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七七章 三息 文 / 豆子惹的禍
蘇景動作反常,三屍立刻就不去糾纏小相柳了。同時轉頭望向蘇景:「你冷?」
「不冷,我怕,怕它跑了。」暖裘裹身,糖人富貴。
「誰跑了?」三屍愈發稀奇,閃身踏步自小相柳身邊散去又把蘇景圍住,不過之前他們圍住小相柳是『圍觀』,現在圍蘇景則是『圍獵』,三屍個個目光警惕手腳灌力,本尊怕什麼東西逃走,三位矮神君全都加上一份小心,不管『它』為何物,蘇景要留三屍就幫助一起攔。
「天劫。」蘇景的神情很有些古怪,不過笑意居多夭夭受『天治』制裁,喪生於馭界劫數,但她死後那片劫雲並未就此散去,而是留在了黑石洞天內。
威力內斂、雷霆藏蓄,血雲不發威也不動,好半晌了。
初時蘇景不覺得什麼,以為過不多久它就會散去重歸入大乾坤,不成想它全離開之意。它沒走?蘇景心底陡然跳出了一個字:貪。
天大一個貪字!
那可是一道飛仙大劫,內藏靈力何等渾厚,若能將其煉化哪還有什麼猶豫的,真元行轉三重乾坤併合,心念催動阿骨王袍結法全身封阻去路,如此還嫌不夠再把暖裘加身。這狐地妖霧的白裘之變重在防禦,和盔甲一個道理能擋外就能阻內,蘇景穿裘等若又再皮囊外加扣了一個殼子,進一步隔絕大天地與自己小乾坤的聯繫,務求留下這劫雲。
簡單解釋兩句,三屍恍然大悟,原來是不讓天劫逃掉啊猛一聲怪叫三個矮子同時向後跳開,這還幫著『圍獵』呢,圍獵天劫?矮子宗師不找這個倒霉!不聽也擔心不已:「你小心!」
小相柳可沒那麼客氣:「你瘋了?」
撲哧一聲,蜂僑笑了,天劫逗留修家體內固然稀奇,正道天宗小師叔的貪心和大膽讓人大開眼界。
其實蘇景不是全準備。劍魂屠晚與影子和尚此刻都被他請入黑石洞天,一僧一劍嚴陣以待,萬一天劫發難他們會立刻出手,總能抵擋片刻,大不了到時候再脫衣服開洞天放天劫離去。蘇景正待向同伴解釋這一重,黑石內血雲突然震顫起來。
蘇景先一駭,隨即又面露驚喜。
霖鈴城內最最關心蘇景的那個人非霖鈴莫屬。見夫君面色連番變化,她急急問道:「怎了?」
「天劫傳力小乾坤。」
於急急震顫之中,一道道靈元力量被血雲緩緩送入小乾坤——黑石洞天是一重『大地』,與天烏劍獄對應成小乾坤一座。
蘇景三座乾坤同源同根同命,彼此勾連相套,一道小乾坤得滋補。另兩座小天地照樣會強壯起來。
不聽得了答案,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蜂僑的眉目靈活,見三屍不停眨巴眼睛知他們不解其中奧秘,開口解釋道:「天劫本為天地孕育,修家渡劫後,劫數力量會重歸於天地。」
赤目攥起了拳頭:「便是說這血雲天劫走錯門了,把蘇景的小乾坤當成了大天地?打完了人。劫數中的靈氣都便宜蘇景了?」
雷動已然開始手舞足蹈:「除此之外再其他解釋,這可不是好人有好報、造化了麼!」
拈花『哇哈』一聲笑,雙臂大張撒腿向著蜂僑抱去,蘇景要是真能收去飛仙劫中靈氣可是大喜事,怎麼也得慶祝一下。
蜂僑哪裡想到還會有這樣的『儀式』,小姑娘腦子都懵了,愣在原地不知是不是該拔劍,幸虧蘇景動作。及時抓住了拈花的肩膀攔住了他。
不聽在一旁安撫蜂僑:「他們三個都是靈怪,行事間只看只看真性情,唐突孟浪、萬勿見怪。」
蜂僑沒事,就是被嚇了一跳,小臉有些發白,搖頭笑了。
拈花這邊,被蘇景按住肩膀。他仰頭望向本尊:「你也看上她了?」
『也』從何來,拈花不說。
沒法回答,乾脆不理,放開手就此盤膝坐地。催動風火雙元行轉於三重小乾坤,有條不紊收斂血雲送來的力量。
血雲送出的真元純淨、淳厚,不存陰陽之分不在五行之列,是為最最乾淨不過的本源元氣,歸入蘇景的陽火真元後需著力煉化自然就被『沁染』,再也省心不過。
眾人不打擾蘇景行功,散開到一旁,拈花等了片刻就覺聊,跳到廳堂正中那張棋桌上,招呼不聽:「小不聽,咱倆把這盤棋續上。」拈花可不是不學術之輩,**靈怪常年混跡聲色之地,琴棋書畫他樣樣拿得起來。
不聽的目光都綁在蘇景身上了,心不在焉說了實話:「東土的黑白棋我不會下。」
「那怎麼」三個字後,拈花明白了,笑嘻嘻地不問了。
蜂僑不禁莞爾,很又忍住了笑意。
劫雲蘊力強大,想要盡數收斂為己用絕非朝夕功夫,可蘇景端坐不久就睜開雙眼重起身了。
「這麼就收完了?」不聽詫異。
「沒,血雲還在,不再送力了。」
赤目語氣不甘:「被它認出來你那小乾坤不是大天地了?」
蘇景沉吟片刻,緩緩開口:「不知是不是巧合,我覺得劫雲散於我的靈元力量,和夭夭的修為差不多。」
若夭夭未受傷,蘇景至多也就看出她大概的境界,休想能看穿她的修為深淺;但夭夭來時身遭重創,力再抱元守一,就瞞不過金烏神目的洞察了。
「夭夭來時是十斤饅頭,血雲將她轟滅後,給了你十斤白面?」雷動若有所思,舉了個不倫不類的例子,跟著又合十向天:「就事說事,有怪莫怪,夭夭別見怪。」
例子不像話,可意思是沒錯的,夭夭渡劫時什麼樣的修為,血雲就給蘇景的小乾坤送出多少靈元,不過還原成了純粹元力
葉非來沒來。他的修行年頭可足夠長了,來了的話直接就得應劫吧?
