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89】替罪羔羊! 文 / 錦素流年
章節名:【089】替罪羔羊!
靳子琦一行人進入審訊庭的時候,簡已經跟方家夫婦坐在旁聽席第一排。|i^
「打算坐哪一排?」尹瀝瞟了眼那邊的簡,問靳子琦。
靳子琦在另一邊的第一排坐下:「就坐這裡吧,方便我等下出去。」
一行人都坐下後,作為原告的方晴雲和倖存的歹徒被獄警帶出來。
僅十幾日過去,方晴雲已經瘦如柴骨,眼睛深陷進去,黑眼袋濃重,臉色蒼白得跟鬼似得,當獄警嫌她走得慢伸手去催促她,方晴雲立刻嚇得抱住雙臂戰慄不止。
「別碰我……別碰我……」方晴雲神色惶恐地哆嗦著雙唇。
「晴雲!」方母抑制不住傷心,起身想要去拉路過的方晴雲,「晴雲!」
方晴雲狐疑地看了幾眼方母,驀地一把推開方母:「滾開,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方母一個不慎,被方晴雲推得腰撞到後面的椅把手,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方教授及時扶住要跌倒的老伴,心疼地看著神智有些瘋癲了的女兒。
「你還拉她做什麼?你把她當女兒之前,也得看看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方母雙手掩臉,低低地抽泣,簡體貼地輕拍方母的背:「伯母……」
「我的女兒怎麼會成這樣?」方母順勢撲在簡的肩上失聲痛哭。
方教授捂著額際,雖然這次審訊並未對外公開,但他的顏面已經蕩然無存!
……
當方晴雲從自己跟前走過時,靳子琦坐在那裡,一雙眼緊緊地注視著她。
「她不會是真的瘋了吧?」
尹瀝瞅著癡癡呆呆被獄警帶著走的方晴雲,湊過來輕聲問靳子琦。
靳子琦望著方晴雲那神態迷惘的側臉,「瘋不瘋,試試就知道了。」
「怎麼試?」
尹瀝斜眼看向即將走過去的方晴雲,挑了挑眉梢。
「我聽說,這些日子,簡小姐一直寸步不離地陪伴著傷心的方家夫婦。」
「什麼?」尹瀝聽得雲裡霧裡。
靳子琦轉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聲音清亮,吐字清晰:「我說,這些日子,方教授跟他太太在s城,多虧了簡小姐的照顧,連幫方晴雲打官司的律師都是簡小姐找到。」
果然,還未等尹瀝從這番話裡讀出點意思來,那邊,獄警已經不耐煩地壓低著生責備:「半路停下來做什麼?難道沒看到後面還有其他犯人嗎?」
靳子琦眼底閃過精光,回眸,就看到方晴雲被獄警暗暗推搡得身形趔趄的場景。
尹瀝立刻也察覺到方晴雲的異樣,撇嘴笑得不懷好意。
「是啊,我昨天還要醫院看到他們,簡小姐可真是熱心,陪著方太太去檢查身體,簡直比親生女兒還要孝順,難得的是,一句怨言也沒有……」
果然,方晴雲的身影僵硬,雙手捏得手背上青筋突起,似要拚命地隱忍。
靳子琦大概能猜到方晴雲為什麼要裝瘋賣傻。|i^
也許最初,她只是為了博取秦遠同情借此留住秦遠,後來,是官司上身,不得已而繼續為之,想要借精神有問題的理由逃過法律的追究。
而方晴雲口口聲聲說是簡陷害她,如果她不瘋,這話的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
靳子琦瞇起眼睛,轉頭,望向簡所在的位置,若有所思。
簡感應到有目光久久停落在自己身上,抬眸,對上靳子琦的雙眼,淺顯地勾起唇角,似出於禮貌,輕輕地點頭,然後又低頭去安慰方母。
「這個女人還真是會裝!惹到這麼個不省事的也算你流年不利。」尹瀝嗤道。
「那個簡小姐怎麼了?」一旁的蘇凝雪好奇地看過來。
靳子琦不想讓母親跟著擔心,便淡笑著岔開話題。
「沒什麼,只是阿瀝問我,過會兒出庭作證需不需要他作陪?」
「上去作證還可以讓人陪著?」蘇凝秋頗為詫異地問了一句。
「當法庭是自家的後花園嗎?想坐幾個人就幾個人?」尹瀝嗤笑地回了句。
蘇凝秋擰眉看他:「那你自己還說要陪著小琦上去?」
尹瀝一囧,摸了摸鼻樑,訕然地靠回椅背,沒忘埋怨地斜了眼靳子琦。
