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四零章 美人劍符,識慧合修 文 / 豆子惹的禍
(二合一章節)
七年等待也是七年醞釀,七年凝神更是七年蓄勢,蘇景不理身外情形、不知時間幾何,精、氣、神盡數融於無盡虛無之中,直至此刻,當那一點靈犀綻放,真就彷彿一根藥線,將他所有的修為乃至自己的性命,於這一瞬間引爆開來!
目灼痛、修元轟烈,元識騰化飛龍天虎,身體隨之膨脹到無以復加,而唯一宣洩僅在手中這符筆一枝!筆落,一劃仿如鐵裂,赤墨點染符紙。
小至福佑辟邪,中至喚靈化妖,大到撕天裂地驅役仙魔,符篆功效包羅萬象,但符撰書畫不外三種情形:
一為照貓畫虎,按照前輩指點、經書照示,一筆一筆有樣學樣,此類符撰皆有冊可循,算得固定套路固定招式;
二為自出機杼,不走前人路子,自己創符畫篆,所得符篆威力難測,只有畫符者知曉它的厲害之處。這等畫符辦法看似突破前人、頗有驚艷之處,其實在得道高人眼中也算不得什麼,須知符篆一道,歸根結底是以自身法力勾連乾坤,真正的關鍵不是那黃紙上的符號,而是制符者自身與天地的聯繫、關係,只要身上有些道行,隨時可以畫出『自己的符』,但是這種符比起第一種情形,未必就能更靈驗;
第三種情形則是畫符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畫的是什麼,只因一道靈機乍起,一筆揮就、畢生參天所悟盡落於方寸之間。蘇景現在就是這樣的情形。
卻不料,『啪』一聲脆響驚人,符紙全然受不得蘇景筆力,才一碰便告崩碎,就此飛煙!
又何止符紙,紙下桌案、案下地面,盡在蘇景一筆下,崩個粉粉碎碎。
蘇景只覺得腦海中嗡一聲怪響,萬萬隻蜜蜂鑽進耳洞的可怕感覺,吵得人心煩意亂、吵得人七竅生煙、吵得身體欲裂
三千世界只說中土。一方靈秀天地。孕育多少精彩之士,有人天賦奇才,有人刻苦執著,每一年都有無數人自凡俗人間投入修行天地中來。可到得最後真正能破道飛仙的又有幾人?蘇景已經修行了十個甲子。整整六百年中。諾大世界飛仙去的,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其中還包含了燕無妄、任奪、戚弘丁三個被『直接送走』之人。
真正靠著自己本領飛仙的。大師娘藍祈算一個,師兄塵霄生算一個,還有誰。
修道者眾、個個靈秀,為何成道者那麼少?就是那個最最紮實的道理:修行路上,寸寸艱險!且不說正邪爭鬥,且不說天劫可怕,且不說機緣氣數,單只『走火入魔』四字就讓數不清的精修高人飲恨半途。
越到高深境界,越是容易走火入魔,尤其跨入元神境界後。三劫十二境,前面八個境界的修行,全靠修家自身的智慧與毅力,那時修行是由自己主導的。但進入元神境界後,只依靠自身努力已然遠遠不夠了,還須得『天人感應』、『虛緲觀想』等諸般關鍵,不如此就再休想能有寸進。說它是領悟天機也好、說它是天人交融也罷,總之,當心境空空、神思冥冥的參悟、修行的時候,一切都不再是修家能自己能夠控制的了,性命、修為全都交給了天。
而天無常!