夭夭死得不值,可為何她受天治,真嫩的小相柳沒事?
血雲劫數打滅了夭夭,又把同樣一份力量歸入乾坤,這是什麼道理?
小相柳等人清涼山遊玩一趟帶回來個葉非手下,也跟著帶回來連串疑問。蘇景站起身來對同伴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先散了,獨自一人去往後宅、尋了個清靜院亭重坐了下來,手上寫寫畫畫,口中喃喃自語,很陷入沉思。
漂亮小廝就跟在夫君身旁。但不靠近不打擾,坐在遠處單手托腮望著蘇景,很也看入了神。另一邊,三屍帶上蜂僑遊覽霖鈴城,拈花慇勤,把這世界究竟是個什麼來頭、自己這一行人之前經歷種種都給蜂僑交代清楚。
一晃半天光景,已是子夜時分。蘇景傳聲著參蓮子來相見。
眨眼功夫參蓮子趕到,躬身行禮:「弟子侍奉師尊。」
「再請你辛苦一趟,去離火城請方畫虎過來讓他帶上妹妹。」
參蓮子不多問半字,縱身飛去離火城請人。大半夜的,炎炎伯都已經睡下了,被小娃喊起來、聽說這時候上師召喚、還特意要自己帶上妹妹?
這如何使得?提親一是回事,獻寢又是另一回事,方畫虎面苦口苦心苦:「小、小法師容稟。舍妹自幼身體嬌弱,昨天隨唐果法師出去遊玩一趟,回來以後就病倒了,請了大夫來看,說她決不可見風」
「師尊命我請人,他老人家諭令即為天條,言出法隨!少要囉嗦。與我覆命去!」禿頭小娃冷聲呼喝中,方圓百丈地面突然顫抖開來,一條條粗大黑籐破土而出,四面八方鑽入驛館。關人等都被籐子捲出放置遠處。
隨參蓮字一字叱喝『起』,黑籐將這座驛館連根拔起,飛天去!
黑籐法術動靜不小,立刻驚動了巡城兵馬,轉眼間離火城中光明大作,一隊隊丁人卒劊人勇圍攏過來,參蓮子不怒反喜,縱身出驛館,腳下踩著一根尤其粗壯的黑籐立身半空。
參蓮子要想走,憑面前這些軍馬根本阻攔不住,但禿小子止住了前行:他們敢攔我?
魔女藍祈照看長大的孩兒、南荒天斗山時刻追隨裘大都督、黑二都督四處打架的小子,蘇景面前的乖徒兒在外面就是個小土匪、小魔頭,一人對上重重軍馬卻懶得解釋半字,不會搬出師父的名頭,揚聲叱喝:「三息不退,屠滅離火!」
童聲響亮,連相鄰的霖鈴城都聽得一清二楚。
最近二百年參蓮子『歸了』小妖女,不聽聽見徒弟在外面裝凶扮狠,皺眉頭、閉眼睛,深深一吸再一呼,吐氣開聲音動天地:「一息!」
話音落,不聽再一吸、一呼,復開聲:「二息!」
而這『二息』呼喝可就不止小不聽一個人了,三屍、相柳、細鬼兒連帶滿城夏兒郎齊齊大吼,幫著一起數,眾人都來起哄。
好徒弟、好師母、好同伴、好手下啊!蘇景哭笑不得,暗凝息蓄勢以待,他不擔心參蓮子,倒是有些怕這小妖怪發了性子真會把一座離火城給打得飛灰湮滅。
蜂僑忍不住又笑了。
不修行的時候蜂僑看書、弄琴、擺弄些花花草草或者自己和自己下棋或許是覺得自己眉目間天生媚氣有『招搖』之嫌,所以蜂僑從不會像啟巧師姐那樣風風火火四處交朋友,她是個安靜孩子,平時都是那麼清清淡淡的。可來了這霖鈴城,真正見識了小師叔,就總也忍不住想笑。
這位離山小師叔的行事,似是和以往聽說得不太一樣——
一直以來好多同學都說我數學不好具體表現就是我總數錯數。
數學差,那不就是分不清三七二十一嘛,您猜怎麼著,巧了嘿,看今天這章,第『777』章。三七來了,曾經對豆子數數痛心疾首的同學們,這麼有紀念意義的一章捨得不投票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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