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四七章 小乾坤,不是人 文 / 豆子惹的禍
(大章節,仍是兩章合一,今天的更新,謝謝大家。)
又是盞茶功夫,第二聲沉悶嘶吼傳來,第二頭墨巨靈伏誅,蘇景更佔上風。他身後西仙亭全山中,陰陽司的判官與猛差、蘇景麾下凶兵得天地兩重烈火相助,再加上三屍『慷慨赴義』,正迅速扳回局面,墨色大軍節節敗退,被不斷剿殺何須眼光卓絕,任誰都能看得出:黑暗東西大勢已去!
一個蘇景,縱是本領再大上十倍也不可能掃滅西方殺來的妖魔,但他又怎麼可能是一個人?有師兄並肩,有三屍追隨,有戚東來不惜修為做天魔解血、有陰陽司判官差官捨命入戰、有無數惡狼寧死不退這才苦苦撐下、拼下了一個局面:我將敗亡、但你也山窮水盡。
幽冥一方打得慘烈已極,那些來自西方黑暗的怪物何嘗不是氣喘吁吁、精疲力盡。
眾人戮力同心,才有了此刻的契機:蘇景歸來、扭轉戰局的契機!
絕非蘇景一個人的功勞,不過至少風頭都被蘇大判一人所奪。
蘇景這個人,不貪功、貪排場。
烈焰滾滾,金光迸射,此刻西仙亭內外無盡光華,是所有苦戰之人的榮光,但這光芒自蘇景而來,這是他一個人的:排場!
動用目力、仔細看看,那些穿梭於烈火、因金烏萬巢而留下的憧憧人影、千百蘇景中,哪個不是在咧嘴大樂滿臉歡快。
快活,無以言喻的快活。
不多久,兩聲慘嚎接踵響起,第三、四頭墨巨靈幾乎被同時斬殺。
蘇景暫時不理會另一邊『火、墨』兩個巨靈之爭,挾浩浩陽火轉頭衝向西仙亭。那裡才是重中之重。
得本尊入戰來,山中烈焰暴漲,又誰能分得清哪一重是天火哪一重是地焰,根本就以勾連一處,化作煉獄,燒、殺!
外面戰局已定,只要西方黑暗中沒有新的援兵,西仙亭便贏定了,而西方似是業已到了極限。完全沉寂下來、再不見有什麼動靜
黑石洞天內,塵霄生深吸一口氣,落足於一方礁石:「他還好?」
礁石一邊,一個蘇景正引動陽火,施展金烏焠真為戚東來療傷。聞言點頭:「師兄放心。」
扶著師兄落地的那個蘇景則問道:「師兄還好?」
獨戰十四墨巨靈,斬殺十個、將另外四頭也拖入崩潰邊緣塵霄生又怎麼會好,他傷得頗重,但他坐下後搖了搖頭:「只是有些累,不妨事。恭喜師弟再得突破,不過長進得是不是太快了些啊。」
破一境有長進是應該的,可是想蘇景這等『突飛猛進』未免太過驚人。破境前後蘇景本領相差天地。這等進境絕非破一個寶瓶境能夠成就的,何況蘇景的破境洗煉尚未完成、待洗煉後還能有大精進。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師兄想聽?」
塵霄生笑了起來:「我算是惹禍了,說吧!」
看蘇景:雙眉微揚雙目帶彩。面上的興奮都快結成水滴下來了。攀一階看一景是少年宏志大願、如今看到一番大風景,心中自有一份大得意,恨不得說與別人聽,只怕身邊沒人問塵霄生問了。
「誒。我從頭講與師兄知道。」蘇景眉花眼笑,自挎囊裡拿出最後半瓶楊梅露。