就好像蘇景之前,七年尋靈犀,若尋不到呢?七十年、七百年、直到三千年壽命耗盡,仍無法尋得那一點靈犀綻放的大有人在;有了靈犀,就一定可以把握麼?一閃而過的虛無感覺,看到了抓不住也是枉然;更多的,冥想之中心魔暗生,錯把魔念做靈犀,參天就此變作逆天,立刻召至氣血逆行,重傷或者喪命。
即便真正把握了靈犀,也不是就此過關的。靈犀所至,元修盡動,剎那綻放急急宣洩,於此一刻修家須得及時把握、調節好自身,不可絲毫急躁,以保『宣洩』順放、通暢。
道理簡單得很,可靈犀引元動的瞬間,修家的心識還在虛無之中,又如何及時把握自身此刻蘇景,便犯下此忌。
出身名門,精修日久,畫個符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蘇景以前也常常畫符,凝神於筆觸,藏力於墨間,浩**力隱而不放安然『棲身』於黃紙上。但這一次靈犀來得突兀、宣洩來得太急,筆上力量鋒芒太露,以至符紙崩碎。
不是蘇景準備不夠充分,只因畫符於他等閒事爾,倒是捕捉靈犀、控制心魔才是重中之重,這就彷彿用筷子加菜,找到自己愛吃的那塊肉、搶在雷動之前夾起來,卻就在快要送入口中時候筷子斷了事後回想會覺得太粗心了著怎麼都沒想到,事先卻真就想不到。
看上去,碎掉的不過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黃紙;實際裡,毀去的是那『宣洩』的出口!無符紙則無以成符,不成符則滿腔元精銳氣無以釋放,無以釋放就等著倒足一個大霉吧,重傷還是隕落,天也不知道。
頭痛欲裂、心識混亂,智慧花開心神十立也不能包打天下,此刻蘇景根本沒有思索之力,甚至不知自己死到臨頭,他只是憋悶、悶得就快爆碎了!本能指引、他想做的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揮筆、畫成這一張符撰。
即便失去意識,瀕死的本能也一定是救命之道。
但失去意識,他根本就想不到再取出一張符紙,就算取出來也沒用處,不能收斂筆鋒,再來一萬張符紙也全都會崩碎飛煙!而蘇景領悟的這一篆,非得是有靈基之物,他才能落筆,才能宣洩雙目血紅,雖圓睜開來可眼中卻空無一物,本能尋找、找,找那唯一的生機所在、找那能供自己落筆之處。
突然。蘇景身體飛撲,手中『龍猿大敕』直直點出、中!
中了蜂僑。
一筆法撰,點在了蜂僑的肩膀。筆鋒不停,握筆左手如墜千鈞,落、挑、回、轉,一道曲劃勾天,同個時候一聲長嘯自蘇景口中湧出,哪裡是人聲,分明是連串鷹隼長啼!
靈基之物?蜂僑就是。
這諾大正殿內,能讓蘇景落筆的。近在眼前的那個俏生生的女子。
疼!扎身亦扎心。蜂僑疼!軟綿綿的筆觸,尖錐鋒頂般銳利!
蘇景符筆銳氣透出,若非如此符紙也不會爆碎,所幸筆上的鋒芒只是『洩露』而非全部綻放。蜂僑雖痛但還能咬牙忍住!蘇景撲來如風如電。蜂僑躲不開也根本沒打算躲。涅羅塢最出色的女弟子,自然曉得離山小師叔現在的狀況,能救他的辦法。只有一動不動讓他把這道劍符畫完。
蜂僑想救蘇景,是以她忍。可她能忍,身上衣裙卻沒得忍,等閒布料而已,比著符紙也結實不了多少,蘇景第一筆才畫完,又是『啪』一響清脆,綾羅衣裙盡化彩蝶紛飛,曼妙身體呈現。
蘇景眼中哪有美色,玲瓏軀、窈窕身於他眼中不過一張畫符的紙而已。
蜂僑曉得自己只是『紙』,可還是哭了,一下子就哭了。但、死死咬住朱唇,哭卻不敢出聲,心裡委屈到無以言喻卻還要緊緊繃住,不讓身體有絲毫顫抖。
蘇景脫智、瘋魔邊緣,『符紙』一哭一顫,都可能讓他萬劫不復。
修行人,皮囊骷髏,沒什麼了不起要真沒什麼了不起,那些幾千幾百歲的女修老妖精為何還要浪費修元維持面目嬌嫩?再如何超脫凡俗、再如何斷滅紅塵,終歸也還是人間的女子,許多東西根深蒂固,有些認知長存不變。
明知他看不見,可身體陳露於他面前,蜂僑想大哭,使勁又使勁地忍。
蜂僑是破後重立,境界雖低但法術運用熟練,只消心思一轉就以真元凝化一身好衣裙,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可蘇景符筆暗藏玄力,徹底壓制了蜂僑,讓她有力使不出有氣不能運,只有:任他畫。
蘇景咆哮陡變,從高亢嘹亮變作嘶啞沉悶,依舊不是人聲,震懾山林、宣告王霸的惡虎低吼,蘇景身形飛轉,第二筆落,捺、返、豎、提,又是一劃懾地,蜂僑心中亂跳他跑到我身後去了。
勾天懾地,兩筆落盡,第三筆落、第三嘯起,鏘鏘驚鳴、如劍交擊,聲音自蘇景口中而出,但這聲音絕非他的嗓音,那是元識接玄虛才能傳出的冥冥靈音!