靳子琦挺直脊樑,看著前面開庭的情景,目不斜視。
……
整個審訊下來,方晴雲的綁架罪基本可以確定。
靳子琦上庭作證,指認了那些歹徒正是在樹林裡劫走想謀害自己的兇手。
「我們也是被人唆使的,並不是主謀……」
那位歹徒老大一瞧見靳子琦上來,立刻蒼白了臉色,戴著手銬的雙手搭在台上,神色惶然地望著上座的法官和檢察官:「我們最多算是從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靳子琦這邊的律師立刻追問:「那請你現場指認,那個主謀在不在這裡?」
歹徒老大喉頭一動,目光閃爍,轉頭,在整個審訊庭裡看了一圈,在視線越過旁聽席的時候,有片刻的停留,所望的正是簡所坐的地方。
雖然那日跟他街頭的是個男的,但他從夜總會出來的時候,看到那男的正俯身在一輛勞斯萊斯的車窗邊,車窗半降,接著微弱的路燈,他看到的是個美艷的女人。
或許是因為那比東方女人深刻的輪廓還有瞳眸的顏色,讓他記住了那張臉。
此刻,在旁聽席上看到,歹徒老大只覺得全身血流都在倒流。
而簡則坐在那裡,擁著方母假意安慰,眼睛卻看向那歹徒。
四目相對的時候,簡悄悄做了個口型,「家人。」
歹徒臉色一沉,他知道她的意思,她要他不要亂說話,否則有他家人好看的!
很顯然,這個女人已經控制住了他,甚至所有歹徒的家人來威脅他們……
歹徒後背滲出一層冷汗,轉回身,閉了閉眼,看向站在被告席上的方晴雲,咬了咬牙,抬起手指,準確地指著方晴云:「就是她,交代我們殺人滅口!」
本渾渾噩噩的方晴雲,張皇失措地抬頭:「胡說,你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可是,四周,那麼冷漠的目光,就像一層密不透氣的網覆蓋下來。
方晴雲驀地轉頭,沖法官和檢察官慌忙道:「他在撒謊,如果真是我唆使他們,我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綁在陽台上,連自己孩子的姓名都不顧呢?」
法官和檢察官互看一眼,似乎也覺得方晴雲這話說得頗在理。
正當方晴雲覺得有挽回的餘地時,歹徒老大也高聲喝道:「你才在說謊!因為你說你想要測試自己在你丈夫心目中的重要性,才讓我把你跟人質一併綁在陽台上,你以為你丈夫會選擇接住你,摔死人質,只是沒想到你丈夫在最後根本沒管你死活!」
歹徒的話就像一把匕首,重新劃開方晴雲那道無法面對的傷口,並且將它血淋淋地坦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方晴雲雙手捧著腦袋,聲嘶力竭:「你撒謊,撒謊!」
靳子琦在一邊,看清楚了簡的口型,也瞬間明白簡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她要確保萬無一失,要方晴雲吃下這個啞巴虧,所以她努力收買方家夫婦的人心。
不知道,方晴雲到底是可悲呢還是可笑?
「肅靜!」法官敲了敲桌上的小木槌,「準備傳喚下一位證人。」
法官話音剛落,審訊庭的大門就被打開,「匡當」一聲,引得所有人回頭。
靳子琦剛從證人席下來,就聽到一道略微低沉的聲音:「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秦遠站在門口,穿著一件駝色大衣,鐵灰色的圍巾,更襯得他氣質尊貴、優雅。
方晴雲消瘦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她望著猶如神祇般降臨的秦遠,眼中浮起淚光,「阿遠。」
和秦遠擦身而過時,靳子琦注意到他白得駭人的臉色,卻也越發地冷漠疏遠。
在場知情的人都安靜地望著這對分別坐在被告席和證人席上的夫妻。
秦遠神色平靜地回答了兩方律師所有的問題,不偏不倚,但是在審問快結束的時候,秦遠突然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擱在了證人席檯子上。
那是一盒迷你型的錄像帶!