幽冥之前。塵霄生與蘇景見面還是彌天台來離山做迎經大典,這次師兄弟幽冥重逢後,耍混耍橫大鬧極樂川、隨即萬里馳援苦戰西仙亭,蘇景在寶瓶境的修行事情塵霄生全不瞭解。
說經歷,也說修行,少不了一番長篇大論,待他說完褫衍海中經歷時,塵霄生就撫掌大笑由衷開懷:「第三階天地和合裡,前後三次異象烤肉香是珍藏心底的凡人記憶;青燈境是踏入修行的第一步;太陽花則是今時今日的成就象徵,循序漸進,好得很啊。三次異象,其實就是三重小小世界,怪不得!」
塵霄生何等見識,一語中的
蘇景的戰力真正暴漲,要從他被逐出門宗去往南荒時算起的。
南荒中,最直接的:奪一座烈火世界、收一片老蠍火煞,得此雄厚修元,金烏正法又比著別家功法更重鬥戰,蘇景想不強都難。
但吸斂了厚重元氣不過是『表象』,真正讓他有了本質改變是金烏正法的神奇和他自己的造化:
別家修法,沖煞只開下丹田一大氣竅;煉就劍剎天烏的金烏正法,蘇景沖煞開上中下三丹田另外還引兩件洞天法寶。
便彷彿,烈火世界與老蠍火煞如一筆巨款,錢再多也總有花完的時候;而蘇景身上多處的那幾枚氣竅則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產業
修家運功行氣,以『周天』而論。
就以同為金烏正法弟子的樊翹而論,破沖煞境後,樊翹行運大周天是自下丹田為氣息始出之地,真元沿經絡行走於身、經由三六一正位穴與諸多阿是穴氣路,在這個過程裡,真元會強化修家的身體,並將諸穴位氣路吸收進來的大世界靈氣煉化成自己的修元,提高修為。最後真元行走過各處,再回歸下丹田,起點亦為終點,一個大周天完成。
再說蘇景,五大氣竅,同為『起點』,各起一道真元遊走全身,各成一圓而後再五圓交匯,僅此一個差別,同樣一個大周天的行運,比起樊翹就要複雜無數。何況,樊翹才開幾枚阿是穴?蘇景一千零八十阿是穴全開、皆為氣路。
若樊翹一個大周天能賺『二兩銀子』,蘇景一個大周天總能掙上『八兩金子』。
兩座火行地沖煞奪元是撿了大筆財富;連開五大氣竅是得了賺錢的產業;而大聖玦、黑色石頭兩件寶物入體就可看做是『功名加身』了,讓蘇景有了真正『飛黃騰達』的基礎:
兩大洞天氣竅與身相合,但又不是他天生氣竅,即可看做三合為一,也能想成一化歸三。
南荒歸來。就修家的小乾坤而言,他煉就了三重地面。
三重地面,自然要應對三重天空,只是蘇景那時還不知道,他就沒覺得兩件洞天穴竅其實是另兩片『大地』。
這倒不怪蘇景,主要是他沒師父、當初將金烏正法錄於帛絹的那位前輩可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家傳人裡還能出一個『三重地』的小怪物,自也不可能在帛絹上單獨為他交代上幾句。
是以蘇景在第六境奪罡前,從未想過三地三天三乾坤這回事。