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蜂僑眼淚長流——他在我身上畫圈圈。
又疼又癢,又羞又怒,又擔心又著急,百味雜陳,這等人間滋味,小小蜂僑就是在紅塵中再行走千年也未必能體會得到。不過慌亂之中,蘇景筆上一道道純粹到蜂僑以前絕難想像的銳劍氣意與陽火靈意,不停傳入她的身體。
不是真正的力量,是氣、是意、是勢,是心慧根處的元識真意,自蘇景筆上,不斷湧入蜂僑體內。
再不是鎮壓了,已然變作『勾連』。自然而然,蜂僑的元修被蘇景法篆調運、隨他筆動、意動,蜂僑識動、修動,這是小小女修的一場天大委屈,但又何嘗不是涅羅少女的一場天大造化!
蘇景以蜂僑嬌軀為紙,但他畫符行篆,又何以於以他畢生修為所得的神識之力,去為蜂僑做開穴、明脈、磨心、慧智!
筆走龍蛇,美人入符,蘇景對外物渾然不知,而蜂僑的元識也在一筆一劃之間,迅速沉澱迅速淪陷
時間緩慢,時間飛快,時間無關緊要,蘇景提筆圍著小美人層層打轉,彷彿旋風;蜂僑雙目緊閉淚痕猶存,身體卻漸漸放鬆了下來,她面上的神情很是古怪,恐懼、興奮、忐忑、愉悅,一時一變,不停歇。
蘇景眼中的血色,緩而又緩地退卻,之前面上的瘋狂痛苦也在慢慢平復如此,三個時辰,他口中時時變化的吟嘯靈音散去,身形猛告一僵,噗一口鮮血噴出。盡灑於蜂僑身軀,之後兩眼翻翻、直挺挺地摔倒。
得順利宣洩,可終歸是慢了一線,蘇景不大不小地受了點傷,昏厥了。值得一提的:他不曉得自己的符畫到哪了,可惜那精彩嬌軀、他圍著轉了三個時辰卻一眼沒看見。
蘇景昏厥了,蜂僑沒事。蘇景筆一停她就行了,稍作回味哇一聲大哭出來!
這其中後面的事情她想明白了何止讓他在身上亂畫那麼簡單。
名門天宗、道家嫡傳,也有『雙/修』一說。
雖然同樣是『雙/修』兩字,但道家高深法持。絕非普通散修、精怪妖魅那種男女糾纏、巫山起落的淫邪功法。而是心神之交、元識魚水,以求陰陽雙魂在交融過程中,體味天地乾坤的行轉和規律,這個過程很乾淨。其中精神的愉悅、元識的愜意和對乾坤的領悟。遠勝男女之事。
這道雙修法門是稱:識慧合修。
剛剛畫符。蘇景元修氣意入體、蜂僑本識承應隨之而動、而合,根子上已然扣合了『識慧合修』。
不管怎麼『高雅』那也是雙/修,道宗又如何?這等法門也只有在雙修道侶間才會使用以凡俗眼光來看。識慧合修不就是神仙道侶的夫妻之事麼。
衣裙不見了,蜂僑合修了,未**但『失神』了,這又是從哪來得桃花劫!