靳子琦也擰起眉頭,盯著那盒帶子,不解秦遠為何突然拿出來。
「這是證明被告跟歹徒勾結的證據,如果不信,可以當場驗證。」
秦遠平淡地說出這句不亞於重型炸彈的話,旁聽席上卻是壓抑住的一片嘩然。
方晴雲慘白著臉,不敢置信:「阿遠……你……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最後竟然是他要把自己送進監獄?
「我之前就懷疑被告有什麼事瞞著我,所以在她的車裡裝了微型攝像孔,這盒帶子裡記錄了她跟綁匪在郊外交易的全過程。」
秦遠微斂眼睫,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處陰影,薄薄的唇緊抿著。
薄嘴唇的男人薄情寡義,方晴雲突然想起這句話。
檢察官拿著錄像帶放映,畫面不是很清晰,但可以確定,當真是方晴雲本尊,站在車頭前,跟歹徒進行交易,雖聽不清他們講什麼,但方晴雲遞了張照片過去,是靳子琦的。
方晴雲站在被告席上,已經哭不出來,只是愣愣地望著算計自己的秦遠。
直到法官最後定罪的時候,方晴雲才失控,掙脫著獄警要撲向秦遠。
「孩子沒了,你是不是很高興?我要坐牢了,再也沒有人阻撓你跟靳子琦,原來這就是你想要的,秦遠,你才是最冷血無情的人,秦遠,我不會原諒你的!」
秦遠對上方晴雲憎恨的雙眼,「是嗎?」說完,起身,轉身離開。
方晴雲死死地瞪著秦遠的背影,當秦遠步出審訊庭的那一刻,方晴雲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髮絲凌亂地滑坐在地上,笑到最後淚水不斷湧出。
最終,歹徒老大以綁架勒索、蓄意傷人外加謀殺罪等多罪並罰,被判無期徒刑,其他歹徒作為從犯背叛二十年監禁,至於方晴雲——
在最後關頭,不知辯方律師從哪裡弄來了一份關於方晴雲的精神病診斷書,並且有全球的精神科專家親筆簽字,證明方晴雲已患有難治性精神疾病。
加上剛才在庭上方晴雲的一系列言行舉止的表現,確實不像是正常人的精神狀態。
最後經過法官們商量,方晴雲免去牢獄之災,但被送進了s城的精神病醫院。
這個結果,有人不服但也有人欣喜不已。
從法院出來,靳子琦等人就看到方母攔著秦遠,一巴掌落在秦遠臉頰上。
「你這個白眼狼!晴雲是怎麼對你的,你竟然這麼陷害污蔑她?她跟了你十年啊,十年,你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利用她,想踩著我們方家節節攀升?現在成功了,你就毫不猶豫地把我們晴雲拋棄,還不忘踩幾腳,秦遠,你還是個男人嘛?」
方教授拉著妻子,也恨恨地瞪了眼秦遠。
「你還跟他說這些做什麼?他要念情,能做出這種事來嗎?我們走,跟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多說一句話,我都嫌髒了我的舌頭!」
秦遠站在那,任由方母打罵,他眼眸幽暗深邃,看不出裡面所蘊含的東西。
待方家夫婦走遠了,秦遠才抬頭,看向靳子琦這邊。
「子琦……」
蘇凝雪搭了下靳子琦的肩,看了眼那邊的秦遠。
對待秦遠,不管是蘇凝雪還是靳昭東,都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來。
畢竟,當年他們確實不支持秦遠跟靳子琦在一起。
只是,秦遠只是看了靳子琦一眼,就坐進了車裡,揚長而去。
似乎,他今天出現在這裡,只是為了讓方晴雲落入法網。
靳子琦搖搖頭,沖其他人微笑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
蘇凝雪瞧了眼秦遠轎車離開的方向,點頭問道:「下午還是去醫院陪其衍嗎?」
靳子琦剛欲回答母親的話,一旁,靳昭東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靳昭東接起,瞬間臉色大變,然後說了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然後,靳昭東臉色複雜地看著靳子琦和蘇凝雪。
「有念昭的消息了,剛才家裡的保姆打電話過來,說她暈倒在大門口。」
大家懷疑最終**oss的人選,盡快吧,應該過兩天就可以揭露了!到時會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