不過蘇景的運氣好外加夠貪心,在摩天古剎奪純淨天外罡火時。把自己那幾件陽火寶物全都投了進去,煉了一重天又一重天一景一景,怎能不看個飽;一境一境,便得修個極致。由此他煉得了三重罡天。那個時候,他想得還是『兩重天肯定比一重天好。三重更好』,沒琢磨過三乾坤這回事。
但是話說回來,若非煉化了三重天,功法也不會給他『過境』,煉不得三重天,他破不了的奪罡境的。
三地之後,又得三天。蘇景的大周天再行運起來更加複雜,未下幽冥時連賀余、沈河看了都目瞪口呆,背地裡送了他一個『這小怪物』的評價值得一提的是,功法行運複雜。和心智也有莫大關係,心智不夠就算有了三天三地千零八十阿是穴,也繞不出那麼亂七八糟的周天,不過蘇景早開心花得心神十立。這事真難不住他。
三地三天有了,寶瓶境的修行也就水到渠成:
完成地歸、天擎兩小階、開始『天地和合』正法行運時。黑石洞天與罪惡天自然而然就被正法勾連、扣合到了一起。
黑石洞天海中藏了無窮劍意,凜然正氣;黑獄本就為前輩金烏弟子煉化的好劍,雖然這寶物看上去陰森可怕、被蘇景取名做『罪惡天』,可實際裡它是鎮壓罪惡之地,鎮惡既為正,正正相合,自大氣意上幾乎是一致的,最容易煉合一起。
第一座小乾坤,黑石海連與劍獄天。在褫衍海化境完成,算得正氣小天地。
別的修家來說,小乾坤有了,那就破境、寶瓶、洗煉可蘇景不行,就算他想偷懶,正法也不容鬆動,不給他過,不得破境,還得接著天地和合。
繼續行運正法,第二副天地對應,令牌洞天與金風天。
前者是大聖寶物,妖氣濃濃;後者雖是陽火罡天,但實際是以『玉露金風』為元基,金風是大師娘傳下的功夫,那風一捲蕩陰森無邊,這門功法本就帶了厚重邪氣,一妖一邪,源屬相近,勾連為一,算得妖邪小世界,也是在褫衍海結形而成的。
一正一邪兩座小乾坤成形,剩下來的事情全不複雜——金烏弟子身體為地、金烏骸骨為天,再以正法勾連、煉他一座陽天小乾坤!
可就是這件『順理成章』的事情,出了個大麻煩。
一道巨壑橫亙於『天』『地』之間:蘇景為凡俗,金烏為神物!
冥冥定斷,仙凡有別。蘇景能把骨金烏煉化成自己的瞬滅一劍、能將其煉成自己的艷陽罡天,卻無論如何無法將其真正收容於修行、讓這重天與地面勾連成世界。
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兩個。下一重,艷陽罡天是黃金屋與骨金烏兩件寶物煉成,將骨金烏『摘』出去,再對黃金屋做一番認真祭煉,讓黃金屋獨自成天,便可順利完成第三座小乾坤的結形可蘇景貪心外加不甘心,退而求其次這種事,能不做就不做。
上一重、好辦法:以自己的小金烏元神融於骨金烏,如此一來骨金烏與自己的冥冥隔閡當可消除。辦法是真好,但骨金烏不受元神小金烏入主蘇景不著急,時間還有的是,慢慢再想辦法就是了。
蘇景把道理講得仔仔細細,不知底細之人若撞進黑石洞天,一定以為蘇景是得道大修,坐他對面聽講的塵霄生不過是個小小學生。
「新辦法還沒想出來。陽三郎來了。」說到這裡時,蘇景不笑了,心念一轉,黑石洞天中光明大作,一輪驕陽閃現天空。
