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傾情 【022】腹黑寶寶養成記 文 / 錦素流年
某某剛一說完,公寓的門就打開,進來的正是某某口中的喬楠外公。舒殘顎副
一瞧見喬楠,某某一溜煙地跑到靳子琦旁邊,捂著靳子琦的耳朵小聲說:「喬楠外公剛才還問某某要不要做他的外孫,如果某某答應就送某某好多小汽車!」
小孩子哪裡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某某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就咕嚕嚕地在喬楠的身上轉來轉去,一臉「我在說你壞話」的表情。
喬楠換了拖鞋進來,發現靳子琦望著自己的眼神帶著笑,訕訕地扯起嘴角:「還沒有開飯嗎?」
「嗯,媽在廚房裡準備,喬叔要不要去看看?」靳子琦試探地一問。
果然,喬楠臉上的窘迫更濃,尤其是被某某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心虛地乾咳一聲,「我去看看。」說著就摸著自己的後腦袋轉身去了廚房。
「琦琦,某某可以做喬楠外公的要求嗎?」某某一臉心動的樣子。
顯然,喬楠提出的條件對某某小朋友來說非常具有誘惑力!
靳子琦把某某摟到懷裡,親了親那奶香的臉頰:「那某某想答應嗎?」
她覺得自己該重新認識喬叔叔,那溫文爾雅的外表下也許是頭腹黑狼,竟然想著買通某某來討蘇凝雪的歡心。
「某某想要小汽車,可是,某某怕外婆知道了不高興!」某某低頭摳著自己的小拇指,歪著小腦袋,遺憾地說:「外婆說不能隨便叫別人外公!」
不知蘇凝秋什麼時候竟走進了客廳,笑著對某某說道:「小傻瓜蛋,下次外婆再這麼說,你就告訴外婆,是某某要做喬楠外公的外孫,又不是要外婆做喬楠外公的媳婦。你外婆就不會再說你了!」
某某一聽兩眼直發亮,從沙發上跳下來:「某某馬上去告訴外婆!不然,喬楠外公就把那些小汽車送給別的小朋友了!」
望著某某迫不及待地跑進廚房,靳子琦不免失笑,她倒是很期待母親的反應,廚房裡可還有喬楠在,蘇凝秋叫某某這麼說,明明就是故意的!
某某還是個單純的孩子,那番話一說,反倒顯得是蘇凝雪自己心裡有鬼。
蘇凝秋在靳子琦旁邊坐下,剝著橘子歎氣:「你媽就是死心眼,要是沒人在後面推她一把,她永遠只會在原地踏步,只有我來當這個惡人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蘇凝秋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內疚,反倒是幸災樂禍。
靳子琦也忍不住笑了:「小姨在我媽這裡做了惡人,喬叔叔那邊,怕是要把你奉為在世活菩薩了,指不定給你什麼好處呢!」
蘇凝秋把手裡的橘子皮一扔,往廚房瞟了兩眼,才湊近靳子琦,在她耳邊竊竊私語地說了幾句話,靳子琦聽完後一臉錯愕:「他真的答應了?」
「能不答應嗎?」蘇凝秋笑得越加愉悅:「上次在拉斯維加斯車展上看到就想要了,結果車展中心負責人說那車不賣,沒想到竟然是他設計的。一輛改裝的suv汽車換一個老婆,怎麼說他也不虧!哎呀,你幹嘛戳我……」
靳子琦望著蘇凝秋背後黑著臉的蘇凝雪,扯著嘴角笑笑站起來:「媽。」
蘇凝秋的脖子一縮,只覺得後頸一陣涼風,但還是嘿嘿笑著轉過身,佯裝無辜地問蘇凝雪:「姐,飯煮好了嗎?那咱們過去吃吧。」
蘇凝秋拔腿就想溜,卻被蘇凝雪擋住去路,「車鑰匙交出來。」
「姐,你別這樣嘛!」蘇凝秋幹幹地笑著,就是不肯把那輛車子交出來。
那輛改裝車她已經關注了足足六個月,現在還不容易得手,哪那麼輕易就還回去,況且,這不是人家心甘情願給的嘛,姐瞎起什麼哄!