大哭,實在太委屈了,一邊哭著,一邊俯身去探蘇景的狀況,見他安然無恙就是昏睡了,睡夢中唇邊竟還浮現笑容,蜂僑哭得更響亮了。
修元行轉、衣裙加身,蜂僑轉身就向外跑,落荒而逃之際還不忘自挎囊中取出面小鏡子,一照連臉上都被畫滿了符篆,沒法看的小花臉,一下子哭聲再拔了個高度,停步、轉身、跑過去、抬腳猶豫了下,沒踢蘇景的臉,繞道身後狠狠踢了他屁股,之後蜂僑甩著一串串眼淚,遮面逃出了阿骨王宮正座大殿,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閉關地去了。
大殿裡三個時辰怪響不斷,不聽相柳三屍這些『大人物』都在閉清靜關,未能聞聲,但殿外有蘇景的鬼兵、屍煞值守,又豈能不來查看。
其間來查看過幾次的,是十七迦樓羅中的四個女子。這群妖物,前生為十惡不赦之人,被召入今世成了『罪業』,入黑獄關押、被邪佛收服、得摩天剎淨化一路『奇遇』不斷,最後變成了半惡半善的傢伙,無論他們是善是惡,心底永遠都是『蠱惑』的,見自家蘇鏘鏘沒吃虧,拿著一支毛筆欺負小姑娘,多大事啊,主上開心就好。她們四個還特意把大殿的門給關好了。
最後見蜂僑擋著臉跑了,四個『惡女』迦樓羅進殿查探,見主人微笑沉睡,她們彼此點點頭,不用出聲、一個眼神彼此明白:此事要永遠爛在肚子裡,他日就算蘇景來問,也要推說不知蘇哥兒是個心眼軟塌塌的好人,估計他是不太會喜歡自己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好事。
打算隱瞞也不全是迦樓羅混蛋,好歹她們也有至善一面,有老和尚的慈悲,就當時大殿裡那樣的情形,總要想一想人家姑娘的感受,她若不想此事被蘇景知曉呢?想說讓她去說,反正迦樓羅不說。
一場大睡十七天,小小傷勢不知不覺裡便告痊癒,蘇景醒來時候只覺神清氣爽,七年『憋』出的一道靈犀引動元識真修,所得絕非只是一張劍符,更多的是他對玄虛的理解,對人之上、天之外的那份浩渺的認識!
七年一符,即為精修一場。
只是蘇景醒來後遇到了一件蹊蹺事畫成的那張符哪去了?
當時心智崩潰,神識模糊,他的記憶到『一筆畫塌了桌子』就戛然而止,後面發生什麼想不起來了,問鬼袍裡的和尚,和尚入定去了;問守門的迦樓羅,迦樓羅早都對好了瞎話,不擔責任:你畫符時候蜂僑姑娘來過,後來走了,之間事情我們不曉得。
蘇景可不好騙,但他根本沒想到迦樓羅會騙自己,自也察覺不到什麼,點點頭邁步出殿,自宮內轉了一圈,大家都還在閉關。唯獨蜂僑這丫頭,大好時間不修行不練劍,居然趴在小園石桌上,慵慵懶懶星目迷離地,不知是在困覺還是走神。
蜂僑的小臉乾乾淨淨,忽見蘇景來了,她彷彿被劍紮了一下似的,猛地就坐直了身體,倒把蘇景嚇了一跳,笑道:「放心放心。我又不是你師父。不管你偷懶不用功。」之後問起當日殿中情形。
我衣服被你震碎了,你拿支筆在我身上亂畫,然後咱倆雙修了這件事蜂僑就算死十次也不會說的:「你第一筆畫塌了桌子,心智迷茫、神智魔癲。萬幸我隨身帶了符紙。是師門傳下的天蛛靈絲篆紙。受得住你的筆觸,但你的劍符最後畫瞎了,以至符篆自燃、飛灰。可惜了我那張好紙。」這種情形於制符時本也屢見不鮮。這樣算是個解釋
蜂僑聲音幽幽。說著說著眼淚掉下來了。
蘇景嚇壞了,為一張紙就哭了?除非赤目附體。
蘇景急忙問道:「你怎了?若有苦衷不妨直說,能幫忙的地方我決不推辭。」