看上去,比著陽間世界的太陽要大出許多,無需動用修家目力亦可見其正熊熊燃燒,千萬火焰生於驕陽四周,正搖擺不定可這太陽遍佈龜裂。雖熾烈卻斑駁不堪、彷彿隨時都會崩碎。
塵霄生目力精強,稍作仔細端詳便放下心來:裂得狼狽沒錯,但不是快要碎了,而是從碎得不像樣子正緩而又緩的『癒合』。
「陽三郎來得突然,存亡之際沒什麼可說的。生死不由她也不由我,拼了就是。」蘇景繼續道:「我的金烏元神爆碎於她靈台反攻其神;骨金烏化『千里缺一』之擊逆襲其身沒想到的。」
許多事情都是這樣:事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可事發後很快就能明白其中道理,原來如此啊,比如蘇景的三地三天三乾坤,比如這次與陽三郎搏以性命
骨金烏化作『千里缺一』,九百九十九道瞬滅劍其中陽三郎體內。但並未洞穿而去,所有碎片都留在了陽三郎體內。因『千里缺一』為決絕殺滅,動這一劍,敵人如何姑且不論。骨金烏這件大好神器就此毀滅。
骨金烏是神鳥遺骸、加之被蘇景與本源陽火煉化數百年,雖無智但有靈犀養生於體內,它是靈物。崩碎之際即為損喪之際,將死瞬瞬。靈物都會有求生本能。
陽三郎與骨金烏算得同體同源,瀕死剎那。碎裂近千片的骨金烏忽得真正的同源氣脈滋潤,自不會將其洞穿再飛出去,盡數留在陽三郎體內。
只憑骨金烏的碎片,打不倒陽三郎。但又何止骨金烏?元神小金烏於其靈台以自毀辦法引動冥冥殺機,重創其神,這一擊來得陰狠且暴戾。
陽三郎強,比著蘇景更兇猛,可也受不得這內外兩重殺滅,神智受巨大衝擊、徹底沉迷,身體全不受控制了。
再說小金烏元神,自毀沒錯,但它曾在褫衍海死太陽中得真正純陽精髓,毀卻不滅,總有一點靈犀長存,只要蘇景不死她便永世長存。和骨金烏一樣的,這小元神本身沒智慧,卻是有靈氣有本能的,它虛弱不堪時也會急急尋找『依靠』。
魂靈的依靠是什麼?身體。
身體活命的根本是什麼?魂靈。
如果在其他地方,瀕死骨金烏神劍與虛弱小金烏元神仍不可能融合,可是它們都在陽三郎體內,事情便大不一樣了。
陽三郎是什麼?活鬼,靈魅。她的法身,於小金烏而言就是肉身、奪其身;同樣的身體,對骨金烏來說又是魂魄、收其魂。
至於陽三郎一頭衝進蘇景體內哪裡是陽三郎要衝,那時她的神志幾近泯滅,根本無力指揮身體。是小金烏和骨金烏遭受重創、在殺敵、自保兩重本能過後的第三重本能:回歸主人體內。
奪身收魂,瞬瞬事情,『陽三郎』衝入蘇景體內它已然不再是陽三郎,而是小金烏殘神與骨金烏碎軀搶來的殼子和『餡』、是相融之後小金烏與骨金烏、是另一頭有神有身有浩浩陽火修元的三足金烏,蘇景的金烏。
沒等蘇景弄明白這件事,他自己也昏厥過去。
再之後事情就簡單了,神、骨兩金烏進一步融合,『合謀』奪了陽三郎,由此艷陽天與蘇景之間的『仙凡鴻溝』也不復存在,修法為修家本能、行運開來,天地勾連,第三座小乾坤終告成形,不分正邪、無關善惡的陽天世界!