靳子琦心細地發現蘇凝雪紅紅的耳根,估計是在廚房裡待不住了,才出來透口氣,結果就聽到蘇凝秋為了一輛車就把自己賣給了喬楠。
蘇凝雪冷眼瞪了眼蘇凝秋,轉身就要往蘇凝秋的臥室裡去。
「姐,姐,我交出來還不行嘛?」蘇凝秋哀怨地從衣服口袋裡拿出自己貼身藏的車鑰匙遞給蘇凝雪,蘇凝雪拿了就轉身進了廚房。
想必,是要把這輛車還給喬楠。
「唉,你媽這人就是悶騷!」蘇凝秋惆悵地歎息,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靳子琦端著水杯啜飲了一口,望著虛掩的廚房門,笑而不語。
……
吃飯的時候,某某就一直纏著喬楠,無非是想從他那裡多撈點玩具車。
「外公」長「外公」短,從餐桌頭喊到餐桌尾,嘴巴甜得喬楠瞇著眼笑,直接把小胖子抱到腿上餵他吃飯,看得靳子琦都覺得不好意思。
「喬叔,你自己都還沒吃,把孩子給我吧。」
喬楠卻笑著搖頭:「沒事,你吃你的吧,我喜歡孩子。」
五十歲的喬楠可是膝下無子,孤家寡人一個,所以即便是跟蘇凝雪再婚,他那邊也沒有什麼拖累,給兩人的再婚之路掃除了不少麻煩。
蘇凝秋則心直口快地說:「這麼喜歡孩子,自己生一個不就好了,我上次看到一個七十三歲的老大爺還生了雙胞胎了。」
「凝秋!」蘇凝雪卻突然提高了聲量,橫了眼蘇凝秋阻止她說下去。
蘇凝秋抿起嘴角,低聲嘀咕:「不說就不說,」說著捅了捅旁邊的靳子琦,笑開:「你媽也真是的,我又沒說她,她瞎緊張什麼。」
靳子琦覺得自己快撐不住笑場,她的小姨絕對是故意的,如果說之前教某某那些話是為了撮合,那麼現在鐵定是在報那奪車之仇!
蘇凝雪卻肅了臉色,但眉目間卻染了一股子不自然,她望著交頭接耳的靳子琦和蘇凝秋:「吃飯的時候別說話,沒人願意吃你們的口水。」
蘇凝秋撇撇嘴角,安靜了會兒,又跟靳子琦說話:「你媽不好意思了。」
「凝秋!」蘇凝雪把飯碗往桌上一擱,面容也冷了幾分。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蘇凝秋雙手做投降狀,抓起筷子低頭吃飯。
靳子琦夾菜的空隙,瞟了眼對面的喬楠,他正低頭喂某某吃飯,看似沒把她們的談話放在心上,但是靳子琦捕捉到了他嘴角若有似無的弧度。
一頓飯眾人吃得各懷心事,格外地詭異,也只有某某在那裡活絡氣氛。
「外公,你一定要快點把小轎車做好給某某送過來,要不然,某某就不叫你外公了,還要跟外婆說你的壞話,不讓外婆搬到你家去住!」
蘇凝雪夾菜的筷子一頓,耳根處隱隱有紅暈泛起,蘇凝秋哈哈笑起來,瞟了眼蘇凝雪,就像瞬間揚眉吐氣了,故意大聲地對某某說:「某某,那你可得好好監督你外公快點把車子做好啊!」
喬楠沒有說話,只是笑笑,寵溺地摸了摸某某的腦袋。
倒是靳子琦覺得拿人手短,有些不好意思,「喬叔,你別太把他當回事,那輛遙控車就夠他玩的了,別再費心了。」
這話某某聽得就不樂意了,什麼叫別太拿他當回事?
「喬楠外公,你會給某某做的吧?某某想啊,等某某以後有了小轎車,就帶著外婆和喬楠外公還有小櫻桃去一起去郊遊,外公你說好不好?」
喬楠聽了連聲笑著說「好」,那表情似乎在說這孩子說出了我的心聲啊!
