土地主嫁了吧!」程夫人一臉期待的說道。
烏蘇雅頭上的黑線緩緩落下三根,她覺得自己不像是來送行,倒像是來聽程夫人幻想美好未來的了,這與當前的局勢實在是不符啊不符,難怪人家說內宅才是女人的一片天,外面的事情女人才不管呢!
烏蘇雅這次到相府倆,除了看望即將遠行的烏清風和程夫人,還想從烏清風那裡打聽一下朝中的事情,現在侯府沒有人跟朝廷裡的人又聯繫,她只有自己出來探聽了,烏清風是朝堂上的老油子,聽他的絕對沒有錯,可是她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到烏清風回來,倒是把萬姨娘母女等來了。
可奇怪的是,萬姨娘和烏蘭見到烏蘇雅並沒有因為百里駿的事情指責她,反而有些討好的意思,坐在旁邊東拉西扯的盡說些沒有意義的話,見程夫人的臉上露出不耐的神情才開始轉到了正題上。
「以前聽說姑娘與侯爺關係緊張,賤妾也跟著夫人一起著急,現在姑娘與侯爺好了,賤妾也高興的很,聽說府上的久哥兒實是姑娘所處,是那沈姨娘用了下作的手段才當了久哥兒幾個月的娘親,如今久哥兒終於回到親娘的身邊,連沈姨娘也受到了應得的懲罰,真是菩薩保佑,現在侯爺離開了京城,侯府便是姑娘說的算了,可惜相爺又要辭官了。」萬姨娘說起這幾件事,臉上的表情甚是豐富,真和自己為這些事操足了心一般。
程夫人卻淡淡的開口道:「相爺要辭官與侯府又什麼關係。」
萬姨娘正愁沒人接話,自己後面的話不好說下去,聽程夫人這麼一說,忙接道:「自然是有關係的,以前有相爺在京城裡,姑娘就是有什麼事,也有娘家的人出出主意,現在相爺要離京,侯爺又不在京城,姑娘便是有什麼事也沒有人商量不是。」
程夫人沒有再說話,這也是她之前想過的,侯府太夫人的性格她太清楚不過了,是個耳根子軟又沒有主見的,現在雖然是烏蘇雅管著侯府的事情,可是也備不住太夫人受人攛掇給烏蘇雅找什麼麻煩,府裡不是還有個馮姨娘嗎?聽說以前是跟薄非陽定過親的,也不曉得什麼原因才做了妾,太夫人對她甚是疼愛,若是那馮姨娘使出什麼手段,太夫人不定能幫著烏蘇雅。
烏蘇雅卻笑了起來,端起手邊的茶碗道:「姨娘想多了,如今太夫人待我很好。」
「再好也沒有娘家人幫襯著好。」萬姨娘忙接著道,轉頭看了低頭不語的烏蘭,重重的歎了口氣,「可惜相爺沒有子嗣,也只有你們姐妹兩個,如今相爺辭官,烏蘭還沒有定親,自然要跟著父母一起離開京城,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京城,她若是不能嫁在京城,你們姐妹兩個豈不是要分來了,往後姑娘便更是沒有娘家人幫扶了。」
說來說去,原來還是為了烏蘭的婚事,烏蘇雅轉頭看了烏蘭一眼,想起上回她在迴廊上遇見自己的時候,還責怪自己干涉了她和百里駿的婚事,現在與百里駿的婚事不成,她又想留在京城,便又想求到自己門下來了,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烏蘭感覺到烏蘇雅的視線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帶著笑,臉一紅又低下頭去,她是不想厚著臉皮來求烏蘇雅的,可是萬姨娘的話她又無法反駁,況且若是能留在京城總比在老家嫁給山野村夫強,便還是跟來了,烏蘇雅這麼一笑又讓她心裡沒有底起來。
「聽說爹娘為蘭妹妹相看了幾家,只是姨娘沒有看上,爹娘相看的都如此,我自從成親以後也少於京中的女眷來往,哪裡認得什麼人家,只怕也幫不上妹妹。」烏蘇雅開口說道,她是不想讓烏蘭留在京城的,就算她留下只怕也幫不上她什麼忙,不添亂便好了,所以這樣的人還是早點送走為好。
萬姨娘卻以為烏蘇雅也有心幫忙,面上一喜,道:「姑娘是京城第一才女,怎麼說也是有名氣在的,即便不常出去,只要一走動,誰不曉得姑娘是誰,況且與姑娘相厚的人家裡便有不錯的哥兒。」
「你莫不是又看上哪家的王孫公子了吧!」程夫人冷笑了一聲說道,萬姨娘諂媚的樣子她不是沒見過,往往是在她算計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嘴臉。
「瞧夫人說的,王孫公子哪裡會看上我們家蘭丫頭。」萬姨娘有事相求也不惱,恬著臉笑道,轉頭望著烏蘇雅,「姑娘不是與永安侯爺家的蘋姑娘相熟嗎?聽說蘋姑娘家還有個五哥兒,年紀與我們蘭丫頭相仿,真是該說親的年紀,我已經讓人打聽過了,五哥兒還沒有定下哪家的閨女。」