蘇景長篇大論,道理繁複,其實落到最後也不過一句話:神、骨兩烏本能行事,以陽三郎為媒,完美相融。
陽三郎本想拿蘇景來進補,不成想最後卻成了蘇景的補品。
敢殺便敢認,蘇景不惜自毀元神與好劍,本就是為斬殺陽三郎。但他沒想過奪力陽三郎更沒想過靠來融合自己的兩隻烏。
三重乾坤結形,又煉化了個陽三郎,但這還不是全部。蘇景強,不是強在今天。實力是他一步一步積累而來的。
從第三境如是開始,他就比著同境修家更強,但蘇景表現出來的『強』仍非他的『真正強』。每次行功他都比別人得到更多,入戰時能拿出來的,也不過是那『更多』的兩三成罷了。
本錢雄厚,買賣鋪面不大,沒有發揮的餘地。非得到破境時,這一境的積累、以前諸境的積累才會有個井噴般的爆發。
是以蘇景每次破境,都彷彿一步登了天,他自己覺得,這樣修行過癮得很啊。
塵霄生笑容歡暢:「陽三郎呢?被你打滅神魂了?」
蘇景搖了搖頭:「她的神魂並未散碎。只是受創極重,陷於混沌中,正沉眠,仍在那裡。」說著,他抬手指了指洞天蒼穹那枚驕陽。
陽三郎的修元即為身體。先成就艷陽天再合併小乾坤,已然成了蘇景修為、身體的一部分,此事已無可逆轉,就算陽三郎醒來也不過是一縷遊魂,再休想奪回去。
塵霄生不解:「還留著作甚,直接打滅便是了。」
修行事情對師兄無可隱瞞,但長輩往事。除非得長輩首肯否則他不敢說的,師父欠了陽三郎一個公道,這公道蘇景還不起,但也不會就此翻臉不認賬。蘇景搖了搖頭。沒多說什麼。
塵霄生不再追問『為何不殺』的緣由,另又問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置它?」
蘇景早都想好了,輕鬆而笑:「來日登仙去,找個沒主的太陽安頓她。」
塵霄生嚇了一跳:「真這麼想的?」
蘇景點頭:「是啊。怎會有假,真這麼想的。」
「要找不到呢?」
「花些心思。看自己能不能煉個太陽出來。」
又仔細盯住蘇景看了看,師兄忽然大笑起來真敢想啊!
飛仙是容易事情?找無主太陽是容易事情?還要煉化一個真太陽蘇景上下嘴唇一碰便穩穩當當的說了出來。
有的想總比沒得想好,敢想總被不敢想好,還有,自討苦吃總比沒滋沒味的待著好!若不能融身景色中,那又何必去攀那一階一階,直接看畫不就好了。
師兄大笑聲響亮。
笑過之後,塵霄生指向遠處,問身邊蘇景:「你幹嘛呢?」
黑石洞天內有三個蘇景,一個施法相救虯鬚漢,一個坐在師兄面前吹牛,遠處一塊礁石上還有個蘇景,正蹲著,對著面前一朵太陽花愣愣出神,口中喃喃不知在嘟囔什麼。
師兄這一問,又戳到了癢處,但蘇景並沒直接回答,笑道:「這事可就大了,等我想好再講與師兄知道。」
洞天內師兄弟聊得開心,全不影響蘇景在西仙亭橫衝直闖,簡直太開心了:黑色大軍正經的疲憊之師,衝殺起來得心應手。
三屍追隨本尊身邊,口中不停高呼『妖魔法力無邊』『怪物端的兇猛』『腌臢東西委實凶悍』『本座與爾等拼了』之類言辭,彷彿馬上就要被敵人打死,手上的殷天子則大展神威,砍瓜切菜。
打殺到此刻,西仙亭大局已定,正是三屍得意開心的時候,忽聞一聲驚雷轟蕩於山巒,聲音響亮不算什麼,追隨蘇景轉戰八方,賁烈雷霆三屍聽得多了去了,根本不會在乎,可是這一道驚雷中又蘊藏了一重威嚴氣意,直攝於心、讓人心驚膽戰、不想怕卻不受控制、不能不怕!
三屍吃驚不小,想也不想一起跑到本尊身後躲藏這才發現:散了。始終包裹在蘇景身邊、濃濃的真火靈元散去了。
雷聲不是敵人神通,而是蘇景的威勢綻放:洗煉終了,真真正正結寶瓶。蘇景跨過了三劫十二境中的第七境!
三屍吆喝一聲,腳下童棺再飛起,三人排成排、自身後轉到身前去做仔細打量,才看一眼拈花就失聲道:「不是人了!」
的確不是人,此刻蘇景根本就是一座白玉雕像,彷彿置身祠堂曾受萬年香火供奉本為瑩潤身,再得虔誠祭拜添得聖潔光的白玉雕像。
栩栩如生、精美無雙之像,但只有神聖意味卻不見生機半點,再如何精緻也只能是像、不是人。