某某見喬楠被自己收買了,沖靳子琦調皮地吐舌頭,靳子琦拿他無可奈何,蘇凝雪沉吟了片刻,才望向喬楠開口,語氣卻十分的認真。
「小孩子不懂事,一直纏著你讓你破費,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蘇凝雪的客氣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刻意想要跟喬楠疏遠距離。
豈料,喬楠並未因為她的態度而詫異,他反倒抬頭看著她,也不顧這裡還有別人,緩緩揚起嘴角,眼底的笑意漸濃:「一聲謝謝就好了?」
靳子琦正在喝湯,聽了這句話差點喝進氣管裡去,忍不住輕咳兩聲。
餐廳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曖昧。
蘇凝秋識趣地低頭眼觀鼻子扒飯,桌底下的腳提了下靳子琦,暗示她也不要開口打岔,就讓那兩個悶騷的人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蘇凝雪聽了喬楠的話一怔,尤其是他幽深含笑的眸子,讓她頓覺侷促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低垂下眼簾時也扯開了話題。
「快過年了,某某還沒買新衣服吧,什麼時候有空去商場逛逛。」
靳子琦自然知道母親這是在找她打破尷尬的局面,只是還不等她接話,喬楠突然幽幽地說了一句:「我是個功利心很重的人,做任何事都有企圖。」
餐廳的溫度因為這句突兀的話又往上升了幾度。
喬楠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靳子琦都明白了,蘇凝雪又怎麼會聽不懂?
然而蘇凝雪的答案卻總是讓人失望:「知道了,既然是朋友,等你回愛爾蘭的時候,我一定會送你一份大禮算是道謝。」
蘇凝雪時時刻刻把朋友掛在嘴邊,不就是想提醒喬楠自己沒那個意思嗎?
喬楠拿眼深深地瞅了她一下,點點頭:「好。」
……
吃過飯坐了一會兒,靳子琦便起身準備回公司上班。
「我剛要去極致的分公司,順路送你過去。」
喬楠主動提出送她過去,靳子琦沒有拒絕,兩人便一起離開了。
車子開到風琦樓下,靳子琦說了謝謝準備下車,喬楠卻突然開口:「子琦,如果……我打算向你媽媽求婚,你會不會反對?」
靳子琦望著喬楠異常嚴肅的表情,有些詫異,但隨即便瞭然,喬楠是擔心她站在自己父親一邊,排斥他跟蘇凝雪在一起?
如果蘇凝雪真的有意挽回靳昭東的話,那她這個做女兒的也會撮合他們。
可惜,蘇凝雪離婚前那句「爭取什麼,心都不在我身上」,那放下後的平靜神情,都讓她清楚地明白到,蘇凝雪這一生都不會再回頭。
迎上喬楠等候在那裡的視線,靳子琦輕搖頭:「這是你們上一輩的事情,作為晚輩我也沒資格多說什麼,關鍵還是要看喬叔你和我媽兩個人,如果我媽不反對,我自然也會發自內心祝福你們。」
喬楠的眸光一亮,臉上的笑意漸深:「謝謝你,子琦。」
「喬叔不用跟我說謝謝,如果你真的能讓我媽幸福,該說謝謝的是我。」
蘇凝雪能在靳家忍受三十年,很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她,蘇凝雪為了她犧牲了近三十年的光陰,作為女兒她只想讓母親的後半生能快樂一點。
「我會好好照顧你母親的。」
靳子琦對喬楠的承諾回之一笑,便開門下了車,太多的口頭保證並不需要,最重要的還是喬楠的實際行動,她倒是很期待母親被打動的那一天。
……
傍晚,宋其衍下班接了靳子琦母子才一同回宋家。
車子駛進送宅鐵門前,靳子琦無意間瞟到停在不遠處的紅色跑車。
隔得距離不近,駕駛座上的人長相看得模糊,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才發現跑車的車牌很眼熟,很快便聯想到了喬念昭的名字。
再仔細望過去,只覺得跑車裡的人越看越像喬念昭。
她怎麼會把車停在這裡?