「永安侯家?」烏蘇雅還沒有說話,程夫人先驚的叫了起來,難以置信的望著萬姨娘道:「虧你想的出來,永安侯家可是有世襲的爵位,難不成還看得上一個庶女?」
程夫人說的直白,不僅烏蘭白了一張俏臉,就連萬姨娘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堅硬的抽了抽嘴角也沒能擠出個笑容來,乾脆板著臉道:「夫人說的是哪裡話,蘭兒雖然是庶出,可怎麼也是相府的姑娘,永安侯府就是有爵位在身,將來襲爵的也是大少爺,不會輪到五哥兒的頭上,況且現在永安侯府家道中落,聽說大爺又是個不著調的,別家的閨女便是看上他們家的五哥兒,也被這樣的長兄下走了,也只有我們蘭兒不嫌棄了。」
若不是烏清風要辭官,永安侯家的五哥兒萬姨娘可是看不上的,第五個兒子,要爵位沒爵位,要錢也沒錢,若不是她聽說永安侯府的大爺好賭成性,讓太夫人氣的要分家,將來烏蘭嫁過去便能當家作主,她也不會看上這門親事。
永安侯府的大夫人烏蘇雅在成親王府是見識過的,也聽說了永安侯府要分家的事,只是連出嫁的小姑子都能那樣的\逼迫,只怕若是小叔子家日子過好了,他們也不會放過的,這樣的人嫁了,恐怕也不是良配,關鍵是烏蘇雅不想讓烏蘭留在京城,不想操這個心,想了想才道:「姨娘說別家我是不曉得,永安侯府的大夫人我是見識過的,上回我在成親王府的時候,親眼見著她把成親王妃逼的把嫁妝都拿了出來,就為了給永安侯還賭債,當時我還問了蘋兒,她說著不是第一次了,她嫂嫂捨不得動自己的嫁妝,便會算計她的,一個出嫁的小姑子都被逼的如此,蘭妹妹若是嫁過去,只怕也會被那家大夫人欺負,這門親事我看不成。」
永安侯夫人的惡行萬姨娘也是聽說過的,卻沒想到她會這麼囂張,心裡也打起了突突,可是現在關鍵的是把烏蘭留在京城,只有留在京城,才可能攀附上權貴,便咬牙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我倒是沒有探聽清楚,不過也沒關係,不是說永安侯兩口子都怕他們家的太夫人嗎?有太夫人在,永安侯夫妻也不敢亂來,況且還有姑娘這位長姐幫襯著,倒也不怕他們欺負了蘭丫頭,就算永安侯府的五哥兒實在不行,姑娘幫著在參看參看便是了,賤妾相信姑娘的眼光。」
喲呵,還賴上了,她什麼時候說要幫著烏蘭參謀婚事了,烏蘇雅嘴角抽了一下,放下手中已經涼了茶杯,道:「我可沒有這個本事······娘,我出來的時候只跟太夫人說是送侯爺,沒說來娘家,這會子已經晌午,我也該回去了,要不太夫人會擔心的。」說著站了起來。
「若是這樣我便不留你一起用膳了,現在將軍不在府裡,府裡的事還要你照應著,是該早些回去的。」程夫人聞言也站了起來,跟著烏蘇雅往外走。
烏蘇雅和程夫人一搭一唱,萬姨娘母女被晾在一邊,眼見著程夫人便要把烏蘇雅送走,萬姨娘怕錯過這次機會,烏蘭便真的要跟著自己回烏清風的老家,忙站了起來去拉烏蘇雅,卻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裾。
正好烏蘇雅抬腳跨過門檻,門簾子擋住了她的視線,沒有看到萬姨娘朝她走過來,身後的裙裾被萬姨娘一踩,重心一個不穩便往前倒去。
程夫人是看見萬姨娘衝上來的,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反應便見烏蘇雅朝前面倒去,剛想伸手去拉已經來不及,只能眼見著她摔倒在地上。
「姑娘!」站在屋簷下裴嬤嬤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見烏蘇雅摔倒大驚失色,忙跑了過來,還沒有彎下腰,便見一雙有力的手伸了過來,抬頭看了一眼,見是烏清風,忙喚了一聲「相爺」。
烏清風只顧著去扶烏蘇雅,哪裡注意到裴嬤嬤,剛要把烏蘇雅拉起來,卻見她臉色一變,也不敢把她拉起來沒了,只讓她坐在地上便開口問道:「哪裡疼,是不是扭著腳了?」
「蘇雅!」程夫人也撲了上來,聽烏清風說烏蘇雅扭了腳,忙低頭去看她的腳。
烏蘇雅卻搖了搖頭,捂著肚子道:「不······不是腳,是肚子疼。」
「肚子疼?」程夫人疑惑的看了烏蘇雅一眼,見她臉色蒼白,心中一驚,臉色一白,轉眼望著烏清風道:「該不會是······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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