多好的一句話,把蜂僑說得更哭了,真相絕不吐露半字,搖著頭隨便找借口:「今天是啟巧師姐整十的生日,門宗裡她對我最好本來說好要給她過生辰的想她了。」
借口有了,可以隨便哭了,蜂僑就接著哭。
若說蘇景不懂男女之情,未免有些矯情,可修行之人不同紅塵男女,一來蘇景不會主動去體會別人的情愫,二來他也真沒想到事情真相,搖頭笑道:「啟巧生日啊,我去煮個面,待會你我一起吃了,今朝姑且遙祝,待回到中土再去找她好好熱鬧一番。」說著,起身,準備煮麵條去,走兩步後又問道:「對了,啟巧多大了?」
「不能說。」蜂僑哽咽,同門女修的歲數不能隨便說,這是規矩
吃麵條的時候,楓橋不哭了,心裡感覺怪怪的,他做的麵條倒是挺好吃。
見同伴沒事,蘇景放心下來,吃過麵條又和蜂僑閒聊了一陣,其間蜂僑問他:「七年苦熬,到最後劍符畫瞎了,心疼不?」
嘶蘇景倒吸涼氣,心頭肉疼的疼。七年準備,單以符篆之道來說,怕是自己的最高成就了,畫瞎了,心疼得要人命!
不過這次如此隆重地畫符,本意不是為了那張符篆,他是為了自己下個境界的修行做準備。
需要準備的、需要體會的是全身投入追逐靈犀的過程,至於最後畫出來的劍符,能成形最好,畫壞了其實也無所謂。『無所謂的』都如此心疼,若是『有所謂』小師叔現在怕是不想活了吧。
第九境、如意胎。自破無量、小乾坤準備完畢而起,結成元神小小金胎,到得這胎兒醒來、張開眼睛收納世界後再發出一聲響亮啼哭而末。不止是凝結金胎就算完事的,還得它活過來、哭一聲才算數。
元神金胎怎麼來的?
行法運功、乾坤生轉自不必說。在功法基礎之上,拋開那些晦澀口訣、複雜心咒外,最最重要的一環就是一個字:想。
金胎不是生出來的,是想出來的,以虛入實、以虛入生,將空蕩思緒凝結一起,將虛無思緒化作真實存在!識海映射,化影成形!修元不夠不行,但更要緊的是對心識、思慧、心境的考驗。
修為上,蘇景足夠了,但他的心境只才經過六百年的磨煉,火候差了些,所以他才依著帛絹上記載的煉心煉符的辦法來打磨自己,險險就出事了,不過這也證明了他的心境還需淬煉。
大概解釋了幾句,蘇景抻了個懶腰,起身告辭、微笑道:「不耽擱了,趁現在沒事再去練一練,爭取這次別把符篆畫瞎。」
畫符這個過程,除了最後那『靈犀動元、筆上宣洩』的幾個關鍵時辰,隨時都可以打斷的,不會引動什麼反噬,唯一害處僅在於斷則難續,下次須得重頭再來。
對蘇景而言無所謂的,他要體會的就是一個過程,過程有即可,中斷也無妨。
聽說他又要去畫符了,蜂僑的神情古怪到無以復加,朱唇動了動、沒出聲整座王宮都是蘇景的,不過現在這座精巧院落為蜂僑的修行地方,她算是主人,起身把蘇景送到門口,到底還是沒忍住,囑咐道:「上次險些釀成大禍,萬幸我正好過去看你,這次你還是請笑語仙子出關,從旁邊護法吧,萬一就麻煩了。」
讓不聽去守住蘇景,心裡感覺更古怪了。
「上次確是準備功夫欠妥了,這次會先做小心準備,應該不會有事。大家都有自己的功課,能不打擾就盡量不打擾了。」蘇景站住腳步,拱手作禮:「上次事情,多謝你了。」
蜂僑仔細看了蘇景一眼,片刻功夫,她忽然笑了,搖頭:「不用謝。」——
六千字章節,今天的更新二合一了,剛剛寫完的,還熱著。
嗯,這一章我是抱著批判的態度來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