「看什麼這麼出神?」宋其衍把車子開進去放慢車速時突然問她。
靳子琦抿了下唇角:「好像看到喬念昭了,她的跑車停在外面。」
宋其衍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方向盤,沒有多大的意外,「今晚白桑桑搬進來住,她恐怕要自己親眼看見才肯死心。」
靳某某小朋友聽得雲裡霧裡,好奇地眨巴著眼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最後見沒人理會自己,知趣地低頭繼續玩弄手裡的遙控車。
靳子琦想起孫皓追求喬念昭的事,跟宋其衍一講,宋其衍只是微微蹙了下眉頭,過了一會兒才做了句總結:「他的眼神兒不好。」
……
吃過晚飯,靳子琦他們一家三口在花園散步,就聽到一陣車鳴聲。
稍稍走近便看到兩輛雅致的轎車停在車庫前,本站在主樓門口、一身靚麗華麗打扮的宋冉琴踩著高跟鞋噠噠地小跑過去,聲音聽上去也是別樣的歡喜。
「可算來了,我日盼夜盼總算把桑桑你給盼來了!」
蘇珩風先從轎車裡出來,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繃著唇線,和宋冉琴歡天喜地的熱情勁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後面一輛車的車門打開,送白桑桑過來的是她的母親和大哥,白路仰也不見得有多高興,陰沉沉著臉,白夫人則小心地攙扶白桑桑下車。
宋冉琴見自家兒子這麼木訥,在後面推了推蘇珩風,想讓他過去扶白桑桑,結果蘇珩風只是偏過臉看向原處的風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可把宋冉琴急得……乾脆推開蘇珩風,自己走過去賠笑地說:「那孩子還不好意思了,你們可別見怪,這麼晚過來,吃過飯了嗎?」
白路仰自始至終沒有看宋冉琴一眼,只是拿出手機打電話,在那頭接通後就背過身去講電話:「已經到了……好……爸你放心吧,我跟媽過會兒回去。」
宋冉琴的嘴角劇烈地抽了抽,被這麼無視有些尷尬。但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上一次自己魯莽打傷了白家夫婦,人家現在給自己臉色看是正常的。
所以,並未多加計較,努力調整著臉上的表情,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宋冉琴目光一瞄到後面由白夫人扶著走過來的白桑桑精神一震,尤其是看到白桑桑的手還放在小腹輕輕地撫摸著,立刻喜上眉梢。
「桑桑,小心點路啊,這房子建的時候怎麼也不多裝些路燈,這天黑看不清腳下的路,要是摔著了人可怎麼好啊!也不知道哪個蹩腳的設計師設計的,這麼沒水準!」
宋冉琴絲毫不管蘇珩風臉上的難堪,逕直走到白桑桑的晾一邊,拉起面色淡漠的白桑桑的手,用胖乎乎、長了老繭的指腹來回的撫摸,目光又在白桑桑的小腹上掃了兩遍,立刻嘖嘖有聲的道:「瞧這肚子,又圓又尖的,一定是個兒子!」
白桑桑的嘴角一抽,不易察覺地掙扎了幾下,卻抵不過宋冉琴的蠻勁,只是微擰的眉心已經洩露了她對宋冉琴的厭棄和鄙視。
「你們這些年輕姑娘家,就知道減肥減肥,怎麼不想想,女人身子骨不好,生孩子可遭罪了!以後住在我們家,媽一定給你好好補補,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宋冉琴說著咯咯笑起來,紅光滿面,哪裡會注意白桑桑黑下來的臉。
「桑桑,我剛才讓廚房給你溫著一盅藥膳乳鴿,等會兒就給你送到房間去,我問過營養師了,她說啊,孕婦多吃乳鴿啊對胎兒發育有好處!」
白桑桑一聽到「乳鴿」兩個字,臉黑得跟鍋底一樣,剛張嘴想說什麼,旁邊的白夫人暗暗地掐了掐她的手臂,白桑桑一吃疼吞下了嘴裡的話。
白夫人的臉上帶著淡笑,朝宋冉琴客氣道:「真的勞煩你了,我們家桑桑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以後住在這裡還得請你們多多見諒!」
「白夫人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宋冉琴聽得整個人都飄飄然,笑得五官皺成了一朵小雛菊:「桑桑可是我兒媳婦,這肚子裡的可是我的孫子!」
白夫人配合地笑笑,眼珠子一轉,瞪了眼白桑桑,手上也是扯了扯她的衣袖,面上則柔聲說道:「桑桑,還不跟蘇夫人說聲謝謝!」
白桑桑不屑地下撇了唇角,路燈昏暗的好處就是遮掩了她臉上的譏誚。
「親家母,你這話可說的不對!」宋冉琴故意做出了不悅的表情,白夫人的笑容一僵,卻聽得宋冉琴輕拍著白桑桑的手接著說:「怎麼還說蘇夫人呢?進了蘇家的門,桑桑啊,以後可得改叫我媽了!」
宋冉琴說著看向白夫人:「白夫人……不對,現在該改口叫親家母了,你說我這話說得有沒有道理?」
白夫人訕訕地一笑,點頭:「有理有理,倒是我忘記了這禮數。」說著,似乎不想再跟宋冉琴瞎扯,朝白路仰問道:「行李都搬出來了嗎?」
白路仰轉而看向蘇珩風,行李都放在蘇珩風坐的車子裡了。
蘇珩風抿了抿薄唇,轉身打開後車廂,把裡面的行李都拿出來,一系列動作完成過程,始終繃著臉,好像誰欠了他三百萬一樣。
「桑桑,這孩子快有兩個月了吧?」宋冉琴小心摸著白桑桑的肚子。
有白夫人在旁邊,白桑桑不敢太放肆,柔柔地點點頭,淡黃的燈光下,讓她看上去更加的嬌柔溫婉,看得宋冉琴是滿心的歡喜。
宋冉琴興沖沖地拉著白桑桑的手往前快走,不顧白夫人擔憂地阻止和白桑桑的掙扎,走到蘇珩風的身邊,無視了蘇珩風青黑的臉,一把拎過蘇珩風手裡的行李,然後麻利地把白桑桑的手塞到蘇珩風的手裡。
「還不把你媳婦兒扶好了,這段路難走,萬一摔著磕著的,這肚子裡可是你兒子,出了什麼事看你怎麼賠我的寶貝金孫!」
宋冉琴斜眼看著蘇珩風,冷著臉訓完話,一轉身又笑臉迎人,望著臉色不豫的白夫人和白路仰笑言:「都進去吧,我讓傭人準備好茶了。」
這邊像是一對怨偶的白桑桑和蘇珩風是相看兩生厭。
蘇珩風素來孝順,也不太敢違背宋冉琴的話,即便不喜白桑桑卻也只能攙著,倒是白桑桑先推遲起來:「蘇夫人,你別擔心。這胎兒還小,我身子輕,沒關係的。還是讓珩風幫你拎箱子吧,那東西沉,你可得小心自己的腰。」
宋冉琴突然一沉臉,壓低著嗓子:「喊什麼蘇夫人,叫媽!」
白桑桑的頭頂立刻升騰起一股子青煙,但接收到白夫人警告的眼神,抿了抿紅唇,半晌後才支支吾吾地喊了一句:「媽……」
「哎!」宋冉琴清脆地應了一聲,整個人都籠罩在得意忘形的氣泡裡。
蘇珩風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腳步定在那裡,有些冒火的看著宋冉琴:「媽!你這是幹什麼?我跟她八字還沒一撇呢!」
這話一出,白夫人和白路仰立刻不好看了臉色,白桑桑也轉頭瞪他。
宋冉琴本來就拎行李拎得氣喘吁吁,這會兒聽到寶貝兒子又不配合起來,立刻站住了腳步,把箱子往地上一擲,盯著蘇珩風的眼睛笑了一聲。
「八字還沒一撇?等桑桑生下我們蘇家的孩子,她就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婆,你親生兒子的母親,還不帶桑桑進去休息!」
蘇珩風咬緊了牙關,垂在西裝褲兩側的雙手拳頭握得生硬。
然而面對像個獨裁女王的宋冉琴,他反抗往往是無效的,宋冉琴輕飄飄地一記冷眼掃過來,那毋庸置疑的眼神讓素來聽話的蘇珩風立刻低下了頭。
宋冉琴一人拖著箱子拎了三個大袋子,白家母子卻沒人說要幫把手,蘇珩風看在眼裡,對這白家人越發沒有好感,相反的,厭惡至極。
然而宋冉琴完全屬於找虐型人物,也沒叫傭人前來幫忙,路過蘇珩風時停下來,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卻萬分篤定:「難不成,你要為了那個女人,不要自己親媽了?還有你媳婦肚子裡的兒子!」
宋冉琴疾聲厲色地低聲訓斥蘇珩風,騰出一根手指指著白桑桑的肚子。
「你如果還要折騰,下次我就沒像今天那麼輕易放過那個掃把星了!」
蘇珩風驀地看向宋冉琴,「媽你……你對念昭又做了什麼?」
宋冉琴譏誚地冷笑:「她敢厚著臉皮上門,我就敢拿著掃帚趕人,我已經跟她說了,我們蘇家的門檻就算再低也跨不過她,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蘇珩風的臉瞬間褪去血色,宋冉琴卻恢復了笑容,把手裡的行李交給了匆匆趕來的傭人,自己在蘇珩風和白桑桑相握的手上拍了拍。
「你們倆個,以後就好好過日子知道嗎?」
蘇珩風苦笑了下,掙脫了宋冉琴的手,連帶著也放開了白桑桑,轉身就管自己朝著東樓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家三母子臉色也不好,宋冉琴幹幹地笑笑:「瞧這孩子……」
隨即,宋冉琴便埋了不愉快,高高興興地拉著白桑桑的手往裡走,高高興興地給白桑桑介紹宋宅裡的房子和景物。
白桑桑按下一撇嘴,還真當她是劉姥姥進大觀園,沒見識嗎?!
不過,明面上,白桑桑在接收到白夫人一而再的警告後,不敢造次,倒是配合地真跟沒來過這裡一樣,溫柔地聽宋冉琴解說,偶爾搭兩句話,既顯得不冷淡,又不會讓宋冉琴覺得她喧賓奪主後不高興。
宋冉琴說到感慨處,摸著白桑桑保養得宜的手,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又笑開了,摸著她的肚子道:「你現在可是我們蘇家的大功臣,我們阿風可是三代單傳,我跟他爸寶貝得緊。你這肚子喲,可金貴了,好好保養著啊,什麼都不要做,有什麼事交給家裡的傭人就好。」
白桑桑微微垂下睫毛,故作不好意思地應下,心中卻是鄙夷至極,她堂堂白家大小姐下嫁給你兒子,你要是還讓我幹活說得過去嗎?
宋冉琴看她這麼乖巧,心裡的虛榮心極度膨脹,高高興興地拉著她到東樓前的那塊草地上:「我都想好了。孕婦呢,最好要吃一些家養雞生的蛋,明天我就讓廚房的傭人給我買幾隻小雞崽回來養,等過幾個月大了,就能下蛋給桑桑你補身子了。」
白桑桑嘴角的笑容一僵,試探地問:「這不太好吧?」
白家財大氣粗,白桑桑從小過得就是錦衣玉食的日子,哪裡跟一群雞廝混在一起生活過,甚至於一想到那一坨一坨的雞屎她就忍不住犯嘔。
況且,這宋家在草坪上鋪的草皮絕對也是最好的,平日裡找人專門打理保護還來不及,她倒好,要往上面撒雞食養雞,果然是沒文化的鄉巴佬!
當然,這份輕視只能藏在心裡,要是被宋冉琴知道,這個潑婦還不扯著她的頭髮狠狠教訓她一頓,她父親的臉可被傷得不輕,至今還留著疤痕。
宋冉琴一聽白桑桑質疑自己,立刻就豎起了眉毛:「怎麼不好了?你現在有身子了,孩子生出來也要叫我爸一聲太公,我養幾隻雞給你補身體難道他還要說三道四來罵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桑桑暗暗不爽,卻也無可奈何,轉頭求助地看向自己的母親,白夫人立刻默契地上去從宋冉琴手裡扯過女兒的手。
「大冬天的站在這裡多冷,有話我們進去慢慢說。」
「是啊,我也覺得挺冷的。」白桑桑是恨不得飛進屋子裡,能離宋冉琴多遠就多遠,跟宋冉琴站在一塊,她覺得自己的品味直線跌落無下限。
母女倆互攙著快步往東樓走,宋冉琴就在她們身後不滿地呵斥:「做什麼呢?跑那麼快,慢點呀!有身子的人怎麼能這麼不注意!」
白夫人只得放慢腳步,轉頭沖宋冉琴笑著:「說得對,是該慢點,瞧我這記性,都忘記桑桑雙身子的人。」
宋冉琴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輕哼一聲,就走到她們前面,一邊頭頭是道地跟她們說著育兒之道一邊帶領她們走進了東樓。
「琦琦,這個大姑媽是不是會把某某的唧唧偷走燉了給那個阿姨吃?」
站在不遠處的一家三口自始至終都沒被發現,不知是他們站的位置太隱蔽,還是這一行人都各懷心事所以感官也變得遲鈍了?
靳子琦低頭看捧著一隻小黃雞的某某,某某也正仰著頭一雙黑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擔憂地看著他,小黃雞一雙綠豆眼也盯在她臉上,似乎在為自己的命運感到無比的擔憂。
「呃……」靳子琦忽閃了下眼眸,不知該如何回答。
宋其衍卻已蹲下身,抱起某某,「某某是不是想要保護小黃雞?」
某某點點頭認真地說:「必須的,某某不會讓大姑媽傷害唧唧的!」
「那行啊,某某覺得大姑媽最怕的是誰?」
某某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昨天大姑媽一直笑嘻嘻地跟在爺爺後面,就像張爺爺家的二財一直吐著舌頭跟在張爺爺身後,張爺爺只要聲音一大,二財就嚇得躲進狗屋裡,跟大姑媽爺爺嗓子一大就縮脖子的樣子一模一樣!」
如果宋冉琴聽到某某把她跟狗相提並論,不知會不會氣得炸毛?
靳子琦忍笑地摸摸某某的腦袋,「那某某現在知道大姑最怕誰了嗎?」
某某鄭重地點點頭:「就像二財怕張爺爺,大姑最怕爺爺!」
「那如果大姑要吃小黃雞,某某知道該怎麼做了吧?」宋其衍循循善導。
「嗯!」某某一臉凜然地抿起小嘴巴,「某某要去告訴爺爺,大姑要把他養在魚缸裡的大肥魚偷了給那個阿姨吃,現在,粑粑放我下來吧!」
宋其衍配合地把他放在地上,摸摸他的後腦勺:「乖,快去找爺爺吧!」
某某抱著小黃雞一撒腿就跑進了主樓,為了小黃雞的生存義無反顧地決定去他親親爺爺的面前對他那壞心的大姑先下手為強!
靳子琦笑著斜了眼宋其衍,「有你這麼教導孩子的嗎?」
宋其衍挑眉也橫了她一眼:「那你來教啊,剛才怎麼不見你開口?」
「你是諷刺我不會養孩子嗎?」前一刻還笑的女人,這一刻已經冷了臉。
宋其衍立刻閉緊嘴搖頭,生怕多說多錯,懷了孕的女人尤其蠻橫不講理!
「沒錯,我就是蠻橫不講理,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話一出口就後悔不已。
靳子琦瞪圓美眸,鼓著腮幫子,不敢置信地看他,本來只是胡亂說的,沒想到他心裡還真是在這麼在想!
「小琦,其實這裡面有很大的誤會……」宋其衍試圖扭轉乾坤。
靳子琦卻瞪了他一眼:「今天晚上睡沙發,不准爬上我的床!」
宋其衍委屈地看她:「不要……」
……
宋其衍纏著靳子琦一路討好,經過宋之任書房的時候,就聽到裡面傳來的責罵聲:「你把宋家當什麼地方了,養殖場啊?還把主意打到我的羅漢身上,什麼,不過是幾條金魚,叫你平日多讀些書,沒文化沒見識,說出去你是我女兒我都嫌丟臉!」
「桑桑懷孕自然會請營養師調理,你瞎操什麼心,我話擱這裡了,要是被我知道,你在樓下那塊草坪上養牲畜,就給我立馬捲鋪蓋搬出去!」
某某稚嫩的聲音混在宋之任的怒吼聲裡:「爺爺,還有某某的小黃雞。」
「如果某某的小黃雞沒了,你給我小心點,到時唯你是問!」
宋之任氣憤地掛斷了電話,粗粗地喘了幾口氣,隨即是某某的童音:「大姑太不懂事了,爺爺別生氣,某某會擔心的!」
「乖孩子,來,到爺爺的懷裡來。」宋之任的語氣裡滿是感動和疼惜。
如果宋之任知道自己被這個「乖孩子」算計了,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靳子琦不由地轉頭看向宋其衍,卻發現他正朝自己咧著一口白牙笑,立刻蹙緊了黛眉:「笑什麼笑!」
還笑得這麼淫蕩,不知道又在想什麼齷齪思想。
宋其衍無緣無故又挨了一頓罵,摸了摸自個兒直挺的鼻樑,不知道哪裡又得罪這位姑奶奶了。
書房裡的人顯然也聽到了門口的聲音,宋之任道:「進來吧。」
推門而入,便看到某某坐在宋之任的腿上,一隻小肉手按在宋之任的背上,一隻正輕輕地順著宋之任的胸口,一張小臉上滿是擔心的神情。
宋之任望著走進來的金童玉女,又想到那個不成器的女兒,重重地歎了口氣,都是一個爹,怎麼基因突變得那麼厲害,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爸!」宋其衍和靳子琦一起叫了宋之任一聲。
這讓宋之任心中的天平嚴重倒向宋其衍這邊,想到宋冉琴剛才在電話裡渾不知錯的跋扈樣,他恨不得掐著她的脖子問問怎麼能蠢成這幅樣子!
「爺爺別生氣了!」某某體貼地撫撫他的胸。
宋之任輕拍某某的腦袋,「乖,爺爺不氣,我們某某最乖了!」
某某咧著小粉唇笑,宋之任的心情也立刻好了不少,然後想起了什麼事,朝靳子琦說道:「子琦,我書桌上有個盒子你拿過來。」
靳子琦走近才發現是一個包裝精緻的紅盒子,宋之任則解釋:「桑桑既然搬進來來,雖然只是暫住,我作為長輩好歹得有點表示,這對翡翠玉鐲,子琦你代我給她送過去,就說她能成為珩風的媳婦我很高興。」
靳子琦點頭,拿著盒子就轉身要走,宋其衍也跟著轉身,卻被宋之任喊住:「你給我留下,陪我下盤棋,別整天黏在子琦屁股後面!」
「天那麼黑,路燈那麼暗,她又懷孕了,我不放心。」宋其衍皺起了眉頭。
「誰說的?」宋之任又黑了臉,每隔五米就一盞路燈還算暗?
某某立刻舉著手說:「我知道我知道,大姑剛才說桑桑,小心點路啊,這房子建的時候怎麼也不多裝些路燈,這天黑看不清腳下的路,要是摔著了人可怎麼好啊!也不知道哪個蹩腳的設計師設計的,這麼沒水準!」
靳子琦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兒子的記憶力驚人,竟然一字不差地把宋冉琴之前說的話背了出來,連宋冉琴當時那嫌棄的表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宋之任聽完後重重地一掌拍在茶几上,直罵:「那個混賬東西!」
那條路的路燈都是按照他的指示安裝的,宋冉琴那話罵的不就是他?!
靳子琦算是知道宋冉琴那句「混賬東西」口頭禪是從哪裡學來的了!
從宋之任的臉色來猜測,她就明白那路燈的事跟他脫不了關係,但也不點破,拉了拉宋其衍的袖口,低聲說:「你陪著爸,我去送鐲子。」
說完,便出了書房去東樓,問了傭人白桑桑的房間,靳子琦便上樓。
房間的門沒有鎖,虛掩著,還沒等她敲門進去,白夫人刻意壓低的慍怒聲音就傳了出來,她似乎正在訓斥白桑桑,口氣十分的嚴厲。
「你又要給我折騰出什麼ど蛾子?你以為你還有的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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